长安[重生](GL) 作者:吹风成曲

    长安[重生](GL)——吹风成曲(100)

    柴筝这装可怜的功夫越发精湛,连夭夭都差点没听出这句话里面的破绽,可惜小巫衡旁观者清,就是知道柴筝这句话里有艺术加工的成分。

    我可是在校武场见识过你的身手,阮临霜亲了亲柴筝的头顶,你现在若想绕开我家门口的那些耳目,不过举手之劳,我自然放心。

    柴筝好不容易装次乖巧,还被当面戳穿,她嘀咕一声,你也别那么放心。

    说完,柴筝又觉得不甘心,露出虎牙在阮临霜的唇边磨了会儿,最终却没舍得咬,只是轻微吻了吻,羽毛拂过一般,令人痒痒的。

    阮临霜像是没有察觉到柴筝这些小动作,她抬起眼睛,打量了夭夭一番,见小巫衡的眼角还红红的,应当是哭过,便问,怎么了?

    路上风沙大,被吹得。夭夭连鼻音都很重,可偏偏嘴上要逞强。

    小巫衡,你这可是不打自招哦,柴筝手里搂着阮临霜,闻言转身看着夭夭,可没问你眼睛怎么了。

    夭夭恼羞成怒,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我乐意说眼睛!

    ===第119章 第 119 章===

    胡闹归胡闹, 阮临霜知道柴筝行事有分寸,这种时候若非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见自己的。

    而令柴筝万不得已的原因十之八/九与夭夭有关, 所以小巫衡才一脸刚刚哭过的表情。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

    夭夭鼻子发酸,她怕自己开口就有哭腔, 于是半晌没有说话,反而是柴筝叹了一口气道, 夭夭不知道自己是该回木桑做自己的大祭司, 还是留下来过些安生日子。

    夭夭虽然是木桑人, 但她自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长这么大, 一直在被克勤王追杀, 就连她仅剩的一点利用价值都不放过, 现在的这双眼睛夭夭都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东西,里面包含的花招可太多了, 倘若禁制有实体, 夭夭怀疑自己得全身写满文字。

    她是一个流浪者,不管木桑还是大靖,都不是夭夭真正的家。

    其实,关于这件事的答案,我已经想好了, 夭夭小声道,我要回木桑去,我只是要跟你们好好告个别。

    真的要回木桑去?柴筝并不觉得惊讶,夭夭虽然任性刁蛮,护短还怂, 但这丫头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夭夭所经历的感情与凡夫俗子的并不一样,也就使得小巫衡总是能做出更好的选择,柴筝只是要确定一遍在这种问题上,后悔要趁早,一旦踏上回木桑的路,夭夭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小巫衡再厉害,也就短短一世几十载,柴筝不希望她有所遗憾。

    回去了,夭夭笑起来,她是有梨涡的,浅浅两个就在嘴角,木桑也是这天底下的一部分,等我将木桑走遍了,江山也安稳了,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再看看大靖,看看北厥,看看自西向东,从南到北无数风景。

    阮姐姐,夭夭继续道,你要同柴筝好好的,乐清她还是没有习惯叫爹,只是觉得有些别扭,略微停了下,又道,乐清将你们留给我是神谕,只有在你们身边我才能真正的了解自己并长大。

    这份礼物是双向的,乐清将天底下最厉害的巫衡交给两个小姑娘的同时,也将两位小姑娘交给了夭夭若是彼此未曾相逢,柴筝可能真的早就死了,阮临霜也会随之而去,至于夭夭,也不知是成了克勤王的傀儡,还是继续流浪。

    夭夭的生命里,总得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多年之后回想起来,才不会觉得这一辈子如此苦多。

    小巫衡说着,拉起柴筝的手覆盖在阮临霜的掌心上,柴筝顺势一扣,便将小阮牵紧了。

    随着柴筝这小小的动作,夭夭眼睛外层的一圈红色又隐隐显现,即便看了多次,柴筝还是觉得木桑大祭司独有的这种瞳色有些过于绚烂了,就像是燃烧生命才能成就的绝色。

    在双眼的影响下,夭夭出神良久,随后红光落潮般散去,夭夭退后半步,手扶着桌案喘了好几口气。

    她那双眼睛似琉璃制品,即便颜色恢复了正常,仍是给人一种目光与表情脱离的感觉夭夭显得很慌乱,但这双眼睛却冷静平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柴筝看小姑娘喘气喘得整个人从两颊开始苍白,赶紧伸手捂住了夭夭的口鼻,而阮临霜则倒了一杯水,片刻之后,夭夭的呼吸速度才缓下来。

    她眨着眼睛将水杯接过,整个人还有些颤抖,杯中水因此泛着清浅的涟漪。

    柴筝与阮临霜面面相觑,当初夭夭看见柴筝死了都没这么大的反应,刚才这一番是遭遇了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夭夭才算恢复了正常,她的眼神落在柴筝与阮临霜垂落的指尖上,片刻之后夭夭才道,我看到了什么并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一段未来中,你们会得偿所愿。

    夭夭勉强笑了笑,至少我们当中有人能够得偿所愿。

    小巫衡这话说得很不对劲,阮临霜的眉心一蹙,我们能够得偿所愿,你呢?

    夭夭低着眼睛,命运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天平,我与你们不在同一端。

    夭夭太了解这种非此即彼的选择题了,当事情发生时,将会同时导致无数个因果,不只是柴筝与阮临霜的命运,自己的命运,就连这天下人的命运都在因果中。

    夭夭看见的未来有些可以更改,有些不能,无数因果延展而去却只生出了两种未来,她们三个人像是不能共存的水与火,天平上的砝码永远不能达到平衡的状态,总有一方失序。

    也就是说,必须有人牺牲。

    夭夭,柴筝刚屈指抵上夭夭的额头,小巫衡就下意识用手抱住了头,她被柴筝弹出了心理阴影,谁知柴筝只是轻笑着将手掌摊平,揉了揉夭夭的头发,我很多年前就告诉过你,既然我们是神谕中的意外,那就意味着所有因果都是可以被打破的,可能稍微难一点,但为了自己终归要竭尽全力。

    夭夭是个巫衡,她拥有这双眼睛,就注定了没办法同寻常无忧的普通人一般,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所有一切都在命运之中,没有人能打破神谕,只能造就下一个神谕。

    而方才她看到的,就是神谕的尽头不管是何种因果,只归类成了两条路,可以选,却也没得选。

    因此夭夭觉得柴筝纯粹是井底之蛙没什么见识,所以能说出天地不惧的话。

    试试也无妨不是吗?就在此刻,阮临霜开口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总要试过了,知道自己不行才会坦然接受。

    夭夭觉得自己现在就挺坦然的,只是柴筝和阮临霜一副你不试试就躺平,我们会将你铲起来的架势,不得不口头敷衍一下,行行行,我尽量,我努力。

    说完反而心中跟着一松,转而开阔起来,夭夭感叹一声,果然来找阮姐姐是对的。

    柴筝瞬间有些不服气,首先小阮是我的,其次我就在你身边好好跟着,是嫌我不够好喽?

    夭夭难得没有嘴硬,她纵身扑上去,揽住了柴筝与阮临霜的脖子,都好都好!今天尤其的好。

    柴筝生怕夭夭这点体重压坏了阮临霜,没多会儿就将小姑娘剥了下去,正在闹腾之时,管家忽然在院子口朗声道,小姐,宫里来人宣榜。

    柴筝的脸色瞬间一凛,道这么快?

    大靖朝殿试从考完到放榜一般是九天,最长不会超过十五天,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低于九天就放榜的先例,赵谦这是急到何种地步,祖宗留下的规矩但凡能打破的,都给践踏了一遍。

    柴筝,你先带着夭夭回去,我这儿有一道的话,柴国公府说不定也有一道从窗户走,小心点,别被发现。阮临霜先低声交代,随后又对门外的人道,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来。

    柴筝也很利索,卷起夭夭就开窗往外跳,放榜的时候自己若是不出面,牵扯出来又是一堆的麻烦。

    来宣榜的是个稚气满脸的太监,看样子还不到二十岁,有些拘谨,坐在阮玉璋下首,连手边的茶都没端起来喝。

    本来宣榜的都是说喜事,主人家或考生本人得给红包,但一来这是相府,阮临霜又是未来的太子妃,二来太监宣榜,宣得都是头甲前三名,就算阮临霜只是个穷酸秀才,宣榜面圣点一二三名之后,也会飞黄腾达,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青白眼的。

    阮临霜很快就来了,那太监赶紧起身将要跪的太子妃扶了起来,道,小姐不必跪,这不是宣旨,就是来告诉您一桩喜事,今年殿试,您是头甲,但具体是点状元、榜眼还是探花,还需要君前奏对,明日辰时初会有轿子来接您。

    多谢公公。阮临霜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红包正准备给,却被小太监给推了回来,刚刚相爷已经给过了。

    都收下吧,如此大的好消息,您若是去别人家宣榜,红包拿得更多。阮临霜倒是说得实话。

    小太监刚刚就觉得奇怪,阮大人听到自己家女儿点了头甲前三不是应该激动一点吗?就算丞相大人已经混迹朝堂多年,喜怒不形于色,阮姑娘作为寒窗十载一朝梦圆的读书人,也该激动到手抖才是吧

    然而他的这些幻想一个都没实现,也搞得他不像是来宣榜的,而是送了根萝卜,换了两红包。

    实际上,阮玉璋刚听闻这个消息时确实很激动,但时间一长就感情复杂了起来,倘若阮临霜不往宫廷里嫁,或是还没起造反的心思,那头甲前三倒也值得庆贺一番,可现在自家小阮已经是大逆不道的典范,无可转圜刹那间激动不起来。

    小太监是被管家送出去的,临走还不忘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喊,明天辰时,不要忘了。

    待客的大厅中只剩下父女二人,阮临霜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自她向阮玉璋提出造反的建议后不过三四个时辰,而且都还是晚上,若是她爹心大睡得着,真正考虑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如此重要的抉择之前,实在不够。

    于是阮临霜行了一礼,轻声道,爹,女儿先回去休息了。

    她这一晚过得充实却也会累,这会儿困意席卷,阮临霜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谁知阮玉璋却出声道,等等。

    只这一瞬间,阮临霜的目光就重新凌厉了起来,她静静站在原地,等着自己亲爹的下一句话。

    我有两个问题,阮玉璋觉得头疼,却又说不出自己偌大一个头到底是哪里疼,第一,你有多大的把握,自古以来造反失败都会牵连很多人,你若把握不大,最好还是不要冒险;第二,若是成功了,你打算如何安排赵谦是杀是囚还是贬到偏远之地,永远不得回中原?

    爹,第一,我的确很早就开始谋划造反,但而今也不过十六岁,若全程按我的计划走,兴许还得再等三、四年。我决定这时候动手不是冒险,是被赵谦逼到不得不为,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阮临霜语气平和,至于第二条,我虽然想让赵谦死,但他为了手中权势众叛亲离后,再剥夺他仅有的东西,让他也尝尝锥心刻骨之痛我不必动手,何苦让天下人骂我弑君。我会对他以礼相待,无比迁就,让他听听外面山呼万岁,再听听多少人骂他昏君,祝他不得好死。

    阮临霜轻轻一笑,何须我动手,赵谦自会杀了他自己。

    阳光透过门缝落了一缕在阮临霜脸上,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字字句句令阮玉璋心惊。

    小阮的模样与离开京城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稚气褪去,五官更加温婉也更加清晰,阮临霜其实长得很像阮玉璋,就连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都像弱不禁风的读书人,能击长空的冷傲骨。

    但也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变了,阮玉璋甚至有些认不出眼前的小姑娘阮临霜这一副冰冷心肠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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