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又凶又怂 作者:竹喵

    前男友又凶又怂——竹喵(60)

    一开始疯狂寻找还不觉得怎么样,后来找了一年多的时间渐渐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不能想你,也不能提你,只要想到你的名字,我的身体就好像自动有反应,就像你上次在地下停车场看到的那样,会呼吸困难,会发抖,但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因为我总不能不想你,所以就要学会和它和平相处。

    迟焰紧了紧顾已的手,无声的心疼。

    我有段时间看谁都是你,声线像的,背影像的,身高差不多的,甚至发型,我都觉得是你,可是每一次上前确认都不是,还被人骂神经病,后来时间长了,也渐渐的明白你真的离开了。

    我回来了。迟焰说。

    顾已看向迟焰,没理他这句,直接问:

    7年前,你为什么不回来?

    这个问题顾已之前问过,迟焰没有说的明白,插科打诨的就过去了,顾已也没有逼问,但坦白局这三个字从顾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迟焰就知道这个问题是避不开的,他没意外,却还是静默了几秒才开了口:

    我回来过,我也偷偷的看过你。

    顾已整个呼吸都滞住。

    我那个时候情况不太好,不敢站在你身边。迟焰笑着说。

    7年前迟焰刑满释放的时候是北城的深秋,他走出那扇大门看到的是一片光秃秃的树,草坪也成了枯黄色,这里远离市中心,不讲究什么所谓的市容市貌,他能看到这个城市最为真实的秋色。

    和迟焰一样的凄凉和迷茫。

    程虎来接的他,开着车,下车走过来就大大的给了他一个拥抱,眼睛都红了一圈:

    走,哥请你吃饭。

    程虎要带迟焰去最好的饭店接风洗尘,但迟焰却拒绝了:不了虎哥,随便吃点就行,我不想在外面待着。

    程虎和迟焰相处多年,自然而然知道他的顾忌,开口说了句:

    你放心,他最近不在北城,去了别的城市有活动,不然我也不敢来接你,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来找我,他现在是明星,忙得很。

    迟焰当然知道,监狱里虽然没什么自由,却也并不是和外界完全断了联系,他们偶尔也会组织看一场电影,没有人知道迟焰在屏幕上看到顾已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那是希望,那是光。

    现在他自由了,可以追逐那道光了,可迟焰却不敢了,甚至连出去吃个饭的勇气都没有,生怕遇到。

    他还是喜欢那道光,但他自己却太暗了,暗的谁都照亮不了。

    迟焰甚至不敢住在程虎家里,在知道顾已时不时的过来找他之后,他就住在程虎家里附近的小旅馆里,一道街的距离,不出门,不见人,程虎再怎么粗神经也察觉到迟焰的不对了,他带他去看医生,诊断为中度抑郁,迟焰早就有预感,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程虎却接受无能:

    小焰,你得回去顾已身边,他还在找你,你也还喜欢他,你们应该在一起。

    迟焰摇摇头,却又担心程虎真的自作主张把顾已叫来,所以便说:

    我自己去找他。

    这个迟焰倒是没说谎,他去了,他还是压抑不住想见一见他的冲动,不是隔着屏幕,不是听别人说。

    在顾已回来北城,有了一场当地的活动之后,迟焰去了,在人群之外,看到了那个在舞台中心闪闪发光的他,迟焰认真的看着,然后不经意的微微侧目便看到了旁边玻璃橱窗上的自己。

    继而意识到,他们不再适合了。

    顾已有大好的前途,而自己是个刚出狱的,有前科的人,他们早就不适合在一起了。

    虽然迟焰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已而造成的,但抑郁症钻牛角尖的人是不会想太多的,他只想自己想要想的,他觉得顾已虽然还在找自己,可3年找不到不放弃,五年总可以,五年不放弃,十年总可以。

    于是迟焰离开了,毫不犹豫,从北城消失。

    迟焰把当年的事情说的很简单,甚至是欢快的语气,说他当时跳的舞可真难看,顾已却始终紧绷着,在迟焰说完,以为顾已会更深入问几个问题的时候,顾已却只问了一个:

    是灵越广场的那个活动吗?

    迟焰愣了一下没开口,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还没等迟焰反应过来,顾已便紧紧的抓住了迟焰的手,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

    所以说,我当年看到的那个背影,真的是你。

    当年在灵越广场顾已为品牌站台,因为已经走红,当天来了很多粉丝,那天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说顾已的状态看起来很好,可只有顾已知道他莫名的心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自身体抽离一样,他想抓却不知道应该要抓什么。

    后来在台上表演节目的时候,他不知为什么就在众多粉丝中一眼就锁定了那个在人群之外已经转过身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是被什么牵引着。

    顾已像着魔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下台去,可是人太多了,他一时之间根本闯不出去,还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可他还是冲了出去,只是时间太晚了,他早就找寻不到那个身影。

    他失去方向的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蓦然意识到自己是想迟焰了。

    而那个人,不过是和迟焰比较像罢了。

    迟焰那天没有看新闻,不知道顾已看到了他,也曾发了疯一样的找他。

    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一天的自己都曾出现过在对方的眼眸。

    第68章

    如果那个时候迟焰没有转身,如果那天顾已早一点冲过人群抓住了人群之外的迟焰,结局是不是也会和现在一样?

    无从考证,因为他们在那个时候到底还是错过了。

    迟焰没有说话,许久都没有开口,顾已也不知道说什么而沉默了下来,或许他们都在唏嘘,唏嘘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错过,不管是在7年前的北城还是3年前的南合城,他们都没有遇到,但也不敢保证那个时候遇到就能比现在的结局要好。

    或许都认可这一点,所以关于这个话题谁也没有再说一句什么,只是那交缠在一起的手更紧的相握。

    那你的抑郁症,好了吗?

    早就好了。迟焰笑着说:吃过一段时间药,加上奶奶和楚以七一直挺关心我的,渐渐的也就好起来了。

    迟焰说的轻巧,但顾已知道情绪方面的疾病对一个人来说有多煎熬,他没有抑郁,可他焦虑,在一定程度上也很难自控,他明白迟焰的辛苦,可再明白那些过往他也参与不了,只能在往后的岁月里给予守护。

    你出来之后是不是和黎君见过面?

    是。迟焰说:见过,当年的事情她知道,自然知道我什么时候出来。

    她让你离开?

    迟焰轻笑了一下:我留下来也没有意义,我自己都不敢站在你的面前去,她让我离不离开并不是重要的。

    黎君的确找到迟焰,迟焰也见了她,不为别的,他总要知道顾已这三年的时间到底过的怎么样,程虎知道一些,但到底不会有黎君知道的透彻,虽然她也不一定会全部告诉自己,但迟焰至少能根据黎君的说辞更贴近顾已一些。

    但黎君全都说了,说了顾已的疯魔,说他的幻想症,说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迟焰,但她也说了: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你曾遭遇了什么,是对他好的事情吗?你们就算经历的多,却还是考虑问题不够全面,你知道顾已知道之后会做什么,难道想让他和你走一样的路吗?你是防卫过当只判了三年,可顾已呢?你觉得他如果真的冲动了,他能和你一样这么快就出来吗?

    每个人都觉得顾已会疯狂,迟焰也觉得,所以他不敢赌,也没有信心毫无痕迹的不被顾已发现,所以他离开,头也不回,从未想过回来。

    十年后得知真相的顾已疯过,却很快好了,或许是因为吴卓死了,或许是因为太爱迟焰了,或许是因为他更成熟了,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这真相放在当年,谁又能保证顾已不会疯呢?

    当年吴卓没死,顾已也不过21岁,迟焰尚且都还治愈不了自己,又怎么能看得住顾已?

    所以,没有可惜不可惜,也没有应该不应该,上天既然安排他们在十年后重逢,那便是对他们来说最合适的时机。

    你这几年来,一直都在经营着酒馆,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楚以七说你经常一个人呆着,也从不和他与奶奶之外的人社交。

    这场坦白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只是顾已单纯的询问,迟焰只需要回答的局面了,迟焰早就感受到了这点不公平,笑了下,也没说什么,无所谓的,顾已想知道的,自己就告诉他,反正早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嗯,懒得很,不愿意做,也不知道做什么。

    你钱哪儿来的?顾已开口:酒馆没有收入来源,可你的生活水平却很好。

    顾已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辆快30万的雅马哈。

    迟焰笑笑:我说有人养我,已哥信么?

    顾已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问他:男的女的?

    迟焰闷闷的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看他,特别认真的回他一句:男的。

    多大年纪?

    已哥在吃醋?

    我不能吃醋?顾已挑了挑眉。

    不能。迟焰笑了下:我都还没问在南合城酒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宁修时为什么喊你亲爱的呢?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宁修时直的还是弯的?

    顾已没有立刻回答迟焰,倒是起身离开拿了手机过来,当着迟焰的面拨通了宁修时的电话,按了免提,就放在两人中间,迟焰没想到顾已会这么操作,想去拦,他是真没误会,就是单纯的话赶话赶到这里了,他真没吃一丁点儿的醋。

    况且宁修时之前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要是自己还在这里计较这些,可太尴尬了,但顾已却拦下了迟焰的阻拦:

    心里有心结为什么不解开我还以为你一直不在意,你要是早说,那天宁修时来的时候我就该让他当面把话说清楚的。

    手机里电话已经接通了,顾已的话宁修时也听了半截,疑惑出声:

    怎么了这是?要跟我当面说什么?

    事已至此迟焰也知道阻拦是不可能的了,便放开了顾已,转身要走,顾已却拉住了迟焰的手,紧紧握住,开口道:

    想问你在南合城的时候,你为什么叫我亲爱的?

    宁修时完全没反应过来会是这么一个问题,甚至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顾已说的是什么意思,明白之后便笑了起来:

    哟,迟焰吃醋了这是?那当着我的面儿怎么不说呢?之前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说不在乎没误会来着,敢情都是装的啊?

    宁修时笑着问迟焰:

    迟焰,那几天滋味儿不好受吧?是不是净琢磨我和顾已是什么关系来着?你放心,单单是和他建立单纯的革命友谊就已经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不可能再存在其他的,那声亲爱的,不过就是因为知道门外是你,想激你一下刺激刺激你,也想用最快的速度知道分别十年后的你是不是还喜欢顾已,你的反应可太让我惊喜了,直接走了,你是没看到顾已回到房间后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

    迟焰笑笑出声:宁哥,我已哥挺好的,怎么就倒霉了呢?

    啧。宁修时不满出声:你这是找我解疑答惑来了,还是虐狗呢?我说他一声不好都不成?

    不成。迟焰笑笑:我已哥天下第一好。

    宁修时:拉黑吧,闲的你俩。

    顾已和迟焰在电话这端相视而笑,电话那端说着要拉黑他俩的宁修时却也没挂了电话,不过却是静默几秒之后才开了口,说了句:

    你俩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别感慨了。顾已懒得理会他偶尔的感性:没你事儿了,洗洗睡吧。

    顾已,你真的

    真的什么,顾已和迟焰都听不到了,因为下一秒顾已就将电话挂断了,迟焰看着顾已将电话随手放在旁边的动作,还是觉得他们这波操作不太厚道,笑了下:

    改天我们请宁修时和虎哥一起吃个饭吧,他们两个真的帮了我很多。

    好。顾已轻声应了句:不过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迟焰看着顾已:什么问题?

    谁养的你?

    迟焰笑笑,也没再绕弯子,直接开了口:

    他叫林宋,今年大概35岁了,不过我也7年多没见过他了。

    顾已静静听着没说话。

    我在里面的时候,我们家之前的城中村就被拆迁改造了,得到了一笔赔偿款,虎哥一直替我收着了,在我出来之后还给了我,但那个时候我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这些钱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那天从灵越广场回来之后,我在河边站了挺久的时间。

    顾已微微眯了眯眼睛,像是无声的警告,迟焰讨好的捏捏他的小拇指:

    虽然那个时候的确有抑郁,但不是要死,刚见完你的我动力满满,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不见我的时候呢?顾已看着他:想过吗?

    迟焰没说话,顾已便知道了答案,还没等顾已开口说什么,迟焰便快速开口说起了他和林宋的遇见,不想顾已再纠结这个问题:

    林宋就是那个时候站在我旁边的,我也不知道河边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就选了我身边这么个地儿,可能是不想死吧,想让人在他真的做了傻事之后拉他一把,但当时想不开,也确实想那么一走了之,我的确拉了他,在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

    迟焰到现在都还记得林宋当时的模样,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怀里抱着一个公文包,显得不是特别精明,但一看就是老实人,会认真读书,从小就属于别人家的孩子的那一种类型,林宋很认真的将公文包放在河边的一棵树下,然后脱了西装外套和鞋子,站的更靠近了河边一点。

    迟焰从他脱衣服的那一刻开始就在看着他了,在他准备一跃而起的时候,开了口:

    我懒得动。

    林宋的动作蓦然停下,看着迟焰:你,你在跟我说话?

    我就这一身衣服,救了你我就得湿着回去,你要是不想我救你就离我远点,要是想我救你,你就当我已经救了你,别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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