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魔尊(穿越) 作者:幕琅

    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反派魔尊(穿越)——幕

    至此,一切已经清晰明了,而有机会、有动机、有能力改出这本偷天换日的奇诡之法的人,也已经是呼之欲出!

    谢非言神色微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离开这二进的宅院,回头去拍风近月的门。

    然而门后迟迟无人应声,谢非言坦然道了一声得罪了,便推门而入,神识一扫。只见宅院内果然空无一人,甚至连院内桌上摆着的茶都是他们走时的模样!

    沈辞镜和徐观己追上,看了一圈,眉头顿时皱起。

    风月先生分明听出了异样,却选择了回护殊元道人?沈辞镜发出疑问。

    徐观己却立即否定了:风前辈不是这样的人。他并非不分是非之人,也对白玉京上下没什么感情,前几天道门讨伐白玉京的事,他其实早知道了,最后却不也是看都不去看?

    你错了,他对白玉京的确没什么感情,但对青霄却说不定了。谢非言沉声道,他此番定是去了白玉京,而他要回护的,也绝非是想要借助燕听霜之躯重生的殊元道人,而是想要回护改出了这门功法的青霄!

    而唯有令殊元道人彻底死了,才能掩埋这本《换日奇功》,才能将青霄仙尊当年偷偷留下《偷天功》的事彻底掩埋过去!

    所以风前辈是想徐观己这时也不由得微微变了脸色。

    他想杀了燕听霜!

    风近月虽然不知道殊元道人藏在了燕听霜的何处,但只要杀了燕听霜,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谢非言和沈辞镜毫不犹豫地动身赶去了白玉京。

    而徐观己却落后了一步。

    徐观己对白玉京的情绪十分复杂,对燕听霜也同样如此。

    到了现在,徐观己还没想好自己该不该去白玉京,去了白玉京又准备做什么。

    是去救燕听霜吗?

    他们二人的交情远没有到这等地步。

    那么,是去帮助风前辈杀了燕听霜吗?

    他们二人的交恶也远没有到这样地步。

    徐观己才犹豫了一下,前头的两个人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眉头紧蹙,深深一叹,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风近月的脚程很快,谢非言和沈辞镜却也不慢。

    只不过他们之间到底有个时间差,所以当谢非言和沈辞镜赶到白玉京时,白玉京已经是一团混乱,那温柔缠绵如同风月一样的剑气,此刻却毫不留情地将白玉京的十二座高楼摧毁大半,甚至于白玉京的弟子们,也是伤势颇重,倒在远处,昏迷的昏迷,哀嚎的哀嚎。

    而在这一切的中央,在这无情的剑气风暴的正中,燕听霜在面对风近月这样近乎不可抗力的天灾之时,竟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抗性,哪怕是伤痕累累,却也绝不言弃,叫风近月难得生出了一点儿爱才之心的犹豫,这才让他一直支撑到了谢非言和沈辞镜赶来。

    看到这一幕,沈辞镜心中一凛,随着一声剑下留人,一道剑气倏尔飞出,纵横万里,其森冷剑意直接将入眼所及的一切尽数冰封,万里山脉,化作雪地!

    风近月眉头一皱,稍稍调开些许剑意对抗这森寒之气,于是趁着此时,谢非言逼近前来,悍然挥刀,狂暴的火焰冲下,将风近月逼退,也将燕听霜从风近月的剑下抢出。

    你们来的倒是快。风近月见了谢非言二人,微感诧异,没想到二人这么快就相通了,微微一叹,道,你们何苦如此?我此番举动,也算是为你们扫平障碍,解决你们的敌人,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一定要来?何必一定要拦?

    谢非言护在惊魂未定的燕听霜面前,沉声道:风前辈,我是出于对你当年救下广陵城的敬意,才敬你一声前辈的,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这般将我糊弄过去。殊元道人犯下滔天大罪后向道门众人狡辩,假死以脱罪,后又暗中借燕听霜之躯复生,试图将其取而代之!堂堂白玉京的门主,却做出此等下作而丧心病狂之事,其前因后果重重细节,都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切不可就此掩埋过去!你的这般做法,与其说是帮助我们,不如说你想要毁灭殊元道人的罪证,将某个人藏起来罢了!

    谢非言此次行动,与其说是想要保燕听霜、保护殊元道人,不如说是要保护青霄的罪证罢了!

    但谢非言身后,燕听霜却听得呼吸凝滞:什么?!你说什么?!他声音干涩颤抖,什么假死脱罪?什么借体重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谁?!

    沈辞镜走上前来,将燕听霜扶开,免得金丹期的他一会儿被两个大乘修士的斗法波及,直接灰灰了。

    而面前,风近月还是那愁苦面容,在听了谢非言的质疑后,深深一叹,道:小友何必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他虽有种种过错,但到底并未亲自做出恶行。

    风近月心里到底还是将青霄视作师兄的。

    当年的他虽然会坐视谢非言毁去青霄的登天路,但那不过是因为天平的另一端押着的是人间界罢了。而如果将人间界换做他人,哪怕是换做殊元道人换做白玉京换做天下大义,风近月都会选择青霄。

    谢非言对此不由得冷笑一声:并未亲自作出恶行?!留下《偷天功》这般借体重生的恶法,并偷偷改良,甚至还传授他人这样的行为,还不叫恶行吗?!

    谢非言的话语隐去了徐观己,所以风近月下意识以为是谢非言从他的反应猜出了青霄的作为。

    风近月神态更为愁苦了,他叹道:师兄他并非恶意,他只不过是好奇罢了。他向来如此,这么多年来一直沉迷各种功法,改过的也不止这一桩,算不得恶人。真正的恶人,是用了这法子的殊元子罢了。

    功法虽能改良,但一些关键的触发行为却是无法改动的,比如说拍肩这个行为。所以,当谢非言提及拍肩时,风近月就猜出了青霄当年背着他留下《偷天功》的行为,猜出了青霄对《偷天功》的改良,猜出了殊元道人修习功法后的借体重生,但也更猜出了此事暴露后的青霄将受到怎样的打击!

    借体重生到底是夺舍之法,是触及到修士们切身利益的行为,更是直接关系到了修士们的安危!所以,此事若当真暴露人前,青霄哪怕贵为仙尊,哪怕是当之无愧的道门第一人,却也一定会受到众人的唾弃与抵触,甚至还有可能直接被道门打作一代魔头,受到万人讨伐!

    所以风近月一定要毁灭这一切的证据,一定要令殊元道人彻底化作飞灰!

    谢非言忍不住笑了:若这算不上恶行,什么才叫恶行?从梦界向人间倾倒灵石、令人间陷入危难可算是恶行?想要登天台塑仙身、抽尽人间的灵力,令人界险些崩溃可算恶行?他的确没有犯下小罪小恶,因他犯下的都是大错大恶!

    风近月沉默许久:但这终究没有酿成真正的恶果不是吗?他有此心,但被阻止了。

    因为被阻止了,所以就不是恶了?风前辈,你就是这样想的吗?!

    风近月无奈一叹,道:他到底是我师兄,他到底没有犯下真正的过错,我除了维护他,还能如何?!

    谢非言摇头,知晓这人是说不通了。

    风近月道:让开吧,小友,你想要保护他,又能保护多久?这宿体此刻不过是金丹,只要你一个疏忽我便能杀了他与其防备至此,不过干脆就此揭过,如何?

    谢非言道:你是一定要杀了他了?

    风近月道:是。

    没有回转余地?

    没有。

    谢非言握紧了刀,与风近月遥遥对峙。

    气氛一触即发,但就在这时,一个近乎疯狂的声音从燕听霜的体内冒出,喝骂道:风近月,你这蠢货,愚不可及,竟为了维护他而不惜杀了我?什么没有恶行,什么沉迷修行?!你可知你维护的究竟是什么人?!你可知当年你与宫无一的决裂,正是他一手促成?!你可知若不是他,如今的天下第一就是你?!他分明是踩着你才走到如今地步的,而你却如此回护他?蠢货,蠢货,蠢货!!你风近月的一生,就是一个蠢货造就的笑话!!

    此话一出,便如石破天惊!

    第130章 谁的委屈

    这一刻, 在场众人皆是色变。

    燕听霜瞬间就听出了那声音发自何人,面色难看地捂住自己的小腹,牙关紧咬,额上青筋贲露, 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但下一刻, 他便晕厥过去,取而代之的, 是从他体内浮出的虚影。

    赫然是殊元道人!

    此刻, 殊元道人为了能在风近月手下保命, 已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竹筒倒豆子般的将那些往事说了出来, 而至于日后会不会被青霄追责?日后的事留待日后,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想其它!

    再者说,万一风近月因此与青霄生了龃龉, 大动干戈, 两败俱伤, 那岂非是给了他喘息之机?!

    于是,在这样的心思下, 殊元道人竹筒倒豆子般将那尘封了数百年的往事说出, 令其清晰呈现于人前。

    青霄仙尊,已作为道门第一人而闻名大陆数百年了, 然而近千年前,在他拜入当年还只是小门小派的白玉京时,他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师兄罢了, 那个真正前途无量、被白玉京寄予厚望的人, 是青霄的小师弟, 风近月。

    那时候,风近月年纪尚轻,性格跳脱懒怠,在修炼上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入门百余年后势如破竹地突破了金丹,晋入元婴,追赶上了日日苦修的青霄。

    这是因为青霄的天资不够好吗?

    不,能够在最后差一步便登天台塑仙身的人,怎么可能天资不好?

    只不过是因为风近月的天资太好了,好到常人甚至不可望也不可及的地步!好到放眼当世竟只有天下第一宗之称的归元宗内,才能找出与风近月相并论的人!

    而那人,就是宫无一。

    世上的天才或许总是相互吸引的,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外出,风近月与宫无一就成了莫逆之交。之后,在宫无一的激励下,风近月也渐渐开始上进,收起了他的懒怠之心,开始展露他举世罕见的天赋天资。而在这样的光彩之下,白玉京大师兄青霄顿时被衬得黯淡无关,甚至连白玉京这个宗门都不过是风近月的陪衬罢了。

    当世人谈及白玉京的时候,他们都会说,那是风近月的宗门。而至于白玉京的其他人除了风近月之外,白玉京难道还会有什么人吗?!

    不但外人是这样想的,甚至于连白玉京内部都是这样想的,所以当时,白玉京的一切都围着风近月而转,所有的资源都是优先于风近月,只有风近月不要的东西,才会轮到他人。

    这样的做法,在小宗派里比比皆是,毕竟资源只有那么多,谈公平未免不太实际,当然要先紧着优秀的来。

    但青霄那个曾经在白玉京内光芒万丈,后来却被风近月衬入泥土,连普通弟子的标准都拿不到的人,则开始对这一切心生怨怼。

    胡言乱语!风近月声音颤抖,面色难看,那只不过是当年白玉京无以为继时的短暂窘迫罢了,哪里是故意的?更何况我很快就去了秘境,带回了大量物资,师兄的那一份更是由我亲手留意、亲手送到他手上,何曾有克扣过!

    当年的人间界,还是一个有着无数秘境和洞天福地的人间。无数坐化的大能将他们毕生积攒留在秘境中,等待后人去发现,去继承。而风近月为了养活自己的宗门,也为了向某个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不知多少次出入秘境,不知多少次出生入死,凭一人之力就扫空了世上三分之一的秘境!

    换而言之,当年的整个白玉京是将所有资源都倾倒在风近月身上,养成了这员大将后,再由风近月出手,横扫秘境,将秘境的资源反哺宗门。在这期间里,白玉京虽因为小门小派的缘故,资源有时候供应不上,捉襟见肘,但风近月成长的速度实在太快,白玉京就算是穷,也确实没穷上几年。

    殊元道人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的这一切对他来说是看重还是侮辱?他是白玉京的大师兄,你的一切本该是他的,结果你抢了他的地位,抢了他的资源,抢了他的未来,最后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将他本该有的东西献给他,你觉得他是会感激你还是会恨你?!

    胡说!师兄怎么会这样想?师兄怎会是这般气量狭隘之人?!风近月不敢置信。过往的无数年的种种,在他面前历历在目,而那张总是劝导他的脸,更是占据了他少年时期的大半,是比他的师父更为亲近的存在!而这样的人竟怨恨着他?!

    特殊时期行特殊事,当年的白玉京认为我能比师兄走得更远,于是便将希望寄托于我身上,再由我来支撑整个白玉京,这有何不对?风近月质问。你这般胡言乱语,为了活命极尽挑拨,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我这便杀了你,看你这番挑拨的口舌还能有何用处!

    见风近月满身煞气,还要动手,殊元道人胆战心惊,大喊起来:你为何还不明白?!这一切的不对,就在于你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才是出色的那一个,理所当然地认为该由你来支撑宗门!但真正能够理所当然这样想的,却只有他一人,因为他才是白玉京的大师兄,才是未来的门主!若你真的将他当作大师兄来敬重,那么在宗门选中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拒绝?你若拒绝,转而劝当年的白玉京悉心培养他,那么按照如今他才是道门第一人的现在,他又真的会做得比你差吗?!你口口声声说是将他当作大师兄,但你真的不曾仗着自己的天资轻视过他吗?!

    风近月呆住了,神色茫然,一时间竟说不上话来。

    殊元道人步步紧逼:若你当真不信,你再想想当年白玉京的所有门主长老,为何如今谁也没能活?他们当真驽钝至此,竟没有一人能够突破分神期?!

    风近月神色一厉,目光如刀,杀气骤然爆发,竟在分毫灵力不动的情况下凭空掀起风暴!

    但殊元道人为了活命,已经不管不顾:你想一想罢,如今的白玉京从上到下,可曾有一个你熟悉的人?当年对你殷殷教诲的人,如今都去了何处?!你为何从未想过?!

    我想过,但我不信你。风近月声音森然,你殊元不过拜在白玉京门下数百年而已,我离开白玉京时,你不过是一普通弟子罢了,泯然众人,与师易海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如何得知这么多?!

    因为我看到了!我也想到了!

    什么?

    没错,我的确没有你风近月的卓绝资质,也没有师易海的好打不平,比起你们这些被命运垂青的人来说,我殊元子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但你,你风近月出走白玉京、与唯一的挚友决裂,在红尘中消失了数百年,令世人再记不得你的天才之名,而师易海,放弃了门主之位,后又叛门而去,疯疯癫癫,背负骂名数百年!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真正能够让人走到最后的绝不是天资,而是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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