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基建狂魔 作者:言朝暮

    世界一级基建狂魔——言朝暮(91)

    现在我们就盼望着主桥尽快合龙。负责人看向律风,真情实意道,没有什么比鱼平大桥可以继续合龙更好的消息了!

    鱼平大桥的建成,将会推动后续全部合作,嚣张跋扈的美国人也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巡检队伍走完了最后工程段,律风心情重回愉快。

    引桥没事,主桥修复按计划进行。

    大桥合龙近在眼前,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能够阻止援菲工程必将完成的坚定步伐。

    律工,我们是马上回工地,还是吃了饭再回去?

    先回工地。律风远眺着停工的环球商贸中心,感受到傍晚落日反光的刺眼,你叫一下负责的许先生,他说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钱旭阳连连答应,开心地往工地跑。

    律风靠着车,按下手机,终于有了心情和空闲联系殷以乔。

    师兄,让你担心了。桥没事。近一周以来,他的语气难得轻松。

    电话那段等待许久的殷以乔,显然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你没事,桥自然不会有事。

    他们的默契,即使远隔海洋也不会消失。

    这几天里,殷以乔除了发送消息询问情况,没有擅自拨来电话。

    突如其来的炸弹,烧毁了预定计划,律风全部心神都只会在那座遭受重创的桥梁上,他便沉默地等待,没有主动打扰。

    律风笑着说:不过,我最近肯定忙得没空给你写信了。下周鱼平大桥合龙,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确认,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意外。

    我等你。

    殷以乔的等待永远不设期限,律风心里的温暖驱散全部疲惫,露出浅淡笑意。

    我保证,你不会等太久。他暗自盘算,鱼平大桥合龙后,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拆除防护和铺设亮化,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到时候我给你天天写信,你读不到几封,我就能亲自把信送回国了。

    他的两个月,听起来就像两天似的叫人兴奋。

    殷以乔笑声从听筒传来,希望你不会食言,让我白白高兴两个月。

    当然不会!律风大胆许诺,按照我们这边的施工进度,搞不好一个月就能完成。哪天我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你可不要吓一跳。

    好的好的。殷以乔语气无奈,充满纵容,信可以晚点寄,但是你有空一定要回我消息,哪怕一两个字也好,不然,我会担心。

    律风挂掉电话都有些依依不舍。

    他点开微信,消息框里满是师兄的关怀,而他的回复言简意赅,除了没事好的别担心,再也没有多余的回答。

    太多压力没法诉说,太多困难没法逃避。

    这一周,律风顾不得去愤怒与猜测,全副心思都放在检查桥梁的工作上,唯恐出现疏忽。

    好在,人祸之后,重回正轨。

    律风微眯着眼睛,看着钱旭阳和其他成员往他这里赶。

    等他们回到工地,又是连夜会议,商讨后续的工程进度。

    如果一切顺利,他还能腾出时间,给殷以乔写一封长长的信,讲述爆炸时候,中国人和菲律宾人的齐心协力。

    律风认真地规划信件内容,忽然,身后传来了怪异腔调的呼喊。

    律风?

    律风转过头,见到一位头戴鸭舌帽的高大男人和一双死寂冰冷的眼睛。

    他举起的黑洞洞枪口,低吟着go to hell(去死吧)。

    那一瞬间,律风竟然想的不是害怕,不是逃跑,而是

    我的信。

    第83章 对方正在输入

    钱旭阳和同事们有说有笑, 谁也不知道变故来得那么快。

    一开始,他们只看到律风独自站在车边,等他们回程。

    然后,走过来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大男人。

    鱼平大桥宽敞开放的引桥路段, 走来走去的工人、记者、居民, 不计其数。

    他们并没有引起重视, 还在闲聊今晚要不要加班, 直接把巡检报告写了。

    然而,钱旭阳听到一声像英语又像中文的奇怪呼喊。

    他诧异转头看过去的瞬间,见到了熟悉的武器

    律工!

    枪声格外响亮,像是一发信号,震得周围全都寂静下来。

    钱旭阳反应格外快, 冲过去扶住倒下的律风。

    再是迟钝的人, 听到枪声,见到这副样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负责这片地区的许工脸色苍白严肃, 立刻盯着远跑的背影,大声喊道:抓住那个人!他是流窜犯!

    茫然围观的菲律宾工人, 听到了许工熟悉的声音, 竟然表情瞬间从呆愣变为愤怒。

    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向逃跑的袭击者,将那个胆敢开枪的家伙围堵在开阔的道路上!

    可惜,钱旭阳看不到持枪者的下场,他脸色苍白, 在猛然启动的颠簸车厢里,一直按着律风的枪伤。

    也许是律风稍稍避开了要害, 也许那人枪法不够准确。

    伤口落在腹侧,剧烈的疼痛已经叫律风脸色苍白地昏死过去,几乎所有血色都染在了捂住伤口的毛巾上。

    钱旭阳的手都在抖, 耳朵嗡嗡作息,周围全是同事急切联络的声音。

    喂,大使馆,我们是鱼平大桥项目组,我们需要帮助!

    菲律宾最好的枪伤医生在哪里?地址,给我地址!

    往最近的纪念医院开!援菲医疗队在那里!

    援菲医疗队成为了眼前黑暗里唯一的光。

    钱旭阳坐在颠簸车上,不知道脸颊流的是泪还是汗水,只觉得浑身发抖,牙根打颤,耳边却听清了援菲医疗队的名字。

    身处异国他乡的中国人,在极度绝望里,重新升起了希望。

    律工我们的医生在,我们马上就到了

    钱旭阳声如蚊蚋,腔调发颤,更像在安慰自己。

    因为律风唇齿发白,面无血色,呼吸急促凝重。

    只有低沉咬牙泄露出的痛呼,让钱旭阳意识到他还清醒着。

    钱旭阳练过枪、打过猎。

    他清楚子弹有多可怕,他见过子弹瞬间夺取强大生物的性命的样子。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像电影电视剧里一样,用意志力战胜突然的痛苦,更不可能平静地回应他的安慰。

    这是钱旭阳第二次察觉到,律风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他却宁愿律风永远是钢铁超人、淡定从容得刀枪不入。

    钱旭阳的心跳随着车辆疯狂疾驰颠簸不已。

    好像从毛巾渗透出来的血液,不会凝固一般,令他闻到满是恐惧的粘稠腥味。

    忽然,一道破开混沌般清冽声音,驱散了他全部害怕

    援菲医疗队已经准备好手术室了!

    钱旭阳猛然抹了一把脸,冲着驾驶席喊:开快点啊!

    他声音都带上了自己没有觉察的颤抖哭腔,声嘶力竭。

    鱼平大桥项目组临时召开紧急全体会议。

    菲律宾建筑总公司桑托斯,以及中方援菲代表迅速到达现场。

    他们在碰面那一刻,便完成了意见交换。

    鱼平大桥合龙近在眼前,持枪者已经被原地抓捕,人证物证俱在,决不能让幕后谋划一切的黑手趁乱搅浑水,引发国际争端。

    当务之急,他们面前最重要的,就是保证鱼平大桥的顺利合龙。

    两千名菲律宾人及一百多名中国人站在广场上,气氛止不住骚动,完全不像是一次普通的会议。

    他们不少人已经听说了枪击事件。

    正如之前流窜匪徒击伤了工友,破坏了在建工程一般寻常。

    不同寻常的是

    律风没有回来。

    各位先生们,晚上好。

    桑托斯从音响传出的声音,压住了场内的喧哗。

    他说道:相信大家已经听说了今天发生的骚乱。一个蓄意破坏大桥的匪徒混入人群中,伤害了我们的律先生,万幸的是,他被我们勇敢的朋友们制服,不幸的是,律先生送进医院,正在抢救。

    他这句话还没说话,台下升起一阵吵杂声音。

    主桥项目工地的菲律宾人,对律风充满崇敬,特别是经历了鱼平大桥的爆炸之后,那种同生共死的灵魂牵连,令他们根本克制不住惊讶的声音。

    桑托斯没有柔声安抚,而是掷地有声说道:我们不能慌乱!律先生关心着鱼平大桥的合龙,他就算是进入医院,我们也必须让这座大桥顺利建成!

    所有不希望鱼平大桥矗立在菲律宾大地上的混蛋,制造了爆炸,雇佣了枪手,就是为了看到我们陷入慌乱,放弃这座桥梁!

    我们不能放弃!桑托斯平日里的冷静,都变成了夜色中的怒火,我们将在鱼平大桥建成之时,一起登上菲律宾日报,告诉全世界这是英雄们建成的桥梁,它正像我们和中国的友谊一般,坚不可摧!

    登上菲律宾日报的美好景象,曾经是仰望英雄榜的全体成员心里渴望的荣誉。

    得到表彰、登上新闻,成为国家认可的英雄,被亿万人敬仰,几乎是每一个得过优秀的员工,最终愿望。

    然而,这个愿望忽然变得唾手可得,场内却如深邃海洋一般,酝酿着琢磨不透的暗潮。

    桑托斯微微蹙眉。

    他以为工人们会受到激励,会振臂高呼,会充满热血地发誓为鱼平大桥奋斗。

    可他们安安静静,互相看着身边同伴,脸上写满了

    他读不懂的低沉情绪。

    忽然,台下传来一声没有礼貌的喊叫,那么,律先生呢?

    他的质问,立刻像投入平静海面的石头,荡起了不少回声。

    律先生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在哪个医院?

    开枪那个混蛋呢?嗯?就把他交给警察,然后悄悄放了吗!

    夜色昏暗,充斥着工人对桑托斯的不信任。

    桑托斯认得那个人带头喊叫的家伙。

    一个闹得律风彻查桩基,连夜请来专家,提前推动了英雄榜出现的小混混。

    科奥先生。桑托斯喊出他的名字,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回答道,很抱歉我们出于安全考虑,不能透露更多情况。但是我保证,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非常高兴你们是如此优秀地建成了鱼平大桥。也一定会为鱼平大桥全体员工,达成英雄榜最高成就而自豪。

    他字字句句提到优秀,希望这些渴望得到认可的人,能放下怒火,理智起来。

    可惜,此时的鱼平大桥不存在理智。

    谁特么要优秀!

    台下的科奥眼睛烧灼得通红,吐出一口唾沫,一如既往地粗鄙。

    我们要律先生平安回来!

    钱旭阳站在手术室门外,脑子一直嗡嗡作响。

    他不停地接打电话,说出的每一个音节却像敲打在异空间里,充满了他无法克制的颤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

    我们已经送律工进医院,是我们的援菲医疗队。

    抢救律工的是三军医院的谢医生,不会有事的,护士说他很擅长治疗枪伤。

    嗯、嗯我们都在。

    跟随律风进行巡检的同事,全都守在手术室门外。

    他们必须负责传递消息,帮忙办理医院手续。

    哪怕三个大男人蹲在手术室外,都慌慌张张,充满了焦灼惶恐气氛。

    每一个人的手机都在忙碌。

    包括钱旭阳手上律风的手机,都在持续不断地亮起屏幕,呼唤着主人的接听。

    项目负责人的、中方驻菲人员的、菲律宾建筑师的。

    那些名字,钱旭阳多少有些印象,却一个都没有接起。

    他在等一些对律风来说极为重要的来电,又害怕真正的等到它们。

    钱旭阳满手都是擦不掉的血痕,紧张盯着律风手机一次又一次亮起,却格外庆幸屏幕上出现的不是爸爸妈妈亲爱的之类的备注。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律风的家人。

    直到他自己的手机重新响起来,钱旭阳心里紧绷的情绪才稍稍缓解一点。

    打来电话的,是他们在菲律宾党支部的方书记。

    当律风送进手术室,钱旭阳便联系了方书记,要求取出律风出境之前写下的备忘。

    说是备忘,许多人却把它当成遗书来写。

    大到出了事,组织应该通知谁、应该照顾谁,小到银行密码、保险理财、甚至是私房钱,都可以往上写得清清楚楚。

    等到危急时刻,由钱旭阳这些人,替他们传达消息。

    又或者,替他们完成备忘上写着的心愿。

    钱旭阳很不希望取出律风的备忘。

    但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耽误通知律风的家人。

    方书记。钱旭阳声音低哑,你找到律工的备忘了么?

    嗯。那边说,但是律风在备忘里写,只要自己还能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要通知他的紧急联系人。哎,我拍照发给你。

    钱旭阳理解律风的心情,谁也不想因为有惊无险的小事弄得远在祖国的家人担心。

    可是,他听完方书记的话,隐隐有了困惑。

    钱旭阳问:他的紧急联系人不是他爸妈吗?

    不是。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回答道,是殷以乔。

    国际新闻总会在新闻最后十分钟里展现世界人民水深火热。

    就好像今晚的菲律宾。

    殷以乔坐在电脑前,眼神凝视电视机,听着主持人郑重的报道。

    菲律宾终于放弃幻想,重拾武器。

    总统签发命令,出兵镇压流窜匪徒,撕毁了当初和匪首所谓的和谈协议。

    而中方外交部,也强烈谴责伤害中方成员的行为,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恐怖主义。

    殷以乔早就听说过中方援建人员受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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