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 作者:鸽难医

    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鸽难医(33)

    但那一定不怎么美妙沈舒宁心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陶蒙,转身往楼下跑去,楼下的名媛绅士们还在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只是他们在沈舒宁眼中都是一个样子,别人看是上流社会名利场,他看是怪物集聚地,扫了一眼后没有看到裴念,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看着还在沉浸在宴会气氛的众人,沈舒宁短暂的犹豫后,朝陶杨的房间迅速跑去。

    他应该提醒他们让他们离开,但是他知道他的提醒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只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并且还会拦住他进行一些戏谑的刁难,浪费更多逃跑的时间,能让他们离开的,只有陶杨。

    砰砰砰

    走廊上华丽的灯管接二连三的爆裂开来,数不清的紫蝶伴随着触须倾巢而出。

    祂此时的心情不太美丽。

    祂知道,伴侣喜欢柔弱、纯洁、美丽温柔的人类,祂也一直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伴侣面前,尽管祂知道,祂是一个卑劣的冒牌货。

    而第一次以这么糟糕的形态出现在伴侣面前,就迎来了伴侣恐惧排斥的目光,那么一瞬间,饥饿,恐慌,不满,难过,愤怒,恐惧种种负面的情绪让他想直接将伴侣吞噬,然而当那些触须缠绕上伴侣纤细的身体后,便不自觉放轻了力度,想去安抚他,让他开心一些,祂想拉着他,来到祂的身边,拥抱他,亲吻他。

    最好再构建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巢穴。

    但是

    他跑掉了。

    祂的伴侣,跑掉了。

    祂不会怪罪自己逃跑的伴侣,然而过度的饥饿让祂以往控制得很好的某些东西有了释放的趋势。

    占有欲,贪恋,欲念

    要把祂柔弱的伴侣给带回来。

    带回来,在无尽的黑暗中,占有他。

    嘶嘶

    就像蛇吐动着它的信子。

    血浆中爬出来更多的怪物。

    沈舒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游轮另外一端僻静的三楼上,急促地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陶杨打开了门。

    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休息了吗?

    陶杨似乎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丝绸睡衣,神色有几分疑惑。

    船上出现了一只怪物!沈舒宁喘着气解释着:它出现了念念的房间里,追着我们出来,陶蒙让我先逃快,快,疏散人群

    怪物?你是不是看错了?陶杨无奈道:不可能会存在这种东西的吧。

    是真的!沈舒宁努力想让陶杨相信自己的话,陶杨,你得快一点,不然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他确信这一点。

    拜托,就当是对我的信任,请让他们快点离开!

    其实沈舒宁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说服陶杨,毕竟今天是陶杨的生日宴会,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日宴会会出现一些不怎么好的问题。

    他看起来实在太着急了,陶杨沉默了一会儿,在试图联系陶蒙没有得到回复后,他点了点头:好吧

    为了避免出现一些事,游轮上准备了救生艇,陶杨用通讯器联络了相关人员,让他们将救生艇放下海。

    他跟着沈舒宁快步下了楼,告知了众人接下来会有一些准备给他们的惊喜,现在需要他们有序的前往救生艇上。

    听起来有些奇怪。

    名媛绅士们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后纷纷露出笑容,他们举止优雅的跟随着侍者前往救生艇,侍者得了陶杨的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们带到救生艇上。

    沈舒宁在这疏散的人群中不断寻找,也没有看到裴念。他勉强自己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回答也让他失望无比。

    在这中间,他还遇到了赵西卫,当然现在的他已经认不出来谁是谁,还是赵西卫主动开了口,那独有的嗓音才让沈舒宁识别出了他是谁。

    在知道他在寻找裴念后,赵西卫答应他会帮忙找寻,看到了会打电话通知他。

    没看到裴念是吗?

    陶杨过来询问。

    沈舒宁白着脸:我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没有裴念在身边,人越多的地方对沈舒宁而言越如同地狱。

    他回顾四周,都是数不清的黑色怪物,他们咧开了嘴,嘴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被这样的声音包围着,沈舒宁感觉自己就像被一个粘稠的虫茧包裹着,他终于忍不住,胃部一阵反胃,跑到了游轮的边缘扶手,吐了出去。

    陶杨拿了一瓶水,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舒宁接过水,漱了几下口,终于好受一点。

    他转头看向陶杨正打算说谢谢,余光却看见了海下游过的一片阴影。

    沈舒宁立刻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将目光投到海面上去。

    他确信自己没看错,刚才游轮下,的确游过什么东西。

    长条形状的,像是一条巨蟒。

    不,比巨蟒还要大得多,宛如鲸鱼一般。

    然而现在,海面漆黑一片,安静无比,只有一阵接一阵的波浪。

    他还想再细看,却察觉到了什么,心尖跳了跳,猛地看向游轮内部。

    嘭的一声。

    玻璃和门全部碎裂开来。

    他脸色苍白的反手拉住陶杨的手,快跑!

    听到声音的陶杨也看了过去。

    在骤然而起的尖叫声中,数不清的触须蔓延出来,还有飞散开的密密麻麻的紫蝶,在它们散开后,湿濡的触手在地上攀附着,摇摇晃晃抬起了自己的吸盘。

    它们在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沈舒宁意识到了这一点。

    陶杨的语气不可思议:怎么会

    沈舒宁抓着陶杨想把陶杨送上逃生艇,但是当他们跑到逃生艇的方向时,所有的逃生艇都已经挤满了人,并且已经行驶出好一段距离。

    剩下的人因为刚才的变故惊惶恐惧的叫着。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怪物吗?!

    他们的声音吸引了那些蝴蝶和触手,它们显然易见的转了方向,在看到沈舒宁以后明显的躁动疯狂起来。

    祂看见了

    祂的伴侣,祂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开始日更了。

    真的开始了。

    愧疚和卑微淹没了鸽子,期末考试一结束,我就堕落成这个鬼样子,疯狂沉迷游戏和熬夜。

    七月不完结未婚妻和人设,我就改马甲叫鸽难医。

    第47章

    那是什么?

    沈舒宁?

    陶杨抓住了沈舒宁的肩膀, 神色和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恐慌。

    在他的手碰到沈舒宁的肩膀上时,嘶嘶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祂似乎发怒了。

    沈舒宁将舌尖咬出了深刻的印痕。

    他没有死在实验基地,却有可能死在这里, 听起来有些过于好笑。至少在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他现在后悔极了没有一开始就让陶杨离开,现在陶杨想离开都离开不了了,如果陶杨在这个游轮上出了事, 他会痛苦到死亡。

    这么一刻, 他的脑子里掠过一丝恶意:【你当时真应该不用管其他人, 让陶杨离开就好。】

    但是沈舒宁清楚,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导致游轮上的其他人死掉, 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本来就是他的过错,他应该让陶杨和着其它人一起离开, 而不是只顾着找念念, 让陶杨跟他到现在。

    在实验基地的经历让沈舒宁并不像其余的人害怕崩溃, 至少他还有理智思考一些东西。

    【要该夸夸自己吗?】有那么一瞬间, 沈舒宁的脑子里掠过这么一个滑稽的念头。当然, 他很快清醒过来,勉强自己去直面这样他已经习惯的恐怖。

    这一直面他才发现, 原本准备涌过来的蝶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中途停了下来, 在原地盘旋着。

    就像是龙卷风一样

    沈舒宁的心提了起来。

    他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停下来意味着它们要放弃,或许有这个可能性,但更多的可能性是它们有了别的想法。

    接下来, 沈舒宁忍不住露出错愕的神情。

    因为他发现它们好像在交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给人的感觉的确如此。

    交流之后,它们的怒气慢慢转成了忍耐, 心不甘情不愿的发出不满的叫声,沈舒宁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蝴蝶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蝴蝶是否可以发出叫声,不过此时它们发出的声音对于人类的身体而言就像是一种精神污染。

    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维度的声波,它能穿过人的皮肉,将人的脑组织得一团乱,就像一只手探入了你的脑子肆意的抓弄着。

    紧接着它们在原地翩翩飞舞起来,翅膀变得柔如春水,澄净通透的颜色从翅膀尖上往里蔓延,还泛着细碎的光芒,就像最为漂亮的月光织就的像水一样的丝绸。

    那些让人看着脑袋就要崩溃的触手也慢慢退到了它们身后的黑雾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纯净的透明之后,它们的翅膀逐渐染上了别的色彩,缤纷艳丽极了。

    它们在舞蹈,那种舞蹈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够吸引人的一切心神,陷入一场梦幻无比的幻梦中去。

    像是极地跳动的极光,肆无忌惮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好好漂亮啊

    惊慌失措的人群眼神渐渐痴迷专注。

    仿佛被操控的傀儡,逐渐失去了思考与恐惧的能力,只剩下生物最单纯对美的沉迷。

    沈舒宁也陷入这可怕的魔法中去,尽管他努力去抵抗,去也无法战胜生物的本能。

    他痴痴地看着蝶群的舞蹈。

    他甚至闻到了一种特别的香气,馥郁香甜,就像浓稠的花蜜,这种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挥之不去,透着似有若无的蛊惑和勾引。

    阿宁

    柔弱的呼喊在唤着他。

    舒宁

    又是一道呼唤。

    晕眩的感觉涌了上来,伴随着逐渐跳动得越发疯狂的心脏。

    在这迷失中,沈舒宁本应彻底失去意识变成和其他人一样的傀儡,但是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黑色的雾气侵占了他所有的视线,眼看雾气即将散去,他的心脏已经跳到顶峰,彻底清醒了过来。

    阿宁

    舒宁

    不,不要

    他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想要逃避,但是为时已晚。

    他骤然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中,而在浓稠的黑暗前方,穿着雪白长裙神色宁静的裴念静静站在那里,凝视着他。

    舒宁

    阿宁

    他猛的往后看去。

    在他的身后,温柔美丽的未婚妻站在不远处,湿溽着头发和裙摆,她抬起沾着雨水的脸颊,眼中是温柔甜腻的深情。

    两个一模一样的裴念一前一后,开口说着同一句话:来我这儿吧

    世界在旋转,就像恐怖画家笔下的漩涡,无论怎么旋转,他的前方和后方,永远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裴念,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她们朝他伸出手,并且在慢慢朝他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明明谁都没有动。

    沈舒宁张了张嘴唇:不

    不要让他面对这个,他不想他不想面对。

    两个裴念已经近到触手可及,她们一前一后站在沈舒宁身边,伸出的手像是柔嫩的藤蔓,缠绕住了沈舒宁。

    一个从后面攀住他的肩膀,一个从前方攀上了他的肩膀,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一切,就像两把尖锐的掺了毒酒的刀子,亲昵的蹭着他。

    一双手不,确切来说,是两只手,它们覆盖上了沈舒宁的眼睛。

    一只冰冷像雪,一只阴鸷粘腻。

    她们张了张嘴。

    在他耳边说了同一句话。

    沈舒宁的瞳孔慢慢涣散。

    他看见了数年之前,他被陶杨扶起,站在红绿灯下的少女,捧着一束白色蔷薇。

    在她的身边是线条模糊狂躁的一群怪物,她静静站在那里,就像开在极高雪山上的雪莲,当看见他的时候,她弯了弯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就像晕染开的水墨,淡开了那些冰冷与冷淡。

    画面一转。

    他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身处在小洋房里,墙壁上的挂钟,吊坠来回摆动着。

    他被一个湿溽粘稠的怀抱拥抱着。

    他能嗅见从对方散发的让人不安,让人恐惧的气息。

    不,不要这样

    他的心脏狠狠纠了起来,痛苦到他想蹲下来,才能缓解那伴随着心脏跳动,全身四肢百骸的疼。

    梦里听过的音乐再次在耳边响起,缓慢的,空灵的。

    它从远处来到它的身边,不再只是哼着调子,而是唱起了那首歌谣。

    &rahirai jamais【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 'aimerai toujours,【我永远深爱您】。

    &e supplierai avec ferveur de ta jeunesse,【虔诚的祈求着您的垂青。】

    &ooi,depuis lors,je suis toi,vous aussi.【我愿做您的容器,与您合二为一,从此以后,我是您,您也是我。】。

    Choisissez  moi,dess mon corps.【选择我吧,降临到我的躯壳。】

    Je suis n pour toi【我为您而生】。

    那道声音停顿了下,轻轻唱道:Je suis n pour toi。【我为您而生】

    这是在实验基地里,沈舒宁在玫瑰屋,和其它试验者对神进行的宣誓。

    嘭的一声巨响,沈舒宁的身体晃荡着。

    有人扶住了他,拉住了他的手:沈舒宁,我们快离开这里!

    是陶杨的声音,沈舒宁恍恍惚惚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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