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重生) 作者:张无声

    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重生)——张无声(39)

    他想瞧瞧周鹤生活了两百多年,甚至更长的地方。

    还想知道里头究竟有什么。

    可看周鹤这样落落大方,他又觉得里头没有什么他不能看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周鹤带着他拐过回廊,就见明烛站在前方不远处。

    宁绥停住脚步,周鹤也没动,两人只看着露出了自己的狐狸耳朵还有尖利的指甲的明烛。

    明烛抬头看他们,原本清澈的桃花眼带着宁绥看不懂的情绪,而他的眼尾更是拖着一抹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暴起朝他们而来。

    宁绥想都没有想,直接一甩提线就要飞身而上,想要同明烛来一场大战。

    但周鹤却是拦了他一下。

    随着周鹤的动作,他脚底下也是亮起了阴阳八卦,他一边变出数座冰山拦住明烛的攻击,一边对宁绥道:去找玄隐,邬篦混进来了。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但却多了点凉意:他混在了玄师里头,玄隐没有角,敌不过邬篦。以邬篦在玄师里头的威望,他可以扇动他们对上玄隐。

    周鹤隔空抓住明烛,石头直接砸在了明烛的后颈,将明烛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嘶吼声。

    周鹤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宁宁,玄隐是我重要的一步棋。

    宁绥头也没有回就直径往原路走。

    他并没有问周鹤还要去做什么,现在这种情形,并非是猜疑的时候。

    只是饶是周鹤都没有算到,一向缩头缩尾的邬篦也铤而走险的走了一步险招。

    宁绥才拐过回廊,就停住了脚步。

    他面前并没有出现什么东西,路也还是路,长廊也还是长廊,周遭的一切也都还是那样刺眼。

    但这并不是他走过的路。

    还真是警觉。

    邬篦的声音在他后头响起的那一刹那,宁绥几乎想都没有想,直接抬手往后一挥,提线擦着一团白光而去。

    宁绥没有多做停留,只是操纵着提线继续追着那团白光。

    邬篦的声音自里头传出:别那么紧张,我来是想同你做一个交易的。

    宁绥压根就没有迟疑,他的眉眼冷硬而又凛冽,几乎比他的线还要锋利。

    他整个人都浸在冰里,四处散发着寒意。

    比这极北之地的天还要冻人。

    邬篦一边避让,一边道

    你不想知道他瞒着你什么吗?

    宁绥的提线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朝着白光甩去。

    也是,你对他的信任盲目到令人嗤笑。那明烛和玄隐的死活?

    宁绥的手一甩,飞出去的提线收回来,随后他欺身而上,提线跟着飞出。

    你从不在意邪祟的死活,这点我也知晓。哪怕他们同他有关系,也不能得到你的怜悯。

    邬篦笑着说:那那群玄师呢?

    宁绥顿住。

    邬篦的语气轻松:外头那群京城里来的玄师。

    宁绥没动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提线,冷冷注视着那团白光。

    他不明白。

    为何邬篦这样的人是白色的,甚至还带着金光。

    可周鹤却是漫天的黑气与怨煞。

    他注视着邬篦,他知晓邬篦并不能像周鹤那样猜到他的想法,所以他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原来你还愿意同我说话啊?邬篦道:毕家家主也来了呢。

    他此话出口,宁绥哪还有不能明白的。

    邬篦在玄师里头的威望到底是无人能比的。

    即便是当年周鹤同他们说了邬篦的阴谋,这些人也不会信。

    甚至他们就算是亲眼瞧见了,也会有人拥护邬篦。

    毕竟他是救世主。

    所以宁绥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邬篦,眼里的杀意仍旧没有褪去分毫。

    邬篦继续道:你看,我对你还是很了解的。毕竟我们一同生活了十八年。

    他凑近宁绥:世人都说你冷漠无情,说你是灾星,说你日后定会成为暴君。可我却知道,你这副冰冷外表下藏着什么。

    还不等光团进入宁绥触手可及的范围,宁绥便抬手狠狠的将自己的提线甩出。

    他的线裹杂着灵力猛地穿过光团,直接将白光打散,刺眼的比这座宅邸还要晃眼。

    可宁绥的眼睫都没有抖一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光团在他面前散开而又汇聚,他的攻击对邬篦来说没有丝毫的效果。

    怎么可能?

    他现在虽没有木偶,可那也是他的全力一击了。

    就算是周鹤,也不可能就这么扛下来。

    大人!

    宁绥正皱眉思索着,就听身后响起了小一的声音。

    他扭头看过去,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这条蛇妖。

    小一的长相比玄隐还要阴柔,他的眼尾处甚至还有蛇鳞,皮肤也是近乎灰白,比宁绥看着还要像死人。

    他焦急的冲宁绥道:不要用灵力攻击他!他会吞噬人体内的灵力!

    宁绥再回头看去,就见那光团比先前要大了点。

    邬篦道:还真是碍事。

    他话音落下时,小一便又消失在了宁绥的感知里。

    别太惊讶。

    邬篦说:毕竟无归的阵法还是我教他的,这些年他长进了,不代表我不晓得破解,我可是上天的孩子。

    宁绥没吭声,他总觉得邬篦说话的语调有些诡异,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他甚至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对宁绥说:特意找你,是想叫你看些东西的。

    光团从宁绥面前挪开,宁绥这才发现方才他那一击竟是直接叫他换了个位置。

    他面前出现了一间单独的小屋,屋子其实还算是挺大,是标准的卧房。

    邬篦还没说,宁绥就隐隐猜到了点。

    因为这里头飘来了些许极淡的、寻常人捕捉不到的香火味。

    那正是周鹤身上的味道。

    而且门上画着符文,宁绥虽未学过符术,但他认识这这个符。

    他曾在无归山瞧见过很多次,是周鹤自创的,说是只有感应到周鹤的气息、灵魂这个符才会打开。

    周鹤便是用这东西锁着他的战斗型的木偶和傀。

    现在,邬篦漂浮到他身后对他说:去打开它。

    宁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木门没有动作。

    邬篦的语速快了几分,那诡异的语调也有些扭曲:你是不顾外头那些玄师的生死了么?

    宁绥的手紧了紧,他的右手上缠着的提线勒住了他的手指,也将他的一颗心勒紧沉进湖底。

    他到底是没有这个本事。

    他到底还是重蹈覆辙。

    宁绥推了推门。

    门也的确随着他的力道推开了。

    宁绥垂着眸,所有的思绪串联起来,却又无法窥到点痕迹。

    屋里头并没有宁绥想象的摆了什么旁人不能瞧见的东西,里头干干净净的,就是简单的一张床还有书桌茶几几张椅子,窗边还放着软塌。

    宁绥扫了屋内一眼,他看着干净到有些反光的红木桌,不动声色的蜷曲了一下手指。

    瞬间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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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堀室[VIP]

    这底下还有个堀室,我想你会知道无归的机关设在哪里。

    宁绥没动,只是默不作声的扫视着四周。

    邬篦的声音持续的在他身后响起:无归教过你简单的机关术的,我晓得,你也没法瞒我。

    宁绥是没打算说自己不会。

    他只是在想邬篦都借着他进来了,还需要靠他,那么就代表他的确只有灵魂体,而他的灵魂体无法触碰这些东西。

    宁绥抬脚走向床,又听邬篦问他:你不好奇你为何能进来么?我想你应该也知晓方才那符文是什么吧?

    宁绥压根就不想理他,只抬手摸到枕头底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轻轻划过木床。

    随后他往下用力一摁,他脚边便出现了一个莫约能容纳一人大小的口子。

    宁绥静静的看着那漆黑的入口,没有动作。

    他在等待邬篦先迫不及待的下去,可邬篦却忽地耐住了性子,绕着他说:无归同你说过偃术的起源吧。

    宁绥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也并不想理会他。

    邬篦早就习惯了他的无视,在两百多年前,宁绥同他还无法割离时,他便总是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我想你也是听过的。

    他缓缓道:那是起源于南方的一个边陲小城,那城里头有个巧夺天工的木匠。

    他妻子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有先天的疾病,在同他成亲不过两年后便病逝了。

    邬篦似乎很喜欢在宁绥身后,光团立在宁绥的脑袋后头,总让宁绥有种他是贴着自己在说话的错觉:于是这木匠将自己关在屋里头,不再开门做生意,耗费了五年,做了一只同他妻子一模一样的木偶。

    就连细节都相差无几。邬篦说:木偶成型后,木匠的身体也累垮了,他呕了一口鲜血溅在木偶身上,还不等他慌忙擦去,那木偶便忽地活了过来。有着他记忆中的妻子的模样、性格,记得他们所有的往事。这便是第一只傀。

    这故事听着唯美感人,但宁绥晓得后续的故事。

    木匠不过是无意间创造出了傀,并不晓得如何养护。

    更遑论他满心的执念便是让妻子活下去,傀吸收了他的心血,也继承了他的执念。

    那傀毕竟不是灵木所做,想要维持生命,便只有吸食人的精血。

    可这只傀又继承了妻子对木匠的爱意。

    快乐始终只是木匠一个人的。

    但傀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衰败时,对于那座城而言,那就是悲剧的开始了。

    因为之后没到深夜,那只傀就会出去猎杀,将人的血液吸干。

    其实木匠在城里莫名死了几个人后就隐隐有了察觉。

    只是他为了妻子选择了视而不见。

    也正是因此,傀和偃术最初是属于邪祟、邪术那一类的。

    宁绥没记错的话,后来木匠和他的妻子都被大火烧死了。

    你很聪明。邬篦说: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除了无归以外最聪明的孩子。

    他的语调又有点像之前那般带着诡异的轻柔,像是效颦学步。

    宁绥并不喜欢他的腔调,因为他先前在他精神海里时,也不是这样的。

    但对于邬篦这个人,宁绥哪哪都喜欢不起来,故而他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可他听见邬篦说:你这样的人,装傻起来是谁也喊不醒的。

    去吧。邬篦没有打算等他的回复,他飘到那漆黑的入口:去看看你那位尊敬的师父,去看看世人所说的神明,去瞧瞧你愿意遮住自己的眼睛去相信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似乎笃定了什么,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愉悦:他可是比我还可怕的存在。

    宁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个入口,没有吭声,直径往里头走。

    这样入口的楼梯其实不大好行动,地方狭窄不说,还一片昏暗。

    宁绥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自己触到了底,他站在那没动,借着顶上微弱的光瞧见了放在楼梯旁的东西。

    不是很看得清,只能瞧见莫约是个人形的东西,衣摆是黑色的。

    连着几个摆放在口子这儿,衣制是清一色的。

    光团移动下来,慢慢的照亮了整个堀室。

    宁绥顿时就走不下去了。

    他应该还要往下再走四五个台阶,可展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实在是诡异而又叫人毛骨悚然。

    这堀室放了一屋子的木偶。

    栩栩如生,从发丝到肌肤的纹理,没有丝毫的虚假,任谁来都不会觉得这是木偶。

    但任谁来,都会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屁滚尿流。

    因为这堆满了的木偶的脸,全部都是一张脸。

    冷硬的线条、死寂的目光、消瘦的身形。

    全部全部都是宁绥。

    宁绥深知这世上只有一人可以将木偶做的如此出神入化,几乎与真人无异。

    他也深知做这样多的木偶需要多少的时间、精力和耐心。

    他微微蜷曲着手去看着一望无际的堀室,一时间竟无法数清楚这里究竟有多少个自己。

    恐怖吗?

    的确恐怖。

    无数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饶是宁绥也不由得感到心惊。

    更重要的是

    赤鬼两傀说的话此时在他的脑海里播放。

    还有方才邬篦非要重复一遍的,几乎每个玄师都熟烂于心的故事。

    赤鬼他们说周鹤在这两百年间做了很多很多的傀。

    周鹤当时转移了话题。

    但现在看来,就是这些了。

    宁绥站了好一会儿,邬篦也没有催他。

    等他抬脚往下走时,邬篦这才开口:想象过么?

    是没想象过。

    宁绥垂着眸,尽量不去看那些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只扫着周遭的一切。

    周鹤做了太多个他。

    而每个都不尽相同。

    宁绥瞧了许久,这才发现,原来周鹤是将他记忆里他所有的样子全部都做了出来。

    明明只要做一个傀,就可以让这一个傀代替他的。

    可周鹤却像是做了不会说话、没有生命的傀一样,执着的将他的记忆全部复刻了出来。

    你敢想象么?

    这两百多年里他就一直窝在这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一件事。

    从第一个他无意识做出来的傀开始。

    那之后他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把我和他一起关在这里整日整夜的与这些木头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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