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 作者:初夏的雪

    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初夏的雪(99)

    他想要知道盛珣在涉猎玄术后的打算。

    以及盛珣是否考虑过两人的以后。

    就算现在拥有实体,从外表来看几乎与正常人没有差别,可以融入普通人的生活。盛诚在对盛珣说话,不过他看向的对象是小秋,可你有没有想过,三五年还好,九十年也还问题不大,但十五年,二十年以后,时间在你们身上留下的痕迹就已经差距明显,而这份差距还会随时间变得越来越大。

    到底心疼侄子,盛诚没有直白的把你们有朝一日会看起来像父子,甚至有朝一日像爷孙说完整。

    他的意思也已经传递到位了。

    出乎他的意料,却是小秋主动回答他:我们想过。

    小秋把手指浅浅探进衣领,他捏出一小段红绳,再小幅牵拉。

    一块通透的玉牌就从领口被拉了出来。

    盛诚:

    这玉牌看着真的怪眼熟的啊。

    只要玉牌还在,我就是依托玉牌具形的玉灵。小秋说。

    盛长官默默记下了大侄子连玉牌也送出去这笔,顺便唾弃自己怎么之前连自家的玉牌也没看出来。

    他听出话没说完,继续耐心等待。

    就听小秋继续说:我与他形影不离,他带着我,便等同于戴着一整块聚灵玉。

    老话里讲,人养玉,三五年,玉养人,一辈子。

    只要盛珣带着小秋,被人温养的玉会日日温暖,沛然生息。

    小秋与盛珣常相伴,灵玉反补人,盛珣的时间或许不会停滞,但终有一天,他们将时间等长。

    我们会有值得期待的以后的。盛珣说。

    他眼神清明,平和又郑重,这个以后可能和我的选择一样有点不合常规,但我已经想好了,也愿意承担后果。

    盛珣的底气是由充足的爱与家庭支持组成的。

    他的小叔叔只顿了半晌,夕阳的光线从外间投落进来,把屋内的人影拉得斜长。

    盛诚瞥一眼地上几乎对等的影子,又看一眼确实已经与他同等身高,肩背开阔的年轻人。

    行。小叔叔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提前通知一声,我得给老爷子备一盒降压药。

    ☆、打报告

    盛诚对于盛珣的选择当然说不上理解。

    他说出那声行,也说了无异于同意给盛珣帮忙的话。

    但盛珣和盛长官本人都非常清楚,这与其说是盛珣的想法被亲叔叔好好理解了,不如说是他的底气又一次在支撑着他。

    盛诚还是不太理解盛珣为什么这么做,他出于当叔叔的私心,又看着盛珣长大,偏心眼的觉得盛珣其实能找到更好的,也应该拥有一条更加顺遂的康庄大道。

    以盛珣的条件,找到普世眼光中的拔尖伴侣是件难事么?不是。

    可盛诚纵然不理解,他仍尊重这个想法。

    我爸爸当年在做人生抉择时,就是果断放弃了我爷爷给他铺的路。盛珣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和小秋就已经又结束耗时一日的案情口录,回了家。

    那年代电脑都还没普及,更别说现在随处可见的文印复印。

    盛珣是正站在大理石的料理台前和小秋说话。

    为他话音伴奏的是哗哗水声与偶尔响起的窣窣切菜声。

    小秋过去碰不了生鲜制品,连零食饮料都需要经由盛珣的手转交,才不会导致食物快速腐坏。

    现在,灵玉收束鬼气,他的属性不再极阴,接触生鲜食材对他来说就也没了障碍。

    所以他今晚制止了盛珣点外卖,想试试自己做菜。

    然后呢?小秋一边忙一边问着。

    他觉得盛珣前后两句话间仿佛不太关联。

    盛珣呆在厨房并不是纯来监工围观的,他分工处理着一部分食材,继续说:然后你能想象吗?为了让我的爷爷明白他的想法,我爸像写申请材料一样,洋洋洒洒手写了一整叠报告纸的自述,据说足有小二十张,上面全是他的人生规划和权衡理由,并且写完后他还找了个大信封,贴了邮票,盖了邮戳,再郑重其事的把信封给投递到我爷爷办公室去了,上书盛老同志亲启,请他老人家对他的人生计划批阅。

    这事还是爷爷给小时候的盛珣讲的,提起来老人就呵一声冷笑。

    他就是做个人生规划,折腾得像个投明特务在写自省录。老人如是评论着他大儿子。

    末了还要把小盛珣举高高,问他:小珣啊,你看爷爷可怕吗?

    盛珣自然是觉得爷爷不可怕,老人哪怕对他学习等方面管得严,偶尔板一张脸时也能立即显露出阅历积淀的严厉,他对人的好恶分辨与生俱来,明白严格要求背后也是一片拳拳之心。

    所以我就记住我爸真的很能写,在他二十岁时差点就人生抉择这件事出本文集,也曾把决定这事做得风风火火。

    这桩由爷爷告知的亲爹往事在多年以后,又被盛珣讲给了小秋听。

    小秋谨遵着菜谱将切碎的葱段蒜末先下锅炒香,他在配料骤然爆开的香气里看向盛珣。

    盛珣却很快用一旁备着的干净厨房巾擦擦手,又把他脑袋手动转回看向锅。

    炒菜的时候别让视线离开锅太久。盛珣说着,顺手把小秋耳鬓滑下来的一缕头发也别好了,蒜末本身比较容易熟,出金黄色后就可以开始下菜,最后倒调好的酱汁,再炒一分钟左右就能出锅了。

    小秋唔了一声,不再胡乱转头。

    他看着锅对盛珣说:你在告诉我,你们家的人都多少做过与他人预期不符的决定。

    聪明。

    盛珣自己让人好好看锅,还手动制止小秋转头。

    结果他倒是专干骚扰今日主厨的事,在滋滋爆炒声里绕到小秋背后,非要用近乎拥抱的姿势去调上方抽油烟机,把风速调大,调完还就着这个姿势不走了。

    油烟重。小秋肩膀微微朝后动了动,试图把人拱走。

    还行。拱不走的盛珣说,待会吃完收拾好了直接去洗澡。

    这个理由便让他顺利继续呆在原位。

    盛珣在又片刻后说:除了我爸,还有我小叔,爷爷当年都已经看开,准备让小叔也去顺应时代,自由发展了,那会掀起留学浪潮,家里也还给小叔看了好几所国外的学校结果他和我爸不愧是亲兄弟,两人相同又不同。

    没人给小叔铺路,他主动往这条路上跑,并且从报名到跑去参加体检都一声不吭,还是有爷爷的老熟人审资料时突然审到他,非常拐弯抹角的联系到家里,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水花都没有,爷爷这才知道。

    那时候盛珣已经上了小学,他一二年级时每天下午就两节课,不到四点就能放学。

    他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他正在爷爷的书房里,老爷子本来是正盯着他练字,结果一个电话打过来,老人表情从莫名其妙到异彩纷呈。

    这不是巧了吗?接到熟人电话才知道小儿子干了啥的老爷子说。

    他又是呵呵一笑,抓着那会还有着长电话圈的座机话筒,拖着喜怒莫辨的声调:这么大的事,确实一点水花也没有我也是才知道。

    对面的人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小盛珣好奇停下笔试图旁听。

    而已经成年的大盛珣可以直接告诉小秋:我后来才知道,当时对面的人是在问爷爷的意见,很委婉的问他老人家是什么想法,因为还在资料审查阶段,如果他有想法,那边还有操作空间。

    小秋为这个没有明说的操作空间往后偏偏脑袋。

    锅里的上了糖色,酱汁浓香飘满厨房。

    盛珣知道小秋又想要问然后,还需要一个盛菜的大盘。

    他在把盘子托过来时说:爷爷那会的态度,就和小叔对我们的事的态度差不多。

    决定是自己做的,路总归是要自己走的。

    走出什么样的结果,也都自己担着。

    盛老爷子虽然被小儿子的选择又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到底也没有干涉,让老熟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能过是本事,过不了是能力不到位。

    不过不管过没过,小兔崽子敢来先斩后奏这一套了,连他大哥手写二十页报告纸的流程都不搞了这可不行!

    爷爷后来只喊小叔补了份报告。盛珣在帮忙将菜端上桌时补全结尾。

    他一回头看见小秋就端着另一盘菜跟在背后,而厨房里却还在传来按压电饭煲开关和盛饭的声音。

    盛珣本来以为,是两个娃娃自告奋勇,迈着小短腿去帮忙盛饭了,但他定睛再一看,娃娃们是正在忙着往餐桌上摆隔热垫,避免刮擦桌面木漆。

    盛珣:?

    他又看一眼,便发觉小秋的左手不翼而飞。

    小秋右手端盘出来,把左手留在里间盛饭,是两头齐下,毫不耽搁。

    成了名副其实的玉牌精,也不影响小秋继续干点鬼里鬼气的事。

    那只灵活的左手盛珣初见时觉得神奇,后来找回记忆后再看着,他更多的是感到心痛,会不自觉一阵难过。

    小秋在最初几天经常被盛珣把左手拉过去,盛珣会反复摩挲手腕部分。

    近几天,盛珣对小秋的左手ptsd疑似是好了点,小秋这才又运用起这只手。

    他是真的觉得它很方便。

    不行吗?小秋在注意到盛珣的视线方向后说。

    他语气很小心,整个人也顿在了餐桌旁边。

    盛珣忽然便意识到自己的在意也给小秋带去了压力。

    行。他迅速说。

    并又看厨房一眼。

    我就是觉得,这只手看久了之后也有点可爱。盛珣补充。

    这倒不是他专门安慰小秋的话,是发自真心。

    等托着饭碗的手凭空飘过来,因为有这句可爱的夸奖,盛珣就还收到了它的蹭蹭。

    他反捏捏对方指尖,又像撸一只小动物一样把它从指背摸到手背。

    小秋那边仿佛是觉得痒,也仿佛是被盛珣说出去足够震惊旁人的撸手技巧给戳中了某个点。

    这回都不需要谁提,那只单独行动的手嗖一下蹿回主人身边。

    被飞快收回去了。

    吃饭。主人顶着有了轻微血色的耳朵平淡地说。

    盛珣想笑,又想盯着那点薄薄的红色多看几眼那对过去还是单纯极阴体的小秋来说,十分难得一见。

    小秋默默捧着饭碗盯着他,抛出灵魂一问:你不想尝我做的菜吗?

    想。盛珣立即放弃了笑与盯人,朝菜盘伸出筷子。

    冬日里炒菜凉得最快,是万万没有让小秋首次下厨成果放凉的道理。

    小秋虽然以尝菜为借口逃过了打趣,但实际上对于今天成果味道如何,他并不自信。

    盛珣却很买账,开启了夸夸模式,一直在夸好吃。

    那份报告最后怎么样了?小秋还惦记着这件事。

    他想知道盛珣的小叔叔最后把报告补了没有。

    当然是补了。盛珣把红烧大排的酱汁淋进饭里,他想起小叔当年补报告的样子就笑,爷爷说,家里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但既然我爸开了个头凡自主做重大决定都要打报告的头,那就延续下去还是老规矩,二十张纸,手写,每张纸字数不得低于八百字,二十页纸至少得够一万字。

    据盛珣回忆,盛诚当年这一万字写得脸都绿了。

    他从没见过小叔叔这么愁云惨淡的样子。

    他把这事也当好玩的讲给小秋听,叙事重心本该是在盛家的人,都曾自主为人生做过决定,家里不一定理解,但都尊重支持,于是他们才能把这种尊重延续下去。

    结果不曾想,他家小秋抓了另一个重点。

    几天后,盛珣终于空闲,他列好了一整份现代约会计划表,把它和即将践行的表格每一项当礼物送给小秋。

    而小秋也给他准备了回礼二十张报告专用横线纸。

    拿着一叠报告纸的盛珣:

    这可真是亲媳妇,太周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秋:【体贴周到】

    盛珣:【拿纸的手,微微颤抖】

    ☆、校园

    二十张纸把盛珣未来一段时间的书房生涯安排得明明白白,让他对着那叠横格纸无言以对许久,最后只能薅过小秋,默默揉了好大一把这位贴心鬼的头发。

    反正小秋虽然有了实体人形,但他本质还是灵体精怪,并没有当代年轻人的脱发烦恼,更不存在什么发质脆弱,被薅一把就狂掉头发。

    盛珣把贴心鬼的头发大力揉乱了,小秋甚至连个形象包袱都没有。

    等盛珣收回手,他就若无其事顶着一个鸟巢,去楼下的快递柜里取快递了。

    盛珣在他开门出去时还听到了小秋与邻居的两句闲聊。

    邻居住的一对老夫妇,今晚是老太太出门扔垃圾,她特别惊讶地问小秋:哎哟,这头发是才睡了起来吗?

    老太太自己就有两个大学年纪的孙子,知道年轻人没课的时候容易经常一睡睡到晚上饭点。

    她知道住在隔壁的盛珣是大学生,当初看过盛珣搬家,于是理所当然的,后来发现隔壁似乎多了一个年轻人,看见小秋,她便以为小秋也是学生,跑来校外租房,跟盛珣正当着室友。

    不是。小秋回答老人道,出门前被揉的。

    他还是习惯实话实说,语气也很平淡。

    这态度落在旁人眼中,还透出一股对这种事情已习以为常的纵容。

    因为快递柜就在楼下不远,上下一趟都不要五分钟,盛珣家的门虚掩着,老太太的笑声就直从虚掩门缝传进屋内。

    那你们感情可真好。老人家笑说,你们年轻人呀,不是都特注重自己的发型吗?像我家那两个小的,上了大学后别的还没怎么学会倒是先懂得臭美了!平常谁动一下头发跟谁急,也就感情特别好的对他们的脑袋上手,才不会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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