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只怕第一个就要拿奉天张氏开刀,因而奉军至今都不愿轻举妄动。」

    徐景同这才想起一件事,问道:「傅师长等人……当年究竟如何了?」

    「死的死,伤的伤,散了也罢。」严靖和说到此节,虽未细说,甚至笑了笑,但那笑中却无端生出几分凄凉,「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徐景同却是想不明白,「若是如此,段氏为何不直接杀了少爷?」他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有些慌乱,又想补救,又不知如何开口,急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严靖和没有动怒,只是冷笑,「当年岳父带著夫人同我儿登舰往南方避难,在云南一带驻扎,至今都不曾向段氏投诚,况且岳父又只有夫人一支血脉,往後兵权只怕要落到我儿身上。段氏软禁著我,不过是想藉此拿捏吴氏,并非不曾生出杀我的心思。」

    徐景同这会明白过来,不由得一悚。

    照严靖和这般说法,段氏或许一直存著杀心,只是想利用严靖和,或杀他引战,或令他投奔吴氏,种种作为俱是别有所图,至今迟迟未让他死,一直软禁著他,也有使人投鼠忌器之效;便如渔夫逮著一条小鱼,或是直接烹煮吃了,又或是用作饵料,钓上一条更大的鱼,这都是说不准的。

    徐景同沉默片刻,终於开口:「无论如何,我只求少爷平安。若是少爷现下想往云南去,我……」他说到这里,想说自己矢志跟随少爷,又觉得这话著实肉麻了些,便顿了一顿,正有些无措时,没想到却被那人打断了话头。

    「不必了。」严靖和毫不留情地道,「此事不必你来筹划,如今既到了租界,暂且住著便是。」

    徐景同有些吃惊,但仍连忙应声:「是。」

    (待续)

    作家的话:

    下部开始!xd

    顺便说这篇文会有反攻,雷的人请注意。

    还有就是一定会he的放心吧!xddddd

    ☆、繁华落尽 十三

    十三、

    因严靖和左手不能动弹,徐景同便自然而然接过了服侍对方的差事,便如过去一般,侍候著主子洗漱,半分都没想到自己早已脱了奴仆身份,如今也算不上严靖和副官,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道理。

    大抵是徐景同自幼便惯於服侍人了,多年积累,纵是几年不见,但在严靖和面前,他便如回到过去时日一般,满脑子只想著如何服侍主子,如何讨主子欢心,别的却是全然不曾想过。

    徐景同当初置宅子时便留了个心眼,此处位置偏僻了些,不大有人走动,便是接了严靖和过来,也不至於太过引人注目。更别提他只雇了阿杏一个丫头,专司洒扫的职事,其馀饮食烹调衣物浆洗诸事,俱是他亲力亲为,好在他从前本也是做惯了这些杂事的,倒也不费力。

    他来到一楼,令阿杏去把後院的杂草除一除,自己则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严靖和经历了数年软禁生活,却是消瘦了,看著有些憔悴,跟几年前的模样差不了多少,许是久不见天日,看起来竟有几分病态,除了发怒时以外,瞧著却是一副恹恹的模样。

    徐景同心中感到有些难受,随後又把这些情绪抛到了脑後。如今少爷的态度软了下来,勉强算是谅解了他的自作主张,又发话决定暂且在此地住下,事情却是渐渐好起来了,往後只要将严靖和的身子调养好,再请上大夫替那只左臂看诊,想来便没什麽要紧的了。

    他这麽想道,利索地把砧板上的鱼肉剁碎,扔到炉子上热著的一锅粥内,再煮了一会,又撒了葱花,这才熄了炉火。待他端著米粥并几样小食上楼时,严靖和正站在案前,手上拿著他备好的菸盒细细打量。

    徐景同不动声色,只道:「我估摸著少爷定是饿了,便备了些食物。」

    严靖和似乎压根没听见他的话,若有所思地放下了那银质菸盒子,抽出一根雪茄,在案前坐下,迳自道:「你倒还记得我喜欢抽这个,这个牌子可不容易弄到手。」

    徐景同一僵,却是讷讷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严靖和说了喜欢,他却不明白这喜欢从何说起,瞧见严靖和抽雪茄,也就是那一次而已,要说自那夜起便一直记挂著此事,是绝不可能的。

    说起来这只是个巧合,当日在铺子内瞧见了那个水晶烟灰缸,他觉得作为摆设放到案上倒也不坏,又听东家说这是海外带回来的货色,仅有寥寥数个云云,於是便立即买了下来,随後又央懂行的夥计帮著买了些雪茄菸,品类如何却是全然不知,不料这是严靖和当年喜欢的物事,倒是叫他微微吃了一惊。

    「替我点菸。」严靖和凝视著他,悠悠道。

    徐景同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案上,匆匆寻了火柴盒出来,只是手抖得厉害,连著几次都没有点著火。他忽然想起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竟觉得有些口乾舌燥,也说不出为什麽,只觉得对面那人的视线彷佛带著火一般,居然有些烫人。

    「你怎麽了。」严靖和手指夹著菸,声音渐渐沙哑,又多了几分不耐,「快些。」

    徐景同被这麽一催促,才意识到严靖和此刻不能用左手,确实只能让他代劳,并不是刻意引诱,而是他自己想得多了;想明白之後,一时之间,他心中又窘又慌,只能强自镇定地点了根火柴,待雪茄燃起後,才匆匆熄了火。

    严靖和吸了口菸,并没有看他。

    徐景同有些尴尬,把粥碗并小食一一放到案上,就听那人道:「你成亲了麽?」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半晌,徐景同才乾涩地道:「没有。少爷为何这麽问?」

    「只是问问罢了。」严靖和又吸了一口菸,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口中溢出几丝白烟,又从容道:「没事了,你出去罢。」

    徐景同如获大赦,拿起托盘便连忙退出了主卧房。

    他早先在洋行那头告了一个月的假,把诸事都托付给了合资的英商尚先生及洋行买办,如今也不打算去洋行理事,只想著得先替严靖和养好了身体,再做其他打算。再有就是,洋行股份地契一应写的都是他的名字,往後需得寻个时间改上一改,接著向洋行诸人介绍严靖和,只是如何介绍也是个问题,若严靖和当真愿意在此处定居,自然需要改名换姓,以免埋下祸患。

    凡此种种,都是未来必做之事,亦须周全地思量一番,只是此时却不必急,暂且慢慢打探那人心思便是。徐景同如斯想道,又到後院去看了看,见阿杏做得差不多了,便拿了银钱,让她去街上买些菜蔬鱼肉瓜果回来。

    待阿杏离开,徐景同犹豫了片刻,还是上楼,去收拾严靖和用过的餐具。虽憔悴了些,但严靖和同过去一样,挑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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