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白月光 作者:息霜

    想做你的白月光——息霜(20)

    他琢磨半天,建了小号爬上微博,花费大约两小时的时间,字斟句酌地写了篇《霍司容脚踏两条船》长文。

    他和林砚用了化名,带霍司容和娱乐圈的话题链接,圈了一下营销号,然后将微博分享到黑粉群。

    霍司容回来了。

    彼时华灯初上,群星暗淡。

    你爸将林砚接到美国了。霍司容说:除开我和闻尧,没人知道林砚不是你。

    林襄看见他的脸就生理性反胃,找来眼罩随手蒙住眼睛,旁若无人地枕着椅榻打盹。

    用晚餐。霍司容在心底无声叹气,弯身试图将他抱起来。

    林襄一把推开他。

    霍司容抱了个空,还被林襄推得差些倒地,他这人平常说一不二惯了,林襄疯狂触他逆鳞,霍司容一时有些恼火。

    他看着林襄,沉下脸不再言语。

    林襄闭上眼睛,语带嫌恶:不吃,滚。

    寂静无声的室内,指骨摩擦咔哧作响,空气中酝酿着危险和隐秘的痛苦。

    用晚餐。霍司容一字一顿地重复。

    不吃,滚!林襄回绝声陡然拔高。

    霍司容伸手一把将他拽起来,微微弯腰,双臂用力将林襄扛上肩头,大步流星走向餐厅。

    鱼片粥,一桌小菜。

    林襄没取眼罩,霍司容也没取。

    林襄一看见霍司容就浑身不舒服,稍稍碰他便捂着肚子难以忍耐。霍司容大约察觉到不寻常,于是没逼迫他摘下眼罩。

    他摸了摸林襄冰凉的脸,林襄猝然回头,张开嘴狠狠咬住他。

    牙齿深陷,鲜血冒头。

    霍司容眼也不眨,舀了一勺鱼片粥,自己吃进嘴巴,没吞下去。

    他空着的那只手捏住林襄下颌,俯身缓慢地贴住他鼻梁,滚烫湿润的唇游移。

    林襄打了个哆嗦,像蚌壳起缝,松了咬合的牙关。

    霍司容趁机托住林襄后脑勺,逼他仰面朝天,俯身将鱼片粥渡进他嘴巴里。

    重力和喉头不适的双重作用下,林襄被迫将粥吞咽入胃中。

    还没等林襄发作,霍司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他的嘴,沉声命令:不准吐。

    林襄呜咽半天说不出话,眼圈霎时红了。

    霍司容摘下他的眼罩,缓声道:你这两天吃了吐,吐了又不吃,身体受得了吗?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吃下去,只有苦涩。林襄瞪圆眼睛注视他,翻山倒海的痉挛和呕吐感让他喘不上气。

    这两年,你做了什么?霍司容若有所觉地问,是不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林襄不屑地挪开视线,在霍司容的威逼利诱下,终究没吐出来。

    每顿饭,两个人都吃的不是滋味。

    霍司容并不清闲,淡圈后他的事情较从前更多,大部分集中在生意上,中午和晚上应酬是常事。忙得脚不沾地时,两三天不见人影。

    后来林襄回来,霍司容请了专门的营养师,亲自回来监督他吃饭,生意合作推掉不少。

    照闻尧的话说,损失了两个亿。

    霍司容没当一回事,闻尧只能抚额长叹:先生,您这个叫,要美人不要江山。您入戏了啊。

    霍司容丢给闻尧一个鄙夷的眼神,闻尧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林襄捏着勺子喝粥,霍司容去阳台上接电话。

    闻尧幸灾乐祸道:先生,给您看条微博。

    闻尧把林襄那条微博截图发给他,纵观全篇,霍先生简直下流无耻臭不要脸,同时玩弄两兄弟,堪比当代汉成帝。

    林襄的原博已经被公关及时处理,没能激起多大水花便销声匿迹。

    闻尧嬉笑:林二嘲您没汉成帝的本事,学人家玩二赵,哈哈哈哈哈文化人的笔杆子真毒哈哈哈哈哈

    在闻尧惨无人道的笑声中,霍司容脸色发黑,头疼地叹息:臭崽子。

    闻尧大约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笑声渐息,良久,跟霍司容一块长吁短叹。

    你说他想要什么?要怎么做他才肯原谅我?霍司容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怅然出口。

    您跟他道歉了吗?闻尧反问。

    没有。霍司容张了张嘴,有些懊丧:他现在恨不得我消失。

    您应该好好和他道歉。两年前林砚算计您,逼林二给他输血,这事儿不管咋说,都是您做的不厚道。闻尧讲了句大实话:这事儿搁现在,谁看都觉着,您脑子有坑。

    换作往常,霍司容肯定大发雷霆。此刻大约同意闻尧的说法,安静地听他分析。

    林二毕竟才是真正的林奇山独子,您就算把林砚送去顶包,被林奇山发现也不过早晚的事。

    闻尧轻声道:趁现在还有时间,刷刷好感度吧。

    霍司容沉默深思,许久后,他屈指揉捏眉心,嗓音沙哑,疲惫地说:把林二那条微博恢复了,不用公关他,随他去吧。

    闻尧震惊:那您这十年苦心经营的人设,全塌了呀!

    不仅是塌人设的问题,霍司容接手霍家,早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霍司容的形象,在作为演员前辈的基础上,多了一层霍氏。

    霍司容所代表的完美无缺一旦崩盘,霍氏集团的对外形象定然遭受牵连。

    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先生,就算为了讨好林二,这个决定,也未免仓促。闻尧规劝道。

    我得到霍氏有什么用?他有林家这个靠山,林襄什么都不缺。我没有能给他的东西了,如果连条微博都删,那算什么?

    霍司容不是没考虑后果,而是有些东西,放在林襄的天平上称一称,轻若鸿毛。

    闻尧沉默,半晌,轻轻吸了口气,低声说:知道了,恢复他那条微博吧。

    嗯,还有关于霍氏的海外账户和资金转移,你及时跟进度。

    闻尧在那头答道:好。

    霍司容挂了电话,一回头,林襄站在阳台门后,隔着一扇透明玻璃窗,静默无声地凝视他。

    他双手双脚缚着镣铐,尽管链子不短,仍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行动。

    霍司容心想,我就像锁住一只会飞的鸟,锁在笼子里,连漂亮灿金的羽翼都黯淡了。

    心底涌上莫名酸楚,霍司容抬手擦了把脸。

    他拉开阳台门,迈步到林襄跟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张梓昊我帮你联系了,他问你还有兴趣继续写作么,他可以指导你。

    张梓昊作为文学圈有名望的前辈,一般不轻易指导像林襄这样寂寂无名的后生,十有□□是霍司容去求来的。

    不写。林襄毫不犹豫地回绝,他转身,一步步挪到矮橱前,捡起眼罩旁若无人地戴上。

    他走两步晃一下,两只手摸索,在撞到靠背椅前,霍司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凳子扯开。

    林襄摔到床上,霍司容问: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放我走。林襄脱了鞋子爬上床,熟稔地钻进被窝,将自己裹起来,像毛茸茸的鸡仔把脑袋埋进柔软羽翼。

    除非你在复婚书上签字。

    不可能。

    那就没得谈。

    林襄冷冷一笑:你让我签,可以,我签林砚的名字,怎样,满意吗?是不是多年夙愿得偿,不用谢。

    霍司容面露不悦:别提他。

    为什么不能提,霍司容。你他妈上我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林砚!林襄愤怒道。

    如果不开始,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牵绊折磨。

    沉默像湖面涟漪,一圈圈荡开,四无边际。

    我不知道。良久,霍司容才低声回答。

    林襄张了张嘴,双唇颤抖。

    霍司容上前将他拥入怀里,自认为诚恳地问:该怎么做,你才能留下?

    我不要你了,霍司容。林襄出乎意料地平静:不要了。

    疼,难受,大脑蒙圈,眼前发黑。霍司容紧紧抱着他,试图借助亲密拥抱舒缓痛苦。

    那为什么不继续写作?霍司容换了个话题。

    怀中人的身体瞬间僵硬,霍司容记得当初的林襄有多么热心于写作,一份文章授权书的重量与申婚书相差无几。

    秒针嘀嗒。

    正当霍司容以为林襄不会回答时,他开口道:写不了了,没有灵感。

    那间地下室摧毁了他所剩无几的喜欢,一并让他对文字的灵感之泉陷入枯竭。

    梦想这种东西,都是用来做梦的。林襄无所谓道。

    第37章 非法拘禁被抓辣

    那天晚上,林襄早早入睡,霍司容手边零散地堆放着空了的啤酒罐和啤酒瓶。

    他扯开拉环,沉重地叹口气,仰头吞下半罐啤酒,没喝完的拎在手中,不是滋味地摇晃着。

    林襄说他写不了了,就像说他不要了一般,平静而冷漠。

    霍司容与文学写作,年少时的林襄将二者视同左右手,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悄无声息地全放弃了。

    理想和喜欢一样,来的时候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待到丢弃时,惨淡经营一番,黯然收场。

    林襄的确,不喜欢他了。

    霍司容抄起罐子砸到墙上,愤怒、憎恨、后悔和恐惧覆盖心房,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滚落的酒液,汨汨流出心坎。

    我把他伤得体无完肤,于是他放弃了。

    霍司容心想,这就是林襄说的有一天,喜欢也会变成不喜欢吗?

    霍司容难以支撑地弯下身,两条手肘徒然撑住大腿,黑发粗硬的脑袋低低耷拉着,整个人蒙上一层颓废和沮丧。

    当年说林襄贱,现在反观从前,他霍司容才是真贱。

    霍先生自暴自弃地想着,拥有时弃若敝履不知珍惜,等失去了就开始呼天抢地、求爹告娘,真他妈脑子有坑。

    他阖上沉重的眼帘,仰面倒在躺椅中,痛苦地张大嘴呼吸。

    你扪心自问,霍先生,您究竟喜欢哪个?那时候,那孩子还会有所求地问他,哪怕满眼绝望,可他还在乎。

    而现在,林襄根本不在乎了,所以他不问,也不搭理。

    他不在乎,他不要,无论他给他什么,对他而言,都不再重要了。

    就像被他丢掉的何思远,曾经关系亲密能穿一条裤衩,分道扬镳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论冷血,继承了林奇山血脉的林二,不输他爹。

    霍司容翻来覆去地想,翻来覆去地害怕。不管他从哪个角度想,他都不认为,林襄可能回心转意。

    不可能,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一。

    他还能将林襄留在身边吗,还能留他多久?霍司容想不透,也不敢再去深思。

    他抱着啤酒瓶,坐在黑暗的天幕下,四野辽阔无际,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孤苦伶仃、四无依靠。

    那时候,失去陈蓉的林襄,也体会着这样的情绪么?

    那孩子抱着膝盖蹲在穿城河河岸,身后是漆黑无际的河水,水声迢递一路向远。

    他们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一切犹如多米诺骨牌崩盘,一地鸡零狗碎,片甲不留。

    我喜欢林襄吗?

    霍司容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二字比哲学还要抽象,他抱着林襄的衣裳,仰望漆黑无星的天幕,回答在心底重复无数次。

    不知道。

    他不知道。

    但是,想得到他、想将他留在身边的心情却真切可触。

    我喜欢他、我爱他,霍司容心想,应当如此。

    直到林襄回来,直到喜欢被撕扯出巨大裂缝,难以挣扎摆脱的痛苦,将爱清晰地铭刻于心脏之上。

    不能放走林襄。思及最后,霍司容咬牙切齿地想,绝不放他走。

    他砸了啤酒瓶,双拳紧捏,手背爆出青筋,仿佛数道密布蛛网,将他困在患得患失的莫大恐慌中。

    霍司容腾地起身,回到卧室。

    林襄起夜,摸不到床头灯开关,懊恼地嘀咕。

    霍司容打开顶灯,林襄微微眯眼,避开光线刺眼的直射。

    我抱你去。霍司容在他身前蹲下。

    滚,我又不是弱智。林襄烦躁地踹了他一脚。

    霍司容也没恼,拉住他双手间的链子,轻轻摇晃:不方便吧。

    林襄勃然大怒:你有脸提?!

    我脸皮厚。霍司容说:你清楚。

    林襄:

    霍司容就跟照顾幼龄儿童一样,凡是有关林襄,他皆需亲自过手事无巨细,连上厕所这等小事,都特么要跟着动手。

    林襄羞愤交加,厌恶道:你纯属恶心我是吧霍司容?

    霍司容恍若无觉,为他拉上睡裤,拍了拍林襄的屁股,低声道:睡觉,不然带你做运动。

    做你妈。林襄忍无可忍,爆了一句国骂。

    霍司容将他扛上肩膀,扔回床里。

    在林襄反应过来前,霍司容欺身压上去。

    林襄浑身汗毛倒竖,警惕得每根神经都绷紧了,他小声说:别碰我。

    显然是多次抗拒无效,经历的次数多了,声嘶力竭的挣扎变为谨小慎微的哀求。

    嗯,不碰你。霍司容满口答应,大手窜进林襄睡衣,拍了拍他光|裸的脊背,手掌擦过脊椎骨,叹口气。

    太瘦了。霍司容收手道。

    林襄悬在心口的大石怦然落地,砸出漫天灰尘。

    林襄,如果咱们有孩子,你会留下吗?霍司容突然奇想地问,林襄一脸麻木:男人不能生孩子,你疯了?

    哦,可惜。霍司容语气平淡。

    林襄头皮发麻,深深地怀疑霍司容人来疯,要给他装人造子宫。

    违法。林襄哆哆嗦嗦地开了口:人造子宫,道德上不允许,而且你强迫我,本来就是不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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