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 作者:云乔子苏

    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云乔子苏(83)

    邱冷峻惆怅地看了一眼死寂的人,殿下,不是

    邱冷峻,我们曾在战火中毁灭过一次,那种痛,你必定比我记得更清楚,又怎么忍心再一次亲手点燃战火?

    邱冷峻叹气,殿下,请听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邱冷峻,你去做一条公狗该做的事不好吗?找条俊俏的小母狗,生一窝小狗崽子不好吗?

    不,殿下,我是狼。

    行行,那你找一匹俊俏的小母狼,生一窝小狼崽子不好吗?复什么国,报什么仇,幼稚!盲目!

    吵完,二宝的音量降了下来,失血过多本就有点虚,咋呼这么几句头就晕了。

    他尽量心平气和道:我已经想好了,将军纵然混蛋,我却也没见得多对得住他。我们扯平了。异妖灭族与他无关,而我也为六族做了许多贡献,如果还不够弥补,我的尸体可听凭他们处置。生前总被这些无谓的恩怨羁绊,死后不用了,就让我和他都留在这里吧。

    哎圣子殿下

    邱冷峻,回去吧

    殿下,请听我说完好么?邱冷峻忍不住了,命运自有安排,我没有要逼您复国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将军还没有死,请不要放弃希望。您看,他的伤口正在复原。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二宝一眨不眨地盯着尸体。夜色浓郁,靠着满地小白花纳来的微光,似乎真能看见藏弓的伤口在愈合。

    啊!啊啊!将军啊!二宝立即把自己的手腕凑上去,这才发现没了妖藤的纠缠,自己的手腕也愈合了,便只好再次咬破,往藏弓的唇上滴血。

    温暖的血液蔓延开,很快,藏弓醒了。

    二宝什么都不会说了,只知道急促地喘息。他着了魔似地盯着对方,想等对方先开口说话,好叫自己知道这不是做梦。

    等得天都黑透了,藏弓终于问出一句:你是何人?

    二宝:

    搞什么呀,不记得我了?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位小公子,不要晃,小郎君,请不要再晃我,我的头有点疼,里面好像有水声。

    果然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想来这么晃是晃不出来的。你冷静一点可以吗?不妨先说说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二宝崩溃地坐倒在地上,重新开始一轮嚎啕,什么在一起,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你就不记得我了。怎么办,我不想一辈子都照顾一个傻子啊,怎么办啊

    藏弓的眉心肉眼可见地跳了一跳,这位小郎君,我虽然失忆,但不是傻,你也不用照顾一个傻子。告诉我我从哪里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二宝说:你知道什么呀,你是孤儿,没有别的亲人了。你是我家伙计,给我打工,能听懂吗?

    想想又是一阵崩溃,我不管,赶紧给我想起来!我是你老板我是你老板我是你老板!你还欠我好多钱!

    藏弓不解:既然你是我老板,为什么我还倒欠你的钱?

    二宝说:我怎么知道,你就是跟别人家的伙计不一样呀你到处惹事生非我不管,钱还没还,你给我想起来!

    可我真的不记得了,身上又为什么是湿的?

    因为你掉河里了,我救的你。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检查一下眼睛,看你是不是装的。邱冷峻过来,眼睛睁大点,给我打个光。

    邱冷峻:

    二宝说着骑到了藏弓的大腿上,借着邱冷峻拼命打出来的萤火之光,努力分辨那双眼睛里有没有心虚意味。

    然后,奇怪的硬物顶住了他的小腹。

    二宝:???

    藏弓脸皮一热,对不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邱冷峻轻咳一声,是身体的记忆。

    嚯!!你的狗会说话?

    不要这样,他是狼,是我的族民。

    你的族民是狼,那你也是狼?

    我不是,我可能是一只鸡,从蛋里孵出来的。

    藏弓的眉心跳得更猛,是什么?

    鸡!鸡不知道吗?二宝比划着。

    殿下,您不是鸡,您是一个天生地长的灵胎。

    对,灵胎,我很厉害的,你以前很崇拜我,经常趁我睡着以后盯着我看,难道现在都忘了吗?

    既然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

    我有时候是装睡啊,想抓你现形来着。哎呀现在没时间讨论那些了,你先跟我回家去,我们想办法把诅咒的事情解决。

    空气凝固。

    藏弓问什么诅咒,二宝便把他和邱冷峻闯进此地,中了妖王诅咒的事讲了一遍。

    藏弓由是问他自己为什么要闯此地,他支支吾吾交代是为了寻他,藏弓便摆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状。

    这么说,是你连累我?

    我二宝哑然。

    邱冷峻及时打圆场:殿下不用担心,将军不会被诅咒,我也不会。我是异妖族民,不在范围之内,而将军的胸膛里跳动的是我异妖族的不死之心,它的地位高于妖王,自然更不在范围内。

    什么芝心?

    不死之心?

    两人同时发问。

    邱冷峻蹲坐在地上,深沉点头,不死之心乃是我族传承千年的秘密,由历代妖王继承。传说它是在异妖族群现世之初,跳动在首任妖王胸腔里的心脏。那位先祖殒没之后,身体化成了这片土地上的尘泥,使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灵胎诞世,而灵胎也会具有寻常异妖不具备的能力。

    二宝说:比如我这样的救赎之力?

    邱冷峻说:是的,殿下。但您当年早早就脱离了故土,能量汲取得不够多,后来虽然也在灵褓中慢慢长大了,能力却没有随之增涨,更没有丁点战斗力,跟之前的历代妖王比起来就很差。

    二宝沮丧,心想原来我很差啊。

    邱冷峻接着说:这也不是坏处,殿下别难过。可能正因为这样,您才有了现在的心性。整个异妖历史不敢说,但您一定是我目前了解到的所有继承人里最善良的一位。殿下,守护您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心愿,而这心愿正源于您的善良。

    邱冷峻,邱冷峻啊!!二宝又感动了,跟自家狼骑士抱头痛哭。藏弓看得郁闷,伸手把他俩扒拉开了,继续说。

    邱冷峻只得重新起个头:好,说说灵胎。灵胎本该通过埋在地下的脉络就是这些妖藤的根系,汲取这片土地以及当代妖王的力量,直到瓜熟蒂落,成为新的妖王。新的妖王生不出不死之心,只能后天继承,所以只有在当代妖王力量衰退时才会有灵胎诞世,而灵胎诞世,也会加快当代妖王的陨落,这是一个相互作用的过程。

    二宝说:可我在记忆碎片里看见过上一任妖王,他很年轻啊,他的爱人更年轻,才跟我差不多大。

    邱冷峻说:是,他们相识不过三两载,却恩爱非常,令人艳羡。但妖王陛下注定有那一劫,所以灵胎结得很早。我还记得当年有好几次异常天象,族民们都很慌,灵胎结出之后更是乱了套。

    但灵胎具体会在灵褓中度过多少年是没有定数的,有的十来个月,有的却能达十年以上,因而当代妖王会在何时殒没谁也不知道。直到次年,我族的秘密外泄了,六国联军打进来。

    邱冷峻的狼目闪着光,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二宝听得出来,提起旧事,他还是很难过的。

    二宝说:传承千年的秘密,怎么会突然外泄了?其实照我的理解,这个秘密能保千年也很难啊。

    邱冷峻说:那是因为妖王血。我们异妖和外面的人类不一样,血脉里传承的东西,不用嘴说,慢慢都会知道的。所以每一个新生儿降世之后都要先送到王城,饮下一滴妖王血,寓意接受了妖王的祝福,但也接受了一个保守本族秘密的禁制。

    坏就坏在一个发了狂的异妖,被放逐出去之后不知怎的恢复了正常,还和一个女人结合了,生下了一个半人半妖的孩儿。那个孩子没有饮过妖王血,却继承了不死之心和妖王换代的秘密,后来被慧人国主问了去,就引来了灭族之灾。

    二宝喃喃:妖王没了,妖力散了,族民也都变成了动物形貌,所以来自妖王血的禁制一并消失了,你们言论自由了是吗?

    邱冷峻叹了口气,是。我或许该早点把这些告诉殿下,但殿下活得那样好,也有自己的人生理想,说出来又何必?正如殿下所说,谁也不该往您脖子上套枷锁,您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二宝第三次感动,想抱头痛哭但又记起一事,问道:那么不死之心留在将军的胸膛里,将军是不是就成了不死之人?

    邱冷峻说:并非不会死,只是衰老得极其缓慢,如果没有意外,或许能像首代妖王那样活上千八百年。至于意外,就好比今日的状况,有了殿下的宝血,不死之心还是可以再次跳动的。

    千八百年那么久?二宝的关注点又拐了弯,惆怅地看着坐在地上认真瞎琢磨的那个人,完了啊,等我成了小老头,他还是个壮小伙,有代沟了啊。

    邱冷峻失笑,倒也未必。不死之心与妖王本该合为一体,多少年来从未分开过,也许两者是可以共享生命力的。殿下知道妖王不会像普通异妖那样发狂,知道原因吗?

    二宝摇头,邱冷峻便说:用妖力将两颗心脏融为一体,不死之心便会吸收并调和妖王自身的能量,使其强度不会超过身体的承受限度,自然也不必通过杀戮来排解肆虐的躁火。反之,不死之心需要供养,除了妖王宝血,还真不知道能有什么更好的能量来源。

    啊原来天生是一对。二宝豁然开朗,愁闷一扫而光,目光融融地去看藏弓。然而藏弓忽然问道:你还没说,到底为何会变成兽形?

    邱冷峻说:当年老妖王散尽了妖力,身体也化成了碎片,被剥离的不死之心吸纳分解了剩余妇孺和孩子们的妖力,我便是其中之一。若把妖王陛下比作根系,我等族民便是藤蔓上的叶子,没了根系提供的妖力供养,我们出现了返祖症状,各自变成兽形,又混进其它动物族群里,分散到天南地北,这才躲过了灭亡的命运。

    后来的事二宝就知道了,差不多就是邱冷峻和族民们守护着不死之心,直到去年,他终于脱离了神机的束缚,在山窝里遇到了前来寻他的邱冷峻。

    六国不灭,则异妖永存。殿下,看看这芳草茂盛的四野,是您带来了希望。邱冷峻又望向藏弓,到了最后,拥有不死之心的人是六国中人,那么只要他还活着,想必也能保殿下安全,如此看来,最后一个诅咒也应验了。

    但不死之心在我这里,二宝又发狂怎么办?良久的静默之后,藏弓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邱冷峻怔结,含糊道:这个或许,呵呵,或许需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调和互补了。我也不甚清楚,还得殿下自行摸索,或者,有时间的时候和将军一起慢慢钻研吧。

    委婉的表达方式,却有不同的解析。

    藏弓已经好久没得二宝的好脸色了,这番刚刚经历过生死劫,只想抱着心爱的小郎君好好揉弄揉弄,被这言语一点拨就不由自主地想野了,脸皮随之烧烫起来。

    二宝则懵懵懂懂,开始担心钻研不出来怎么办,又没有医书能参考。

    算了算了,以往也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难为邱冷峻了等等,二宝骤然醒悟,扭过头来上下打量藏弓,你刚不是失忆了嘛,怎么知道我叫二宝,还知道我发狂?你又骗我!

    藏弓:

    忘了忘了,失策。

    黑心肝的,你果然又骗我!!

    饶命,小郎君饶命,不要打。哈哈哈,我跟你闹着玩的,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小花丛生的绒毯上,两人滚作一团。

    二宝还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打那几记醉拳纯粹靠着将军活了将军没失忆的喜悦,现下就又开始头晕了。

    藏弓趁机把人圈到怀里,回想这段时间的挫折,猜测在自己死亡以后二宝该有多害怕,心里便酸软揪疼。

    这次哭了没?藏弓无限怜爱地顺着二宝的头发。

    没有,我知道你能活过来,干嘛还要哭?二宝咻咻地喘着气,竭力捍卫最后的尊严,那不是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坏蛋王八活千年么,你就是后者。

    藏弓嗤嗤发笑,转去问邱冷峻:他真这么淡定?

    邱冷峻这忠诚的老骑士答道:殿下已经咬开脉管准备以死殉情了。哎,还好我赶得及时,要不然又是一桩千古悲剧。

    给我看看。藏弓拾起二宝的手腕。

    他因不死之心而获得了夜视的能力,便瞧见二宝白净的皮肤上附着了一层风干的血迹,禁不住蹙眉,疼吗?

    二宝摇头,你知道的,我没有痛觉,以后不要再问这种傻问题了。

    那我藏弓深吸一口气,那我可以替你疼吗?

    多么深情的告白。虽简单,但真挚。一个人愿意替另一个人承担所有痛苦,那就是爱情最美好的表达方式。

    二宝答道:可以啊。

    藏弓:?

    这到底是明白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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