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每天都在黏我 作者:刑上香

    死对头每天都在黏我——刑上香(96)

    小季礼的眼瞳,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我是你最大的危险。小季礼轻声说着,拉住他的手,又微微红了脸颊。对不起,我是个坏人。

    第136章

    我带你去找她。

    小季礼轻声说着,牵着戎玉的手,推开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扇门,门外的风景已经全然变了。

    来时还是如现实一般、布置优雅的长廊,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幽暗的、深不见底的海底隧道,脚下一片漆黑,左右都是毫不流动的、死掉一样的海水。

    他在见到这条漫长长廊的一瞬间,就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声音。

    恶心

    已经死了,没人能

    傲慢可笑

    看,他的触手又

    如虫豸的窃窃私语,响在他的头颅里。

    小季礼的表情没有变化,当他踏上隧道的一瞬间,触手的影子无限膨大,而这些声音,又忽得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戎玉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声音的踪迹,却总能意识到那些恶意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让他忍不住回过头去。

    没关系的,小季礼抓住他的手,这些声音什么都做不了。

    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吗?戎玉问。

    我不怕的。小季礼没有正面回答他,垂眸答。

    雪球安慰似的飞到小季礼的面前,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小胖龙白玉一样的身躯,在这幽暗如夜的隧道里,就像是一团暖暖的、柔和的光。

    儿童画里的阳光总是金色的,可季礼记忆中的日光,总是黯淡的、柔和的白色,就像他现在怀里一团。

    雪球头顶上还顶着一只生无可恋的黏皮糖。

    小季礼将它摘下来,塞到了戎玉的怀里,微微红了脸颊:你把它养得很好。

    戎玉点了点头,又禁不住有些疑惑:黏皮糖跟你的精神体有什么关系?

    就算他神经再大条,也该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一只小小的史莱姆,能够命令季礼的触手,哪怕是在环境中,这也很不对劲儿。

    小季礼一下红了面孔,嗫嚅道:这是个秘密。

    小小的季礼,显然并不如真正的季礼一样演技高超、钢铁意志,任何的小心思都能教人一眼看出来。

    戎玉忽然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漫长又温柔、却记不得内容的梦,恍惚间想到了什么,他不自觉地蹲下身,笑眯眯地问小季礼:这儿发生的事,季礼会知道吗?

    不会。小季礼忽然脸颊更红了,抱着雪球后退了一步,傲慢变得一点底气都没有,你、别想贿赂我

    戎玉没说话,一双棕色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雪球金色的、湿漉漉的眼睛也看着他。

    黏皮糖却在戎玉的头顶,用两只小触手疯狂地对他比叉。

    小季礼更迟疑了,撇过头心虚:你、你们看我做什么

    戎玉眼底冒着奸诈的泡泡,却失落地说:你好像对我有好多秘密啊。

    是我不值得信任吗?

    我可是对你已经没有保留了哦。

    小季礼这下瞳孔都地震了,看看戎玉、又看看雪球,陷入激烈的纠结当中。

    最后还是喜欢的一切,战胜了自己绝对不可以说的念头,沮丧地垂下头:黏皮糖是我的。

    小小的一只黏皮糖垂头丧气、心如死灰。

    戎玉也愣住了。

    你是说,黏皮糖跟小九他们一样吗?

    我的精神体离体了就会变成这样。

    小季礼低声说。

    戎玉的脑海,开始不断闪现黏皮糖那些奇奇怪怪的场景、从出现、到黏皮糖之后一系列奇怪的表现,忍不住跟黏皮糖面面相觑,黏皮糖却心虚地扭过屁股去。

    这么说我生病的时候,黏皮糖能够认字、还能找到注射液也是因为戎玉愣住了。

    那是因为本体可以到精神体身上去,小季礼扯着他的衣袖,心虚地嘀咕: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也没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你愿意,它永远做你宠物也没关系

    黏皮糖也跟着小季礼的话,用力地点着头。

    戎玉愣了好一会儿,看着已经灰暗了的黏皮糖,又看着急巴巴的小季礼,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来。

    他的小宠物也是他小男朋友的一部分?这样一来,不是他那些快乐的、温暖的记忆,也大都跟他的小男朋友相关了吗?

    他是窃喜的,却又是卑劣地恐惧着的。

    如果季礼有一天不喜欢他了呢?他会不会一夜之间,世界都变暗了?他已经尝过了温暖的滋味儿,再教他回到之前一无所有的孤单中去他怎么能忍受?

    这惶恐又焦虑的感觉,像是一下在他胸口升起了一个油锅,叫他煎熬又无措,他不能责怪季礼、也不能责怪黏皮糖,他谁也割舍不去,只能抱怨卑劣又不安的自己。

    他棕色的眼眸阴晴不定,看着小小的、急切解释的季礼。

    又看着黏皮糖。

    你生气了吗?怪我了吗?小季礼担忧地看着他。

    戎玉被煎熬着,却摇了摇头:不怪你。

    我只是有些害怕。戎玉叹气。

    小季礼看着他,他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揉了揉小季礼的头发。

    小季礼牵着他的手,静静地向前走去,他们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走到了一扇巨大而沉重、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面前。

    小季礼忽然拉住他的手:你蹲下。

    戎玉乖乖地蹲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季礼的声音那样清澈,眼眸却深邃得不像是个小孩子,脚下的影子,也亲昵地啄吻着他的鞋尖儿、影子的轮廓,我向你承诺,黏皮糖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不会背叛你,它也不会。

    小季礼说的话像是誓言,又像是咒语,这个天真又傲慢的小朋友,捉住他的一只手,踮起脚来吻他的眼眸。

    他的脸颊没有红,像是什么庄重的仪式一样,看着戎玉再睁开眼睛时,眼底浮起冰蓝色的花纹,像是一个漂亮的笼牢。

    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只要你属于我。

    戎玉的烙印像是燃烧起来一样,沿着戎玉的脖颈、手臂、指尖儿,一直燃烧到小季礼的指尖儿、手臂,锁骨上。

    小季礼锁骨上浮起了相同的、却是金色的烙印纹路。

    就像是一个锁链、一个图腾、一团火焰、把他们的人牵连在了一起、将他们的血脉也熔铸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谁是谁来。

    这怎么行。戎玉愣愣地说。

    为什么不行?小季礼抿了抿嘴唇,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他说的我。

    就是外面那个笨拙的、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想要一个烙印的家伙。

    他们就像是两朵同样漂浮不定的云,哪一个人都无法心安,非要更重一些的锁链,将他们牵连在一起,才会感觉到安心。

    亲吻不够、拥抱不够、婚姻不够、精神力交融不够,无止境地贪婪着更多。

    戎玉的眼底,浮起了灼热的金色,定定地看着小季礼的眼眸,小季礼被他看红了脸颊,撇过头去,小声说:不许看了。

    戎玉试图说一点胡话,以此阻止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我这不算是拐骗小朋友吧?

    最后说一次,小季礼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真的孩子,你的幻境里,你自己的幻影没准儿比我还要小。

    话虽然这样说。

    但真的还是好小啊。

    戎玉临走前把季礼抱在怀里蹭了又蹭,直到小季礼嫌弃地向他抗议,才低声说:那我们还会见到吗?

    小季礼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没有笑,声音也格外的沙哑,眼尾也是染了红的。

    小季礼的声音变得柔和了,瞧他一眼:也许能。

    小季礼不情不愿地用钥匙打开了那扇生着铁锈的大门,用力推开时,发出了刺耳的声响,门外一片光亮。

    将他照亮了,将小小的季礼也照亮了。

    那一瞬间,连阴暗的、仿佛注视着他们的阴暗通道也变得宁静了。

    你走吧。小季礼仰着头,对他说。

    那你怎么办?一会儿自己走回去吗?戎玉望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廊,回到那个房间里吗?

    小季礼摇了摇头:我不会住在那儿了。

    那你住在哪里?戎玉问。

    我也不知道,小季礼捏着雪球的尾巴,微红了脸颊,也许在更温暖一点儿的地方。

    这扇门还会关吗?戎玉问。

    不会了。小季礼恋恋不舍地,贪婪地捉紧了他的衣袖,抱紧了雪球,迟疑了一会儿,又松开,催促他。快走吧。

    戎玉想了一会儿:我能把雪球留在这儿陪你吗?

    不能,小季礼终于嫌他多话了,凶巴巴地把雪球塞给他,再这样我就把你捉回去了。

    对我的龙好一点。

    说罢,扭头就跑掉了。

    小季礼头也不回,一口气沿着通道跑出好远,哒哒哒的脚步声在长廊里回响,隔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扭头一瞧。

    戎玉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站在逆光处,抱着雪球冲他挥手。

    小季礼眼圈儿一下就红了,用力冲他挥了挥手。

    扭头跑进了隧道的深处。

    漆黑的隧道一寸一寸消失,像是被火焰燃烧舔舐下的纸张。

    从头顶的天花板,到脚下漆黑的土地,再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一切都消弭于无形了,只剩下柔软的日光,和一寸一寸落下的,温暖的余烬、纷纷扬扬的雪。

    小小的季礼终于停住了脚步,仰起面孔。

    细碎温暖的雪花,染上了他的睫毛、沾上了他的嘴唇,融化在他的舌尖儿。

    雪是甜的。

    他翘起了嘴角。

    第137章

    季礼很清楚这儿是戎玉的幻境。

    如果不是幻境,他也不至于变成一只蓝眼睛、浑身漆黑的猫咪还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

    他被戎玉小小的啜泣声骗进了幻境,当他走进来,就变成了这样一只奶猫,还被戎玉捉回了房间里。

    戎玉捧起他的手掌也很小,衣衫打扮都有些简陋,但并没有伤痕这让季礼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戎玉捧着他,愁眉苦脸地思考:奶猫要怎么养啊?

    季礼凶巴巴地抗议。

    变成了凶凶的:咪呜

    戎玉这个笨蛋每天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在他的幻境里,会变成一只猫?!还是一只小奶猫!他就这么希望他长毛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跟妈妈走散了吗?小戎玉天真地眨着眼睛问。

    小奶猫的爪子连个锋利的指甲都没有,凶叽叽地在小戎玉身上拍了一下,撇过头去假装没看到。

    可季礼又忍不住看了看小戎玉的面孔。

    棕色蜜糖一样的眸子,稚嫩又清澈的眉眼,笑起来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和澄澈,还没有长出年纪大了以后的坏心眼和不正经、一举一动都是发自真心的简单真诚。

    就是他想抢回城堡里的乖宝宝样子。

    奶猫季礼的蓝瞳闪来闪去,却不自觉用尾巴勾住了小戎玉的手腕,小声咪呜了一声。

    小戎玉的眉眼一下就笑得弯弯,轻轻揉了揉奶猫的后颈:以后我们一起好不好?

    奶猫无声无息地撇过头去。

    对了是不是该给你起个名字?小戎玉若有所思:叫公主好不好?

    你看起来好像公主哦。

    季礼:咪呜

    到哪里都逃不过。

    这个笨蛋就是喜欢把他当公主。

    戎玉把自己的小猫咪抱进怀里,快快乐乐地亲吻了一下小猫咪的鼻尖儿:以后我来养你吧。

    季礼看着乖乖的戎玉。

    又看了看戎玉脖子上挂着的一枚旧钥匙,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直接扯下来。

    偶尔让小小的戎玉撒娇,做一只猫,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而且,他还是很在意小戎玉的哭声。

    他来的时候,在幻境里听到了小戎玉的哭声。

    为什么会哭呢?

    还有,这里是戎玉在角斗场的房间吗?

    小奶猫一样的季礼,在这个房间四处巡视,这里就像是一个地下牢房、甚至像是一个井,只有狭窄的面积、四面墙高不可及,离地三四米处、有一个小小的天窗。

    金属的家具,甚至没有桌椅,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个放着必需品的柜子,一个不大不小的镜子,一个金属制的铁门。

    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有一个透明的窗口,下面有一个递送食物的开口。

    门外时不时会有脚步声响起,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小小的戎玉就会偷偷把他藏到柜子里,然后惶恐不安地看着门外。

    等脚步声离去,小小的戎玉就又会把他抱出来,警告他:外面很危险,不可以出去哦。

    外面脚步声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里是角斗场的房间,为什么小戎玉从来也没有出去过呢?是因为幻境里的小戎玉不愿意出去吗?

    季礼的思索持续了几天,小小的戎玉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他的食水总是从铁门下被递送进来。

    被送进来的食水是很丰盛的,尽管味道很糟糕,能量却很大,是非常适合一个机甲战士的饮食,戎玉总是把粥水、或是营养液分给自己的小奶猫,自己把剩余高热量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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