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濒危动物(穿越 修真) 作者:张源起

    我成了濒危动物(穿越 修真)——张源起(96

    千姿百态,或喜或怒,艳丽如桃花,全以另一个人的角度看在了他的眼里。

    美好的、温暖的。

    梦境过于浮华漫长,凌元渐渐迷失其中,他恍惚成了那一条从腐泥中化龙的黑蟲,和少年相携走过无比黑暗的岁月。

    冰冷荒芜的九洲上,他们新建起了夺目的城和人。

    它叫渊,少年叫源。

    源不是方游,方游不是源。

    方游是温和缱绻的少年,对万事万物抱有善意和情感,笑起来如同人间四月。源是跋涉焦土的神祗,处于永恒的孤独和理性中,引领命运向前。

    凌元虽散了大部分意识,处在黑龙的记忆中,本能却仍可以分辨。

    即使是现在苏醒的祂,和源也本质不同。

    但两者却越来越像,到了妖族掌握权柄时,凌元也再分不清了。那一层抽开祂和世界的薄膜消散,笑意都像有了勃勃生机,每每被黑龙托起遨游云间,神情都自由而绚烂。

    他们一同游山玩水,一同埋酒折花。

    也因此,当发现少年开始变透明之后,凌元感受到了和龙祖同等的痛苦。

    他知道少年要离开了,但直到最后的那段日子,他都还在欺骗他。

    最后一次游览中洲,他们栽的桃林已经长得很大很密,一棵沿溪生长,盘旋遮天,抖落成片桃瓣。

    源说,他想吃糖糕。

    男人便认认真真砌了土灶,搓糯米蒸糕,那双杀过许多仙族和妖族的手,捏了数十个憨态可掬的团子。

    他只会做这个,都是少年教给他的。那时少年笑言,他只要学会这个,以后的每一日都有糖吃,饿不死。

    哪怕他不在了。

    但男人从未说过,他之喜欢这个,是因为这是少年喂他吃的第一口热食。

    团子捏了很久,快要蒸好时,男人就先捏了一个,想捧给少年解馋。然而当他转身,原本该躺在躺椅上小憩的源却不见了踪影,只余浅薄到一线的轮廓。

    男人没有出声,安静的转过头,等了许久,才低声开口:做好了。

    这一次转身,少年果然恍若无恙的躺在椅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便全当不知道。

    他们最后去的地方,是北境的草原。

    时间一天天流逝,少年已虚弱至极,觉察不出环境和人的变化了。男人亲手搭了个木屋,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只想和他呆在这里。

    但那一刻到来时,他仍旧抱不住他。

    那个晚上,男人在装睡,他知道少年对他用了沉眠的法术,他也就装作沉沉睡去。

    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想让他安心。

    所以哪怕全身的骨骼都在响动,每一块血肉都在绞痛,他也没有泄出一丝异样,好似不知道他在慢慢消失。

    怀里冰凉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再后来,他找不到他了。

    天上、海里,哪里都找不到。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在名为死亡的寂静里,他甘愿永远永远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凌元恢复记忆啦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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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天涯

    凌元沉睡了七天。

    在这七天里, 他像是陷进了什么可怖痛苦的梦境,抱着方游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连肌肉筋骨都在颤抖, 口齿紧咬, 气息死寂而崩溃。

    睁眼后很久, 他才从绝望中抽出,一瞬不瞬的盯着方游。

    微凉的指尖落在男人的眉头,轻轻摩挲,似在安抚。方游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按了一会儿,就侧躺到了凌元身边,静静的和他握着手。

    不知为何, 方游忽然想起在异世时养的一只狗儿,他不过暂时收容, 那只流浪狗却热情得紧, 每日都蹲在家门等他回来。可惜到最后, 那只狗儿被他送去了好人家寄养, 他临走时, 它尚且不知换了主人, 犹自在新家门口摇着尾巴。

    等着他回来。

    凌元也是如此,龙族是他给他的安身之所, 他教会了龙祖很多东西, 都是为了让他孤身一人。

    这样是自由的,不为任何人束缚。

    他的生命还很长。

    就像九洲上所有的生灵一般,他们不需要主宰,不需要神灵,自生自长, 由生到死。

    源不消失,此界的上限就永远固定在这里,就算不是和仙族绑定的因由使他消亡,他也会自己寻求死路。这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于漫长到成为死水的历程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是现在,方游生出了奇怪的情绪,复杂、静默,让他很轻的叹了一下。

    窸窸窣窣,是凌元侧身抱紧了他,仍旧一言不发,却抱了很久,来来回回嗅他的气息,金眸睁开又闭上。

    呼吸之间,带了凌乱的湿意。

    直到第二日清晨,这样的状态才好了很多,至少凌元愿意放开他,只寸步不离的跟着。

    慈云在一旁不满的打响鼻,明明它才是正经坐骑,现在却被凌元抢了活。但他每次咬方游衣角表示不公,少年都只会摸摸他的角,夸它乖。

    而那夜过后,无论方游去哪里,都不再排斥凌元接近。

    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人主归位,首先清算了道盟,而后就是处理拥有神器的四大古族。龙族以双子为首,向来和人主一条心,自然没受影响,但凤凰和白泽一类,处境就有些微妙。

    首先是孔雀,姬曜实力大损现在还在养伤,方游并未计较,只敲打了神朝几句。毕竟塞提北崛起,神朝衰落已成必然。

    其次是凤凰。重明鸟的一众长老胆战心惊,但好在人主似乎只对他们的少主感兴趣,拘了人养在身边,除去鲜少让道衍露面外,几乎和亲近之人一个待遇。

    每日的醴泉、竹实皆是亲自培育,时不时还会替凤凰梳理羽毛,修剪指甲。

    罕见的,凌元没有吃醋,只淡淡的看着架上鲜艳火红的神鸟。

    道衍也不在意,他已到这般田地,便不想再思考方游的目的了,日日像个真正的羽类一般静静立在梢头,反倒澄澈了道心。

    百年骤变,他想通了很多事。

    或许在许久之前,他便察觉自己输了,对结果也就兴味寥寥。只是最后不甚甘心,想奋力一搏,让方游与他多些缘分。

    他不像凌元那般幸运,相遇总是恰逢时机,思慕之人更会停在原地等他改变,等他收敛心计和强势,一直相处磨合,最后达到圆满。

    方游不会看他,不会等他,对那个少年来说,他不过陌生过客,不过随手救下的一只灰雀,仅此而已。

    对于人主来说,那就更为惨淡。

    如今看来,青年时的算计筹谋,势在必得,就如幻梦一般。他仅此一次的心动,在那个少年跳下火海的一瞬就消湮成烟,如今回来的这个,并不是百年前在雪中夸他好看的人族,而是龙族的王妃,九洲的主人。

    道衍自己的心境,也变得寡淡无味。

    魔障罢了。

    凤凰低低的长吟,是无人能听懂的鸟鸣。方游一身红衣拖地,垂眸逗弄他的羽冠,神色却是冷淡平静的,漆黑的瞳珠在夕阳下恍若玉石,反射着薄光。

    乖一些。他说。

    *

    方游最后处置的,就是鹿闲。

    青年被带上来的那一刻,笑了笑:你终于还是见我了。神色之间不见恐惧,只有微微的嘲讽,还有破罐子摔破的无所谓。

    方游看着他,指尖微动,向前一探。

    伴随着鹿闲痛苦的嘶叫声,一点白色的光芒自他眉心飞出,重归方游的手心,温暖的跳动着。

    白泽所继承之物,将从你一代断绝。

    百万年前,性情温和的白泽向他许愿了知识,便得到了传承的重责。后来道盟叛变,白泽一族避世不出,专心翻译言灵。

    十万年前,白泽族长占卜天机,得知九洲浩劫将近,便搏命复录言灵,整族覆灭。风乘继承遗志,瞒天过海成为九华宗主,静待变数出现。

    方游对白泽并无恶感,或者说,这些远古部族的衰亡早已注定,他习惯冷眼旁观。

    比如那邪族,比如白泽。

    因为他们继承的皆是神力的一部分,随着源的消失,必然随之陨落。在言灵崩塌后,这样的趋势达到了顶峰。

    灵力迟早取代愿力,唯有新的力量能够发展。神跌落有了万物轮回,仙跌落有了生灵繁荣,远古妖族衰亡则有了他族兴起,在变数中出现往前的生路。

    永恒才会死。

    鹿闲虽未得到白泽全部传承,但血脉中已经自带了天赋和本源,方游取出的就是这个。失去血脉的加持,他能够做到何种地步,都与他无关了。

    后天勤修出的结果,才真正属于自己。若有可能,鹿闲跳出他所写之道,境界还远不止此。

    但青年跌在地上,发丝苍白,全身抽搐。他抬起头,忍着巨大的疼痛和心悸嘶哑道:你也不过如此,剥夺了我的天赋又如何?!凌元永远忘不了我的功劳,龙族也是!

    方游看了他半晌,开口道,你可知道,为何你可以修补言灵。

    这是连纯种白泽都做不到的事情。

    鹿闲心里一刺,紧紧盯着他:为什么。

    方游坐在水榭之上,眸光缥缈:因为我下了永生咒。

    因为龙族是他留给龙祖的家,所以他下了一道永生咒,只要他力量尚存一天,龙族的言灵就会自我修补。

    直到大陆对他的信仰彻底消失,言灵不复。

    而在源的设想中,那时龙祖早已踏破虚空前往他界,或是寿终正寝,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

    也就是说,无所谓有没有鹿闲,封海咒术都会自动补全,鹿闲仅仅是加快了这个过程。

    鹿闲忽的笑了一声,似是不信,但渐渐的,他的笑声却越来越凄厉,眼眶甚至流出了血泪,口中鲜血喷薄而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方游

    啊!

    柔光平地而起,将青年整个包裹,缓缓送出了容天阁。而在最后一眼,那双冰蓝色的妖瞳绝望到了极点,全成寂灭怨恨。

    四大族中,唯有蟲族几乎没人想得起来,这些虫子分化得太成功了,一变再变结果变不回去,灵智跌落,哪怕所有妖族都被魔族杀了,恐怕它们也活得下去。

    但不得不说,蟲族主变,九洲不少的关键节点,都有蟲族影子。

    方游刚入九华,是螟颜的毒打使他改变;道衍返祖凤凰,也是螟颜在背后出力,奉上了众生角的壳。

    中洲事务大多完成,方游接下来会巡视九洲,尤其云洲。

    在离开之前,他见了蝉和默,就在阁内主殿上,看着他们并肩而来。

    *

    被传召到容天阁时,蝉是紧张的。他早熟,敏感察觉到了坐在上面的少年,已经不是带他出中洲的哥哥,看着他的眼神,再无昔日暖意。

    鼻尖一酸,但他忍住了大哭一顿的冲动,还扯开嘴角露出笑容。

    能见一见也是好的,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或许这就是和方游的最后一面了。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清冷的声音传来,说出的话却接近溺爱。蝉抹了一下眼睛,摇摇头,他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开口就是哽咽。

    默略显茫然的看着王座上的人,似乎是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漆黑的眼睛干干净净,一如往昔。

    就像他还是仙族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截扶桑做的短笛,在人间春天时跌跌撞撞下界,跑向装作人族的祂,掏出十块灵石,要听祂吹。

    就像水漫上来时,他懵懂而纯洁的抱住了祂,向祂寻求庇护。

    就算挣扎在烂泥里,默仍旧保持了赤子之心。他记忆全失,从东海爬起后流浪中洲,既不做魔族,也不做妖族,蝉收留了他,他就甘愿做套上链条,其他村民怎样欺凌,都未以暴制暴。

    仙族圣子、丑陋半魔,云泥之别的身份,都是他。

    方游轻声诱哄:你想要什么呢,默?

    默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但最后,他轻轻拉住了蝉的手,握得紧紧的,就像一条野狗终于找到了家。

    尽管蝉还没想起浮玉山的前世,但默还是很快乐,很高兴。

    阳光从两个少年背后洒落,唯有方游高坐在阴影中。

    最后,方游很轻的笑了一下:好。

    便将命途的红线慢慢替两人缠上了,凝上了他的祝福,幸福平安一世。

    你送我的新婚礼物,我很喜欢。那支竹笛,春天再来的时候,我会吹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  默是个大呲牙,啥乐器也吹不了,但他喜欢送别人笛子吹。

    游:吱儿~~~吱儿~~~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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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朝露

    银白的巨龙穿行云间, 布雨恩泽,最后盘旋在山巅之上,长啸停留。

    而在它前面, 站了一个人。

    瘴气散了!瘴气散了

    啊啊啊啊啊啊!

    人主无双!云洲无双!龙族无双!底下的妖族欢欣鼓舞,在滂沱暴雨中拥抱着对方。雷电劈开了灰色的天空, 随着这一股雨流,饱含着生气的愿力将扩散到云洲的每一寸土地,彻底改变云洲瘴气横生的状态。

    这里曾经是神战时的抛尸之所, 被丢弃的在此的,都是洪荒中极为恐怖残暴的妖或仙,戾气万年不散, 影响了整洲的生态。

    但今天过后,云洲会成为新的修仙圣地。

    泥土重散芬芳,密林抽出嫩芽, 欢呼声中,敖冕看着山巅的一人一龙。律秋和连光站在他身后,叶理双手抱在胸前, 倚靠着巨木,同样惊叹堪称奇迹的一幕。

    唉

    但他忽然又叹了口气。

    他们自然也收到了来自西洲的通信, 一座座塔楼就像密网, 让九洲的各个势力空前团结。云洲得到了道盟的许多资源, 姥毒更成了副盟主, 和玄老一起整治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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