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不准谈恋爱(无限流) 作者:山河长秋

    地狱不准谈恋爱(无限流)——山河长秋(179

    谢未弦:

    小警察: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上来。谢温岳又说了一句,要么你上来,要么我跟着你下去。

    谢未弦:你就非我不可了是吧?

    对,我看这警察不靠谱。

    小警察:

    谢未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死老头,说话真他妈难听。

    坐在后座的大爷眉头一动。

    小警察快吓疯了,忙道:弦哥!听见了啊他听见了!!你小点声!!你你你道个歉啊!!

    听见就听见了呗。谢未弦满不在乎地嘟囔着道,糟老头子,气人得很。

    话是这么说,谢未弦还是老老实实地拉开了车门,赌气似的坐了上去。

    做儿子的总有一种听爹的话的本能。

    车子里是个密闭的空间,谢未弦一进来,就闻到了谢温岳身上环绕的酒味。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也这才发现,原来两千年过去,他死了又活过来,心里那点对父亲的怨艾居然还存在。

    他也不管谢温岳会怎么想,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就一边把车窗摇下来,一边轻声骂了句:又他妈喝酒。

    谢温岳横了他一眼,回敬道:管的真多。

    空气里诡异的气氛让做司机的小警察有点汗颜,更是非常之摸不着头脑,他讪讪地抹了把脸,又讪讪地发动了车子。

    回到了派出所后,小警察就把车上需要做笔录的两个人留给了谢未弦,连忙押着小偷跑了,一看就是受够了车上的诡异气氛,想赶紧借机溜走。

    谢未弦倒是无所谓,领着这两个人进了派出所。

    姑娘从上车开始就带着耳机,直接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笔录倒也好做,谢未弦十分孝顺的把他亲爹晾在外面,给姑娘做完了笔录后,就把她送了出去。

    然后,他就转过了头来,颇为头疼的看了眼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候的谢温岳。

    谢温岳倒是没变,他还是喜欢喝酒,举手投足间也还是有着上辈子的名门影子。在长椅上一坐也记得翘个腿,坐的挺直了腰板,板板正正的,十分有贵族气质。

    谢未弦只觉得麻烦,忍不住叹了口气,叫了他一声:喂。

    谢温岳抬头看他。

    做笔录了,进来。谢未弦说,早弄完早完事。

    谢温岳倒是接受性十分良好,站了起来,跟着谢未弦走了进去。

    *

    姓名。

    秦煜,火日立的煜。

    年龄。

    五十七。

    身份证号。

    自己看。

    谢温岳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把身份证掏了出来,丢到了桌子上。

    身份证就那么在桌子上旋着飞到了谢未弦跟前。

    谢未弦看了谢温岳一眼。

    他俩的动作现在简直出奇的一致,都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这好像就是老谢家的祖传姿势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谢未弦就忍不住嘴角一抽,诡异的逆反心理又上来了,便默默地换了条腿翘着。

    谢温岳忽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谢未弦瞪了他一眼,道,严肃点,这儿是派出所。

    我又没违法乱纪。

    谢未弦白了他一眼,把桌子上的身份证拿了过来,抄下了那一排号码。

    还改姓秦了。

    谢未弦看了眼他的姓名,又开始从鸡蛋里挑骨头,想着法的骂起了他爹。

    忘本的老东西。

    他想。

    谢温岳的笔录也做得很快,没过半个小时,谢未弦就也把他送了出去。

    回家之后少喝点酒。谢未弦在门口同他道,那玩意儿好不好自己心里没点数?

    你管的真够多的,我喜欢喝。长幼有序,还用不着你管我。谢温岳也说,对了,你是不是得送我回家?

    谢未弦冷漠至极:门口有公交车。

    说完,他就转头往派出所里面走。可刚侧了个身,他就听到谢温岳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谢未弦:

    谢未弦身子一顿,不吭声了。

    他想起了那封书信来。

    谢温岳死后,他守完了孝,回到了侯府里。

    侯府的老管家收拾好了谢温岳的所有东西,说怕他睹物思人,就先替他全给收拾到了一个房间里。如果还要拿出来,那他们这些下人就再替他摆上。

    谢未弦沉默了很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么站在原地呆了半晌后,他才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了句,算了,一会儿再说,我去看看。

    他就去看看了。

    老侯爷的东西很多,当时夜也很深了,谢未弦就跪在地上,一样样的把那些遗物从箱子里拿出来。

    老侯爷死的突然,死前甚至都没来得及写点什么留给他,所以也没有什么遗书。谢未弦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指望老侯爷留点什么给他。

    可意料之外的,他翻到了一纸信,信上还写着致吾儿。

    谢未弦有些意外,就那样端着它,傻愣愣地愣在了那个黑夜里。

    他跪在地上,愣了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才把信纸打开了。

    时间过去太长太长了,谢未弦记不太清信上都写了什么了。只记得信的开头里,谢老侯爷写致吾儿,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可下一行,谢老侯爷又说:不过你打小就脸臭,长得还随我,舒颜也不好看,还是算了。

    这开头两行实在太气人了,也不太像是老侯爷会说的话,所以,谢未弦就记得很清楚。

    那封信并不是遗书,那好像是老侯爷好久好久之前就写好了的,看那样子,他是一直想寄到塞北去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一直没有寄。

    信里的行文有点硬邦邦的,看起来,谢老侯爷是想关心他的,但他又知道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地位不怎么样,就不知该怎么关心才好。

    谢老侯爷在信里说,门口的树其实是很久之前的一代皇帝赐给谢家的,谢家是块风水宝地,这大树常年都郁郁葱葱的,长得特别好。

    谢老侯爷说,这树可得珍惜着点,外人都已经把它当做谢家的象征了。

    谢老侯爷又说,前几天他梦到了谢未弦他娘,他娘指着他鼻子骂他不上心,她说孩子在塞北挨冻受罪,做爹的却在京城里花天酒地。

    谢老侯爷还说,边境军的统领上次回京来和他见了一面,听他说,塞北那儿的将士都是喝酒吃辣来取暖的,你又不会喝酒,傻眼了吧?

    信里洋洋洒洒好长一篇,谢老侯爷只字未提父子两人的事,却字里行间都在无言地说,回来吧。

    谢未弦回来了,却不是被这封信叫回来的。

    是被老侯爷的死叫回来的。

    谢未弦对老侯爷的恨在听到他死的那一刻就发生了改变,再加上这么一纸信,他顿时开始动摇起来。

    老侯爷是个混账,他对不起亡妻,他在家里花天酒地,他伤害了孩子。

    可他又确确实实的在内心深处关切着谢未弦,他自觉对不起他,也愧疚于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谢未弦对他的那份纯粹的恨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霎时变得混沌了起来。

    他想起老侯爷过去也曾在人前护他,更在朝中护他,还给他置办过衣服和生辰宴,在他生病的时候也守在过他床头,关切的摸过他额头虽然满身的酒臭味。

    人心里的爱恨永远不能分明成黑白,总有些难以割舍。

    谢未弦原谅不了他,但又恨不了他。

    他对着过去的谢温岳也是现在的秦煜,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反正我不想让你再当我爹了。

    他太了解谢温岳了,自打这人跟他见面以后的一言一行,他就能明白。

    谢温岳肯定记得。

    果不其然,谢温岳就冷笑一声,说:我猜也是。

    谢未弦翻他了个白眼。

    你恨我有道理,我也不是个多称职的爹。谢温岳说,不过看你现在这么风风光光的,我也就放心了。

    我这辈子也遇到了阿雀,娶了她,也反思了很多。我知道,我过去不是个好人,花天酒地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所以理所当然的,我没有一定要被原谅的资格这点数我心里还是有的。

    阿雀就是谢未弦的亲娘。

    果然,每一对该遇到的都总会遇到。

    谢未弦皱了皱眉,内心的心情有些微妙。

    谢温岳又说:不过当然,你个小兔崽子也不让人省心,为了保你,我上辈子给那傻逼皇上磕得头都快烂了。

    谢未弦:

    谢未弦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起来的。

    谢未弦一边嘟囔着说着,一边就想起了黑白无常告诉了他,姚成洛想起来是因为跟他们提出了要求,并为此付出了代价。

    那不会谢温岳也是为了他

    谢未弦想到此处,就忍不住问:你不会

    普通人不可随意谈落地狱,谢未弦不敢问的太明显,只好欲言又止的问到此处。

    但聪明如谢温岳,也已经明白他要问什么了,就冷哼一声,道:你管我怎么想起来的,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行,少管你老子的破事。总之,好不容易出来,你就跟那谁百年好合吧。

    谢温岳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挥了挥手,说:拜拜,我坐公交回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走了。

    谢温岳走时的背影高大又伟岸,恍惚间,谢未弦仿佛又看到了他披着禁军统领的披风走出门去,一身披风飒飒。

    那时不同今日,谢家的大树树影飒飒,正是初夏,那树开的郁郁葱葱。

    谢未弦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给我站住!

    谢温岳停了下来,回过了头来。

    谢未弦默了片刻,朝着旁边的警车努了努嘴,别别扭扭地道了句:上车。

    谢温岳愣了一下。

    然后,他便忽的笑了一声。

    他说:我可喝了酒的啊。

    谢未弦翻了个白眼:废话真他妈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门口的台阶来,准备往警车那边走。

    走了几节台阶下来,谢未弦就又说:对了,我说的是不当你儿子,没说不见你啊。当你儿子他妈简直是折寿,我还留着命跟我对象过日子呢。

    谢温岳置之一笑。

    他很少笑,更很少笑得这么坦然开心。

    周身寒风瑟瑟,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

    谢未弦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谢温岳曾在地狱里还与黑白无常做过一笔交易。

    他为了取回记忆付出了代价,那份代价,就是受八世轮回之苦。

    但在临入轮回受苦前,谢温岳又同来送他的黑白无常说:地狱的能力,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黑无常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啥好玩意儿。

    是吗。谢温岳早知如此了,便咂吧了两下嘴,又叹了口气,说,那我多付出点代价,能不能让那个能力对他好一点?就对他特别特别好,根本不会害他的那种。

    黑白无常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白无常就转过头来,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老爷子,这个代价蛮大的哦

    我知道要付出代价,你们就让我一直轮回到他能出地狱为止的那一世就行,轮回成什么玩意儿我都认了。

    不过当然,他到时候出地狱的时候,你们就这事给他找个由头说明一下,省得他起疑心。

    谢温岳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手,朝他们挥了两下后,便转头头也不回的走上了奈何桥。

    没办法,我儿子疑心病重啊。老爷子哑声笑了两声,说,这挺不成器的臭小子,就交给你们了啊。

    奈何桥上白雾重重,老将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雾中。

    而今寒风瑟瑟,谢未弦和谢温岳相互对望,慢慢走近。

    可谢温岳却忽然慢慢停下了脚步。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棵大树,那树横在他和谢未弦之间,在冬日腊月里开的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谢未弦似乎也看到了,他也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

    大树的树叶飘飘而落,落了他们满眼。

    那是某一代皇帝赐给谢家的树,它是谢家的象征,它看着无数谢家人出生长大又老去。

    同样的,它也看着他们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父子缘,来生缘(不是

    第231章 番外四  婚书

    我想了一下。

    嗯?

    谢未弦转头看向陈黎野,问道:想什么?

    现在晚上八点,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互相搂着对方这是他们每晚的常态。

    陈黎野摸着耳垂,脑袋挨在谢未弦肩膀上,说:虽然没办法入籍,但是咱俩可以办婚礼吧?

    谢未弦:

    谢未弦明白了。

    陈黎野的意思很明白。虽然现在只允许异性登记入籍结为夫妻,但是办婚礼又没有一定要登记入籍的必要,所以,他们虽然不能入籍但可以办婚礼。

    这就很妙了。

    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谢未弦迅速切到了百度页面搜起了婚庆公司,说,我明天就去办。

    陈黎野见他如此,忍不住笑了一声:也不用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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