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不准谈恋爱(无限流) 作者:山河长秋

    地狱不准谈恋爱(无限流)——山河长秋(162

    黑柱上的画的画风,和他们在这座展馆墙上找来的画的画风明显不同。

    陈黎野蹲了下来,一边摸着耳垂,一边细细端详起了这些画作。

    谢未弦站在他身后守着,也看向了这些画。

    展馆里的画风格参差不齐,有那种落日余晖的温暖,也有男孩独自一人面对惊涛骇浪的揪心,更有男孩一人来到一座墓前的怅然。

    画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孩子在画里渐渐长大成人。但其中,除却母亲,孩子身边也还有一个男人。

    这应该是孩子的父亲。但与孩子的母亲不同,孩子的父亲从来没有在画中露过脸。不仅如此,他的身材还十分魁梧高大,手掌也宽大有力,在一些画中,父亲就那样紧紧抓着男孩的手,紧的手背上条条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位父亲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孩子的靠山。他的身材比例和男孩相差过大,对比太过强烈,且每每出现,色调必定阴暗森冷,不但不像是靠山,反倒还给人一股压抑的感觉。

    总之,给人感觉很不好。

    所以,展馆里摆放的这些画其实也不乏风格阴暗的,但黑柱上的那些画却比这些阴暗风格的更加夸张。

    那几张画的背景都是全黑,而画中的人物都以纯白塑造。黑白两道颜色在画布上交织成撕裂般的画面,没有任何过渡,也没有任何阴影,仿佛是画者在画中无声地撕扯着全身的洁白在嘶吼。

    这一系列画从男孩幼时开始,他出生、他长大、他与母亲共同作画、他和父亲站在母亲的坟前

    这就是这样的一系列撕裂性黑白画作,似乎是男孩的一生。

    但画的都太撕裂太抽象,内容也大多是太过于主观性的发泄,陈黎野有点看不太懂。

    过了半晌之后,谢未弦便蹲了下来,问陈黎野道:怎么看?

    难说。陈黎野挠了挠头发,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父亲和母亲在这个孩子这里就是两个极端。

    谢未弦看了眼画作里母亲的温暖色调和父亲的阴暗色调,道:确实。

    说起来,不是有人说过吗?有个眼镜男叼起了根烟,一边两手掐着烟吞云吐雾一边说,说什么创作者如果要创作的话,心性和当时的情绪会不可避免的对作品产生影响。你们看这些挂在黑柱子上的画,他当时是不是挺崩溃的?

    这个也可以说成很绝望吧?

    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不过前面这些画都画得好好的,怎么到这儿就这样了?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画的?

    应该不是,只是换了个表现形式而已我就是画画的,这个我能保证,这里所有的画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有人不信:你真的假的?

    他这话刚质疑出口,就有人探头过去看了看,说:真的,那下面有署名。

    真的诶,都是一个人画的,都写的一个名字。

    本职画画的参与者扶了扶眼镜:道歉。

    对不起。

    陈黎野好久没见过这么和谐的队友了,有点想笑。

    但他没笑。他在别人面前本就不是很爱笑,表情都不会有太多变动,只有眼神忍不住柔和了些。

    参与者们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谢未弦看了他们一会儿,觉得这次希望应该很大,因为这帮参与者性子都还算可以除了那第二个新人。

    一想到这儿,谢未弦就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那第二位新人。

    第二位新人还靠在墙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且好巧不巧,谢未弦看过去时,两个人就恰好四目相对了第二位新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谢未弦嘴角抽了抽,不太友善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收了回来。

    那新人有病。他小声地跟陈黎野告状,一直盯着我瞧。

    哦,不用管他。陈黎野还在打量地上的画,一听这话,便头也不抬地伸手随意在谢未弦脑袋上撸了一把,说,他可能有苦衷。

    谢未弦:是吗。

    是啊,你得信我。

    谢未弦:

    谢未弦心里嘟囔了一句我当然信你了。

    但他没说出口,他选择了把这事翻篇。谢大将军低了低头,跟着陈黎野看向了参与者们在地上排好的一堆画,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了没有?

    还没。陈黎野摸起了耳垂,说,但现在可以从画里得出的信息倒是有很多。这个孩子是为了母亲而杀人的,母亲在他年幼时死了,母亲对他很好,父亲对他很不好,所以对他来说,母亲是温暖的,父亲是恐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执念存在于了这些画里。

    而且,那个女人也很奇怪。

    谢未弦听了他这话,便抬头往NPC那儿看了一眼:你说NPC?

    嗯。陈黎野说,很奇怪,这里的所有参与者在看到她时,都在一瞬就被她魅惑了。我是参与者,所以我当时的心境和看法应该是和所有人相同的。

    在那一瞬间,我被她震撼到了,我认为她漂亮、美丽、温暖,是这世上最温暖最美好的事物,不论世界怎么变化,她也一定都会这么温暖美丽下去。

    不论从此以后前方有多少苦难,只要我回头,就一定能看到她在等我,她是这世上最温暖最永恒的存在。

    这是我看她第一眼时所想的。虽然只有那短短一段时间,但我很确定,所有人都那么想了,直到她让我们杀了她。

    我原本以为这是女人在魅惑参与者,但她却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让我们杀死她,更别提后来参与者也都从这种被魅惑的状态里走出来了。

    如果她是故意魅惑我们的话,应该有目的才对,但她却没做任何事。由此可知,她其实是没有目的的,但不会有人会做没有目的的事情,所以,这应该不是她故意的或者说,她控制不住。

    不知谁道了句:控制不住?

    谢未弦:

    对,她控制不住。陈黎野完全没注意到搭腔的不是谢未弦,接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分析,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种魅惑行为才会做出这种事的,而且给人留下的这种奇怪感觉应该也是有理由的。我一开始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但现在看了这些画,我有点明白了。

    她美的不太真实,再加上那种一看就不会是人的体质,就可以得出一种假设她可能是画里的人。

    创作者在创作时,对人物的情绪和心性会影响画作本身。所以她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创作者创作时的感觉。她在画里是一名母亲,而且是一名很早就去世了的母亲,那么给人留下的印象也一定是伟大而温暖的,这也跟我们被她魅惑时心里所产生的看法一致。

    顿时,恍然大悟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喔

    陈黎野被这一声声的喔给喔懵了一下,这才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了。他抬起头一看,就见一堆参与者不知什么时候都围了过来,正个个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有人说:大佬牛逼啊!好有道理!!

    也有人摸着下巴推理:怪不得杀不掉啊,画里的人肯定不能用寻常的方法杀嘛!

    所以怎么样,要找能克她的?把这个画里的爹找来就行了?

    参与者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探讨起来,但对陈黎野的赞美声不绝于耳。

    陈黎野被现状搞得嘴角直抽,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谢未弦。

    谢未弦正捂着脸,察觉到了陈黎野投来的视线后,他便默默地把手放了下来,满脸都写着无语谢未弦向来讨厌热闹场面,眼下虽然不算很热闹,但已经擦了热闹这个定义的边了。

    谢大将军有点受不了。

    陈黎野被谢大将军的表情搞得忍不住失笑了一声。

    他一笑,谢未弦就也绷不住了,抿了抿嘴扬了扬嘴角。

    两个人便在参与者们七嘴八舌的谈论声中相互无声地轻笑了起来。

    他们心里都知道,彼此都心情不错。

    哪怕此间是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新人不是沈安行啊怎么会是沈安行23333那小两口还在待机!

    不要猜了2333后面会揭晓的

    第211章 画中念(六)

    参与者们闹闹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起来。

    所以要想办法避开这个小孩,才能把那个NPC杀死?

    不对,这小孩就在画里,刚刚都把布遮上了也没用,是根本没法避开的吧。

    你们看啊,这NPC是画里的人,那是不是还得用画来杀?她既然是画里的人,那肯定是来自于哪幅画的,是不是把那幅画找到烧了就行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里哪幅画里都不缺人啊,她要是自己跑出来的画,那她那幅画里会有个好大的缺口吧?

    是不是看漏了没找全?

    陈黎野一边沉思着一边听着众人的话,听到此处后,他便突然道了句:不对。

    参与者们听了这话,又纷纷停了下来,看向了陈黎野,等着这位神仙开金口。

    NPC下发的任务不应该和出地狱的方式画等号,可能重点根本就不应该放在怎么杀死NPC这件事上。陈神仙说,我们有点被拐跑了。

    参与者们:

    他这一说,他们才如梦初醒一般清醒了过来。

    确实,NPC下达的任务有的是强制性,有的就不是强制性的。如果是强制性的,那他们就得为了活着而调查,为了活着而完成任务,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

    但大部分的NPC下达的任务都和走出地狱没有直接关系。

    真是傻了。有人忍不住说,我一听她自己说要弄死她,就下意识地以为是她就是罪恶,把她弄死就能出去了。

    说实话我也这么想了。

    害,谁让她最后还说能离开美术馆了呢,这话本来就很有误导性。

    谢未弦也不搭理其他参与者,他一直盯着陈黎野看,便对他道: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这怎么办?

    陈黎野捏着耳垂,道:不,线索的话倒是还有。

    其他参与者一愣:还有什么线索,画不是都在这儿了吗?

    还有一开始就给了我们的那些线索啊。陈黎野说,进来时的公告,你忘了?

    陈黎野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手机。他在手机上记了几个关键词,一看那些关键词,他就能想起地狱的公告一开始说了什么。

    他把地狱的公告复述了出来:这是一座荒废了数月的美术馆。数月前,鬼怪与怨灵在这里频繁出没,馆长因此自杀身亡。因此,四周的住民纷纷搬离了这里。但馆内的苦哀无人能懂,馆内的游魂无人能渡,馆内的渴望无人实现。

    你可曾知,这里有过什么?这里有谁的笔迹,这里曾是谁的梦想,这里谁曾为谁无声吟唱葬歌?

    众人安安静静地听完了,然后又纷纷陷入了沉思。

    馆长死了。陈黎野抿了抿嘴,说,有没有可能这个馆长就是这画里的父亲?

    是有可能。谢未弦一边说着一边拾起了地上的一幅画,又说,那最后说的无声吟唱葬歌,说的是不是这些画?

    应该是指这个孩子为母亲唱的葬歌。陈黎野说,剩下的问题,就是这些苦哀、游魂和渴望了。

    有的参与者道:这应该是说那个小孩的事吧?

    应该是。

    说完这话后,参与者们之间便陷入了死寂。

    如果说那个孩子是恨父亲,父亲就是馆长的话,那这个仇应该已经报了才对馆长都自杀身亡了。

    那他还有什么渴望,还有什么罪恶等着被终结??

    不行。陈黎野说,这些画给的信息太碎了,根本拼不出来全貌。

    他说的没错,这些画画来画去,所表达的中心思想无非也就这么一句话:他妈妈很好,他跟他妈妈在一起世界都晴朗了,他妈妈死了,他伤心的要死,他被他爸爸带走了,他爸爸很恐怖,他长大了。

    没了。

    这些画能给出的碎片式信息,无非只有这些。

    确实太过于片面化了。也有人摸了摸下巴,开始思忖起来,所以得再去找点别的什

    他话刚说到一半,就突然有个人连忙扒拉了一下旁人,小声叫道:喂。

    ?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这位出声打断他们探讨的参与者。

    这参与者是个中年男人,带着个贝雷帽,留了满脸胡渣。

    胡渣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眼眸颤抖,眼里全是滔天的恐惧。他感受到了众人的视线,便抬了抬颤成了筛子的手,指向了前方。

    他咽了口唾沫,颤声说:

    看那。

    众人又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众人登时感觉头皮炸开,浑身发麻。

    只见,有一个浑身黑色的小孩站在远处。他就站在展馆墙边的一道门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诡异的黑气。这小孩全身都是黑的,但一双眼和嘴巴却是干干净净的白,像是被抹上去的颜料。

    他就站在那里咧着嘴,用一双白到看不清尽头的眼望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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