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帅,可惜我瞎 作者:常安十九画

    听说你帅,可惜我瞎——常安十九画(81)

    阴差阳错,好巧不巧。

    他没事。对于林晓的事,方驰不欲多谈,人自己已经接回来了,但是男朋友这场无妄之灾的委屈却不能白受,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该如何处理,都是方驰自己的事了。

    静两秒,方驰问:你们最后决定好了吗?

    井寒最先回答,看视频背景此时应该是正在行驶中的车上,车窗外的路灯将井设计师的侧脸映照的格外英朗:违约赔偿协议我已经签字了,明天赔偿款直接打到公司那边从明天开始,我就和心境再没有一点关系了,现在正是无压一身轻。

    钱松凉飕飕地小声接话道:说得好听,你岂止是和心境没关系了,你和我们calm 也没关系了好不好?

    井寒无奈失笑。

    方驰将目光转向另外几个:你们呢。

    众人在视频中面面相觑了几秒,波仔低咳一声,尴尬道:那个老大,我我觉得可能比起娱乐圈的这套风波诡谲,还是码农的快乐更适合我,所以波仔挠了挠头,有些局促,你走之后,我脑子一热就说说

    安达替他把话说完整:就说和咱们井设计师一起大声说拜拜,不伺候了!停两秒,自己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继而道:还有老子也是!

    方驰一时怔然。

    虽然这种结果他不是没有设想过,但是几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明确做出了决定,确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毕竟,身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里久了,乌七八糟的事情和那些身不由己的规则确实让人心烦意乱,但是和这些负面效应共生的,却是大众群体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体会到的夺目光环,说得直白一些,粉丝和歌迷的追捧,最终都会转化为巨大的商业价值,而这些商业价值所带来的,就是普通工薪阶层望尘莫及的财富价值和名利双收。

    钱这个东西当然不是衡量一切事物的标准,但在某些时刻,却是无法不考量的实际因素。

    而现在,波仔和安达却直白地选择了抽身而退。

    安达笑笑,不甚在意地说:我和波哥一样,其实就算别人不说我们也明白,本来在咱们calm之中,我们两个也不是最受瞩目的那个,而公司那边选择让乐队单飞,我们未来的路就更加清晰可见了说真的,就算这么多年在队里的人气不算高,但毕竟也是calm的的一员,让我们真的从头开始,转型去做三流小演员对不起,爷爷不奉陪,掉价!

    波仔的笑容此时放松而坦荡:就是的,这么多年了,该挣的钱也挣得差不多了,就算赔了违约金,哥们儿名下还有好几家联名投资的餐厅、潮牌,怎么也能小富即安的过一辈子了,这就挺好,趁着年轻,干点自己喜欢干的事,不香嘛!

    不争不抢,佛系而洒脱,就像这么多年,他们在calm队中的自我定位一样。

    方驰的眼尾无声地弯了起来。

    方队长将目光转向手机屏幕左上角的钱松:你呢?

    我?钱松嗤笑一声,不甚在意地说:这几年我比那二位哥哥赚得可多不少吧?他们都能走得洒脱,我凭什么还忍气吞声地蔫着啊?!再说了,就凭松帅我这把好嗓子和calm主唱的超高人气,离开心境的消息一出,指不定会有多少家公司求爷爷告奶奶的排队想要签我呢!我着什么急,丝毫不慌的好嘛!

    方驰摇摇头,径直笑出声来。

    此时,一直听着他们闲扯的井寒忽然问了一句:老大,你怎么打算的?

    方驰缓缓舒出一口气,顿了一下,轻声说:在我心里,calm永远不会解散。

    只这一句,众人瞬间了然。

    他们是曾经披风历雨的兄弟们,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依旧是。

    没有了合约捆绑,他们反而返璞归真,回到了最初自由践行音乐梦想的那一刻。

    郊区的那间排练厅会一直在,而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无论未来他们在做着什么样的事,只要他们几个人重新踏入那扇门,calm就还是一个整体。

    曾经的理想熠熠生辉,未来的情谊永不褪色。

    最后的时候,方驰说:不等心境官宣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来给这么多年陪着咱们的歌迷们一个交代。

    大家沉思片刻,回答说:老规矩,听你的。

    方驰沉吟一瞬,说:下星期,等合约的事情全部解决完,calm最后一场告别歌友会,场地我来安排,有问题吗?

    没问题!

    挂了电话,方驰坐在书桌前,许久未动。

    这一瞬间的轻松感,竟来得如此不真实。

    过了半晌,他划亮手机屏幕,再次从通讯录中底部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三声之后,电话被接通。

    方驰私人律师团的首席律师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惊讶:方队长?

    手机没来电显示吗?方驰诚挚发问:这种问题作为通话开场白,也太低智了吧。

    首席严大律:

    别说,好久不联系,竟然还有点怀念这种被怼的感觉。

    严律师清了清嗓子,拿出对待金主爸爸的专业态度,公事公办道:方队长有什么事?

    两件事。方驰平铺直叙,丝毫不拐弯抹角:第一,我要和公司解约了,给我做一份个人商业评估,然后我给你签一份委托声明,解约的事我不想管了,劳驾严律师全权代表我去和心境谈,三天之内搞定。

    严律师犹豫道:你要解约?不是这么大的事,你不全程参与吗?

    没那闲工夫。方驰淡声道:而且你不需要告诉我经过,只需要最后告诉我一个违约赔偿数额就够了,越快越好。

    就算有私人律师团坐镇加持,但毕竟白纸黑字的合同还没到期,方驰和那哥几个一样,作为违约方,赔钱是肯定没跑的。

    行吧。严律师在方队长出其不意的骚操作下震惊了片刻,又问:还有一件事呢?

    方驰唇角微勾,语调中带着几分笑意道:老子要打官司了。

    严律师:

    不是,这事有啥可值得高兴的吗?

    方驰另一只手拾起书桌上的一只钢笔,修长的手指轻转,就像曾经无数次转动自己的那副鼓槌一样:受累,你和律师团上网采集有效信息,凡是现在网上关于【方驰按摩师】这个话题的爆料和发布者,不管是营销号还是娱记媒体,有一个算一个,尤其是公布了我按摩师照片和手机号码的那几家,重点不能放过,哦对

    方驰缓了缓,在电话那头严律师的缄默中继续道:还有言之凿凿地说我和这位按摩师是恋人关系的相关账号,更要一网打尽。

    严律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才问:是起诉他们诽谤造谣?

    不是。方驰声线转冷:是侵犯**。

    严律师:

    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闻?!

    方驰最后一锤定音:而且,我要的是一份署名的共同诉讼书,委托人林晓,方驰。

    严律师:

    卧槽,我知道的果然太多了。

    这个答案,确实是严大律的意料之外。

    如果以这两个人的名义发起网络维权的诉讼,名义还是**权侵犯的话,表面上是一次雷厉风行的重拳维权,而实际上,也就等同于明堂正道毫不避讳地向广大网友公之于众

    林晓和方驰,确实就是一对恋人。

    一对名正言顺,官方盖戳的同性恋人。

    沉默许久,严律师最后征求一次方驰的意见:确定了?你这么做会不会

    确定了。方驰果决打断,不给任何回旋的余地,而后轻声低笑道:天知道老子想这么干已经有多久了。

    行。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严律师说:等我消息吧。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万事尘埃落定。

    方驰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卸下所有枷锁繁芜,抛开所有负累羁绊,这一瞬间的松弛感,终于让人踏实又安心。

    操,真他妈爽。

    欺负我小林师傅?以为我被公众人物这个身份头衔拘着,所以也只能躺平任嘲?

    别忘了,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方队长亲自教你们做个人。

    方驰从靠椅上站起身来,转了转这几天一直酸麻的肩周,心理估算着林晓洗澡的时间,回到了主卧。

    然而,卧室的顶灯光影昏黄,浴室的门开着,新风换气系统还在循环过滤着沐浴后的朦胧蒸腾的水雾气,但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听到隔壁客房的声响,方驰转身,推门而入。

    林晓穿着那身蓝色的贡丝睡衣,正好将烤电仪推到床边,听见脚步声,回身对着门口的方向笑了笑,手上还拿着一个舒筋活络的中药精.油瓶。

    林晓冲方驰的方位晃了晃手上的小棕瓶,轻笑道:这么多天没做理疗,是不是又严重了?

    方驰无声叹息,走过去,慢慢将人抱在怀里。

    房中静谧,身边的烤电仪慢慢加热,散发出暖烘烘的光晕,这样寻常的温馨和柔软时光,在历经风浪波折后,此时竟然显得弥足珍贵。

    方驰手掌心一下下摩挲着林晓后脑软软的发丝,心中百味纵生。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但他的小林师傅此时却依旧平静从容。

    他不说这些天有多少默不能言的委屈,不谈这段日子里种种惊慌失措的恐惧,甚至从方驰找到他一直到现在,大半天的时间里,关于这件事的细枝末节,他都绝口不提。

    林晓并不向他寻求安慰,似乎对于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也毫不挂心。

    而现在,他只担心他的伤情。

    他沉静而平和,温柔又强大。

    问你话呢。林晓晃了晃他的另一只手臂,轻声问:疼不疼啊?

    疼,心疼。

    方驰低低的嗯了一声。

    林晓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着说:那过来做理疗!

    客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影清淡,方队长趴在床边,将侧脸埋在枕头上,慢慢闭起了眼睛。

    然而,等了一会儿,跨.坐在他身后的人却始终没有动静。

    怎么了?

    方驰半张开眼睛,刚想回头看一看林晓在愣什么神,脊背上便倏然感受到了他指尖的触感。

    力道如高空飘落的鸦羽一样软滑柔和,像是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他一般。

    林晓指尖微微发颤,嗓音也有些不自觉地颤抖:之前是都伤在背上了吗,别的地方还受伤了吗?

    他看不见,不知道林老爷子当初把方驰打成了什么样,但是那天在家里,方驰将他护在怀中时,师父手中的拐杖一次次落下之际所带来的的震颤感,却是隔着方驰的怀抱,直直传导到他的身上,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样的力道。

    也不知道隔了这些天,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旧伤难消,他还疼吗?

    方驰知道,自己的小男朋友这就是还在心疼。

    不想让他过多忧心,方队长笑了笑,一句早就好了,林师傅下手有分寸到了嘴边,又生生被他忍住了。

    啧就现在这个时候,夜阑人静,暖室独处的要是他突然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想法,也正常是吧?小林师傅也能理解的哈?

    方驰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说:疼。

    背上的手指倏然一顿。

    方队长此时扯谎根本不用打腹稿,而且语调诚恳低缓,丝毫没有一丢丢的心虚:林师傅那手劲儿你还不了解吗,而且那把拐杖可是纯实木的,都能做我鼓槌的原木料了,好家伙,那是棍棍到肉啊,你是没看见,老林师傅当时捶我那架势,比我平时打鼓可生猛多了

    小林师傅:完全愣住,心痛难安。

    方队长忍着笑,再接再厉:你以为我那天怎么回去的,实话跟你说了吧,出了你家院门我就跪了,要不是远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架到车上,我估计就直接在你家门口躺尸了

    小林师傅:长久失语,心疼绵延。

    方队长深吸一口气,适时添了最后一把火:而且说了你别生气啊,我其实没去医院,当时那个节骨眼上,就怕被堵在医院的娱记们拍到点什么不能播的,所以,直接让张远给我送回家了。

    小林师傅神情巨震,终于难以置信地急急出声,嗓子抖得不成样子:没去医院?!那你的伤

    方驰忍笑忍得肚子疼,重重咬了自己嘴唇一下,将马上就要外露的笑音全部封存在嘴角,嗯了一声,怅然中还带了一点刚刚好的小委屈:就让小游在药店买了点药回来,内服外用,在家里凑合着趴了几天

    林晓呆呆地坐在他腰际,嘴唇不自觉地剧烈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他惶然地嗫嚅了一声:驰哥

    林晓语调凄婉悲凉,心疼和愧疚的情绪那么浓重,方驰暗暗勾了勾嘴角,自觉火候差不多了,怕再逗下去小林师傅真的伤心过劲儿了不好圆场,于是见好就收,问道:心疼啊?

    林晓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

    好说。方队长低笑一声,道:心疼的话小林师傅给呼呼?之前是说谁的来着,仙气一吹,疼痛拜拜?

    方驰说完,只觉得背上的人静默两秒,而后有轻微的动作传来,他微微侧眸,就见林晓一脸哀色,慢慢俯身靠近了他的脊背。

    温热的呼吸零星洒落在脊背肌肉上,方驰肩颈在一瞬间自动紧绷,而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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