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冥主还是位心念故国的汉子,失敬了。只是嬴姓早已亡族,你的旧主连宗庙都已被我焚为平地,你为谁复国?”

    沐天邈道,“为我大秦千千万万子民。”

    卫庄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道,“真是感人肺腑。”他的身後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列服饰各异的男子,向卫庄躬身行礼,口称陛下。

    沐天邈道,“双拳难敌四手,卫庄大人,凭你身边几个吃皇粮的後生,就想挡住我门下的精锐?未免太不把我‘组织’放在眼里了。”

    卫庄问道,“我的左右禁军统领呢?”

    “一个被我一刀杀了;另一个中了我的慢性蛇毒,高烧不退,还只道是自己受了风寒。”

    卫庄听到“蛇毒”两字,忽然心中飞快地转过一个念头,“沐冥主,金眼蛇的毒是急性还是慢性?”

    这句话明显令沐天邈感到意外,他停顿片刻,沈声道,“卫庄大人果然是聪明人。”

    “先以金眼蛇伤了名剑,又用解药救他,借机拉拢,以此来获得他庄上的幽闭遮兰,沐冥主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卫庄叹道,“可怜名剑,这些年来一直将你引为至交好友,却不曾料想到你们的结识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阴谋,在你心中从未有一刻对他有过朋友情义。”

    沐天邈声如金石,字字掷地有声,“这些年来,沐某心中只有复仇,没有情义。”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我呢?”

    册二 长得帅的都轻伤不下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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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只见秦舞阳孤零零地站在宫门前,还是方才潜入御书房见卫庄时的那身宫人打扮,簌簌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沐天邈道,“难怪卫庄大人对鄙人的贸然造访毫不意外。”他看向秦舞阳,“秦弟,他当年那样对你,你还背叛我,给他通风报信?”

    秦舞阳眼神冰冷,毫不相让,“那你呢?我只当你一片真诚待我,如今看来,我也只是你复仇之路上的一颗棋子。”

    “秦弟,你恨他,我也恨他,我复了仇,便也相当於为你报仇雪恨,这其中有什麽分别?”

    秦舞阳厉声道,“这不同,这不同!你不明白,沐天邈,你果然什麽都不明白。”

    “好了!”沐天邈爆喝一声,强自压抑下心头无名之火,道,“你先过来。”

    卫庄不想一直维持自己目前的站姿,虽然很有君临天下的万钧气势,时间久了却容易让双腿关节僵硬,影响战斗中身体的灵动敏捷。所以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君王很不给面子地发话道,“两位到王宫来说家务事,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沐天邈道,“卫庄大人不必心急。沐某今日带了几样奇珍异宝,专门进献给吾王陛下。”最後四字的语调中尽显恨意。他往後退了几步,身後两名头戴火焰纹样面具的男子大步上前,臂上装的机括中射出金色细针,在空中擦出万千火花,兹兹作响,目标直指卫庄。

    “此物乃是沐某新近研制,我称它为‘火焰鸟’,卫庄大人可还喜欢?”

    满天金针携凛冽杀气倏然而至,然而针快,快不过卫庄瞬息万变的身形,他向右後方倒退斜行丈余,袍袖一振,一股浑厚内劲自然发出,多如牛毛的细针纷纷坠地,火星子在触及冰冷玉阶的刹那湮灭於无形。

    卫庄心中不敢大意,区区带了火花的“漫天花雨”,哪里值得沐天邈如此吹嘘,这其中定然另有玄机。他疾声喝令众人闪避,果然那些细针落地片刻後,纷纷化为碎屑炸开,火光重现,几名侍卫身上已燃起火来。

    原来此物悄无声息地落地後,会先沈寂一段时间,倘若遇袭者疏忽轻敌,只道自己成功将其击落,不及时退避躲散,便会遭到第二波更近,也更凶险的突袭。

    沐天邈抚掌大笑,“重生之鸟,是为火焰。卫庄大人,沐某这份薄礼您可还看得入眼麽?”

    无数碎屑往四面八方炸开,委实防不胜防,连卫庄的鞋尖上也不慎被飞溅的火花烧出一个圆点。他面容愈加冷峻,居高临下,道,“沐冥主,当年战场上你我未分胜负,不如今天再来决个高下。”

    沐天邈道,“胜者如何,负者又待如何?”

    卫庄神情凝重,眼神中却尽显矜傲自负的本性,“胜者生,负者死。”

    “好!”沐天邈解下红色披风,交予身旁手下,单枪匹马拾级而上。

    他手中的兵刃样子甚是古怪,长约四尺,一头雕有一只模样凶恶的豹首,呈怒吼之势;另一头刀不像刀,铲不像铲,细看还有小倒钩。腰间还缠著精钢打造的长索,尾梢垂在地上,随著他的脚步叩击玉阶,发出铮铮的声响。

    卫庄始终静静站在玉阶之顶,不置一词,凌厉的杀气已自他眸底隐去,执剑而立的挺拔身形却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沐天邈的脚步不紧不慢,长长的玉阶何止百级,征程过半时,他的步子迟缓了半分。便是这寻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妙之差,卫庄足尖在阶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展翅的鹏鸟自高处跃下,长剑在他凌空的一瞬间出鞘,剑芒破空而出,去向没有一丝迟疑,直指沐天邈的面门,竟是要取他面具之下的那双招子。

    沐天邈前路被封,挥刃格挡,二人此番性命相搏,出手均是使了全力,利刃与卫庄手中的剑交击出杀伐之音,震得二人虎口发麻。

    渊虹剑原是世间数一数二的锋利兵器,削铁如泥,寻常刀剑一磕即断。卫庄觑见那怪形兵刃在自己的全力一击之下居然丝毫无损,连一处豁口都没有留下,倨傲如他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宝物!”

    沐天邈此时与卫庄相隔仅两级台阶,他臂力惊人,手中兵器舞得虎虎生风,一旦被磕碰到,便有伤筋断骨之虞。然而渊虹剑也不遑多让,寒光中银甲玄袍战成一团,局势胶著。

    “沐冥主武功大进啊。”

    “过奖,卫庄大人也是一样。”

    此时原来守在玉阶下的人群突然动了起来,黑压压的人影如同潮水一般攻上来,卫庄陷入缠斗之中,分身乏术,嘴上却说得轻松,“沐冥主,不是说好单打独斗?”

    “卫庄大人以为沐某是天真孩童麽?今天可不是讲江湖道义的时候!”沐天邈抵住卫庄手中的剑,腰间长索疾出,直打向卫庄胸口要穴。卫庄侧身避让,左手成爪形,徒手去夺那长索。两人你来我往酣战不休,各自的手下也已交上了手,一时只听得无数兵器乒乒乓乓的响声,庄严玉阶俨然成了战场。

    卫庄身後的一干人等其实便是他当年座下的死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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