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 作者:拾酒有词

    谁管这玩意叫神?——拾酒有词(59)

    哎,刚刚我就想问了。

    祈尤:?

    怪物吐着热气说:你为什么最近不正眼看我了。

    因为以前不懂美丑,抱歉。

    你看,你刚刚盯那破纸团子盯了半天,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祈尤难免有些心虚,幸好戴着口罩和帽子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说:我不是,真没有。

    怪物还要再说些什么,祈尤立马翻脸不认人:再不干活今晚上也别吃饭了。

    它撇撇嘴说:

    好嘛。哎,这红色的,是你找的东西吧?怪物蹲下来,转头看向他。

    祈尤挑眉走上前,随手点了个响指,幽幽星火飘浮在地面打着圈,他垂首打量着那处旧朱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思忖片刻,先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沈玄,脚尖点了一下地面说:刨开。

    怪物三下五除二刨开那片血泼似的朱砂,才挖出一指深不到,忽然碰到了什么硬东西虽然在利爪下瞬间碎了个爽。

    祈尤脚尖踩住它的爪尖:慢点。看看是什么。

    它依言慢慢扒开这片脏土,露出的竟是一块浸着血的骨头。

    祈尤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审视半晌,沉沉说:妖骨。

    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又凝固了两分。

    人造怨尤神。

    总不会一次就成功。

    他心里有了猜测,接下来用了一整个凌晨把半个山的古阵遗迹都拍了一遍、刨了一遍。

    朱砂连成的是阵法,遗迹下面是妖骨。

    祈尤对阵法虽说不是一窍不通,但对这种禁法根本就没有修习的机会。

    他只能等着沈玄研究出来发个结果。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阵法都不能留。

    他到个地方就刨个地方,直到破破烂烂压根连不起来。

    顾不鸣如果看见,估计要当场被气到打鸣。

    他俩忙活了一晚上,像是挖笋的老工人,都是灰头土脸。

    祈尤实在是难受,不得已回庙里先沐浴、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正对着镜子整理着一身红衣,听见殿前再次铃声阵阵。

    隐约嗅到一股子焚香味,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祈尤怔了一下,说不清心里是喜多还是忧多,拖着曳地长衣伴着铃音轻响步步生莲。

    他披散着及肩的碎发,身穿红衣站在神像前,打量着面前身量高挑、衣着考究却不浮夸的男人。

    他目含青山隐隐,唇角一向含着疏离又讥讽的笑意。

    他是陆忏,也只能是陆忏。

    殿内明灯千盏,而他只取神明。

    陆忏一改之前的浑浑噩噩,他已经从那片错综复杂且不属于他的回忆中走了出来。

    他施施然向面前的怨尤神行了个优雅又隐隐透着暧昧的绅士礼,笑着说:

    我的神明殿下,我来祈愿了。

    祈尤语气淡淡地道:抱歉,本人暂停营业。

    那我不祈愿了,陆忏说,我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  更辣!

    第75章 戒指

    那我不祈愿了。

    陆忏风度翩翩,犹如起舞的火蝶向他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

    他勾着唇角,目光澄澈可见其中青山隐隐,他说:我来求婚。

    魂请庙中的灯火通明,映得他的影子不住摇曳。

    祈尤就盯着落在地上的那片影子看,像是要投湖轻生的人。

    他不回应,陆忏倒也不觉怎么样,施施然站直了身子,莞尔一笑说:小公主,接个话,光我一个人说多尴尬。

    祈尤的神情有些复杂,他说:你们妖族打招呼都这么直白的吗?

    直白吗?

    祈尤本以为他要说什么跟别人打招呼不这样诸如此类的求生欲/望满满的回答。

    结果陆忏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坦然地说:不跟别人打招呼,不太清楚。

    祈尤:艹。

    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上次来是表明身份,这次来直接求婚?

    陆忏说:准确来说上次是相亲,那这次求婚不是刚刚好。

    你这算不算闪婚?

    陆忏煞有其事说:别说闪婚了,我还想跟你先上车后补票呢。

    祈尤:

    话是这么句话,但怎么听着手这么痒呢。

    他还是绷不住笑了起来,轻轻咳嗽两声:真求婚?

    真的。

    陆忏点头,这次只是演习,回现世后我再补给你一场求婚。

    他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意下如何?

    祈尤也不懂这些风俗习惯,他单单是收到心意都能从中尝出一点甜味。

    他没有正面回答好还是不好,反而看向偌大空旷的魂请庙大殿说:

    我全部家当不过一个蒲团,一张长桌,一座庙宇。

    活物也只有一只食怨怪物。

    你若是要,便拿去吧。

    陆忏闻言,神情柔和地执起他的手,在白皙微凉的手背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

    不无虔诚说:得之我幸,视若珍宝。

    躲在殿后的怪物听见后面半句硬生生浑身打了个寒颤,它咂咂嘴巴,连带着尾巴都蜷缩起来。

    陆忏抬起头时,祈尤正对上他的视线,无意间瞥见他唇角滴落的血线。

    他还来不及细想或是怎样,小指指根没来由地仿佛被灼伤了似的痛了一下。

    祈尤:!?

    他迅速抬起手,却见小指指根环着一圈红痕。

    好一副鲜艳欲滴的镣铐。

    祈尤:

    他面无表情抬起眼看着陆忏。

    订婚戒指。

    陆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前几天忘戴就先原谅你了,以后要戴好。

    祈尤:

    陆忏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指根,又看看他的,露齿一笑,大言不惭说:嗯,还是一对的好看。

    祈尤:

    杀未婚夫犯法吗?急。在线等。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面无表情站在陆忏面前,和身后的神像相得益彰。

    但偏偏陆忏先发制人,挑着眉梢似笑非笑说:小公主,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他伸出手重重捏一捏祈尤的肩膀,我晚些还要找你算账的。大敌当前我先选择性失忆,等我抓你回家

    他笑着咬牙切齿地说:你我一笔一笔好好算。啊。

    祈尤:

    狠话归狠话,追根究底陆忏还是舍不得多加苛责的,他松开手,向祈尤摊开双臂说:接个吻吧。

    祈尤:为什么。

    为什么?陆忏重复了一遍,慢慢地说:为你我重逢。

    为你我相爱。

    为我想与你接吻。

    他挑了下眉说:你选择哪一个理由?

    祈尤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凑上前与他鼻尖相抵,半垂着眼帘,轻声说:三者皆对,我都不选。

    言罢他吻了上去。

    唇与唇相依,灵魂与灵魂厮磨。

    不是神明,不是救世主。

    他们只是一对相爱的恋人而已。

    陆忏对于他来沈沽山这件事的种种绝口不提,但祈尤也知道某人可能是在憋大招。

    啊。

    他下意识伸手摸一摸自己发凉的后颈,一脚踹开横着跟前的一截破木头。

    跟在他身边的怪物休息不足,正打着呵欠,晃悠悠地说道:你说这人既然还是要跟来的,那你前几天何必偷跑呢。

    祈尤臭着脸没有解释。

    他向来是不喜欢多费口舌的因为懒。

    平时与陆忏走得近了、住得久了才比先前喜欢多说几句,但本质里的懒惰是改不了的。

    所以祈尤不会告诉怪物,他只是不想让陆忏知晓过去、不愿他活在沈鹤归的阴翳里、亦不甘让他入九死一生的局,这种事不存在何必如此一说。

    他不说,在怪物眼里它的主子就永远都是活在魂请庙里,高高在上、幽香芬芳的怨尤神,而不知道祈尤是何人。

    祈尤握紧了双拳,继续向山上走去。

    愈至高处,愈是寒冷。

    但他手里的凤凰血珠像是能够感知外界的气温,自动改变自身灵力,源源不断向祈尤输送着暖流。

    所以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感到寒冷。

    若不是呼吸间呵出的白雾,他几乎都要忘记周边的环境。

    停下。

    祈尤忽然站定了脚,喊住了旁边的怪物。

    它不明所以然,尾巴上的七只眼睛茫然地看向他。

    祈尤看了就当没看见,脚尖碰了碰前面的阵法遗迹。

    好新。

    新?

    怪物立马反应过神,凑过来鼻尖嗅了嗅旧朱砂,咦了一声说:混着的血也是新的。好臭。

    让一个食怨怪物说出血好臭这种话也是难得。

    祈尤侧目看它:是什么?

    怪物露出嫌弃的神情,往后蹭了蹭,老大不情愿地说:谁知道什么妖怪的血呢,跟上次那个拼装妖怪差不多的臭味。

    拼装怪物应该就是说上次顾不鸣展示的怨尤神手办了。

    这下面埋了个那东西?

    祈尤的神情有些不好看了。

    估计得埋一个月了。

    一个月!?

    距他和怨尤神手办上一次见面也没超过一星期,也就是说顾不鸣不一定做了多少个他的手办!?

    祈尤裂开了。

    艹。这什么艹蛋事都能被他遇上啊!?

    他正合计着要不要把这片地刨开,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祈尤顺势掏出来一看,是局长沈玄给他发了消息。

    【祈尤先生,很抱歉这么迟才给您回复。经确定,沈沽山上您所见的阵法遗迹是起死回生局。】

    起死回生局!?

    祈尤看见这五个字,寒毛差点炸起来。

    在他现世后无所事事时经常看一些小说或是动漫番剧,在某些剧情里,某个人起死回生好像是易如反掌的一件小事。

    但现实实则不然。

    先不说□□与魂的关系,单说局这个字,就让他浑身觉得不舒服。

    他在肃佑宗修习法术这么多年,对于局这个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加减法。

    局永远是等号右侧不变的定量,而左侧的变量有加必有减。

    想要达到守恒,必是以一换一。

    换言之,想要起死回生,布局者也要付出相应代价。

    顾不鸣到底想做什么?他想让谁重生?又为此付出了什么?

    前两件事祈尤管不着也不想管,他只是回沈沽山看看自己的骨头睡得怎么样。

    但若是有人不怕死地想用这根香喷喷的神骨头做些什么,那就别怪他一棒子捶死活憨批了。

    祈尤心下稍沉,给沈玄发过去一句:

    【怎么拆?】

    对方正在输入在聊天框里跳了足足三分钟,估计沈玄是写了删、删了写,最后才一锤定音说:【拆旁支,毁阵眼。】

    拆旁支,毁阵眼。

    毁阵眼?

    哈?

    祈尤差点被气笑了,对他这招过河拆桥一点都不客气,当即冷笑着回复他:【那用你的尸骨来压灾厄之种?】

    沈玄这次回复得很快,并且只有一个字:【好。】

    祈尤没有再回复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揣回口袋。

    当年他取骨震河山是为了沈鹤归,也是为他自己。

    是他自愿的,不是别人逼着他做的。

    他怨不得别人。

    可还是稍许有些不大高兴。

    祈尤半垂下眼帘,打量着口袋里熠熠发光的凤凰血。

    也许真的是被什么人宠坏了。

    明明他以前是不在乎这些的。

    不就是一根肋骨,毁了就毁了。

    祈尤心想着,压下一声叹息,再抬眼时依旧是威风凛凛怨尤神。

    他抬手便是一道缠着黑气的光束劈开阵法遗迹,污黑的血流汩汩冒出,寸寸蔓延。

    臭气一下子扑面而来,戴着口罩都挡不住这股子糟心味儿。

    祈尤皱起眉头,下意识退后一步,忽然听见怪物大喊说:小心背后!

    他转过头的瞬间,眼睁睁看着挡在他身前的怪物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扑开来,骨碌碌滚出老远,连着撞折了十余棵古树!

    祈尤不作犹豫,立即抽出指根红痕化作凛凛妖刀直指那东西命门,飞身掠去!

    那东西甩开食怨怪物,周身缠着冲天怨气,面上露出森森獠牙,笑着冷冷地说:吾乃怨尤神,尔等鼠辈去死吧!

    祈尤:

    祈尤:?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妈呀可算在十二点前赶出来了!宝贝们早点睡哦!啵啵!

    评论区通知更新时间不太方便,我有时会在大眼仔上通知更新时间、发布一些小彩蛋,宝贝们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呀~

    指路:拾酒有词感谢在20201016 23:44:57~20201018 23:5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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