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 作者:碉堡

    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碉堡(47)

    是问句,不是陈述句。

    周遭是一片炸锅似的笑声,大家也都纷纷看了过去,顾轻舟有些头疼,大概没想到江絮连答案都不改就那么直接抄了,以前考倒数第一的人冷不丁考了个第四名,说出去谁信。

    江絮没心没肺,自己也觉得挺乐,迎着老刘的视线,他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老刘觉得他听不出好赖话,将茶缸子往讲台上重重一搁,叉着腰来回踱步几圈,这才组织好语言:某些同学,成绩相当不稳定,就例如江絮,你的成绩主要取决于同桌的水平高低,不过高考的时候你旁边可没同桌。

    他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江絮抄袭顾轻舟了,众人都心知肚明。

    江絮不在意,反正能回去和老妈交差就行了,他捋了捋头发,搭着顾轻舟肩膀笑嘻嘻的道:哎,你答案也太准了吧,怎么都是对的,早知道我就改两题了。

    他穿着白色t恤,衣角还有浅淡的洗衣液味道,精壮修长的手臂懒懒搭在顾轻舟清瘦的肩头,说话时顺手抓了抓他的头发,透着一股无声的亲昵。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顾轻舟才确认,身旁坐着的人是自己男朋友。

    两个少年。

    两个男孩子。

    可惜肩上的温度一触即离,江絮很快就收回了手,顾轻舟偏头看向他,又被窗外乍泄的阳光晃得眼晕,班主任老刘在聒噪的蝉鸣声中道:把桌子都拉开,今天上午考合卷,快快快,耽误的是你们自己的放学时间。

    顾轻舟坐在外侧,他只能起身,把桌子往旁边拉了拉,老刘站在讲台上,出声道:顾轻舟,再往旁边拉一拉,你离江絮太近了。

    如果不是搬桌子麻烦,他也许更想让顾轻舟坐在讲台上考。

    老刘说完这句话,就去办公室拿卷子了,江絮瞥见他离开,长腿一伸,勾住顾轻舟的桌子底下的横杠,微微用力就拖向了自己这边,然后对顾轻舟抬了抬下巴:离我近点,别听他的。

    顾轻舟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然后点头:好。

    江絮也跟着笑了笑。

    试卷分发下来时,江絮只觉得比自家面条还长,他哗啦啦翻了个面,又叠了几次,这才勉强在桌子上铺好,然后在答题卡上写下姓名班级,字迹潦草。

    顾轻舟把试卷大概看了一遍,觉得难度比前几次提升了不少,身边不少人都在抓耳挠腮,他下意识看向江絮,就见对方仍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就收回了视线。

    哦。

    题目无论是简单还是难,对江絮来说没区别,反正他都不会写。

    顾轻舟写题速度很快,他把选择题大致过了一遍,然后填上答题卡,撕了张小纸条把答案写上去,正准备扔给江絮,就听老刘在讲台上道:从今天开始,班级座位按成绩来排,就以这次的成绩为主。

    高考如战场,班级又何尝不是如此,完这句话,坐在讲台上半晌没出声,好半天才道:如果有视力问题或者别的原因,可以私下里来找我,老师会尽量给你调配,只要你有上进心,也是可以往前坐的。

    但很明显,江絮既不属于成绩好的那一类,也不属于有上进心的那一类。

    顾轻舟闻言笔尖微顿,沁出一小片墨迹,然后继续把选择题答案写完,趁老刘不注意的时候团成球扔给了江絮,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一秒,然后又错了开来。

    顾轻舟选择题已经写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都没有继续动笔写后面的,他侧目往身旁看了眼,大概能根据答题卡上的黑色涂块估算出江絮的答案,然后用橡皮擦把自己的答案也改了改。

    这一考就考了许久,天黑才收卷,后面的大题顾轻舟没有写,江絮也没有找他要,老刘抱着一摞答题卡,照旧嘱咐了几句,这才端着冷透的茶缸离开。

    桌子重新并拢,教室又恢复了喧嚣,离晚自习还有二十分钟的课间,不少人都溜出校外买零食去了,而江絮趴在桌上,一如既往的颓。

    顾轻舟拿过江絮的卷子看了看,上面空白一片,比脸还干净,就又放了回去,出声问他:你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

    江絮半边脸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我想吃生煎。

    最近的生煎店在夜市区,离学校起码有三条街,顾轻舟闻言看了眼时间,无条件答应:好。

    说完离开教室,一阵风似的跑下了楼。

    江絮看了门口一眼,又收回视线,懒洋洋阖目的时候将没心没肺四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前排一个女生回过头,没忍住道:你又使唤顾轻舟,生煎店多远啊。

    这种话只有女生敢说,因为江絮不怎么打女生,换个男的来说不定就挨揍了。

    江絮坐直身体,外套滑落在膝上,掉出一盒烟来,他随手捡起放在桌上,向后倒入椅背,唇角带着痞坏的弧度:我不使唤他,难道使唤你?

    女生撇撇嘴,没说话。

    晚自习老师一般管的不严,要么讲题,要么给他们自己做作业,顾轻舟迟到了几分钟才回来,他从后门进教室,然后坐到位置上,手里拎着的煎包还是温热的,衣袖却裹着凉风。

    他把煎包递给江絮,然后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喘匀气息道:吃吧,一会儿凉了。

    然后拔掉笔盖,继续做上午没做完的题。

    江絮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他一眼,可惜后者正在埋头做题,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江絮撇撇嘴,自己吃自己的,生煎酥脆,咬开有汁水流出,肉香味在教室一角弥漫,让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就连坐在讲台上批卷的老刘都看了过来,他扶了扶眼镜,见是江絮这个滚刀肉,连骂的心情都没了,眼不见心不烦。

    江絮吃了一半,才想起来顾轻舟好像也没吃,他用胳膊捅了捅他,然后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递到他嘴边,语气说不上温柔:赶紧吃。

    顾轻舟闻言,垂眸睨了眼递到嘴边的生煎包,然后张嘴顺势咬下来,腮帮子微微鼓起,有些像仓鼠,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江絮捏着筷子,在某一个瞬间忽然微妙get到了顾轻舟其实也挺可爱的,见他把包子咽下去,又喂了他一个,就那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

    江絮把塑料袋系好,然后随手挂到桌子边,吃饱喝足准备睡觉,顾轻舟心里其实有点开心,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见江絮又有躺倒的趋势,伸手拉住了他:我给你讲几道基础题,听完了你再睡。

    江絮吃饱的时候心情好,闻言慢吞吞睁开眼,不咸不淡的道:随便你。

    顾轻舟有一本题册,都是要给江絮做的题,他递了一支笔给江絮,低声道:我看了c大去年的分数线,你冲一冲应该能上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考。

    江絮觉得他有病,顾轻舟是一本的分数,无缘无故上什么三本,脑子进水了都不带这么玩儿的,把笔盖在桌上按了按,并不领情:不用。

    顾轻舟没理他,只是圈了一道简单的题给他做:你先写,不会的问我。

    顾轻舟就那么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玻璃窗上的树影,还有江絮的眉眼,蝉声渐息时,晚风温柔,两个人就那么安稳的坐在一起。

    江絮在桌子上戳了戳笔尖,开始算那些乱七八糟的题,有些他会做,有些他不会做,令人头大,而顾轻舟总是能根据江絮的动笔速度和一些小动作来分辨出他是真的会写还是假的会写。

    晚自习很快就过去了,外间夜幕低垂,众人呼朋唤友的往校门口走,江絮手里拿着一个篮球转来转去,懒懒散散的和顾轻舟下楼。

    走出校门的时候,外面聚了三三两两的小流氓,大宏晚上出来遛街,看见江絮过去打了个招呼:哎,一起打球去呗。

    江絮把篮球砸到他怀里:我打你个溜溜球,老子今天写卷子都写傻了。

    大宏接住球,又扔了回去:跟我一样辍学算了,在里面能学个鸟啊,浪费时间。

    江絮站在旁边,闻言睨了他一眼,然后拉住江絮的手快步离开,而后者也没看出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只单手插兜道:走那么快你赶着投胎啊?

    顾轻舟闻言放慢了速度:不是,我想起来家门口的流浪狗没有喂。

    江絮撇嘴道:流浪狗有什么好喂的,你有那闲钱,不如喂我呢。

    世界上大概只有江絮这个智障会把自己和流浪狗相提并论,顾轻舟忽而就笑了:今天不是喂过你了么,又饿了?

    江絮说:不饿。

    他们的家不在同一条路,走到分叉口的时候,江絮拍着球转身离开,却被顾轻舟拉住了:你送我回去。

    江絮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为什么?

    夜色暗沉,众人都来来往往,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们,顾轻舟抿了抿唇,说话带着一种青涩的冷淡,提醒他道:你是我男朋友。

    江絮没说话,他虽然答应了和顾轻舟在一起,但并没有什么责任感,以前怎么活现在还是怎么活,手中的篮球抛来抛去,不知掂了几个来回,终于答应:行吧。

    顾轻舟闻言,眉眼松懈,并肩和他往家里走去,路上偶尔会说些有的没的:江絮,你别听大宏的话,读书有用。

    江絮随口问道:有什么用?

    顾轻舟望着前方的路,声音低沉:江絮,我们一起考出去,外面还有比海城更大更远的地方。

    江絮没说话,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走到顾轻舟家门口的小巷子时,他抬了抬下巴:回家吧。

    路灯的光芒微弱,照不亮什么,连江絮的眉眼轮廓都有些模糊,顾轻舟没动,似乎不太想让他就这么离开:你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

    有,

    江絮说,明天作业借我抄。

    顾轻舟闻言无声攥紧指尖,又松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缘由的攥住江絮的肩膀,然后侧身将他抵在了墙上,小巷的阴影半落下来,将他们完全笼住。

    江絮这辈子打死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壁咚的一天,他睨着顾轻舟,慢半拍的道:你干嘛?

    顾轻舟低声问他:江絮,除了借你抄作业,帮你跑腿,我对你来说还有别的用处吗?

    江絮想了想:你要是不愿意,分手也

    他话未说完,肩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唇上猝不及防覆上一片温热,瞳孔瞬间放大

    啪嗒。

    是篮球从手中掉落的声音,轱辘滚向了远处。

    顾轻舟这辈子第一次亲别人,他亲的那么用力,那么认真,带着莽莽撞撞的青涩,江絮却只感觉痛,皱眉推开了他。

    第一次没能推开,第二次才推开。

    顾轻舟踉跄着后退,惨淡的路灯下,他眼中似乎带着泪,狼狈得不像话。

    江絮眼睑微颤,忽的静默下来。

    二人许久都没说话,最后顾轻舟动了动唇,却说:江絮,如果我是个女的就好了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他,喜欢他,然后和他在一起,不用每天藏着掖着,惶惶不可终日。

    而江絮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会喜欢上他?

    夜色沉寂,月亮掩在云层中,江絮不知道顾轻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了人,他慢半拍的摸了摸自己的唇,有些刺痛,温热的触感却仍然在。

    这是他们的初吻,感觉却并不美妙。

    第二天早上,江絮难得起了个大早,没什么原因,就是睡不着,他到学校的时候,班上没有几个人,有些在背书,有些在补作业,视线一扫,顾轻舟正坐在位置上写题。

    听说老刘想把他调去实验班,但不知道为什么,顾轻舟没去,于是就只能私下里给他开小灶,写一些拔高题。

    江絮生平第一次有些踟蹰不定,在门口顿了几秒才走向座位,他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不用说肯定是顾轻舟买的。

    江絮完全不知道客气为何物,顺手拆开牛奶喝了一口,有心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浑身都冒着别扭,顾轻舟停下笔,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座位中间捡起一个篮球扔给了他:你的篮球。

    昨天不小心滚到巷子里了。

    江絮把校服袖子挽到手肘,看起来清爽利落:谢了。

    顾轻舟没说话,只继续写自己的题,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没生气,江絮也没有什么去哄的概念,并不打扰他。

    早上的课是语文,老刘抱着卷子走进教室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视线扫过四周,重点在顾轻舟身上停顿了几秒,这才道:上课。

    众人起立问好,然后懒懒散散的坐下。

    老刘拍了拍面前的厚厚一摞试卷:这次考试成绩,个别同学不是很理想,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收收心,毕竟马上就高考了。

    此时谁也不知道,老刘这番话在指谁,直到试卷一张张发下来,众人才惊讶的发现前三竟然没有顾轻舟的影子。

    怎么回事?顾轻舟不一直考第一吗?

    是不是考砸失手了?

    看看他掉了多少名吧。

    然而试卷一张张发下来,成绩一个个念出来,前十名没有顾轻舟的影子,前二十名没有顾轻舟的影子,前三十名也没有顾轻舟的影子,就连江絮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江絮,上来拿卷子,还有顾轻舟。

    后面几名,老刘都没念分数,但有坐在前排的人眼尖瞥了眼,惊讶的发现顾轻舟分数居然就比江絮高两三分,目瞪口呆觉得世界相当玄幻。

    顾轻舟本人倒是淡定异常,看了眼答题卡,然后塞进抽屉。

    江絮诧异问他:你怎么考的?

    顾轻舟看了他一眼:瞎考的。

    他是种子选手,老刘就指望顾轻舟能考上一本替学校争个光,没想到正数第一直接变倒数第二,老刘心脏要是再差点,昨天就进医院了。

    他端起茶缸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怎么也没想明白顾轻舟是怎么考成这样的,眼角余光瞥见江絮在底下窃窃私语的讲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江絮,你还有脸说话,你知不知道全班就两个人没及格?!

    江絮躺着也中枪,闻言低咳了一声,心想八成就是他和顾轻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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