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穿越) 作者:遥的海王琴

    我在古代办报纸(穿越)——遥的海王琴(105

    这话太有安抚的效果,燕帝的神色顿时缓和了。

    贵妃看到这里就知道燕帝已经不怪她了,她继续道:臣妾做事有分寸,庆春宫的人极少走动,并不会大面感染开去,只要将人迁宫,宫里是不会有危险的,太后娘娘能放心地交给我,也是这个道理。

    贵妃这话让燕帝心里一动,他说:母后也看出来了。

    贵妃点点头:然而太后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在等王爷那边的证据。

    燕帝见她一点也不害怕和心虚,仿佛在谈论一件不相干的事,不禁问道:你就不怕真的找出点什么来?以他的本事,就是做得再天衣无缝也能找出蛛丝马迹,那时候你

    那便是臣妾的宿命。贵妃笑了笑,缓缓的起身,皇上,能为您做点事,臣妾死而无憾。

    到了这里,燕帝已经完全不怪贵妃了,甚至还产生了怜惜之情。

    然而不等他说话,贵妃便道:若真到了那一日,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上,多照顾敏儿一些,她虽骄纵,却单纯,一颗心都在您那儿。

    朕

    第132章 离去

    天色未亮, 寂静的宫道上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声,几辆马车快速地驶过,车夫全身遮掩的严实, 驾着车一路往西侧宫门而去。

    似乎已经得了命令,两旁守门的侍卫已经开了宫门, 隔得老远送这几辆马车离去。

    天上的启明星还高高挂着, 街上空空如也,这是夏日难得的凉爽, 却让人意外的心冷。

    庆春宫上下已经人去殿空,所有伺候的人跟着主子一同被迁往了一座城外避暑小行宫。

    虽然叫做行宫,可是已经许久不用,迁到这地方,显然便是存着自生自灭的意思。

    不明所以的庆春宫宫人, 三五几人挤在一辆马车里,摸着身上的疹子,一边咳嗽一边有气无力地发呆, 心底一阵一阵的悲凉。

    本以为靠了一个好主子,后宫之中谁都不敢惹, 没想到刚熬出了头, 一场天花就葬送了愉妃所有的前程。

    咱们会不会死?忽然一个年级小的宫女低低啜泣起来,她脸上都是痘印, 鼻息都浓重着。

    这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中,都在疑问, 这场天花会不会带走身边之人的命,还有自己的命。

    不, 不会的,到现在咱们也没一个人死, 你看小芸即使动不了,也还活着。

    方太医跟我们一起来照顾娘娘,咱们不是没有希望的。

    我听说天花虽然凶,可也不是都会死,幸运的话,大多数都能活着。

    那,那我不要死

    我也不想死,呜呜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我就请娘娘开恩,放我回家去看一看。

    我也是。

    若是不进宫就好了我想爹娘

    低低的啜泣声响起来,这些宫女太监不论有没有症状都互相抱在一起,夏日的夜晚,他们反而抱团取暖。

    最中间的一辆马车里,施愉靠在车厢里,边上方太医正在替她把脉。

    她的脸上也出了红痘印,精神奄奄地靠在车厢里,边上的小霞担忧地看着她。

    方太医收回手道:娘娘精神不好,过于操心,以至于胎儿不稳,看着隐隐有流产迹象,还请务必放宽心,安心养身子。

    施愉点点头,手搭在小腹上:多谢方太医,这回怕是得连累你了。

    方太医笑道:王爷与下官有恩,不过是还他恩情罢了。说来给皇家当差,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早就想着卸任到民间去安度晚年。而这次您若救不回来,有王爷在大概我也能如愿了,所以这个连累您别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都得谢谢您。

    过了一会儿,小霞微微掀开车帘,说了一声:娘娘,出宫了。

    那一瞬间,施愉将脸瞥到了背人的哪一边,泪流满面。

    小玉山行宫已经得了消息,提前派人整理院子,只是因为事出突然,终究有些粗糙,但是至少能住人。

    天花这种病,越少人接触越好,施愉以此名义将行宫之人都给打发走了,只有庆春宫上下十几人留下来。

    然而没等他们住安稳,当晚病情最严重的小芸盖着白布就被送走了。

    而第二个坚持不住的则是施愉。

    当夜的李璃坐在窗前,手里端着一碗冒着寒气的冰饮,有一勺没一勺地放进嘴里,他托着腮帮子望着头顶的弦月,夏日的夜晚,那最后一点燥热也没有了。

    桌边还放着另一个碗冰镇酸梅汁,里面漂浮着冰块,瞧着李璃已经一大碗下肚,这一碗酸梅汁显然是为旁人准备的。

    只是过了子夜,不知道还有哪个访客来临。

    梅汁里的冰块渐渐融化,越来越小,突然轻微的一个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迅速地从敞开的门里窜进来,轻车熟驾地往桌上那碗梅汁去,拿起来就是咕咚咕咚一口喝干,最后满足地岿然一叹:啊舒坦!

    李璃几乎困顿地要睡着了,听着响声回头笑道:算着时间你也该回来了,师兄好不好,提前给你备着?

    云溪点点头:好,来回三个时辰赶路去下药,马不停蹄还得偷偷摸摸避着人,为着这个连饭都没吃,路上都不敢买个烧饼,大师兄,你这个任务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云溪的委屈都得溢出碗里了。

    李璃扔了一只梨过来,笑骂道:能了啊,都敢埋汰你师兄了。

    云溪瘪瘪嘴,对着边上伺候的南往道:再来一碗呗,我要师兄碗里的那种,多放点奶。

    这是要坐下来详谈的样子,南往笑着答应道:云公子稍等,厨房还备着云吞面,是不是也来一碗?

    话音刚落,云溪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好,加三个卤蛋!有鸡腿的话,来两根,要红烧的!对了,厨房现在做排骨来得及吗,要大的那种,我不着急,就是馋,想吃!

    有有有,立刻让厨房做去,云公子还有什么要求?

    这整个王府都围着李璃一个人转,他今日还没歇息,厨房的灶火就没灭干净,就怕突然主子要吃上一口。

    云溪摇了摇头,他看着南往的背影,只觉得哈喇子都要掉下来,忙拿起那梨先啃一圈儿。

    然后李璃问:愉姐姐怎么样?

    云溪回答:就是多愁善感,心里头藏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别的很正常。我已经将药都给她吃了,明日一早噩耗应该就能送到宫里去。

    能坚持几天?

    她怀有身孕,最多两天。云溪说完,有些担忧道,大师兄,会不会露馅呀?万一停灵加上吊唁什么的,毕竟那种贵人下葬之前都很隆重,诈尸起来就完了。

    李璃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反问他:感染天花而死,你说会有人来吊唁吗?

    云溪顿时噎了一下。

    李璃继续道:就算你明确地说不会传染,可有人真的敢接近吗?连枕边之人远远地看上一眼都害怕推诿了,那个时候棺材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人还是头猪也没人发现的。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云溪安心了:另一件事,是愉妃娘娘让我转交给你。

    是那帮庆春宫的宫人吧?李璃说。

    是啊,她说迥然一身,走了也就走了,却不想连累这些无辜之人,好歹主仆一场,请大师兄帮忙安排。

    李璃点头:这个容易,愉妃若是死了,这些宫人的死活也无人在意。

    就怕皇上迁怒。云溪道。

    这话定然不是他自己说的,是施愉转言。

    李璃微微一愣,接着失笑起来:还真有可能。

    生前看不着,死后怪罪旁人照顾不周,这份遗憾和悔恨怕是只有宣泄出来才能平息。

    云溪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上面的落款字迹娟秀婉约,是施愉的。

    愉妃娘娘写了两封,一封给了小霞,由她交给皇上,另一封给你,代为呈给太后,这最后的遗愿,应该是会同意了吧。

    愉姐姐还是这般思虑周全。李璃接过来便搁在手边。

    这个时候南往端着一碗云吞面进来了,热气腾腾的,香味十足,云溪的眼睛立刻黏在那上面,顿时移不开。

    云公子久等了,加了四个卤蛋,鸡腿儿和排骨厨子还在赶,一做完立刻送过来,还有一叠清爽小菜,供您解腻。南往一一放在云溪的面前,最后递上筷子和调羹,还热乎着,您慢点吃,小心烫,管够呢。

    多谢多谢。云溪美滋滋地拿起筷子,一戳下去就是一个卤蛋,正要搁嘴里,就见对方摇着扇子的李璃拿扇柄往桌子上敲了敲。

    做什么?云溪满嘴的卤蛋,纳闷道。

    李璃问:你是不是还有一件事忘记交代了?

    什么事?

    打胎吗?

    这一问,云溪差点被卤蛋给噎死。

    他赶紧舀了两口汤,艰难咽下道:问了,她没回答我,我一个大男人就没好意思追问到底,反正也不差这两天,出来了再做决定就是。

    李璃听着若有所思,云溪小心翼翼地问:没别的事了吧?

    嗯

    云溪那筷子搅了搅面:没别的事,我就吃了。

    吃吧。

    李璃为了云溪安心吃面,干脆离开了这屋,一直走回自己的卧房才道:告诉西去,先不离京了,另外愉妃的棺材就空棺安置吧。

    这东来和南往有些不解。

    李璃没有过多的解释,他有预感施愉不会走的这么干脆。

    第二日天色还未亮,燕帝睡得迷迷糊糊,一个恍然间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看到了张伴伴撩起了床帐。

    什么时辰了?

    夏日的天色亮的极早,这会儿说话间,晨曦微露。

    依旧昏暗的殿内,看不清张伴伴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寅时将过。

    那该上朝了。

    燕帝说着便要起身,然而张伴伴下一句话却将他钉在了原地。

    皇上,小玉山行宫来报,愉妃娘娘她她没了

    脑海中仿佛响起嗡的一声,瞬间清空了燕帝所有的思绪。

    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张伴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张伴伴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沉痛地点点头道:皇上,是真的,愉妃娘娘昨日病情恶化,今早熬不住,走了。

    张伴伴缓缓地退出龙床,将床幔重新放下,轻声轻脚地走出门外,对着小太监道:去宫门口说一声,今日皇上身体有恙,罢朝一日。

    第133章 尘定

    李璃今日没上朝去, 但是进了宫,就站在明正殿外。

    张伴伴恭敬却又戒备道:王爷,皇上伤心过度, 身体有恙,不能见您, 不如请回吧。

    李璃似乎没听见张伴伴其中的拒绝之意, 反而像听了一场笑话,摇着扇子反问了一局:伤心过度?

    是。

    那你进去问问他, 这下葬前最后一面要不要见,抚慰哀伤?

    这王爷

    李璃嗤笑了一声:不敢吗?

    张伴伴顿时涨红了脸,他定神道:王爷,您这个要求未免太过无理,皇上对愉妃娘娘情深义重不假, 自然恨不得立刻去见娘娘,可龙体至尊,关系着大燕天下, 如何能见以为身染时疫而死的宫妃?万一染上天花,这个后果您能承担吗?

    这声音很大, 燕帝在里面定然是听得到的。

    李璃眉尾扬了扬, 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张伴伴那虽然低着头,仿佛谦卑, 却挺直着脊梁又显示了强硬。

    然后李璃笑了,眼神冰冷:看来是本王走眼了, 没瞧见最大的隐患,这里面想必你功不可没吧?

    张伴伴停了停胸膛:杂家忠于皇上, 自然为皇上尽心尽力!

    李璃将扇子一打:好,如此忠心耿耿, 那你再去问一声,天花传染庆春宫本就蹊跷,愉妃如今不治身亡,凶手更是罪大恶极,皇兄还追不追究?

    李璃说完,见张伴伴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觉得惊奇:这也不去通报,自作主张的未免太过了吧?还是说皇兄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天花怎么来的,故意隐瞒?

    这话说得张伴伴心惊,他别无他法,只好抬了抬手:王爷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

    等他一转身,李璃侧了脸,冰冷冷地说:给本王再去查查,仔细地查,弄清楚张伴伴究竟是什么来头。

    东来躬身道:是。

    张伴伴进去没多少时间,仿佛只是站了站就出来了,他面色为难道:王爷,实在对不住,皇上如今卧病修养,实在是起不来,此事不如稍后再议吧。

    稍后再议?

    是,王爷,再如何还请您多多体谅,您总不差上这几日,愉妃娘娘逝世您难过,可皇上更难过,您难道非得让皇上病体加重才甘心吗?

    这个罪名可不小,跟包藏祸心没什么两样。

    李璃点点头,倒也不纠缠:原来如此,是本王误会了。他笑了笑,但是声音却渐渐变冷,连脸上的笑容的都消失了,他忽然一甩袖子,高声道,看样子皇兄是真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也罢,那臣弟就代皇兄走一趟,审一审这个案子,早点出结果,也好让愉妃放心地离去。

    他说着往台阶下走去,带着笃定的语气说:皇兄安心养病,臣弟是绝对不会意气用事,冤枉无辜之人。

    张伴伴作为燕帝的心腹,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这话他顿时急了,然而还没等他进内殿,大门就忽然打开,只见燕帝苍白着脸色,一身萎靡地走出来,对着那背影怒道:李璃,你给朕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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