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穿书] 作者:瑜眠

    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穿书]——瑜眠(50)

    一切证据和逻辑都显得无懈可击,除了一点尤金这个人。

    俞想打定主意尤金不会出售赝品,他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他手里没有人脉,没有筹码,甚至连卖画挣得那点钱,在真正的富豪面前都拿不出手。

    而唯一能接近这位地产商的方式,就是接下来画廊的一场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是否要如期举行,也是画廊的一件大事。尤金的病情和隐隐传出的风言风语,让画廊大家人心惶惶,甚至连左伊也开始动摇。

    俞想将这件事给左伊说给左伊听后,左伊有点纠结:那他既然已经坚信了画廊出售赝品,还会来我们画廊的拍卖会?

    会的,俞想斩钉截铁,他们这些所谓的新贵,为了融入阶层无所不用其极。赝品这件事还没有为众人所知,他既然收到了入场券,就没有理由会不来,除非是他不想打入这个圈子了。

    你要知道,比起阶层来说,吃个几十上百万美金的亏不算什么。

    左伊毕竟是半路出家,画廊经营的事她都是赶鸭子上架,对俞想的建议还是很听从的。于是,在下一次的会议上,她力挺了拍卖会举办。

    其余几个股东,他们虽然在出售画廊上站了赫伯特,但这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现在拍卖会能给公司带来利润,也能让他们的资产增值,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于是拍卖会得以顺利举办。

    而尤金还没有醒来,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每一天过去,都意味着他醒来的机会又降低了几分。

    这段时间,俞想去医院看过他两次,能看到他的眼皮在微微颤动,他在为醒来而努力着,但终于是功亏一篑。

    在这样低沉的气氛中,迎来了拍卖会的日子。

    俞想的作品有一副参拍,正是他以Mike为模特创作的芭蕾舞者,俞想选择把这幅作品拿出来拍卖,也是为了给拍卖会造势。

    俞想和左伊坐在包厢中,听着人汇报场内的情况。终于,他听到了最想听到的消息:哈帝先生到了。

    那我去了。俞想说着就往外走。

    但左伊却拉住了他:你要小心。

    我知道的。俞想说道。

    他们可能会有一些保镖,你不要和他们硬碰,保护好自己。左伊的脸上满是担心。

    俞想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管左伊有没有看懂,就提步走了出去。

    走到哈帝的门外,俞想出示了自己的名片,很快就有人请他进去。

    原以为刚被骗了不少钱,哈帝会比较丧气,但俞想见到的哈帝情绪还不错。

    你是俞想,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俞想笑着接他的话:哪里不一样?

    哈帝说:你不太像亚洲人。

    俞想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索性直接进入正题,问起了赝品的事。

    我听说你此前收了一副鲍勃的赝品,想当面看看那副画,以及问一下鉴定师是谁?

    这下哈帝没有那么好脾气了,他说道:你不会是替代尤金来当说客的吧。告诉你,我可没有这么容易吃这个亏。

    你误会了,俞想说,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不仅是一名画家,我还是一名职业鉴定师。因为我从高清照片上没看到两幅作品的区别,所以想亲眼看实物验证一下。

    说这话时,俞想很是紧张,手心都在微微出汗。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人面前撒谎,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真的?哈帝说。

    千真万确。

    哈帝的视线在俞想身上反复扫视,俞想也不怯场,咬牙看了回去。

    在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时间过去后,哈帝终于开口:在画面左下角的一处的绿色,赝品有颜料堆积,这在高清照片中是看不出来的。

    颜料堆积,指的是油画颜料在纸面上堆叠,从而形成高出纸面的部分,这样设计体积的部分,在平面照片上确实看不出来。

    然而,俞想却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你在质疑我?哈帝沉下了脸色。

    俞想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对于油画的临摹来说,最难的模仿每一笔下笔的笔触,其次难的是调出一模一样的色彩。现在后者可以通过计算机分析完成,而笔触的模仿则要耗费极深的钻研功力。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能模仿成完全一样的笔触,则根本不会出现颜料堆积不同这种幼稚的错误。

    哈帝眯起了眼睛,看向俞想的眼神有些危险。但俞想在冲动之下喊出来后,已然定神。

    在自己的领域,他向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

    所以,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名字吗?

    *

    俞想风风火火地回了包房,将鉴定师的名字交给了左伊,剩下的事就是左伊的了。

    左伊一边让人去问鉴定师,一边带着关切问俞想:他没有难为你吧?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俞想挤了挤眼睛:秘密。

    他这叫兵行险着,不适合其他人学习。

    万幸的是,这场让大家提心吊胆的拍卖会倒是没出大问题。俞想的作品也创造了他自己拍卖价的新高,拍出了八十几万美元的高价,距离他出国之初,已经翻了将近五倍。

    拍卖结束后,相识的人纷纷前来给俞想庆祝,俞想也只是笑笑。这下他又要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个高冷的形象了,但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满心都是对时间的担心。

    按照他的推测,这幅赝品是刻意制作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既要充分以假乱真,又要能留下足够的破绽让鉴定师一眼识破。

    在听到哈帝说出这个破绽的瞬间,俞想就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彻彻底底的,针对尤金和画廊的阴谋。

    他甚至可以想象事情的发展,现在赫伯特用这个消息来说服加文退出画廊。那么,如果左伊始终不答应,下一步就是公开这个消息,尤金画廊口碑声誉俱毁,被竞争对手收购是迟早的事。

    而且,那时甚至不会有这么高的对价,股东的权益只会进一步受损。

    好恶毒的招数!

    俞想翻遍自己的语言库,还是觉得非国骂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尽管还没从鉴定家口中得到消息,但仿品能做到这个程度,俞想听过的名字还真的不多。

    有一个人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让人帮我们定去奥斯陆的票。俞想对左伊说道。

    左伊有些疑惑:去奥斯陆做什么?

    俞想给她解释了那个专门临摹制作赝品的画家,左伊当即说:想,你可以不用和我们去的。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

    我们国家有句话,叫帮人帮到底,所以我既然帮了这个忙,我就一定会帮到最后。

    制作赝品的假画贩子是位韩裔,大家不知道他的名字,都叫他金。

    而他所在的城市奥斯陆是个艺术圣地,而且位于较为平静的北欧,不太收到注目,是个非常适合他这种人居住的城市。

    金的位置很不好找,他隐居在一间平平无奇的地下室里,要不是有人指引,俞想根本找不到。

    左伊亲自带人,和她的一群兄弟蒙着面冲进了金的地下室,他们都手持着伸缩警棍,既趁手,又方便携带。

    自家大门被踢开,金举起双手,迷茫地看向来人。紧接着,人群向两边散开,俞想逆着光走了进来。

    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仿佛幕后boss一样。

    但俞想刚走进来就停在了原地。因为放眼望去,全是画,就这样密密麻麻地堆在地上。这其中假画居多,但居然还有几幅真迹。

    俞想伸出了手指,抖成了帕金森。

    这是鲍勃的真迹?!他一个破音,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派的气势。

    金看了一眼地上角落里的那副画:是,客户要我仿的,还没来得及还回去。

    俞想差点被他怼的背过气去,他完全看不得这种暴殄天物。

    他深吸了几口气,咬紧牙关问道:这幅画是谁让你画的。

    金摇头:我是不会泄露客户信息的。

    左伊抬起了手中的棍子:你要是不说,我们就送你去坐牢。挪威的法律有多严,我想你是知道的。

    而下一秒,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一个金色头发,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英国口音,还掺杂一点法语。

    没有任何犹豫的那种。

    俞想给他看了赫伯特的照片,他点了点头:是他。

    你这俞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金依旧顶着一张死人脸:我不想坐牢,更不想被你们打。

    你们没事了吧,我要作画了。说完,他竟然直接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们。

    而俞想只好和左伊面面相觑。

    第72章 股份

    回了苏黎世,躺在自己的小窝里,俞想才觉出疲惫来。

    他这几天脑力和体力都经历了巨大的消耗,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各种招数他都用了个遍,才换回来一个谜底。

    果然,商战这种费时费力费脑子的活动,还是谁喜欢让谁来吧。

    但只是躺了半小时,俞想就被迫爬起来了,他还有太多事要做,没有大睡特睡的资格。

    这种时候,他竟然突然想念起宫修筠来了。

    要是宫修筠在,他只需要打几个电话,交待几句,这些事自然会有人为他做。而他自己,只能自己跑前跑后,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俞想觉得自己得到了成长,再不是那个只知道闷头画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画家了。

    *

    这是尤金昏迷后的第三次股东会议,而这次会议,也将决定画廊的去留。同时,参与旁听的艺术家也达到了六人之多。

    艺术家们坐成一排,俞想就在他们当中。

    没有俞想坐在旁边,左伊显而易见有些紧张。俞想隔空给她投送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坚定些。

    而赫伯特早已做了充足的打算,这次会议,他将整个收购案完整地展示给了各位股东。

    收购方是另一家国际顶尖画廊,给予的收购对价和各项条款都很优厚,若是单纯从商人的角度,是没办法拒绝的。

    对方计划先以收购的形式购买现有股东手中的股份,对于不愿出售股份的股东,对方会进行增资,直至持股比例达到51%。

    赫伯特最后总结道:对方是一家资本雄厚的大画廊,尤金画廊与对方合并后,也会有更好的机遇和发展,所以这是我赞成收购的原因。

    你胡说!赫伯特话音刚落,左伊就破口大骂,这根本不是什么合并,你是要把画廊卖掉,把祖父几十年想心血变成别人的!祖父还在世,你就要卖他的资产,你根本不配当祖父的儿子!

    左伊,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是公司章程中写好的,别说是你,就是父亲在这里,该按照章程来的还是要。

    你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要是祖父知道,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在两人吵架的过程中,旁听的艺术家们也开始交头接耳。因为这个决定也和他们息息相关。

    他们同俞想一样,和尤金画廊签约是因为信任尤金,也信任画廊的品质,同时尤金也给了他们不少帮助。因此他们对画廊是有情怀的,不愿意画廊被卖掉。

    大家难免人心惶惶,在彼此交流着,也和赫伯特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但这些艺术家来自世界各地,各自有着不同的口音。而且因为着急,连母语都冒出来了,听得俞想脑袋嗡嗡作响。

    好了,都别吵了。一声怒斥让喧嚣沉寂下来。

    说话的是加文,作为在场的人中资历最老的,这次股东会由他进行主持。因此,他一开口,大家纷纷安静了下来。

    在赫伯特阐述了收购案之后,该是其他股东进行投票的环节。但他环视了在座的所有人,却迟迟说不出开始投票的话。

    俞想能明白他的感受,作为尤金的多年好友,赫伯特也是一路看着画廊到现在的,他心里自然不愿画廊被收购。但尤金的生病、赝品的出现、赫伯特的强势,这些仿佛是大势所趋,让他被裹挟着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左伊很是急切:加文先生,你真的想让祖父的心血被毁于一旦吗?你还记得你们一同创办画廊时的场景吗。祖父最信任的就是你,但你却要背叛他!

    我何尝不是最信任他,加文叹了口气,可是

    剩下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赫伯特却接上了他的话。

    各位可能还有所不知,出售画廊并非是我非要抛弃我父亲的家业,更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什么原因?是啊,你倒是说来听听。

    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那我也不瞒着你们了。

    赫伯特,你敢!左伊腾得站了起来,指向赫伯特。

    但赫伯特却耸了耸肩,说道:画廊售卖了赝品。

    什么?赝品?!这不可能,尤金先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有证据吗?

    对这种情况,赫伯特也早有预料,他双手下压,在无形中掌握了主动权,他说道:有的,那副赝品就在

    在这里。

    一个低沉但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个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熟悉,以至于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惊。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只见一部轮椅被推了进来,轮椅上坐着的人

    正是尤金。

    尤金的脸色很是不好,但即便这样,他几十年来积攒的威严犹在,而且他的脸上更是怒气毕露。

    父亲赫伯特喏喏地叫了一声,他对尤金还是很畏惧的。

    而左伊倒没有太大的惊喜,她接过尤金的轮椅,推着尤金到了主位。

    他进门的过程,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尤金坐定后,目光扫视着在场众人。

    几位股东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他们的行为,说的不好听些就是背叛。

    倒是几位画家,大家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尤金先生,刚才赫伯特说画廊曾出售赝品,你又说画在你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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