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见郭承云在打量它,便紧紧抿起它的大嘴,拼命想掩住森森利齿,眼中隐约流露出忸怩的情绪,仿佛正在担忧自己会不会被郭承云所嫌弃。

    不过话说回来,一头如此巨大的怪兽居然顺从地趴伏在地,任郭承云品头论足、抚摸玩弄,也确实算是匪夷所思。

    郭承云倾身向前,在怪兽那几乎看不出来的唇上亲了一口。

    不复往日的柔软与性感,却又一种很平淡的安宁感萦绕在郭承云心中,踏实而温暖。

    郭承云觉得肚子有点饿,就拍拍怪兽的爪子背,站起来,接连出了内门和外门,想上到一楼去找些吃的。

    他从客厅的冰箱里抽出一瓶果汁,喝了两口后放回去,再拿起一叠即将过期的面包片,急匆匆带着面包片赶回了地下室。

    以后如果没有存货了,他决定直接打电话叫外卖。

    到了地下室的外室以后,郭承云刚把外门关上,还没回身往前看,就感觉到脚底下在震动。

    不会吧……这么快就发怒了?

    郭承云猛一回头,就见到那怪兽在用力地冲撞内室的透明墙壁。

    怪兽在郭承云没回来的时候,一直用两只前爪在墙上恶狠狠地抓挠着,连它那无坚不摧的指甲都被抓钝了,从指甲缝里流出淡蓝色的液体来,可见抓得有多狠。

    然而它却挠不出任何痕迹。

    它转身以翅膀助势,猛冲向前,用尖角或者身体侧面撞击墙壁,长尾巴也不断横扫而来。

    郭承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撞击失败,从墙上缓缓滑落到地上,却不顾疼痛,再接再厉地爬起来。

    怪兽见到郭承云后,立刻振奋精神,张开大嘴吼叫了一声。

    它微微侧身,换了个不会撞到郭承云的方向,又是狠狠一通猛撞,发出类似于哭叫的哀嚎。

    它突然像是醒悟了什么,眼睛变得通红透亮,血腥的大口一张,吐出滚滚火龙。

    然而这依旧不顶事,怪兽被闷在自己所创造的火焰和浓烟里,视野被遮挡了,更加暴跳如雷。

    怪兽周围的烟雾散去后,郭承云看到,由于怪兽预估不到火焰的威力,来不及闭上眼睛,两只比碗口还大的眼睛里,晕满了泪水。

    郭承云叹了口气,好不忍心。这是作死啊!

    他仿佛看见一个被迫与母亲隔离的孩子,无助而又凄凉。

    郭承云走到内室外面,怪兽朝他的方向靠了过来,可怜兮兮地呜咽着,讨好地叫了两声,虽然它并不知道自己的叫声有多么恐怖。

    怪兽突然间张开大嘴,把郭承云吓了一跳,面包片从手中掉落在脚边,滚出去两米多远。

    郭承云就走过去捡拾,他边走边发现,怪兽也跟着他挪了挪。

    郭承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就又往旁边走几步,结果怪兽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没等郭承云开始笑,怪兽就又恢复了冲撞墙壁的状态,无论郭承云如何安抚,都停不下来。

    郭承云开始觉得恐慌了。

    他恐慌的原因是,怪兽对着他的方向一直撞、一直抠,透明墙壁上的血迹越积越多,怪兽脑门四周的鳞片也被撞得有些凌乱,从鳞片缝隙中流出的血液逐渐化为血流,顺着透明墙壁一直流到地板上,沿着墙与地面间蔓延,汇成了一条线——

    一条蓝色的血线。

    郭承云头痛欲裂,看来他低估了自己对怪兽的影响力,他俨然已经被怪兽给盯上了。

    “乖啦乖啦,我不是说过今晚和你睡吗?”

    ☆、超巨型暴力儿童(一)

    郭承云担心怪兽的伤势,走到一个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找到周复所说的那瓶止血消毒用喷剂,瓶身的大小和造型堪比灭火器,令郭承云连连咂舌。

    郭承云默默地端详着眼前的巨大怪兽,却不应景地联想到了小时候在山里养过的那只兔子。

    兔子每次见到郭承云来到笼子边上,总会把脑袋拱过来,粉红色的小鼻头一掀一掀的,打开三瓣嘴,露出嘴里的门牙。

    小小的郭承云虽然很开心,但他也知道,兔子对他如此热情,并不是因为兔子喜欢他,而是因为兔子想吃东西,而兔子是一种笨到只知道满足食欲,却不知何为饱腹的小傻瓜。

    此时的怪兽也和兔子一样拱在墙壁上,却壮烈地将脑袋撞得血肉模糊。

    郭承云心中暗道:大宝贝,你可千万别对我抱着填肚子的想法,我都不够你塞牙缝……好吧,也许是够的。

    他提着止血喷剂瓶,打开了内室的门缝。

    怪兽见郭承云进来,眼中红光大涨,就像饿了三天的壮汉见到至尊牛扒,夹带着一股劲风扑了过来,把风中小草一般的郭承云直接掀倒。

    郭承云手中的止血喷剂瓶“当啷啷啷”地滚落在旁。

    郭承云一面呜呼哀哉地喊痛告饶,一面将手伸长,再伸长,身体努力往喷剂瓶那边挪动,企图抓到瓶子,然而怪兽将他压得严严实实,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好不容易摸到瓶子,却在怪兽的阻挠下,倒霉地失了手,将瓶子推得更远。

    在郭承云烦躁的当口,怪兽头顶的血液也滴滴沥沥地落在郭承云胸膛上,与此同时滴落的还有怪兽的唾液。

    郭承云看着自己衣服上晕染开的蓝血,尽管不是红色,仍旧让他胆战心惊。

    搞什么啊这巨型两岁暴力儿童?它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痛?

    怪兽对着郭承云的脸,“呼呼”地哈着气,模样既充满欢愉,也渗透着一丝疯狂。

    它伸直头颈,朝上方长嚎了一声。

    郭承云如今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干嘛你……啊!”

    伴随着郭承云的惊叫,怪兽口中吐出了水红色的舌头,那舌头越伸越长,唾液顺着舌尖滴落在郭承云的脖子上,令他打了个激灵。

    长舌的末端渐渐开叉,一分为二,执拗地在郭承云身上刷来刷去,把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给打湿了。

    郭承云气得牙痒痒,不安地扭动起来:“别熊了,放开我,我得给你治伤……我保证以后不跑了,以后饿了就拔你的舌头吃,行不?”

    怪兽显然没听懂郭承云的话,它只专注于把郭承云舔了个遍,就像一只正在替同类清洁毛发的动物。

    它的两条长尾巴从身体后面绕上前来,在郭承云身上时轻时重地鞭挞着,打得郭承云连连哆嗦。

    “乖啊,别贪嘴……”郭承云神情委顿地规劝着,希望怪兽能放下屠刀,留他一条生路,“你哥我全身都是骨头,就算把我给敲酥了,也没法吃。”

    怪兽压根不管郭承云有多纠结,仍旧兀自将尖牙利齿抵上来,似有若无地啃咬郭承云的肩膀,然后将头歪过去,上下颌一合拢,把郭承云的脑袋给夹住了。

    “……”郭承云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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