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mmmmm张大勇和孟庆瀚也过来恭敬地给韩奶奶问好,妹妹跟外婆腻歪了好一阵子,外婆帮着妹妹擦着眼泪说:“英子啊。说你脾气很大,是不是啊?”

    妹妹的脸红了,嗫嚅着:“外婆,我……”

    外婆笑着说:“你妈也是个倔丫头,脾气坏着呢。可是呢,做孩子要体谅大人的苦楚,外婆活了八十九了,什么样的生死离别没见过?做人要看开点,大气点。”

    妹妹脾气挺坏,但在外婆面前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红着脸扒在外婆耳朵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外婆笑起来:“嗯。果然是我们海家的孩子啊,真大气。这么做就对了,乖孙女。去给你外公和韩奶奶问个好吧。”

    豆豆赖在外公怀里死活还不愿意下来,小姨赶紧过去抱:“外公抱着你挺累的,快下来吧。”

    我们这三个孩子走马灯似的给三个老人家问好请安完了,张大勇和孟庆瀚才过来到外公和外婆跟前叫了声:“爸づ妈!”

    外公看了看张大勇和孟庆瀚,向旁边的座位一努嘴:“坐下吧。”

    张大勇和孟庆瀚两人规规矩矩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外公看着张大勇:“你这么年来也算是辛苦了。”一句话竟然把张大勇说的泣不成声。

    外婆也说:“庆瀚哪,过来靠着我坐,说话不用那么大声。”看来老太太似乎对这个小女婿还有私心呢,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外婆偏爱我妈。却会对小姨夫偏心呢,真是搞不懂。

    我过去拉着妹妹和豆豆给韩奶奶问好。豆豆这个小人精嘴巴甜的很,一口一个奶奶,叫得韩奶奶眉开眼笑。

    估计海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三个老人开开心心,小红楼里充满了和谐的气氛。

    中午的宴会是在宽大的餐厅里吃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这么长的桌子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没想到外公家的餐桌也这么古色古香。

    我们三个孩子好奇地看着那银制的烛台以及餐厅里古旧的布置,小姨无限怀念地说:“这是海家的老宅子,以前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

    我妈也说:“以前海家在上海滩也是数的上的人物呢。”

    外公爽朗地挥手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我和你妈好些日子没这么开心过了,咱们海家也算得上是子孙满堂,咱们举杯庆贺来之不易的日子。”

    我们一齐给三位老人家祝祷,我又有些想不通了,外婆都八十九了,那外公至少有九十多了吧,怎么会我妈才四十多岁,就算外公外婆是新青年,也不至于三十多岁才会有我妈吧,好象我妈还是长女。

    后来一直在n市居住后才知道外公和外婆并不是只有我妈和小姨,还有个大舅,只是大舅英年早逝,在这栋小红楼里我还见到那个头发乌黑三七分开穿着西服大舅发黄的旧照片。

    席间大人们在讨论的事,我是无法复述的,因为那涉及到机密,现在老特务大特务和我这样的小特务,我们一家全是特务聚会在一起,讨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说到农田的庄稼和收成。

    幸好大人们都有谱,再机密的事情是不会在家宴上说的,这期间两位老特务显得特别的谨小慎微,一直没参预到这种事情的讨论上,小姨她们也就适可而止了。

    通过她们含糊其辞的谈话,我才知道军区人员变动频繁,叛变是军人绝对不允许的事,这类人的下场只有一个,这其中很多执行者只不过是懵懵懂懂的小兵而已。

    晚上吃过晚饭,张大勇和我妈陪着外公和外婆关在房里很久,不用问我也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随后的三天里,小姨和我妈她们都天天陪着外公和外婆,难得我妈时间这么宽裕。

    我才理解隔代亲的真正内涵,外公和外婆对我们三个孩子特和蔼,从不责骂,连妹妹这么倔强的小毛驴都被外婆给训服了,看来老特务的手段就是不一样。

    来时第二天我妈和张大勇带着我们兄妹去祭奠爷爷,我爷爷这一族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骚老头跟我说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张家似乎人丁并不兴旺,好象只有张大勇,而我则是张家的长孙。

    爷爷的墓在市外一个叫马群的地方,在那处苍苍郁郁的小山上,我们拾阶而上,我看见那个不大的墓地很难想象当年爷爷竟然会死的如此悲惨,墓地虽小但非常整洁,看来经常是有人前来清理杂草修葺墓碑,而且墓碑前还散落着枯萎的鲜花和燃尽的香灰,在我们来的不久前就有人来祭扫了。

    张大勇和我妈把鲜花和果品放在字迹斑驳的碑石前,然后给爷爷鞠躬,我妈让我和妹妹给爷爷上香磕头,我先跪下磕三个头,又点了一支烟,接着是妹妹。

    一路上妹妹除了跟我说几句话外,基本上不跟我妈和张大勇搭话,虽然说能接纳成为海家的人,但离接纳我妈和张大勇恐怕还得有段时间,毕竟她这么大了,又是这么个敏感的青春期,我妈倒也算是宽容,不强求她什么。

    张大勇感情表现的极为细腻,上山的时候妹妹的裤角上挂着颗长刺的毛球,他都会叫住妹妹蹲下身子帮她摘下来。

    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虽然很难理解他当年遇到的境况,但我多少能明白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女的那份真挚的呵护之情。

    此刻我看见他的眼睛红红的,眉头蹙起,看着那一大遍的树木神思恍惚,心里悸动了一下,大约我们去祭奠宋大林时也是这样的情感吧,我妈上前紧紧地挽起他的手,轻轻说了句什么,他才惊醒一般回过头来,看我们兄妹全都看着他,才轻轻说了句:“走吧。”

    或许是对妹妹的表现比较满意,我妈临走之前带着张大勇和我们兄妹一齐去逛商场,象所有天下的父母亲一样给我们买了衣服和鞋子,还在饭店里吃了一顿饭,只不过我妈实在不是个买东西的好手,让我们自己看,觉得合适连价都不看,刷卡付帐走人。

    只不过小姨她们没有跟我们一齐出去,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我妈跟我们说以后我们家搬到n市来,因为n市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对于这个消息,我觉得除了有点突然之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偷偷看了看妹妹,很担心她会突然发飚,在这种档次的饭店吃饭突然摔筷子或者摔碗,肯定会很跌相的,但我发现妹妹竟然出人意料的安静,想来这几天和外公外婆他们相处融洽也让她明白了她是海家的一份子了。

    关于我们以后上大学的事以及何去何从,我妈绝口没提,也没提t市的产业如何处置,看来她是放手让我自己去安排,第四天我妈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多在家里陪陪外公和外婆,一个星期后再回t市。

    看起来海家显得十分冷冷清清的,实际上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汇报情况,只不过汇报的工作人员一来就外公和外婆就会单独会见汇报人,我和妹妹陪着外公和外婆在后面的草坪散步,那名汇报人远远走过来时,外公就让我们陪着外婆到一边去。

    外公回来时眉头紧皱,我们也不敢问,我还是个未入门的情报人,而且能汇报到外公这儿来的,我根本就没资格。没到外公家来时,我以为我身份比较特殊,有可能会接触到绝对机密的东西,可到了这时我才明白外公和外婆是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样的规定。

    不是我应该能的事情,绝对会把我们打发的远远的。纵贞医弟。

    我们三个孩子被警告,外公和外婆和房绝对禁止我们的入内!

    但临走前外公破例把我叫进他的房,外公穿着白色的中山装站在高大的橱前,腰板挺的笔直,我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叫了声外公,外公转过身来看了看我:“进来坐吧。”

    我走过去扶着他老人家坐在磨的发黄的藤条椅上,局促不安地坐在他的斜对面,柔和的灯光下,这个睿智的老人久久看着我不说话,他的眼睛恰好掩映在灯光的阴影处,闪着熠熠的光芒。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外公特意把我叫到被列为“禁地”的房,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但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也不敢先开口,只是抬着头看着外公笔挺的中山装上第二个纽扣,等待着外公的垂询。

    许久外公才开口说:“孩子,你妈已经跟我说了关于你所有的事情,海家的孩子终究会回来的。你在t市的那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处理吧,你有那个能力,你妈也没有干涉你,现在你不再是个捡垃圾的了,也不是个愤世疾俗的青年,从现在起你是一个情报人!”

    我眼睛一热,两滴泪水滚滚落下,在外公的肯定下,我终于成了一个正式的情报人,就象骚老头所说的那样,我将会从张大勇的手里接过他未尽的事业继续进行下去。

    外公又说:“情报人是没有自己的感情的,因为从做起情报人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就不再属于你自己了,你只是整个情报系统里的一个螺丝钉,要保证整个机器的正常运转,需要牺牲个人感情,甚至生命。”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外公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和林彩云琪琪之间就此各分东西了?

    外公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海平,别担心,属于你的终究会属于你。”扶着扶手想站起来,我赶紧走过去搀扶起外公,外公两手十分的有力,扶着我的双手显得十分的沉重,“外公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将来属于你们的。”

    扶着外公慢慢走出房,外公轻轻吟诵了一句:“洒泪祭英魂,扬眉剑出鞘!”我突然想起刚刚进房时看见的那幅剑眉伟人的画像。--456+dzujhai+504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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