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她重生了(GL) 作者:或许有一天

    驸马她重生了(GL)——或许有一天(97)

    然而要比耐性的话,藏了三十年才冒过两次头的延平帝显然要比青年更甚。他见青年不语,略垂下眸也不再说什么,这时候倒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果不其然,看着延平帝饮茶,最先等不下去的是青年。

    他终于将折扇彻底合上,正色问道:今日我冒大不韪将陛下救出,可是暴露折损了我不少势力,陛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延平帝也放下了手中茶盏,却是不置可否:阁下在宫中经营至此,能将话传到小皇帝耳边,也能救我出来。难道就没想过,直接将小皇帝毒杀了,取而代之?

    青年闻言差点儿给气笑了,可气过之后又冷静了下来他是宋洋追随的主上,也被对方称作一声殿下,但要真论起来,他在皇室中却是比成王福王他们更远的旁支。他家这王爵来之不易,正常来说皇位便是在宗室里轮上一圈儿,也难轮到他家来。

    自古以来,除非推翻王朝,否则继承之事总讲究血统。青年有野心也有能力,可偏偏就少了那么几分运气,所以他主动找上了延平帝,为的就是补上那几分运气。

    延平帝对他所求所虑都心知肚明,此时说这个,也不过是提醒对方一二。

    冷静下来的青年果然将态度摆正了不少,他闭了闭眼说道:陛下说笑了。我当初与陛下投诚,自然是要替陛下夺回皇位,怎会取而代之?

    有些事两人心照不宣,点破就没意思了,延平帝如今寄人篱下,也不会做这般挑衅的事。当下他见好就收,同时隐晦的许诺道:老夫年纪大了,如今已是垂垂老矣,便是重登地位,也难有几年好活。这天下,早晚还是要交给阁下这等年轻人的。

    青年闻言脸色舒缓许多,手中把玩的折扇轻敲着掌心,却道:不敢当。陛下若是夺回天下,自有子嗣传承,又与我何干?

    两人是盟友,彼此的信息早都查得七七八八,谁也别想瞒对方什么。因此关于唐昭的身世,青年也是知道的。从前他不将那被薛氏教得唯唯诺诺的废物放在眼里,如今对方倒是出乎意料的出息了,可他依旧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谁让唐昭想不开,与自己的姑母乱|伦便罢了,竟还为着那女人背叛了自己父亲?否则他们父子里应外合,大事可期,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果然,延平帝的脸色眼见着难看了下来,他显然不是什么大肚之人:事到如今,话也说到了这里,那我不妨再告诉阁下一个秘密如何?

    青年漫不经心摇着扇子,随口道:什么秘密?

    就听延平帝冷淡道:唐昭本是女扮男装,也并非我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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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戒心

    啪嗒一声,青年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然而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顾惊诧的看向了延平帝。片刻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仍旧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延平帝倒是一脸平静,也不在意青年惊讶到几乎失态的模样,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唐昭本是女扮男装,而且她也并非我子嗣。说完顿了顿,又补了句:如此阁下可能放心了?

    青年还是觉得自己幻听了,可再要延平帝说一遍显然不现实。他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掉落的折扇,恍恍惚惚伸手捡起来,才渐渐将这个消息消化了。然后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但要怎样利用,他一时之间还没想好。

    延平帝看着青年渐渐严肃并且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打算,于是开口道:我与你说这个,只是想让你放心罢了,若你要利用此事也可。

    青年此时来了兴致,便问道:怎么说?

    延平帝便将自己的作为和打算与他说了:唐昭那人生来反骨,既不肯为我所用,不如便毁了。我将她女扮男装的事告诉了小皇帝,小皇帝年轻,必会忍不住验证。等他查出是真的,唐昭欺君之罪坐实,你觉得明达能够坐视不理吗?

    青年手指在折扇上摩挲,一开始震惊太过,这时候他也没能彻底理清思绪:你是说

    延平帝略微扬眉,反问他:你觉得她们俩够恩爱吗?

    自然是够的,哪怕青年没见过二人几面,但朝中谁不知大长公主与驸马感情甚笃?那是一举手一投足都能透出甜蜜的恩爱,从前看也只做寻常,至于如今么

    青年唇角露出两分玩味,三分讥讽的笑:大长公主必定是知道驸马秘密的,如果小皇帝因此想要问罪,或者他根本没打算做什么,只是之前调查的事暴露,两人之间恐怕也会生出嫌隙来。

    别说什么母子之情,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所谓的母子其实不过是姑侄。

    延平帝点点头,说道:正是此意。唐昭之前背叛于我,为讨好明达将我生擒,这时我若声称是她父亲,也没什么人会相信。不妨一步步先瓦解了小皇帝与明达间的信任,等回头我再拿出证据与小皇帝说,说不准他就信了可惜明达手黑,竟是想要我的命。

    小皇帝是先帝临终前不久认回来的,皇子没当几天,正经的太子也没做过。如此虽是保住了小命,可也因此错过了收拢势力的机会,在朝中明显根基不足。

    他如今能倚靠的无非明达与丞相,丞相是外人,而且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臣想要对付起来不要太容易。别的不说,一场风寒便能让他起不来床。所以说到最后,小皇帝能倚重的也无非是明达,只要他与明达生出嫌隙,便无异于自毁长城。

    唐昭女扮男装的事也是可大可小,青年以己度人不觉得小皇帝会无动于衷至少这是一个把柄,一个能让明达退让,来日还能威胁明达不阻碍他亲政的把柄。

    青年眼中光芒闪耀,折扇轻敲掌心,觉得自己还能在这事上添把火。

    心中主意既定,青年又放松下来,想到延平帝之前的话,有些好奇又带着试探的说道:陛下说唐昭非你子嗣,可据我所知,你手下那些人可都认她做少主的。

    延平帝神色冷清,淡淡道:不过是个假货罢了。

    唐昭这个身份之下藏着许多秘密,借尸还魂的宋庭不清楚,就连原本的唐昭也不知道,她们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唐昭。

    真正的唐昭确实是延平帝的女儿,为保证她平安长大,延平帝将她托付给了唐家和薛氏照料。可惜幼儿长大总是多灾多难,一场意外便使那尚在襁褓的小孩儿夭折了。唐家担不起这罪责,薛氏更是被吓得有些失常,最后还是唐明东一咬牙来了场偷梁换柱。

    唐家人自以为得计,又岂知少主身边哪能没人看着?因此这事很快就让延平帝知道了,后者自是怒不可遏。可他原本子嗣艰难,好不容易有个女儿都得当儿子养着才能使手下人安心卖命,这时候自然不合适做些什么,便只能装作不知强忍了下来。

    到如今唐昭长大成人,还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唐明东和薛氏外,便只有延平帝了。因此在发现唐昭背叛他时,他不觉伤心,却愤怒异常。

    果然不是亲生的,少了血脉羁绊,养多少年也是白养!

    大理寺的效率让人着急,能力也让人不敢恭维,因此延平帝逃跑一事明达虽然交给了大理寺来办,却着实没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离开禁军衙门后,明达便是一脸的忧色,总觉得延平帝还要搞事。

    这人太难缠,明达越发后悔起当初没有快刀斩乱麻,可这时候也是追悔莫及。她一路走一路忧心忡忡,走着走着衣袖又被唐昭扯住,回过头来忍不住叹气:阿昭

    唐昭不等她说完便抬手止住了话头:殿下你先听我说。

    明达眨眨眼,倒也从善如流,等着听唐昭说下去。结果却见她左右看看,发现随行宫人都离得挺远,也还是凑到明达耳边才低语了几句。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明达不自觉晃了下神,可旋即就被听到的话打散了那一瞬间的绮思。她眼睛倏然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唐昭手臂:此言可当真?

    唐昭便点点头,眼中光芒璀璨:可以一试。

    明达对唐昭总是了解信任的,她既然说可以一试,那必然是有七八成的把握。于是原本还忧心忡忡的明达,瞬间便舒缓了眉眼,拉着唐昭:那还在这里等什么,咱们快走。

    唐昭见她如此,忍不住笑:殿下还想亲自动手如何?

    明达语调轻扬,一边拉着唐昭走,一边答道:不自己动手,也可亲自去看看。

    唐昭失笑,只好加快脚步,随她去了。

    两人匆匆出宫回去了公主府,转头又换了辆不起眼的马车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仆从牵着几只猎犬出了门公主府也有养猎犬,是每年秋弥冬狩时所用,虽然一年到头公主殿下也不见得能用得上这些狗几次,但确实是一直都有养着的。

    猎犬的鼻子最是灵敏,寻踪捕猎都是好手,公主府的猎犬就更不必说了。这些仆从牵着猎犬出了门,就分批而走,一拨人去了皇宫几处宫门,另一拨人则是去了城门口。

    马车里,唐昭问道:殿下,咱们先去哪边?

    明达只是略一思忖,便答道:去城门吧,那边人多。

    人多气味就杂,延平帝逃跑的时间恐怕有小半日了,也不知那些猎犬还顶不顶事。不过要搜寻延平帝下落,确定他是否出城却也是很重要的。

    唐昭没什么异议,扬声对外吩咐了一句,车夫便驾着马车往东城门而去了京城四方十二门,寻起来要绕京城一圈儿,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公主府的猎犬能派往四个方向,但明达她们显然只能随便去个方向碰运气,唐昭最近东城门走得多,索性就往东去了。

    马车里,明达手中拿着个瓷瓶,把玩一番揭开了瓶盖。瓶子里是一瓶药粉,她揭开瓶盖之后便用手在瓶口上方扇着嗅了嗅,结果却什么都没闻到。

    唐昭看都好笑,忍不住说道:殿下这是做什么,都说人闻不见的。

    明达听了只好将瓶盖又塞上,好奇道:我从没听过这种东西,好奇罢了。

    唐昭便将药瓶从她手中接过,指尖捏着转了一圈,说道: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殿下用不着,所以才会不知道。她说着又与明达解释:这药粉溶于水中无色无味,人闻不到,狗却能嗅到,本就是追踪之用。最妙的是一旦接触满七日,半年内就算把皮洗掉了,也绝洗不下这股气味儿。

    明达听了放心不少,又好奇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唐昭将药瓶放到一旁,说道:我从前偶然听说过这药,后来生擒了延平帝又不好杀他,便将这药洗过的衣裳拿给他穿了,免得哪日人又跑了,功亏一篑。

    延平帝大概也没想到,他自从被擒后表现得那般老实,唐昭也没有对他放下过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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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别院

    唐昭与明达的马车跟着猎犬去了东城门。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两人都回府去换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得了吩咐的公主府仆从自然也不敢张扬。他牵着猎犬,就跟遛狗一样在城门内外嗅了两圈儿药粉是专门配给狗闻的,只要猎犬闻过一回,之后再轻微的气味残留,也别想瞒过它们的鼻子。

    可惜,东城三个城门走下来,牵来的猎犬也没有丝毫反应。而就在两人略感失望的当口,却有人匆匆前来禀报,原来是带去的猎犬在南面永兴门有了反应。

    明达闻言精神一振,当即便下令道:去永兴门。

    车夫在外答应一声,正要扬鞭,又听明达吩咐道:再派人回公主府传信,调二百甲士往永兴门听命。说话间,她摸出一块令牌递了出去。

    除了暗卫和普通的侍卫之外,公主府与皇子府一样,按律还能豢养甲士。只是根据品阶或宠爱不同,公主府能拥有的甲士数量从三百到八百不等,而皇子府的定例则都是八百人镇国公主的品阶已是最高,便是不提这个,早些年明达府上豢养的甲士也满八百人了。

    甲士和普通侍卫不同,他们都是从百战军中挑选的精锐,比起禁军精锐也不遑多让。再加上有精良的甲胄配备,哪怕只是八百人,亦或者二百人,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出宫建府十余年,这还是明达头一回动用自己府上的甲士,外间听命的仆从都愣了下,才战战兢兢上前接过了令牌。随后他应诺一声,转身拔腿就往公主府跑。

    等传信的仆从跑远了,车夫见公主再没别的吩咐,这才扬鞭催马。

    马车踏踏跑在青石板铺就的大路上,不若明达寻常乘坐的车驾平稳,但车夫赶车的技术显然不错,尽力保持马车平稳的同时,也将车赶得极快。只花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将马车从东城门赶到了南城门,而城门之外公主府的仆从还牵着那条嗅出问题的猎犬在等着。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许是一路赶太急有些颠簸,明达脚软了下。幸而唐昭就在身旁,一把将人抱住了,这才免了她跌倒。

    公主府的仆从对这场面见怪不怪,自觉低头避开了目光,不去多看。

    唐昭小心将人扶着站好,轻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这会儿正在城门边众目睽睽之下,明达自然也不好粘着她,站稳之后便摇摇头:没事,大概是在车里坐久了血脉不畅,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唐昭这才放心,又抬头往天上一看,却见日头已经偏西。原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马车里耗了将近一个下午,也万幸不是白忙,线索就在眼下她们随行也把东城门那条猎犬带来了,这狗刚出了城门便吠叫起来,兴奋的样子显然也是发现了什么。

    明达随着唐昭的目光也抬头看了眼天色,先是蹙了下眉,而后又舒展开来:天色不早了,不过也幸好寻了过来,不然人逃出京城再跑几日,再要找便真是大海捞针了。

    猎犬的鼻子再灵,唐昭的药味儿再浓,隔个百八十里也嗅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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