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作者:东施娘

    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东施娘(51)

    尹青悬面色如常,走出队伍,当初臣跟雷丘荣在东丹府,原地解散私兵,令他们卸甲归田,名单皆有登入在册。该册在微臣这里,雷丘荣没有备份。

    没有备份的话,他哪来的兵?崔令璟问。

    尹青悬顿了一下才回答:微臣不知,请陛下给微臣几日时间调查此事。

    崔令璟烦躁地直拧眉,他本来准备让易烨封和宁灿两个人一起带兵,易烨封作主将,宁灿作副将。如今一来,他不得不将这两个人分开,至于朝中其他将军,他现在是一个都信不过。

    易烨封和宁灿分别带兵出发,对抗雷丘荣的大军。崔令璟知宁灿年轻气盛,经验不如易烨封丰富,于是加派了两个沙场经验丰富的副将跟着他,同时让宁灿对的是雷丘融那边的副将。

    可后行兵还未出发,崔令璟深夜收到宁灿战死的加急函。

    信函是宁灿的军师写的,说他们本按照陛下吩咐,关城准备拖到后行兵到达,但雷家军日夜在城外叫嚣,甚至辱骂宁灿的祖宗十八代,在一次编排宁灿与他母亲苟且的时候,宁灿忍不住对城外雷丘荣的副将发起单挑。

    众人欲拦下宁灿,可宁灿心意已决,单枪匹马冲出城门外,雷家军十分阴险毒辣,表面答应,私下却设了埋伏,宁灿当场毙命。

    主将被埋伏至死,军队群龙无首,两位副将各抒己见,最终城破投降。

    崔令璟气得差点吐血的时候,又有一封加急信函送到。他看到信函上的易家火漆印,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信拆开。

    看到信上内容,崔令璟终于露出数日来第一个笑容。

    好样的,易烨封果然不愧于他那个阎王的外号,居然从雷丘荣手里夺回一城!

    旁边的大太监连忙笑着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两声贺喜,让崔令璟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

    易烨封是夺回一城,可宁灿死了,那么等于另外一条路没有驻守,雷丘荣的大军还是可以一路杀到上京。

    早朝上,群臣为了谁可以去替代宁灿去带兵而争论不休,崔令璟看着乱糟糟如市场的大殿,此刻疲惫不堪。

    他终究才十九岁,年轻帝王,新登基就遭遇朝中老臣带兵造反,另加雪灾、干旱,这一系列的事情沉甸甸地压在他肩膀上。

    崔令璟想找个让他安心的地方暂时躲躲,于是他去了宁伏宫。

    跟早朝上怒气不消的年轻帝王形象截然相反的是此刻,崔令璟在贺续兰面前脱下外壳,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亚父,朕太累了,朕甚至都在想,这个皇帝不当了,让雷丘荣去当。

    面对崔令璟的孩子话,贺续兰倒是平静,那陛下准备去做什么?以雷丘荣的性子,怕是容不得陛下当个挂名王。

    历代推翻前朝,不少新帝王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不会杀之前的皇帝,而是把人关在一处行宫,随便起个封号的,当个挂名、没有实权的王。

    但这个王通常也当不了多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崔令璟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可他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宁灿死了,朝中没有能用的将军了,其他将军全都是雷丘荣带出来的,忠心与否暂且不提,他们想打过雷丘荣也很难。

    可朕现在毫无办法,难道真的要派那几个人去?崔令璟把朝中那几位将军的名字一一念出来。

    贺续兰垂眸沉思片刻,若陛下信得过,我愿意替陛下分忧。

    崔令璟本想问贺续兰要如何分忧,但突然,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亚父,你想你想带兵?崔令璟砰的一下站起来,手撞到玉石桌,也顾不得疼,只紧盯着贺续兰,不行!绝对不行!沙场刀剑无眼,不是亚父想象的那般简单,这跟赈灾不一样,随时都会掉脑袋的。

    贺续兰抬眸,陛下应该知道我随千佛寺的大师学过些内家功夫,护住自己的性命倒不是很难。况且若是城池保不住,即使我身居宁伏宫,最终结局也只有死。陛下莫忘了,雷东邈是被我杀的,雷丘荣对我的恨怕是更深。

    不行!朕不会同意的!亚父,你不能去,你从未带过兵,就算懂一点内家功夫又如何?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

    崔令璟还是非常反对,贺续兰见状,道出当日同崔令璟说的最后一段话。

    若是我带兵,陛下可派敖家智和广文二人随我出兵,他们二人都是老将,经验丰富,但因为在战场上落了残疾,不得不提前卸甲,有他们二人在我身边排兵布阵,想来胜算会更高。陛下可还记得当年钦天监给我的卜卦?他们说我佑郦朝。

    我佑郦朝,所以以男人之躯嫁入深宫,为世人议论。

    *

    少爷,陛下会同意吗?黄公公低声询问。

    贺续兰坐在窗户下,眼睛因为对上外面如金粉般的烈阳,不由微微一眯,浅褐色的眸子被日光一照,竟显得有几分透明。

    他会同意的,因为他怕死。贺续兰轻声说,他跟他爹骨子里是同类人。

    黄公公听到此话,神情不由变得松快,那奴才去收拾行李,先把雪芽的收拾了。

    贺续兰嗯了一声。

    正如贺续兰所猜想,崔令璟最终同意了贺续兰带兵出征,此事在朝中引起动荡,反对的大臣人数明显压过同意的大臣人数,可崔令璟心意已决,且他私下问了尹青悬。

    尹青悬同意贺续兰带兵。

    对此,崔令璟还有些意外,尹相,上次太后去赈灾,你还那么反对?这次带兵,你怎么就同意了?

    尹青悬回:太后是重情义之人,之前是微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此次出兵,危险丛丛,微臣身边有两个练家子小厮,可在太后身边伺候。至于宁伏宫那些宫人,微臣认为就不用随太后出行,他们久居深宫,去了怕反而是拖累。

    崔令璟觉得尹青悬说得有道理,对,宫里的人脚都不走几步的,即使是太监,他们去了势,都是些柔弱玩意。

    说到这里,崔令璟想到宁伏宫最柔弱的玩意

    雪芽。

    雪芽并不知道自己的去留被讨论,他知道自己要随贺续兰出宫后,第一件事是把自己装金子的小匣子拿出来,还找黄公公要了根绳子,把匣子上锁的钥匙穿起来,挂在脖子上。

    第七十六章

    因为贺续兰即将带兵出征, 崔令璟特意设宴,宴席上还有尹青悬。贺续兰看到酒席上有尹青悬,眼神不由微变, 待酒过三巡后, 看到那两个练家子小厮, 瞬间明白尹青悬的来意。

    尹青悬放下酒杯, 恭敬地说:太后此番前去, 路途辛苦不提,战场上危机四伏。往常伺候太后的宫人不会武艺, 若是带到战场, 恐怕只会是拖累, 所以微臣斗胆让自己身边的两个练家子小厮跟随太后。他们二人办事稳妥,太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们, 若他们做得不好, 太后尽可责之罚之。

    一旁的崔令璟赞同道:是啊,亚父, 你把这两个人带上。朕今日看他们两个切磋了一番, 武功的确不错。

    贺续兰将视线从尹青悬身上收回,看向旁边的崔令璟, 黄公公他们伺候我伺候惯了, 深知我的喜好,若是贸然换了人,怕是我难以习惯,反而可能会耽误战情。

    崔令璟听贺续兰这样说,一时之间又有些犹豫, 可这时,尹青悬突然起身, 掀袍跪在地上,陛下,太后,微臣无用,无法亲自上阵杀敌,所以才害得太后亲征。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太后安危,否则臣万死也不能让太后带兵对抗雷丘荣等反贼!

    这话一出,贺续兰眼神渐渐冷了下去,轻声道:好一个万死,郦朝有你尹青悬,真是万幸。

    尹青悬冷静回道:太后谬赞。

    饶是崔令璟,也听出点不对劲,他觉得这两个人莫名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据他所知,贺续兰在进宫前和尹青悬是好友,两人都是上京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一个贺郎,一个尹郎。

    曾传言,他们二人有次在船共饮,春日湖畔,柳叶飘飘,一人弹琴,一人吹笛,引起众人围观,眼见湖边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因为看贺续兰和尹青悬,掉入湖水里。两人小厮救人的同时,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乘船西下。

    崔令璟因为喜欢贺续兰,所以把贺续兰进宫前的事情都调查了一遍,在知道尹青悬和贺续兰关系那么要好的时候,他曾对尹青悬非常警惕。

    可时间长了,他发现尹青悬对贺续兰没有半分越矩,心才慢慢安下来。

    崔令璟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总是骂尹青悬,还拿杯子、奏折去砸对方,但尹青悬的确是他父皇留给他非常好用的一个臣子。

    尹家三代都是朝中当官的,个个都忠心耿耿,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尹青悬年仅二十多岁就能官任丞相。

    当崔令璟察觉两人隐隐有针锋相对之际,加上他的确觉得尹青悬的办法更为稳妥,于是他开口道:亚父,朕觉得尹相说得有道理。其实朕还是很不放心亚父的安危,太医不是说亚父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吗?要不还是换个人去带兵吧?

    贺续兰抬眸看向远方,天际本是辽阔,可深宫有高墙。高墙把宫外的景色遮得严严实实的,也如一个华美的金笼,把人关在里面。

    *

    宁伏宫。

    雪芽知道贺续兰今日有宴,估计很晚才会回,所以他没有等对方回来睡觉,自己沐浴完就上床睡觉。只是睡到正香的时候,他被人弄醒了。

    夜色昏暗下,雪芽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弄他的人是贺续兰,又闭上了眼。他困得不行,一心只想睡觉,可贺续兰似乎不想让他睡。

    雪芽闻到贺续兰身上浓烈的酒味,他有些嫌弃,皱着鼻子滚到床里面,但没一会儿,又被人抱了出来。

    他被抱到贺续兰的腿上,还想接着睡,可贺续兰身上的酒味熏得他睡不着。雪芽只能睁开眼,抱怨地说:哥哥,你去沐浴。

    明明是抱怨,但因为刚睡醒,声音软绵绵的,倒听上去像是撒娇。

    贺续兰没有说话,他单手托住雪芽的脸,吻落在眉心。雪芽眉头微微一皱,他忍着贺续兰身上的酒味让对方亲,想着亲两口,贺续兰就会去沐浴。哪知道没完没了,他感觉他的唇齿间都是酒味了。

    哥哥!雪芽好不容易挣扎开,他还记得贺续兰的伤,不敢伸手推,只求饶般地说,哥哥,我好困,明日再亲吧。

    但此时的贺续兰就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把他脸扭过来,继续亲。雪芽真的是要哭了,他既困,又被对方身上的酒味熏得难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被放回床上。

    雪芽听到贺续兰起身的动静,松了一口气,抬袖擦擦唇上的水渍后,闭上眼继续睡。眼看着睡意再度笼上身,他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

    雪芽因为怕热,晚上本就穿得少,同时穿的是最单薄的料子。腰上的那只手,就仿佛没隔着衣服一般,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水珠透过衣料贴在他的皮肤上。

    他没敢睁眼,想装睡糊弄过去,但很快就糊弄不下去了。

    雪芽不知道贺续兰半夜哪来的兴致,这般折腾他,他让贺续兰念着自己的伤,贺续兰也不听。中途雪芽还在想会不会不是贺续兰,可他搂着对方的脖子,把眼前这张脸看了许多遍,都觉得是贺续兰的脸。

    他仿佛回到给贺续兰下药的那一晚,眼看着外面天都亮了,雪芽忍不住呜咽着骂贺续兰,混蛋!

    他又不是不让贺续兰碰,干嘛这样使劲欺负他?而且贺续兰明明说只要自己说停,他就会停,可这一晚上他求了不知多少遍,什么好话都说了,甚至因为气不过还打了贺续兰手臂一下,可贺续兰根本就不理他。

    等被抱着去喝水的时候,雪芽觉得他手都抬不起来,浑身都疼。他努力撑起头去喝递到唇边的水,听到贺续兰的声音。

    雪芽,我留黄公公在宁伏宫照顾你。

    雪芽口渴地把一杯水都喝完了,才倦倦地看向贺续兰。他没怎么睡觉,脑袋都钝钝的。

    黄公公照顾我?

    贺续兰放下青瓷杯,指尖轻轻在雪芽的眼尾摩挲而过。他看着眼前这张比夏日芙蕖还要娇媚的脸,唇慢慢抿紧。

    雪芽眨眨眼,继而累得把下巴压在贺续兰的肩膀上,哥哥不带我出宫了吗?

    他想着要出宫,心想路上还能买点民间的糖人吃。若是得空,能回趟家乡看看阿娘就更好了。

    嗯。

    雪芽听到贺续兰只答了一个字,有些不满。贺续兰欺负他大半宿,对他语气还那么冷淡,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泄愤般地咬了对方肩膀一口,没咬太重,只轻轻一下,就松开口,不带就不带,这么热的天,我还不想出门呢,你到时候晒脱皮,我可是会嘲笑你的。

    话落,雪芽感觉腰上的手骤然收紧,他正浑身疼着,被一搂紧,立刻吸了一口气。

    他气恼地又骂了贺续兰一句

    混蛋!

    *

    贺续兰走了,他走的时候,雪芽在补眠。

    等雪芽醒了,宁伏宫依旧是宁伏宫的老样子,一个宫人都没少,只是没了主人。

    雪芽看着似乎没什么变化的寝殿,发了一会呆,才爬起来往外走。他身上还是难受,走得慢吞吞的。好不容易踏出殿门,他看到了黄公公。

    黄公公,我饿了。雪芽对黄公公说。

    黄公公看到雪芽,脚步一顿,他站在不远处,神情好像跟往日有些不同。雪芽见黄公公停在原处不动,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句,黄公公?

    小厨房备好了粥,就等你醒呢。黄公公终于笑了,恢复成往日的可亲模样。

    雪芽点点头,转身回房洗漱。

    他尚且不明白贺续兰的离去代表着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无聊到他觉得白日越来越漫长,夜里稍微好一点,因为他可以逼自己睡着。

    也许五日,也许十日,雪芽都记不得过去多少天了。他每日就是坐在贺续兰寝殿窗下的美人榻上,看贺续兰的话本,玩以前玩过的七巧锁。可能是他太无聊了,黄公公居然跟他说,让他写信。

    写信?哥哥能收到信吗?雪芽都不知道贺续兰去哪打仗。

    黄公公点头,能啊,每隔三日宫里都会传信给太后和易将军,雪芽写好信后,我使点银子,把雪芽的信让送信的人一块送到太后手里。

    雪芽没写过信,有些犹豫。他足足拖到晚上,才拿起笔,在信纸上歪歪扭扭地写:见字如面,我是雪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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