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呗。”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

    “不是脑子。”打断韩哲的话,方敬勋指了指胸前:“是这儿的毛病,它说了,林贺知要什么,就给什么。”

    韩哲不说话,方敬勋勾勾嘴角继续。

    “..你知道么韩哲,在一起的这小半年,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林贺知..他啊,是真能耐。”说着他又指了指胸前:“它啊,就是个没出息的。”

    “你俩啊,他装你也装,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干嘛开始?”

    方敬勋静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最近也思考来着,就是魔怔了呗,惹他惹惯了,就怕我一拒绝一转身,再找不着这么个人了。”

    韩哲像是也把自己带进了什么场景,他低头看着沙滩喃喃自语:“心思埋那么深..得是打什么时候就开始琢磨..”

    方敬勋笑:“他干什么都滴水不漏,却忽略了一点儿,就是我,我俩,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付过,他唯一没考虑到的可能就是,我这勾儿上的实诚。”

    “啧啧,你这避重就轻的态度是不错。”韩哲瞄了方敬勋一眼:“你要不想说也成,估计你也知道他耳朵是装的,还顶了你的名额去美国的事儿了吧?”

    “......”

    方敬勋干笑两声:“..摆弱一向是他的招式,名额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以为推干净了呢,我当时也是真想让...”

    韩哲随手挖着地上的沙子:“别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了成么,被他摆了一道儿啊,还护着他?”

    方敬勋拉了脸,也不是真生气:“你这人怎么回事儿,非得看伤口啊..”

    韩哲翻翻白眼叹口气:“行,那咱回吧,人你不追了家总得回吧..”

    天还是不够黑,太阳下山的速度似乎都慢下来,海边周遭都静的不正常,唯剩海浪声还持续,方敬勋想了想,估计着这之后,他也确实不会愿意再去翻伤口了,他抿了抿嘴。

    “他从图书馆借了挺多律法的书..”

    “..可我俩他妈是学语言的啊!..再直到我在他裤兜里翻出了他爸呆的监狱的地址,我吧,自知之明有,多少就明白了点儿..”

    方敬勋开口了韩哲就好好听,听着听着还是忍不住打断:“别埋汰自己啊..”

    “原本嘛,林贺知那眼长在头顶的人,再后来,沈家硕送他的那本书,意为帮帮林贺知还是点醒我我没想过,其实吧..真的醒着的也不只他一人..”

    “现在,我也还是挺喜欢他..”说完,方敬勋小声笑出来。

    “..那听力那事儿他又为了什么?”

    方敬勋轻点头:“..他也煎熬啊,快扛不住了呗,听不见他也不用开口了。这么长的时间里,总有那么几次他也不想继续装了吧..只是,他当初应该也想不到,就算事情按他的预想进行着,却不受控制的出了那么多...对吧。他也是一遇事儿会难过的小孩儿啊。”

    躺在沙滩上,方敬勋一派了然:“现在走了也好,他不用矛盾我不用纠结。”

    就像方敬勋和医院的那个小男孩说过的一样,矛盾就是一边隐藏一边揭露,那方敬勋的纠结,就是一边挖心一边还想要愈合。

    在下着大雨的那个夜晚,林贺知窝在他怀里说着要他救他爸,当时方敬勋快要憋不住,憋不住告诉林贺知。“放了你的自尊和傲气,你从没喜欢过我也没事儿,我心甘情愿的被你割,你留下,不想纠缠我就滚的远远儿的,你还愿意看着我,我依旧是,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只是那时,方敬勋被雨水淋的太清醒,他知道,放了傲气和自尊的林贺知,也就不是林贺知了。

    “....”

    “回家!”

    两人又回到大院的时候天也黑了个透彻,各自停好车后分别,夜幕里,几只睡不着的蟋蟀唔哩哇啦的乱叫着。

    进门前,就着昏暗的门灯方敬勋看了看旁边落锁的门,顿了顿迈进门槛,直觉得这场景熟悉,是像极了去年夏天的某个夜晚。

    进门,就见方爸爸坐在桌子旁,身边的收音机放的依旧是那首曲子。

    “臭小子,坐。”

    乖乖的坐到旁边的藤椅上,方敬勋倒了杯凉茶嘬完:“有事儿?”

    方爸爸拢着手:“我想..往南边走。带你妈回家..”

    方敬勋点点头:“你打算好了就行,我明儿就回部队了。这房子卖不?”

    “臭小子!不得留给你娶媳妇儿用!”

    莫名的心虚涌上来,又瞬间被窒息的感觉泯灭,方敬勋又喝了一杯凉茶:“你知道了..”

    “你性格太随我。”

    伴着钗头凤爷俩聊了很久,入夜,床上未眠的方敬勋还反应着老爷子说的话,像是阴差阳错,像是悲欢离合之类的。

    方敬勋也独自琢磨了,他们这群人,分别,阴阳相隔,隐瞒,委曲求全。中间有的那些个心悸和欺骗,不过是证明他们活的有多现实,有时候吧,那不如梦幻一点儿。

    隐隐的,楼下又传来熟悉的曲调。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一切都没变。只是,现在,不会再有一个人敲着他的窗给他递情书了。

    ?

    ☆、第五十九章

    ?  眨眼时间,就渡到了下一个季度,又是新学年,沈家硕在学校中却没有见过一张熟悉的脸。

    新学年开始,被学校遣回家住这件事才让他真切的头疼起来。

    一个礼拜的早课,沈家硕会迟到五天。

    又是一个迟到的早晨,站在教室前门就听到粉笔划蹭黑板的声音,食指蜷起放在鼻底煽动了自己好一会儿,沈家硕才鼓起勇气朝教室迈了一步,悄悄探头往里面望了望,发现老师还在黑板上挥洒着立马松了口气,提着包快速掠过前门,悄悄从后门进入,坐在最后一排。

    刚坐稳把书本拽出来,腆着大肚子的老师也转过来,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学生,沈家硕低着头抿着嘴。

    老师手指在黑板上敲了几下:“今天的内容在这了!明天给我一个不差的交上来!”

    庆幸没被发现的同时沈家硕抬头,看了看黑板又小小的拉了嘴角,一成不变的内容,枯燥又难熬。

    随着老师出门,前面坐着的学生开始三三两两讨论,无外乎偷工减料的作业和课后的消遣。

    这样,独自坐在后排的沈家硕也无外乎显得形只影单。他从包中掏出只笔,快速将黑板上的内容抄在笔记本上,想了想下午的选修课,决定回家。

    从什么时候起,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不想再结交任何人,不喜欢交流,自己一个人,沉重又轻松,他觉得很好。因为他不用去想已经离去的人,也不用去念不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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