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怀了Alpha影帝的崽后跑了 作者:何处东洲

    霸总怀了Alpha影帝的崽后跑了——何处东洲(

    医生告诉我,这种心理疾病的形成通常都源自外部因素,在外界的不良刺激下被诱发。

    从表面上,我也和普通患者没什么区别,只是强迫性地清洗、检查及排斥不洁之物。但不同的是,他们排斥的事物全都来自外界。

    晏容秋抬起头,泛红的眼尾,还有被咬得发红的嘴唇,构成了一触即溃的脆弱嘲笑。

    而我对抗的敌人却是我自身。

    也就是说,在我的潜意识里,真正肮脏的不洁之物,始终都是我自己。

    晏容秋握着铁皮酒罐的手指慢慢收紧了,用尽力气到骨节全部发白。

    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那么坚决地推开我?

    为什么从来都不愿好好抱一抱我?

    其实,还有一些话,就算借着酒精的力量,晏容秋也不能向贺铸说出口。

    在生日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冒出过一个念头,觉得自己要是立时死了就好了。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死了之后一了百了,万能而博爱的上帝总不会嫌恶自己的肮脏与丑陋。

    幸而贺铸不知道晏容秋此刻所想,仅仅体察到晏容秋为什么会在生病的时候,对人的怀抱和体温如此贪恋,就足够让他十分心痛。

    (你也觉得我是秃子丑八怪吗?)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抱一抱我呢?)

    只有在生病的时候,他才有软弱一点的资格。只有陷入孤独与痛苦,他才肯卸下用理智和冷漠筑起的钢筋铁骨,小心翼翼地,去求取一点来自他人的温柔。

    最矛盾的是,他一面渴望补偿自己妈妈没能给他的温暖,一面又厌恶自身所谓的肮脏,抗拒着,逃避着,还擅自将家庭的不幸,全都归结于自己的出生

    可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

    无罪,却一直活在多重煎熬构筑成的牢笼里。

    凭什么?

    贺铸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沉重,几乎快要动弹不了,血液无法回流,汇聚成一团蓬勃的火。他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全部去给眼前的这个人。塞给他,丢给他,哪怕他不想要也要给他。

    不是这样的。

    晏容秋眼前一暗,迎面是贺铸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用力将他纳入怀抱里。熟悉的来自浩瀚海洋深处的清冽香气弥漫开来,虽然已经不知道被拥抱了多少次,但每一回,总能令他短暂失神,想要挣脱的念头轻而易举地就被渴望抓紧的冲动取而代之,好像贺铸身上有什么魔力一样。

    你说的是错的,想的也是错的。

    晏容秋,你这个人晏容秋听见贺铸喉咙里有微弱而模糊的呜咽,气息擦过他的耳朵,滚烫的,像火种一样。

    为什么偏偏在自己的事上,傻成这种样子?

    酒精、体温和香味汩汩地沸着,将晏容秋的头脑熏染得乱七八糟,过了好几秒,他才像一台死机后重启的计算机,吱吱嘎嘎艰难运转起来。

    你刚才叫我什么?是不是还说我傻?

    晏容秋刚想挣开,又被贺铸轻轻按回怀中,掌心的温暖透过厚厚的毛衣,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单纯地抱着他,轻缓而有力,温柔却强硬,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热量都给他,驱散他身上的每一寸寒意。

    在贺铸圈起的城中,连时间的流速都变得缓慢了下来。让人恍然间觉得,这么寒冷的冬天,其实也是很好很好的季节。

    以后,请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自己的出生,让身边的人变得不幸,天底下再没比这更傻更荒唐的念头。

    相反,或许正因为有你诞生在这世界上,有些人才会变得更加幸福,就算是对毫无希望的人生,也能重新充满期待。

    贺铸的声音依旧是沉沉的悦耳,不管说什么,都有如讲述古老童话般迷人。晏容秋迷迷糊糊地听着,想要辩驳些什么,眼皮忍不住发沉。壁炉里柴火哔啵哔啵 地燃烧着,在这异常宁静的氛围中,他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睡,却也睡得不沉。半梦半醒间,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深海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鲜明。

    然后,有一点轻柔的触碰,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晏容秋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过劳后又产生了幻觉,但他还记得自己还被贺铸圈在怀里,于是努力睁开眼睛,用力眨了眨,视线缓缓聚焦,定格了贺铸的脸。

    太近了。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晏容秋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看清那双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

    心在腔子里一滚,无端地乱了套。

    就在这时,酒店房门忽然被打开,门口传来略带惊讶的轻柔女声:

    小容?

    温苓心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掠了掠鬓角发丝,她说: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40章 无名恶魔

    晏容秋和贺铸。温苓心和晏容秋。贺铸和温苓心。

    三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彼此交换着眼神,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气氛有多诡异尴尬, 自然尽在不言之中。

    最后, 还是贺铸先松开了手他一松手, 晏容秋顿时觉得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热量迅速散去, 整个人又变得寒浸浸的了。

    像朵云一样,温苓心幽幽地飘进来, 在沙发上坐下。

    真没想到有一天, 我竟然能见到小容与别人如此亲近。贺先生, 看来你对这孩子, 真是相当特别的存在。

    一杀。

    对了, 真是好巧,我怎么才发现。她轻轻合拢双手,同样是姓贺, 小容对你和对阿浔完全不同呢。别说是抱一抱他,就连牵手都从不愿意。

    二杀。

    小容,她一手托着腮, 斜斜地倚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柔弱无骨地抬起来, 指向端坐在那里的贺铸,所以你和这位贺先生, 是在谈恋爱吗?

    三杀。

    tql,晏夫人真的tql!

    贺铸不动声色轻轻撞了撞晏容秋晏容秋双目低垂, 看起来一副已臻化境的样子,仿佛坐在那里就已立地成佛,位列仙班。

    妈在问咱话呢。

    于是晏容秋终于从坐化边缘被勉强拉了回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努力想要保持镇定, 只可惜皮肤太白,一点羞赧的红就能将他出卖得彻底。我们是上下级,贺先生是我助理,我们之间是合法劳动关系!

    温苓心懵懵懂懂地啊了一声。她是特别干净秀丽的长相,又自带被呵护得特别好的娇娇玫瑰气质,所以这一声啊真是纯出自然,天真单纯毫不做作,听得晏容秋瞬间委顿下来,连脾气都没了。

    下一秒,温苓心又若有所思道:现在晏氏的上下级关系是这个样子的啊。

    四杀。

    晏容秋虚弱地扶着胸口,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反驳不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晏容秋很低很缓地问温苓心: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温苓心眸光微闪,就是想来看看你。

    晏容秋明显沉默了一下,他用力咬紧下唇:所以你一定要飞到德国来看我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来了这里,结果还碰到那个女人。

    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温苓心愣了愣,可是,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住哪里

    晏容秋一时语塞。

    三年了,自己的新住处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也再没有回过家。偶尔的团圆的邀请,也全被他用工作来搪塞掉,说这不是有意的逃避,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温苓心又道:听吴医生说,你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才想趁这个机会来看看你,没有想给你添麻烦的意思。

    添麻烦。

    晏容秋的心抽痛了一下。

    对不起。

    他低下头。

    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你可以回去了吧?这里的冬天很冷,我可以让人包一架飞机,送你去你喜欢的南岛度假。

    温苓心很怕冷,受不了川源市湿冷而漫长的冬天,所以每年年末都会一个人飞去温暖如春的南方岛屿。而晏铭又是个不着家的人,所以放寒假的时候,晏容秋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家过。他会把作息安排得满满当当,井井有条,因为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我不会回去。

    迎着晏容秋困惑不解的眼神,温苓心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是不会回去的。

    晏容秋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啊想,可无论如何,都解不出妈妈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在床上辗转好久,从贺铸身上汲取的暖意已经彻底消散了,他只得裹紧两层厚羊毛毯,在难以驱散的寒意中渐渐昏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飘了点细雪,雪停后很快就放了个大晴。因为开幕影片首映礼在晚上,所以一整个白天就成了难得多出来的奢侈。

    贺铸把晏容秋严严实实裹成一个毛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车后座里。因为毛球不太愿意出门,就想窝在壁炉旁的摇椅上看财务报表,所以还得往他手里塞上一杯加了小棉花糖的超甜热可可,好安抚稳定他的情绪。

    贺铸假装挥动小旗帜,城市观光一日游,出发。

    晏容秋在长睫毛的掩饰下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道:好傻。

    贺铸不说话了,觉得自己是有点傻。

    斯图加特市坐落在巴登符腾堡州的莱茵断裂谷地区,毗邻著名的黑森林,不仅拥有悠久的城市历史,文化底蕴也十分深厚,是罗兰冯茨迈尔曼魂牵梦萦的故乡。

    这里是国王大街中部的皇宫广场。

    与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和嘈杂喧闹相比,皇宫广场绿草如茵,一派自由自在,安静祥和,只是散散步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令人心情舒畅,一扫烦恼。

    贺铸看了眼手表,前面有间歇喷泉,现在正好要开始了,我带你去看看。

    晏容秋咕哝:小朋友春游吗。

    贺铸笑微微地偏过脸看他,心里想:可不就是我的小朋友么。

    广场中央的喷泉是为纪念罗兰冯茨迈尔曼而建造的,水池中央立着这位大文豪的铜像,一手托着烟斗,一手拄着手杖,端庄威严,栩栩如生。

    在大文豪的身边,簇拥着一群稍小的青铜雕塑,这些形象都源自他笔下的角色,有牧羊人、富商、贵妇人、骑士等等,个个风姿绰约,宛若生人。不过,占据最显眼位置的,却是一尊面目狰狞,甚至说得上恐怖的恶魔雕像,一眼望去,叫人悚然而惊。

    晏容秋眯起眼睛:那是纳姆路斯?

    纳姆路斯,德语Namenlos的音译,即没有名字。

    在小说中,所罗门王以灵魂为代价,与恶魔之王贝利尔做交易,得到了指挥所有地狱恶魔的力量。

    他与七十二位最强大的恶魔签订契约后,将他们的名字刻在了七十二根柱子上。可这第七十三位恶魔因为被神明剥夺了名字,无法缔结契约为所罗门王服务,所以,它被贝利尔赶出了地狱,只能在人间流浪。

    经过漫长的岁月,纳姆路斯的魔法接近枯竭。可就在弥留之际,它遇见了一位年轻的王储。

    王储向纳姆路斯许下了愿望,并承诺如果纳姆路斯能为自己实现,他愿意把灵魂交给它。

    纳姆路斯欣然答应。因为王储拥有非常高贵纯洁的灵魂,如果吞噬了这样的灵魂,一定能使它避免消亡的命运。

    音乐声响,水柱喷涌。

    六米高的水帘有如飞瀑倾泻,水雾迷蒙,似忽降细雨。

    贺铸撑开黑伞,往晏容秋头顶一移。细密的水珠落在伞面上,溅起一圈圈的光晕。

    无名的恶魔。贺铸注视着那座雕像,您也看过《伴我弥留之际》吗?

    晏容秋食指掠去脸颊上沾着的几粒水珠,你是指西壬拍的那部电影吗?

    贺铸摇头:茨迈尔曼的原作。

    晏容秋抿了抿嘴唇,泛起一点柔和的神色,我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茨迈尔曼的这篇小说。我记得我还有一本《伴我弥留之际》在德国发行的初版画册,只可惜后来好像被我弄丢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您看起来不像是会遗失自己东西的人。

    贺铸若无其事地看向晏容秋,看到倒映在他漆黑瞳孔里的小小恶魔。

    会不会是送给什么人了?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朋友。晏容秋答得干脆。

    而且,他曾经真的非常喜欢茨迈尔曼笔下的纳姆路斯。甚至,他之所以会那么相信蜘蛛符咒的传说,也和纳姆路斯有分不开的关系。所罗门柱七十二魔神各自都有不同的化身,而被驱逐的纳姆路斯也有

    蜘蛛。

    《伴我弥留之际》被他翻阅了无数遍,到后来,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像故事中那个孤独得想死的王储一样,将那只同样孤零零的恶魔召唤到人间。

    (多么愚蠢的念头。)

    (违背理性,又不切实际。)

    (按照爷爷的说法,都是一文不值的文字游戏。)

    后来,西壬影业拍的《伴我弥留之际》有口皆碑,获了奥斯卡最佳影片,他也别别扭扭地不愿去看,好像那会破坏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尤其知道那位不愿公布身份的影帝也被全世界影迷称为Namenlos,他就更加不爽了。

    最扯淡的是,小说中描写纳姆路斯全身犹如炉底的冷灰般漆黑丑陋,却有一双碾碎了太阳光、栖居着黎明和黄昏、比伯利恒之星更光辉璀璨的眼睛。而那些媒体、粉丝竟跟串通好了似的,一致大力夸赞那个假Namenlos的眼睛比书里的纳姆路斯还漂亮

    e on,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这靠的无非就是先进的影视特效化妆技术好吗!

    喷泉停了。

    微朦的水汽被阳光笼罩,空气中架起一弯美丽的彩虹。

    贺铸收起黑伞,您想和纳姆路斯的铜像合影吗?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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