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顿时愣住了。行李传送带刚开始转,好在他托运的早,抬头就瞅见了自己的箱子。杨炯忙一手往下拖行李,一边吃惊地问他:“你在哪儿呢?”
    “在外面啊,”傅惟演催促道:“你快点啊快点出来啊!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杨炯听着动静不对,傅惟演口气虽然急促,但是听起来却不怎么愉快。他匆匆回头对着广告牌理了理头发,连忙拉着行李往外奔,广告牌的背景正好是黑色,他扭头看了眼,越看越觉得自己这模样像西瓜太郎。
    杨炯心里有些懊恼,等出去却没看到傅惟演,又问了地方,一直拉着箱子小跑到了停车场。
    只是刚看到傅惟演他就傻眼了——傅惟演在车那一脸生无可恋地等着,脚底下放了一个小航空箱……
    杨炯已经顾不上自己发型了,指着小航空箱震惊道:“这……这是什么?”
    傅惟演道:“……猫。”
    杨炯:“……”他那天就是随口一说啊,可是他还没打算要养啊。
    杨炯愣在原地,问他:“你买的?”
    “不是,”傅惟演抹了把脸,叹气道:“老李家的……”
    老李媳妇俩月前在小区里溜达,回来就发现自家楼底下多了窝小猫,看样三两个月大,被人放在纸箱子里,里面铺了棉布。那时候天已经冷了,人在外面都待不住,更何况几个小东西。可是这明显是被人遗弃的,老李媳妇一时心软,就带回家了……
    但是她家还有小孩,两边老人知道后强烈反对,轮着上门轰炸,说外面的流浪猫不干净有细菌,又说这猫爪子厉害,怕抓伤孩子怎么办,老李也不习惯这些小东西,回家后总忍不住拿着消毒纸巾给小猫挨个擦擦。他媳妇实在没办法,好说歹说先给留了下来,又在网上群里到处发贴,看有没有好心人收养。这只本来是第一个送出去的,因为毛色好看,大眼睛八字脸,看着挺甜美的。但是没想到那主人带回家后养了一个月,又给退回来了。
    什么原因傅惟演没问,他今天过来是接机顺道替老李托运猫给新主人的……但是老李头回儿办这事,给猫打了狂犬疫苗但是没开防疫证,傅惟演大老远把小动物带过来,一问还缺好几道手续,气得给老李打电话说了一顿。老李又找收养人,不知道怎么说的,对方又改主意了,说不要了。
    杨炯听他说完愣了愣,问:“怎么后悔了啊?不就是多等两天吗。”
    傅惟演道:“老李跟那人提费用了,说打疫苗办证买笼子的钱他出了,但是托运费要对方出。可是那人觉得吃亏,收养个流浪猫还要花托运费,不如自己去街上抓一个。”
    他俩起了争执,猫又送不出去了,老李又不想要,他媳妇一听他为了个托运费跟人闹掰了也生气了,跟他在家吵架。傅惟演提着猫送回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杨炯:“……”他忍不住弯下腰,朝里瞅了一眼。
    小猫丝毫没有被人连续退订成为滞销货的觉悟,看他往里瞅,凶神恶熬的呲了呲小奶牙,就是嘶嘶声太小,没什么威慑力。
    杨炯想了想,知道这事可能老李也犯难,站起来迟疑道:“要不咱养了?”
    傅惟演却立马道:“不要!”他看杨炯抬眼瞧他,皱眉道:“它要挠我怎么办?”
    杨炯:“……应该不会吧,你好好的它还能挠你吗?”
    不过他也没有养动物的经验,犹豫了一下安慰道:“这样,先放车上吧,咱先回家。等回去我问问其他人有没有愿意要的。”
    傅惟演点了点头,把小猫放车后座上,又把杨炯的行李在后备箱塞好。
    俩人上了车,杨炯才想起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这趟飞机的?”
    傅惟演道:“我问的雷鹏。”
    杨炯猜也是这样,笑着摇了摇头,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的头发。
    傅惟演提醒他扣安全带,杨炯应了一声,刚转过身把安全带拉过来,刚扣上,就被人按在座位上吧唧亲了一口。
    杨炯被他吓了一跳,再抬眼,就看傅惟演笑成了一朵太阳花。
    “……”杨炯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又觉得好笑。他也凑过去在傅惟演脸上吧唧了一下,这才无奈道:“这才对吗,刚刚那哪是久别重逢的样儿,你拉着个驴脸我还以为你不想看见我呢。”
    傅惟演笑得眼睛弯起,道:“你不知道欲扬先抑吗。”又开始话唠模式:“你看我,是不是胖了点?我觉得我比以前白了呢,哎你这头发很酷啊……”边说还边手贱地把杨炯的头发揉成一团乱,又伸手给人捋直了。
    杨炯往一边躲了躲,问他:“那这猫你是想养还是不想养?”
    傅惟演直言:“不想。”说完又道:“我也不想让你养。”
    杨炯扭头往后座看了一眼,奇怪道:“为什么?”
    傅惟演觉得猫这东西太腻歪人了,又掉毛脾气还差,说不定到时候能跟自己对着打起来。可是他不想说,怕杨炯觉得自己幼稚,想了半天,才眼巴巴问道:“你养我还不够吗?”
    杨炯:“……”
    作者有话要说:
    ps:15分钟——安迪·沃霍尔的15分钟定律(每个人都可能在15分钟内出名)
    第69章
    傅惟演说让杨炯养他, 等开车回家了,杨炯去冲澡, 他自己却脱了外套,挽着袖子下了厨房。
    厨房里食材不多, 看了看也就适合做个蛋炒饭。
    米饭是昨晚外卖的, 他没吃几口就放在了冰箱里, 鸡蛋和胡萝卜则是他妈拿过来的, 做法则是请教的老李——他打电话到那边,老李被媳妇撵出去了,正在外面溜达呢。傅惟演毫无同情心地哈哈大笑,又问人家蛋炒饭怎么做好吃。
    老李苦逼哈哈地在寒风中进行教学, 说完了还不行,傅惟演怕记错了, 不让他挂电话, 于是他很荣幸地远程参与了这锅蛋炒饭从热油下料到糊锅的全过程。
    老李最后批评道:“你看你吧,耐心不够,炒饭要小火慢慢来,你要想做好这个必须要掌握个诀窍。”
    傅惟演说:“有诀窍你不早说, 现在都糊了一层了。”
    “现在说也好使, ”老李在那边谄笑道:“诀窍就是要练耐性,这个耐性怎么练呢, 养孩子养小动物最有效了,你看你现在手头就有个现成的,你把这小家伙伺候好了, 以后绝对干啥啥行,吃嘛嘛香。”
    傅惟演认真听了半天,后面才反应过来,笑骂道:“滚吧你,想都不要想。我帮你个忙就算了,这小东西还要砸我手里吗。”
    老李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傅惟演:“……”
    他以为老李指的是猫,谁知道后者却幽幽道:“兄弟你就帮帮忙吧,就先收留几天,要不然我就在外面冻死了……”
    灶上的火关了,蛋炒饭最下面糊了一层饹馇,上面的卖相却不错,闻着也挺香。
    傅惟演拿着勺子小心的一点一点往外挖好的,准备挂电话,就听老李继续哭诉道:“我晚饭还没吃呢,你看,你要学炒饭我就站风口上教你炒饭,你当时追媳妇也是我拉着老婆给你当的挡箭牌,兄弟我够不够意思?你不能媳妇娶进房,媒人撂过墙吧……”
    “……行了行了,”傅惟演吃人嘴软,想了想道:“就几天啊,几天后你不接我就让它自己出去讨生活去。”
    老李忙道:“行行行,你说咋地就咋地。”
    俩人都痛快挂了电话,傅惟演挑着好的米饭堆了一小碗,给杨炯端出去。老李那边则开始给老婆打电话认错,又忙道小猫有主人了,主人颜值高脾气好,放心吧。
    他老婆不信,问他哪个主人啊,怎么这么快就定了。老李心想,傅惟演一说就不靠谱,干脆道,是小杨,杨炯,杨炯人可好了巴拉巴拉……
    两家都认识,他老婆反倒没怀疑了。老李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又开始愁着怎么给小东西找下家。
    另一边的傅惟演却挺高兴,杨炯洗了澡没吹干,他催着人过去吃饭,自己拿了吹风机在一边准备着。
    杨炯又感动又好笑,伸手拉他坐下,蛋炒饭炒咸了,倒是没怎么有糊味。
    杨炯低着头吃的狼吞虎咽,他是真饿了,吃饭速度比以往快不少,一口气扫了碗底才起来找水喝。
    傅惟演看他吃的香顿时很有成就感,追在他后面问:“好不好吃?怎么样?”想了想自己又不好意思,主动交代道:“其实我炒了两碗,但是糊锅了,就挑出这么一点。”
    杨炯喝了口水,靠在阳台边上看他。这段时间没见,傅惟演不知道怎么,总让人感觉他越发帅气了,杨炯忍不住胡思乱想,心道剧里的逆生长说不定真的存在,要不然怎么看傅惟演时常就有种越来越年轻帅气,越看越让人着迷的感觉呢。
    席桐的好看是五官精致,但是平时相处,就觉得这人好看而已。可是相比较之下,傅惟演既有成熟男人的英俊持重,又偶尔会流露出幼稚男孩的帅气,简直让人忍不住沉迷。
    杨炯越看越上瘾,觉得自己简直捡到了宝。他歪着头靠墙上,摸着肚子笑道:“没吃出来糊了啊,不过是真好吃,我都要打饱嗝了。”
    他说到这又想起来,问傅惟演:“那你吃饭了吗?”
    “去之前在老李那蹭了个包子。”傅惟演说:“他老婆以为猫有主人了,高高兴兴给包了韭菜肉丁的大包子,挺好吃的。”
    “我怎么没闻见有韭菜味,”杨炯笑笑,问道:“你是不是没吃故意安慰我呢,不信给我闻闻。”
    傅惟演自己朝手心哈了一下,的确没闻到有口气,但他的确吃了,还吃了俩。他一边跟杨炯解释一边真听话地凑过去张开嘴。
    谁知道俩人离着半步之遥的时候,杨炯却把水杯搁在一旁的柜子上,按着他的脖子,凑上来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巴。
    傅惟演难得纯洁一次,被人忽悠过来占了先机,很有些不服气。
    但是杨炯几乎侵城掠地地压着他亲吻,强势的滋味却又和平时大不相同。傅惟演还以为杨炯太久不见思念成疾,以至于小羊变小狼了。
    俩人接吻间隙,上衣只扯开了几个纽扣,腰带却早解了。
    傅惟演问:“……在这?”
    杨炯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道:“没有润滑液啊……”他把傅惟演压在阳台的门上,使劲顶着他,亲一下,阳台的门晃一晃。
    傅惟演调笑道:“……这么干吗?”发的是一声。等杨炯抬眼看着自己,又咬着后者的耳垂低声道:“老公多久没干你了?想不想?”
    “……想。”杨炯的喉咙滚了滚,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赤裸又直接。
    傅惟演还要说话,就听杨炯突然道:“不过今晚的问题不在我这……主要是你第一次,应该会疼吧。”
    傅惟演:“??”他愣了愣,这次发觉不大对劲。
    傅惟演问:“什么意思?”
    杨炯凑上来亲他,笑容害羞又期待,哑着嗓子诱哄道:“你真好看……今晚我想在上面,好不好?”他说完不忘堵傅惟演的后路,拿他以前的话道:“可是你自己说的,这种句式你都不会拒绝。”
    “……”傅惟演一时发懵,琢磨不明白杨炯这是突然怎么了,竟然要翻天。
    杨炯却更主动的去亲他,不停的问:“……好不好?”问完又小声许诺了几样条件,听的傅惟演都硬了。
    傅惟演被他扰乱的定不下心神,一时被迷惑住,不小心答应了一声。
    杨炯听完眼睛一亮,当即要去扯他的衣服,又觉得解扣子太麻烦,干脆从下往上一掀,不管不顾的就上手乱摸。
    以前他和傅惟演这样亲密的举动也不少,但是那时候他一直是下面那个,因此难免带着点小小的自怜情绪,渴望被人征服和欺压。这会儿角色意外互换,傅惟演的美色顿时成了催情毒药。
    杨炯还忍不住心想,看来激情戏的那场表现力还是不够强,真看到美色当前,想要蹂躏占有的时候哪有功夫去撕衣服,纯粹多余,上手就干才是硬道理。
    他拍戏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是躺地上的是傅惟演该多带感,席桐长的好看归好看,但是要能把傅惟演按在身下,看看就足够让人血脉偾张。只是他和傅惟演的模式一直都很固定,杨炯还后悔过当初傅惟演说可以让自己嘿嘿嘿的时候,自己干嘛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假如那个时候自己稍微顺杆儿一点,晚上嘿嘿一下试试,说不定俩人现在过的是另外一种小日子。
    这几天他没少胡思乱想,但是并没想到今天一时兴起,傅惟演明明脸上写满了拒绝,自己哄两下却又松口了。
    杨炯不傻,顿时觉得机不可失,办事要趁早。
    可是他这刚准备的功夫,傅惟演已经回神了。
    傅惟演越想越觉得这个头不能开,又忍不住琢磨杨炯在剧组里到底拍啥了,竟然开了这种胃口。但现在不是问的时机,他又怕自己反悔的话杨炯急眼,忙拖延时间,胡乱建议道:“我之前买的衣服你穿吗?”
    傅惟演说完一顿,又道:“我买都买了,换衣服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杨炯对于制服这事有些羞耻,但是一想自己在上面,也要照顾下对方的情绪才对,于是不情愿地问:“什么衣服?”
    “你看看就知道,好几件呢。”空少服,超人服,兔子装,连体裤,镂空的,网纱的……傅惟演想了想,好像还有个……系带捆绑的?
    他顿时一个激灵,心里默默盘算,却又有些不确定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排上用场。
    “在哪儿呢?”杨炯催促道:“随便拿一身吧,反正穿上去还得脱,麻烦。”
    “等晚上等晚上,”傅惟演抓住他到处乱摸的手,看他怀疑,忙道:“我说话算话,答应你在上面就是你在上面。但现在还早,晚上我们好好准备准备。”
    他得找着机会先把装备翻出来藏好,等着晚上小羊翻天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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