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GL) 作者:蛋挞鲨

    如昨(GL)——蛋挞鲨(43)

    申友乾的家离贺毓这边不算特别远,不过b市本来就不算大。

    这个点冷得很,贺毓围了一条围巾, 开车到地方的时候把车子一停, 申友乾已经到了。

    贺毓:你怎么这么迅速。

    申友乾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和后面的冬梅羽绒服五个字还挺合适。

    反正也没睡。

    他俩挑的地方是一个小铺子,正儿八经的那种砂锅, 开在大街上, 只不过店面特别小, 里面只有四五张桌子。

    贺毓晚上也没吃几口,脑子里装满了事, 也没什么胃口, 申友乾本来就爱吃,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个胖子。

    这家店的老板以前开在烟行笼巷, 只不过搬得比较早, 贺毓爱吃她家的饺子锅,申友乾点了个杂锅。

    老太太还是那个老太太, 瘸着腿, 说话的时候倒是很亲切。

    她也认不出这俩孩子是很多年前老爱跑她那小店里吃饭的了。

    申友乾要了瓶热牛奶,倒了半杯给贺毓,喏, 看你脸色白的。

    贺毓:真贴心啊老申。

    申友乾很是受用,不然哪能娶到老婆。

    他老婆长得很漂亮,大学里很有名的一枝花,谁都没想到被申友乾这个成天低着头的臭小子摘了。

    贺毓当初知道的时候老惊讶了,不过后来见到这俩人在一块的样子,又觉得特合适。

    她看着身边的朋友不少都走向了既定的轨道,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慌,后来没有时间去慌了,等一切结束,回头过头来,她早就不是大多数人。

    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约我出来,怎么不叫柳词啊。

    申友乾看着贺毓,贺毓捧着牛奶,低着头吸了口气,后来又唉了好几声。

    申友乾:别神神在在的。

    贺毓:你说柳词对我是什么态度?

    申友乾啊了一声,他喝了一口牛奶,对你好呗。

    贺毓:多好?

    申友乾:反正比对我好。

    他这句话逗笑了贺毓,你怎么这么酸。

    申友乾唉了一声,我一男的总是跟你们一起玩,还被性别歧视,太痛苦了。

    贺毓喂喂了两声,哪有性别歧视你。

    申友乾:我还记得你不让我吹泡泡。

    贺毓:吹,申老板现在那么有钱,买个十个八个的。

    申友乾摇了摇头:算了,丢人。

    他认真地说:柳词对你总是特别点的,你也偏心柳词啊。

    贺毓:我怎么偏心了?

    你好吃的总是分柳词。

    你没有吗?

    申友乾伸手比划了一下,我只有这么点。

    贺毓:那是你胃口大。

    申友乾跟贺毓贫到砂锅都上来了,老太太走路很慢,砂锅用钳子端上来的时候冒着热气,咕噜噜的,申友乾闻了一口,小时候的味道啊。

    贺毓:下次带柳词来吃。

    申友乾:看吧,我就说你偏心柳词。

    贺毓:那你觉得柳词喜欢我吗?

    申友乾:喜欢啊,谁不喜欢你啊?

    贺毓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别贫了。

    申友乾吹了吹自己夹起的土豆粉,鹌鹑蛋窝在最底下,热气蒸腾,吃了一口都让人暖起来。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贺毓咬了一口,就觉得好吃。

    说真的老申,你觉得柳词喜欢我吗?

    申友乾还是回答:喜欢啊。

    隔了两秒,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不会吧,你问的是那个意思啊?

    他一直男人生里接触的这类群体实在是很少,廉晓礼当年的疯狂刷新了他的认识,但碍于这俩都是他的好朋友,最后也只有唏嘘的份。

    柳词?我哪知道啊,问你啊这种事情。

    贺毓喝了口汤,加了醋以后更好吃了,她吹了吹勺子上的饺子,垂下眼,她说喜欢我。

    申友乾被牛奶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贺毓看着申友乾咳得面红耳赤的,惊动了老太太,还过来倒了一杯温开水。

    至于吗?

    申友乾都吓得结巴了:你、怎么这么吸引女、女的啊,我长这么大就、就没看到男的追、追过你。

    贺毓:扎心了兄弟。

    申友乾:柳词和你、和你说的?

    贺毓:算是吧,我今天带她去看晓礼了。

    申友乾平复了一会,晓礼还好吗?

    贺毓:医生说她还是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

    申友乾叹了口气,你们的事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毓的筷子戳破了鹌鹑蛋,她的手抵着额头,左耳的耳钉在灯下闪闪发光,从外表看她依旧很吸引人,气质是由内而外的,这一点申友乾早就意识到了。

    他这个朋友有独特的人格魅力。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柳词好像以前就不太和晓礼说话。

    贺毓:是啊,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这个。

    申友乾:女孩都这样的没说你不是女孩的意思。

    贺毓也不和他杠,老申,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木勺在她的碗里和砂锅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贺毓的声音压得有点低,情绪翻滚,落在话上,申友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人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他们这帮人最接近一帆风顺的可能是申友乾,校园暴力相比之下只是人生微不足道的事,他父母和睦,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也好,上了个普通的大学,成功地毕了业,毕业之后创业,娶了系花,也算是别人眼里的人生赢家。

    柳词、贺毓、廉晓礼都不可避免地被家庭所累,活像戴着枷锁活着。

    而贺毓相较柳词和廉晓礼又稍微好点,她的母亲是所有人的妈妈里最开明的,虽然婚姻不幸福,但不会拘束贺毓。

    但贺毓还是过得不太顺畅,这点不顺畅来自她的朋友。

    喜欢她的廉晓礼。

    好不容易和廉晓礼算是结束了,柳词回来,当年没解决的,当年没发现的事兜兜转转还是要解决。

    申友乾觉得好歹是贺毓,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也很崩溃。

    但凡贺毓心狠一点,远走了,廉晓礼也没辙的,可偏偏贺毓不是这样的人,她太重情了,最后也被这点重情捅得鲜血淋漓,到现在伤口还没愈合。

    你觉得的事情不要问我。

    申友乾这么说,他想起柳词的样子,想起她老不经意看向贺毓的目光,叹了口气。

    那你喜欢柳词吗?你妈妈其实很担心你,偶尔给我发消息都会说起来。

    洪兰纹很喜欢申友乾这个小胖子,觉得看着就开心,偶尔来这边还给申友乾带点东西。

    喜欢啊,贺毓毫不犹豫,但是

    贺毓,这个你得分清楚了,不过这点我不担心你,晓礼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你想来你是很清楚的。

    贺毓点头,饺子吃了三四个她就饱了,放下勺子撑着脸,可是柳词跟晓礼又不一样的。

    申友乾:柳词性格还没晓礼放得开呢。

    贺毓嗯了一声,所以她憋了那么多年,我没发现她可能就继续憋着了。

    她是最会为难自己的人,可我不想她那么为难。

    申友乾这些年心被千锤百炼,对性别上的爱情也没什么别的意见。

    你不要太胡来,尊重一下彼此吧。

    贺毓:我知道的。

    申友乾唉了一声,觉得这事怎么就这么烦呢,那你俩现在住一起

    贺毓:这倒没什么。

    申友乾心想:问题很大好吗。

    是我叫她住过来的,总不能让她走吧,柳词她太不喜欢麻烦人了,况且柳语跟我说她身体不好,老申我真的怕了真的。

    我偶尔觉得我太不是人了,可是我又不想为了拉住谁就妥协,晓礼要的我真的给不了,这样也不尊重她,骗骗她我都做不到。

    贺毓皱着眉,她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非常浓重的悲哀,这本来是贺毓最不应该有的,却因为别人的强求而日积月累。

    这事你就不要再想了,说实话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但很多一牵扯到感情,拎不清的。

    申友乾觉得这样也很辛苦,如果贺毓是个男的,可能就没这么多波折。

    同性之前要区别那种感情不太容易,况且廉晓礼在受伤后敏感又多疑,她大肆地索取,企图让自己变成一根藤蔓,永远的缠住贺毓,但她忘了她有刺,她缠得越紧,贺毓越疼。

    廉晓礼被确诊之后贺毓喝了一夜的酒,申友乾也劝不住她,她拿着那封对方自杀未遂写的遗书看了很久,那张纸还有血渍,干了之后皱巴巴的,贺毓喝着酒一边看,看得泪流满面,最后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她喝酒很凶,对瓶吹那种,有点疯癫,申友乾都怕她上头了从阳台上跳下去。

    但贺毓后来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又是好几年,柳词一来,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申友乾开始觉得自己为了一己之私把她们聚在一起是不是太过分了。

    太难了老申,贺毓低下头,她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不想柳词难过。

    申友乾拍了拍她的肩,同样的,柳词也不希望你难过的。

    你俩都太会为别人着想了,唉你分不清喜不喜欢,那你换个角度,你想个柳词结婚吗?

    贺毓:我小时候想过。

    申友乾笑了一声,我都记得,不过当时大人也都笑了。

    贺毓:是啊。

    申友乾:指不定柳词当真了呢,你这个人总是没心没肺的。

    贺毓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就想我们大了也要住在一起,当时就很天真。

    可一辈子跟柳词住一起我也乐意啊。

    别,如果柳词不喜欢你,这点你们可以考虑,但既然开了个头,你就要分清楚。

    贺毓,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你找我倒是没用的,我怎么觉得你越长大越怂呢?

    贺毓:怎么说?

    申友乾:换做十几岁的你只会说管他的。

    贺毓:我三十多了。

    申友乾:越长大越回去。

    贺毓唉了一声,老申,我怕的其实不是敢不敢,而是我真的有点恐惧这种了。

    我爱不起,也不敢爱。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个点了点首歌吧《理想三旬》

    这篇文写着好爽哦,好几本没这种感觉了

    给大家安利古茗的芋泥青稞牛奶,好喝

    第56章

    贺毓走了之后柳词发了很久的呆, 她的头发没吹完全干,发尾还湿漉漉的。

    她坐在床沿, 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烧过水。倒了水之后捧着杯子继续发呆, 结果一个电话过来,是她的责编李徽, 比柳词大五岁,是柳词的校友,这些年也算是一直在照顾柳词。

    你更新了吗?

    柳词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反问, 我没有吗?

    李徽手下的作者不少,柳词是她的重头,不过柳词一般不会拖稿, 也不用她死命催。

    你有个头,你看看几点了。

    十二点十八分。

    柳词现在连载的一周三更,一次两章,隔天零点更新。

    她的咖位上去之后倒也不用像早年那样一天好几万好几万的,毕竟要保持字数的同时保持高质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兼顾的。

    李徽唉了一声:柳词你最近状态很不好,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比柳词年长很多,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柳词的时候对方的模样,瘦得一副皮包骨, 戴着眼镜,连笑都很牵强。

    当时谁都以为写出那样作品的性别应该为男,李徽在联系上柳词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柳词是这么个女孩。

    说话的声音很轻, 还好谈话的时候很顺畅,也没有什么很难搞的要求。

    当年平台正好准备设立明星作家这几个项目,现在的年代什么都靠脸,每一行都有人才,但是你要找出人才还都是个顶配脸的就太难了,男作家里找个跟帅擦边的都特别难。

    柳词综合下来中规中矩,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接太多访谈。

    所以到现在她参加的线上访谈和其他作家相比少了很多,也就是这样,导致她的粉丝三番两次艾特平台的官微,让她们放出柳词的消息。

    现在柳词忘了更新,又是一阵出来挨打的艾特。

    抱歉。

    柳词站起来,去开了电脑,李徽的电话还通着,隔了一会,柳词说:好了。

    李徽叹了口气,小陈说你的朋友住在一起,抱歉,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是工作方面我有义务提醒你。

    柳词嗯了一声,是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这么多年,柳词终究是一个很难熟起来的作者,其他晚签的作者都能跟李徽打成一片,只有柳词,年会的时候都一声不吭。

    池莲再冷嘲热讽,她还是那个样子。

    你太客气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周三晚上有个线上的访谈,是有声书那边平台的,官微已经发了,你上微博看一下,记得转。

    柳词嗯了一声,会问的问题

    李徽说:是直播,基本会问的问题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剩下一些粉丝提问,这个我也不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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