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长公主(GL) 作者:小爷是枫子

    女帝和长公主(GL)——小爷是枫子(91)

    罢了,哀家很喜欢佩思这小家伙,性子很像姬凰小时候。卫姒莞尔,慢慢地拨动指间玉珠,鬓角一缕白发随风飘扬,她道:楚妃,哀家在秦宫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见哀家?

    多年前,我随秦王出征赵国,并攻下三十五座城池,那时太后说等我想清楚要什么,日后再讨要不迟。所以这次我回来,就是向太后讨要一个人。

    谁?

    秦明月。

    卫姒坐在树底下,日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将她的脸斑驳笼罩。人可以给你,但哀家有个条件。

    楚怀珉眼皮倏地一跳:请说。

    楚佩思必须死。

    不可能!

    在哀家这没什么是不可能。楚妃你想啊,依哀家的处事方式会给大秦留下隐患么?不会。哀家可以不计较你的身份,破例让你留在秦宫辅佐秦王,但楚佩思必须死,只有她死了,楚国才是真正地成为过去。

    卫姒轻声。

    楚怀珉咬紧了唇,咬出一排血印子,双手也是紧握。如果我不留在秦宫呢?

    如果你不留在秦宫,你还能去哪呢?卫姒浅笑。

    天高海阔,总有我去的地方。楚怀珉俯身,对上卫姒那双毫无笑意的空洞眸子,是不是只要我走了,楚佩思就不会成为秦国的威胁?

    除非死。

    我不会同意,太后要动楚佩思,除非先把我灭口。楚怀珉冷声,秦明月,我也要定了!

    卫姒平静地抬眸,唇角依然一抹浅笑看她: 天下刚刚平定,各地民心尚且不稳,杀你不是个明智选择,所以哀家不会杀你。

    她靠着那颗百年老树,眉眼露出些许疲倦,缓缓地闭上眼。

    你可以带着楚佩思离开秦宫,你们或隐姓埋名,或云游四海,或济世救民,都是个不错去向。但只要你们一有异心,后果你应该知道,哀家绝不会心慈手软。楚妃啊,说了这么多,哀家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秦国将来需要你,姬凰也需要你,好好考虑下吧。

    这一句之后,久久沉默。

    楚怀珉拂袖转身,卫姒没有等到她的最终抉择。

    秦王情况怎么样了?还把自己关在长兴宫不吃不喝么?脚步声远去,卫姒仍闭着眼,道了这句。

    楚怀珉嗯了声,目视正前方,挺直了背脊,步步离开后花园: 从早到晚,不分昼夜地批阅各地呈上来的军报。她说,不能把小皇叔拼了半条命抢来的王位丢了,她说她要做个明君。

    明君,帝者,从来不易。

    小皇叔突然离世,这对秦王受到的沉重打击更是雪上加霜。

    举行国丧下葬完后,秦王就把自己锁死寝殿不见任何人,已经锁了三天三夜了;尽管哀痛之极,秦王仍是没忘百废待兴的社稷,近日处理国家政务也在寝殿。

    长兴宫,偌大的宫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却只为楚妃娘娘一人而开。

    楚怀珉进到内室,果然望见秦姬凰依旧坐在书案边;她神色憔悴,乌顺的长发略有些凌乱,两夜未阖的双眼熬得通红,而一旁的饭菜原封不动,早已凉透。

    听到声响的秦姬凰抬首,眼睛一亮,忙挥手招呼楚怀珉过来后,站起身递给她一份地方加急奏报。

    你来的正好,孤王遇到个难题。你看看,魏燕各地的赋税太高了,百姓困苦不堪,国家征收之后他们根本吃不饱饭。孤王想着要不这样,全国范围内推行李丞相的减负令,如何?

    楚怀珉捧着奏报,极轻地道:书同文,车同轨,全国赋税当然也要相同。大王这一决定,是百姓之福。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秦棠景眉飞色舞,脸色却是异常苍白。

    对了还有,我这不止一个难题,你再帮孤王看看。

    秦棠景道,一边低头翻找案上那叠奏报,消瘦的身影在烛光照耀下落得满地苍凉,形销骨立,而她的手腕这时被楚怀珉握住了:姬凰,我有话对你说

    第110章

    姬凰, 我有话对你说

    楚怀珉欲言又止,黄昏这时将至,窗外边刮起了一阵凌乱紧风, 她立在龙案旁,浮影交横,有些失神地看着秦姬凰极度疲态的侧脸。

    过了会秦棠景停下了翻找奏报动作,缓缓抬起脸, 灰暗无光的眼神只有看到楚怀珉那刻,才散发一丝丝神彩。

    这么巧,孤王也有话要问你,你今日见过母后了吧?

    这话声音也挺轻, 尽管神劳形瘁, 她对着面前人还是勾了勾唇,温柔地绽放个笑容。

    楚怀珉心疼,也回了抹微笑,主动上前抱住她: 见过了,太后与我说了很多,你想知道么?心跳急促,一阵阵地发紧。

    不想。出乎意料地, 秦棠景一口拒绝,并没有死咬追问下去, 反手去牵楚怀珉手, 将她拉到席座上并肩坐着:别管那些烦心事, 爱妃你呢,就安安心心待在孤王身边,陪着孤王就好。

    有你在,孤王踏实。

    听见她这些话, 不知为何,这时候楚怀珉反而有种几乎窒息的感觉。

    她心依然发紧发胀发酸。

    摆在你面前也有两个选择,要么佩思,要么姬凰,你只能选一个,千万别太贪心,世间根本没有双全法。

    隔了很久,宋容这番话始终如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到这时楚怀珉总算回过味了,当时宋容没对佩思下毒手,她有更大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秦国今后制造一个忌惮的因素,一个让所有人无法忽视的隐患。

    曾经宋容也说过,她要让活着的人生不如死地活着。得不到,不如毁掉!

    她做到了。

    生前宋容从来看不得她们欢好,死后也不肯善罢甘休,这世间只要她楚怀珉活着就是最大的错,根本没有人肯容忍她喘口气,也根本没有人轻易放过她和她!

    真相既残酷又无情。

    满殿寂静,一声止于唇齿间的叹息稍纵即逝。

    秦棠景还在批阅她的奏报。

    楚怀珉同坐席位上,将头缓缓靠住了姬凰肩膀,几滴灼泪沿着眼角悄悄滑下,最终完全没入秦王衣衫当中。

    翌日,天色将明未明,秦棠景已经早早起身。

    床榻间楚怀珉躺着尚在梦中,睡容似乎有些不安,眉头紧蹙。

    秦棠景于是伸手,轻轻地抚平楚怀珉双眉,指尖随之勾勒她的脸,等心满意足了,一记亲吻这才落在她洁白的额头,低声: 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

    出门前,她把床头柱那把光明剑取下来,擦了又擦。

    路程不算很远,到时天色刚好大亮。

    这座宫殿她常常来,所以熟悉御路每个台阶,年少她还特意数过,从下往上共九十八台阶,只比君王少一个。其上雕刻着龙凤呈祥,很是尊贵,阶梯中间更有一条太上宫主人通行的华丽红地毯。

    现下秦棠景就站在那条地毯,还差二十个台阶登顶时候缓缓屈膝跪倒。

    大秦先祖武公,第三十三代子孙,秦贤先王之女姬凰,叩拜国母王太后!

    太上宫,一切依旧,唯有正殿外这把声音清晰嘹亮。

    没过多久,一名掌事侍女匆匆出来,这次不像上回苦口婆心劝她走,战战兢兢地,直接扶她起身: 您这可折煞咱们太上宫了,大王快快请进。

    掌事侍女态度不同,但母女俩这次见面还是上回场景,只因秦王来得太早了,卫太后刚刚起榻,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秦棠景进殿,站在屏风边上定定地望着那抹身姿,越望心中越不是滋味。

    人还是当初的人,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蹦跳地,跑过去扑进母后怀里。

    尽管她很想很想扑进母亲怀里,诉说着这些年自己的辛酸与委屈,尽管她很想很想得到母亲的温暖关怀,尽管她很想很想当个孩子,抱着母后腿哭哭就有糖吃,可是她终究不能了。

    终究不能任性肆意了。

    姬凰?那头这时响起声音,是母后转过了身,轻唤:过来。

    秦棠景压下万般思绪,眼神横扫示意众侍女退开后,走过去自然地拾起梳子,接替了侍女位置。

    母后,数年不见,你怎么白了许多头发?她道,垂眼铜镜。

    镜中人,依旧是她那个有时严厉,有时又极致慈祥的母后。

    母后已老了,自然生白发,比不得你们年轻力壮。

    卫姒应了声,心里虽是高兴女儿终于愿意来见自己,视线从铜镜里落到姬凰脸上就没离开过,她面上却表露无痕:回宫那日你杀尽叛臣,威慑四方,你称得上杀伐果断。但祁王府一日不除,始终是个威胁,必要时心狠手辣才能稳坐王位。

    秦棠景拿梳的手顿了顿。

    片刻恢复正常,她娴熟地挽起母亲满发乌霜,一梳梳到底。

    儿臣答应过明素,饶恕祁王府罪责,儿臣不可食言,至于秦明月,孤王对他另有惩处。

    卫姒道了声原来如此,柔声:你是君,由你来做主就是了。

    多谢母后。

    秦棠景微微弯下腰,双手环着卫姒臂膀,终于忍不住了,十足贪心地将脸埋在母亲颈肩:还望母后不要怪罪儿臣迟归,让母亲受委屈,儿臣也感到十分内疚。

    这一句发自肺腑。

    在外征战期间,得到王宫回信消息虽寥寥无几,但隔段日子收到一封,倒也让她知道母亲现状无恙。

    只要你安然无损回来,这对母亲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

    卫姒还是柔声,轻拍了拍姬凰手背,笑她:这么早急着过来,还没吃早食吧?我让她们准备你最爱吃的肉馅饺,你陪母亲一起进膳吧。

    有最爱吃的肉馅饺,又有母亲,秦棠景当然满脸春风应了。

    站直身,秦棠景一边闲聊着,一边继续帮母亲梳头发。

    但左一句右一句,就是不提在外打仗那些事,尽是些宫里戏笑传闻。

    卫姒到底听出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佯装嗔怒: 你啊你啊,长大了都不与母后交心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秦王有何旨意?

    这一句终于进入正题。

    秦王沉吟了下:孤王要立后。

    立谁?

    楚怀珉。

    很好,气氛从这里开始莫名地有些僵化。

    你考虑清楚了?卫姒道,又添了句:她是亡国公主,与你对立的死敌。

    不管她是谁,我只认她是我的人,我的妃子。

    秦棠景语气坚定。

    这般言论,却把卫姒惹得又气又乐,当年连她都不敢冲破的世俗,却被自家女儿凭一人之力改变。

    可姬凰你也别忘了,当初楚怀珉是你宁愿舍弃二十座城池,也要抢回来的人,你真能放心她成为大秦王后?不怕她对你心生二心?不愧是她卫太后的女儿,果然是有备而来,只听姬凰一字一顿地道: 六国皆亡,她早不是楚国长公主,她连家国都没有了,终日只能守着孤王的咸阳宫,除了我,她还能依靠谁?

    如果我都不护着她,又有谁还能保她一世无忧?母后,儿臣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件事,儿臣只问您一句话,当真不能放过她么?

    卫姒仔细想了想,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得出的结果依然还是一样的,她遗憾道:不能。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秦棠景握紧木梳,压抑着道:难道我做为一个君王,连这点决定枕边人的权力都没有么,那我还算什么王呢?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了,事事都依顺着,再有两年她就三十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真正地,堂堂正正地做回王!

    事端好像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这当口掌事侍女相当合适地出现:太后,大王,请移步偏室进膳。

    秦棠景转头,冷刮她一眼,只那一眼,孤绝阴鸷。

    掌事侍女后背立刻发寒,赶紧低头退出去。

    卫姒这时出声:什么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哀家不想百年千年之后,史册上记载哀家的女儿,声誉毁于一旦,后世万年全是骂名。

    一人做事一人担,我不怕!

    你不怕,哀家害怕。卫姒起身,抚着姬凰肩膀,凤眉凌厉: 答应你也行,除非你把母亲当成绊脚石,一脚踢开!

    只要哀家还在,你便永远无法顺利立后。你要相信母亲,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秦国,为了你,更是为了你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

    秦棠景一颤,耳朵嗡嗡震响,最终双膝啪一声跪地,整个人伏倒自己母亲脚边: 母后当真要如此逼儿臣么?

    卫姒轻叹,也是不好受,蹲身抚摸她脸:不是我逼你,是你在逼我。

    秦棠景额头抵地,没有说话,额角慢慢沁出汗水。

    不信你试试,看朝堂那些大臣哪个答应?他们惧怕你的威势所以才不敢直言,但他们私底下多得是守旧的人,秦国变法这么多年尚且不能改变他们的思想观念,你万不可操之过急。

    秦棠景还是不作声,卫太后这席话非但没有熄灭她的希望,反而使她重燃熊熊战火。

    她明白了,秦国变法还是不够彻底,不够深入人心。

    恕儿臣不孝,孤王不是小孩子,今后不能再聆听母后教诲了!

    重重三磕。

    每一下都是用尽全身力气。

    见秦王离宫,守在屏风外的掌事侍女这才敢喘口大气,她一进到内室,就看到卫太后正揉着眉心,很头疼的样子。

    掌事侍女近前,帮按捏卫太后额穴,一边叹道:大王实在可怜,被逼着出宫,十年了,好不容易灭掉六国,回来又被逼着与您反目成仇,被逼着下定决心从您手里夺权,太后您虽也是用心良苦,但真要这么做吗?

    卫姒闭眼:不这么做姬凰该如何掌权?那些老家伙藏太深了,趁哀家还活着,先收拾他们。哀家真老了,活一日少一日,到底庇护不了她多少年。

    那太后也不用把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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