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 作者:扶苏与柳叶

    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兰迪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条白手帕,细致地擦拭着自己的手。

    处决了吧。

    这四个字一落地,有其他的仆人从走廊尽头走来,默不作声拖走了地上的玩家。厨娘还在咳嗽,很快就被毫不留情地封住了嘴一路拖拽,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寇冬的头皮有些发麻。他向来知道NPC们喜怒无常、残忍暴虐,但因为身处游戏里,他始终未对其他人的死亡产生直观感受毕竟不是真实。

    但这一次的事与他直接挂钩,对方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一句话不小心戳了NPC们的心眼子、肺管子。为着一句话就处决,这让他觉着对方很像是暴君他自己也没好哪儿去,活脱脱一妖妃。

    妖妃小声进谗言:也不至于吧?

    双胞胎瞥了他一眼。弟弟嘴角往下一压,眼睫密密覆在眼睑上,显而易见的不悦。倒是哥哥兰迪平静道:你觉得这样不对?

    寇冬:

    他总感觉,只要他回答个是,马上就能被这对发狂的双胞胎生啃了。

    搞的跟他维护奸夫一样。

    这种压力下,寇冬只得摇头,勉强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维护的意思。

    他旗帜鲜明地站了阵营后,气氛才终于有所缓解。头顶的乌云散了,NPC看起来又心平气和了,催促他:快去干活。

    寇冬也没敢多说话,一溜小跑跑走了。

    厨娘被处决了,午饭还是得吃。待到午间玩家们集中到吃饭的木桌子前时,就看见本来是男仆的玩家这会儿正哭丧着脸拿着长勺子在锅中搅拌,神情萎靡的活像是要给他们投毒。

    双胞胎监工抱着手臂在一旁监视。

    男仆也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一碗碗把自己熬得黏糊的汤端出来,往桌子上放。等花匠疑问地在桌子下碰了碰他的脚,他才含糊地小声说了句:工作换了。

    花匠面容一凛,又沉默地看了眼仍然抱臂而立的双胞胎。

    只有那位少爷可能经过的地方有窗,他们这些下人所用的房间,永远都笼在一团看不分明的黑里头。他勉强从这一片暗色的狭长影子里分辨出NPC的轮廓,他们面上写着毫无区别的冷漠,把守着门,就像关着笼子里几只被剪了翅羽的鸟。

    加快进度,晚饭后,花匠简略地同其他人说,今晚扩大范围,所有人都是。

    他阴沉沉的眼神极具压迫力,将在场的人一一看过去。

    有意见吗?

    没人反对。他们进入副本才刚刚一天,已有两个玩家出了意外。若是按照这个频率,他们所有人都不可能等得到三天后的生日宴,在那之前定然会全灭。

    况且,生日宴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还不得而知。

    是好?

    还是更糟?

    寇冬想去见见那位少爷的心更加强烈了。

    他在这天夜晚到来之前给所有的玩偶都扎了一针,成群的玩偶安静地卧了满地,毛茸茸、天然而无害。放在哪里,它们似乎都是该被摆在货架上供孩子购买的纯粹的玩具,生着一张张讨人喜欢的脸。

    寇冬却没办法忘记它们群起而上的时刻,即使是兔子也会拥有锋利的爪牙,也会摆弄自己长长的耳朵。他警告自己不要对任何一个玩偶放松警惕,随后检查了这间损坏的玩偶房里的每一个。

    它们身上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缝合痕迹。

    这让寇冬的心安了点,以防万一还是将针线都带在了身上。他轻微地吸了一口气,终于缓慢地站起来,手触着冰冷的门把,继而微微用力

    他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没有人。柔软的深红地毯上印着大片大片鲜艳繁复的花纹,空气里的气味浓稠又奇异,发出一种仿佛是混合了水汽的、湿润的腥甜味道。

    寇冬不再迟疑,快步向自己白日曾到过的少爷房间走去。但这片空间里逐渐回荡起了别的声音,像是一把不怎么灵敏的琴弦被拉动了,粗暴地用拉弓碾磨着。它逐渐变了调子,若有若无于他的耳中盘旋搅动。

    他起初并没将这样的声音当一回事。比起那些,反而是这个地方本身更令人惶恐他在这样的夜晚孤零零在这里走的越多,便越觉得熟悉,如同他曾经穿着宽松的睡衣、踮着脚,从这条路上走过成千上万次似的。

    青年的脚步忽然微顿,恍惚中仿佛当真看见了前方还未完全长成的自己的身影。

    孩童赤着脚,怀里还抱着什么,只从手臂上方露出来的那一截毛茸茸的耳朵能看出,他怀里的是玩具熊。他的雪白睡衣在小腿处飘飘荡荡,继而小心地踮起两只脚,拧开一道房门

    他要去哪儿?

    他记不起来了这些记忆都沉在海底,他只能勉强隔着水看个朦朦胧胧的、映在水面上的影子。

    仿佛是鬼使神差的,他也逐步迈上前去,一步步踩着孩童方才踩过的路。

    那样的脚步是雀跃的。孩童的心里满怀期待,克制不住的兴奋。

    他是要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背对着他的椅子里,身影被壁炉里跳跃的火光拉的极长,只从椅子顶端露出乌黑的发顶。

    那个人

    寇冬循着脚步走到了一扇门口。孩童的影子消失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他不知自己是为何出了一手心的汗,他的手指抓着门把手,第一次甚至没有抓牢,微微于手中一滑。

    但第二次,寇冬紧紧地、用力地把把手握在了手里。

    他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这个问题,寇冬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他本以为自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但在副本中经历的越多,这个信念就越薄弱。生存与死亡仿佛是在做一场拉锯战,他就是其中的那一道砝码现在,他想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比起叶言之,比起系统,比起死神比起其他所有人的身份。

    他更想知道的是,我是谁?

    我是谁??!

    他终于用力地按了下去。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在他的手下缓缓打开,露出从未被人踏入的那一间书房。暗红的天鹅绒窗帘猛地哗啦啦扬起,在从那里头泄露进来的一点些微的光亮里,寇冬勉强才能看清墙壁上悬挂着的无数画框里画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心猛地一跳,继而重重向下坠去。与心一起坠下去的还有他的身体,一只耳朵残缺的兔子就站在他的身后,不知跟了多久。

    它的三瓣嘴上满是笑。

    寇冬曾经见过它,在他白日寻找玩偶房间时,它就安安静静待在其中一间的桌子上。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意识到自己竟然漏掉了其中一个。

    这也是可以活过来的玩偶!

    而如今,它缓慢地用长耳朵蹭着他的小腿,继而重重一击

    寇冬就在这样的猝不及防里摔倒在了地毯上。

    毛茸茸的兔子跃上了他的胸膛,从上而下用纽扣眼凝望着他。寇冬恍惚觉得,它的三瓣嘴张开了。

    它好像在说话。

    那样的口型张着、动着。

    一个轻柔的舌音。

    一个动用牙齿的齿音。

    少

    爷

    它缓缓地、无声地叫。在满屋子的画框里的人相同的凝视里,寇冬看到了自己的前半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弯着眉眼笑

    直至抽条拔伸,生长为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他们全都挂在墙上,沉静默然,而门也像是一道画框,将最终的他框在这里。

    少爷。

    地下室的双胞胎抬起了碧青的眼,低低地哼着一首生日快乐歌。在歌声里,厨娘的衣服散落了满地,上头铺满了细细的绒毛,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崭新的灰色兔子,从头到脚都没有半点缝合痕迹。

    他们将它头上扎了鲜红的丝带,系成了蝴蝶结,捧着放置在了礼物盒里。

    少爷心爱的玩具熊丢了。他生了气,不再回家。

    但是没关系。

    他总会拥有更多的玩偶的。

    第148章 玩偶(七)

    咯吱。

    咯吱。

    门再次被推开了。灰色兔子毫不费劲地托起他的头, 扶着他的肩膀,将他这样一个成年人的体魄向外面拉去在门外有更多的同伴在等待,寇冬甚至不知道这座宅子里究竟藏着多少残缺的玩偶起码面前这些, 都不是他在玩偶房里见到的。

    它们将他团团簇拥,毛绒的触感分明是蓬松柔软的, 却莫名让人觉着浑身发寒。他逐渐被毛绒的潮水覆盖, 一双双纽扣眼朝着他,乌黑发亮, 里面还藏着没完全缝合住的小小线头。

    寇冬的身子彻底绵软下去。他好像也变成了一张棉布, 软塌塌躺倒在地, 再掀不起半点风浪。玩偶的小船载着他,不知是谁垂下了头,两只长耳朵盖住了他的眼。

    它们本该是没有呼吸的。可那一瞬间, 它却仿佛低下了头,轻轻冲他呼了一口气。

    呼

    这一下就像是催眠,彻底将他拉进了汹涌的、模糊的、潮水一样的意识里, 只有一点神智像蜘蛛丝似的拽着他沉沉欲坠的清明,勉强吊住他的思绪。

    他明显觉察到它们的力量比先前更强。第一次被玩偶袭击时, 寇冬尚且有一部分反抗能力;可现在, 他自己更像是那个棉花做的,软的甚至无法动弹自己的手臂。

    它们为什么变强?

    是因为这些玩偶比较特殊, 还是因为所谓的生日会正在一天天接近?

    玩偶们还在忙忙碌碌。它们扯开青年的衣襟,为他拖来崭新的、雪白的衣物;两只泰迪熊抱住他的手,为他缓慢地扯上袖子,继而一颗一颗艰难地去扣胸前的扣子。

    在这一瞬间, 玩偶与主人似乎倒了个个儿。寇冬成为了任由它们揉圆搓扁的玩具,只能在它们手里来回摆弄。玩偶们扯去旧衫, 为他换上新衣,戴上簇新一顶高高的小礼帽,又歪着头看了看。

    寇冬: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他先前还给他崽换衣服,沉迷奇迹崽崽不可自拔呢,现在就变成奇迹冬冬了

    报应都来的这么快的吗?

    他隐约有点庆幸,这群玩偶还没变态到扒底裤。

    灰色兔子蹦跳着上前,重新拽了拽帽檐上缀着的细纱,见它没有再挡住青年的脸,这才似是终于满意。

    它的长耳朵刷的竖起来,于空中彼此轻轻一碰。

    啪。

    细小的近乎微不足道的声音,却仿佛是冲锋的号角。潮水于瞬间流动起来,各个房间涌动而出的玩偶终于蜿蜒聚于此处。它们举起青年柔韧的、不怎么强壮的身体,如同一张巨大而柔软的床,毫不犹豫的举起他,把他带向另一个方向去

    那个方向寇冬也熟悉。那是他曾经探索过的、少爷的卧室。

    玩偶们前后地忙着,费了些力气,终于将他放在了床上。

    松软的被子被拉上去,青年只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他躺在那里,其实已与玩偶们印象中的少爷模样有些许的不同,细看却又根本不曾变化。它们趴伏在床边,缓慢地把自己的身躯凑近,像寻常的棉花玩偶半靠在主人怀里,丝毫不在意寇冬不自觉绷直了的身体。

    白烛高燃不熄。

    帐帘散落,层层叠叠的白幔里,兔子的三瓣嘴缓缓含住了青年的一根手指。

    寇冬悚然一惊,瞪着眼,汗毛几乎于一瞬间根根立起

    轻细的绒毛扫过,一直探进了指甲缝里。细小的刺激带着瘙痒,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尖传来,好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战栗。

    不。

    不

    更多的玩偶凑了上去,摩挲着、抚触着青年露出来的皮肤,啄吻着他垂于身侧的手臂,从宽松的白袍里陆续钻进去衣服被高高顶起,小山一样的玩偶沉默地将他彻底吞噬,仿佛在那微微温热的皮肉上头得到了无与伦比且至高无上的奖赏。他被笼在了它们的阴影里,墙上的影子中,模糊的人形顶着一个大的有些不正常的肚子,仿佛是被粗暴地拉宽了几倍,隐约能瞧见它们蠕动的痕迹。

    寇冬有一种诡异的错觉,就好像它们像鬼婴一样,恨不能撕开他的皮肉,喝他的血。

    随后,借由他这具皮囊生出来。

    但这终究是错觉。它们的抚触都是轻的,恭敬小心地如同在对待神明。可做出来的,分明又是渎神的事。

    所有玩偶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时隔多年,它们终究还是得以寻回了自己的旧主。

    他终于又躺在了这里,兔子的皮毛上浮过他的呼吸,蓬松柔滑的毛贴着他的眼睫。它漆黑的眼里带着光彩,像个勇敢又忠心的骑士,最终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少爷。

    属于它们的,少爷。

    寇冬没有出现在翌日的早餐桌上。花匠心中都是不好的猜测,想要打听点消息,却被面无表情的双胞胎NPC堵了回去:快些准备。两天之后,就是少爷的生日。

    少爷的生日,那真是顶顶重要的日子。NPC的眼中透露着一种谁要是把这个日子搞砸就等着被生吞活剥的架势,一面盯着他们吃一面在旁边掐着金表,惹得几个玩家都不敢多言,匆匆忙忙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就去干活。就那几口,塞的还是没滋没味的。

    活是永远干不完的,金银器皿要擦的一堆,新鲜的花要采摘了放在各处,还要攒成花球花束绑在扶梯上,生日宴的菜色要定、口味要定,宴会现场也得布置。现场几个人被双胞胎指挥的团团转,整整一天居然连彼此说个话的工夫都没,可以说资产阶级的剥削属性在这里完全暴露无遗。

    也不知NPC究竟是哪儿来的挑剔本性,不管看着什么样的活都能挑出不好来。哪怕是那些银餐具擦得一尘不染闪闪发亮,双胞胎也能指着其中一点,挑刺道:没擦干净。

    男仆抱着餐具看了又看,愣是没能看出哪儿没干净。

    直到NPC给了他一个放大镜。

    男仆:

    男仆:

    有病吧,谁家洗碗要洗到用放大镜观察!

    他很想破口大骂,可惜他瞧着那两双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就浑身发憷,很有些敢怒不敢言。憋屈了半天,最后还是默默地自己走上前,又勤勤恳恳将活再干了一遍,用力再擦了个两三遍,终于见双胞胎微微颔首,朝下一个人走去。

    男仆沉沉吐出一口气,忽的感觉有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心里一提,悄悄扭头,才发现是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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