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握之中。

    左护法长叹一声:“我自以为算无遗策,没想到还是你棋高一招。”

    陆修文笑眯眯道:“师叔过誉了。”

    左护法口吐鲜血,只说了这一会儿话,衣襟已经被血染红,眼见是活不成了。

    段凌横剑道:“你作恶多端,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如今是时候偿还了。”

    左护法并不理他,只是对陆修文道:“你这师弟可迂腐得很啊。你们现在虽是生死相许,但过得五年、十年,两人的七绝功都练到第七层时,又当如何?我可真想亲眼瞧瞧。”

    他说完嘿然一笑,又道:“我今日虽然落败,但只凭你们两人,可别想取我首级。”

    说罢,伸手在石桌底下一按。

    原来这石桌也藏有机关,只听“嘭”的一声,旁边那石床一下翻转过来,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左护法合身一滚,就滚进了床底下,床板马上又重新阖上了。

    等段凌追过去时,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用剑柄敲了敲床板,问:“这里也有密道?”

    “嗯,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密道应当是通往……”

    “通往何处?”

    “历代教主陵墓。”

    段凌一怔,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处地方。左护法是知道自己将死,所以去墓中等死么?或者……是去见那个人?

    段凌想了想,道:“他伤重至此,倒是没必要再追了。”

    “嗯。”

    “不知外头打得怎么样了,我们出去看看。”

    “好。”

    陆修文平日总爱跟段凌唱反调,这时变得百依百顺的,倒叫他不习惯了。段凌念头一转,问:“你可是想着左护法刚才说的话?”

    陆修文道:“教主跟左护法,原本也是师兄弟。”

    “那又如何?我们跟他们可不一样。我们又不必争那教主之位,待七绝功练到第七层时,不练也就是了。何况……”段凌抓起陆修文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道,“你失忆之时,有句话我不知说了多少遍,如今正可以说给你听。”

    “什么话?”

    “师兄,我是喜欢你的。”

    陆修文立时微笑起来,眼底灿然生辉,道:“既是如此,师弟你可亲错地方了。”

    说着,抬头吻上段凌的唇。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而是直接将舌头探进去,与段凌纠缠起来。

    待两人分开时,舌尖还连着一线银丝,彼此都喘得厉害。

    段凌面上发烫,幸得石室内光线微弱,也瞧不出什么。他轻咳一声,道:“我们赶紧出去吧……”

    话音未落,就觉一阵山摇地动,脚下地面剧烈地震动起来。

    段凌几乎站立不稳,问:“怎么回事?”

    陆修文蹙眉道:“是左护法动了陵墓内的机关,这山腹中的密道快要崩塌了。”

    “快走!”

    段凌片刻也不迟疑,抓起陆修文的手就往外冲去。

    一路上,果然不断有石块坠落下来。

    好在他俩人轻功都不弱,迅速奔过密道,开了外头那扇石门一看,见一场恶战已近尾声,敌我双方各有损伤。柳逸的师父剑法高明,而左护法的手下却没有特别出众的人物,所以柳逸跟林盟主倒是性命无忧。

    众人会合后,段凌简单说了一下左护法触动机关的事,大家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一股脑儿朝出口涌去。左护法的手下虽然悍不畏死,在这种情况下也乱了心神,跟着四散逃命了。

    没想到才跑出去没多远,就有人嚷道:“不好了,前头的路被山石堵住了!”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山壁塌了一半,巨大的石块将密道堵得严严实实,连条缝隙也不见。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是武林高手,但见了这等情形,亦是束手无策了。

    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头顶上的乱石纷纷坠落,眼看就要葬身于此,不少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叫骂声不绝于耳。

    段凌倒是镇定得很,同陆修文十指相扣,低声道:“能跟你死在一处,也算不枉此生了。”

    陆修文拍了拍他的手,好笑道:“我还没跟师弟好好亲近过,怎么舍得死了?师弟忘了吗?我们先前呆的那间石室,还有另外一条路。”

    “对,”段凌这才想起来,“另一条路是通往魔教总坛的。”

    “嗯,我们快从原路回去。”

    段凌点点头,忙招呼大伙赶紧跟上。

    众人自然不敢耽搁,跟着段凌他们回到先前那处灵堂,再由那扇暗门进了密道。

    在这生死关头,每个人都是步履如飞,但心头也忍不住想,万一这条路也不通该怎么办?

    段凌走在最前面,将这个念头问了出来。

    陆修文仅是一笑:“当然还有别的路。”

    幸好这条路比先前的好走许多,虽也有碎石落下,却并未挡住道路。众人身上多半有伤,不过互相搀扶,走得倒也不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缕微光。

    段凌上前两步,将头顶上的石板一掀,一跃出了密道。外头一片断壁残垣,正是已被一把火烧毁的魔教总坛。

    其他人也都陆续出了密道。每个人都是蓬头污面,样子狼狈不堪,但是想到历经一番生死,此刻总算逃出升天了,又不由得相对大笑起来。

    陆修文略通医术,给林盟主包扎了一下伤口,又翻开柳逸的眼皮看了看,道:“他中的也是蛊毒,不过跟蚀心蛊稍有差别,听到笛声才会受控制,并不会失去记忆。等下了山后,我再想办法帮他解毒。”

    大家在山顶上休息了一会儿,与守在山洞外的那一路人马合在一处,匆匆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仍能感觉到山体在微微震颤。

    陆修文回首一望,见山顶上烟尘滚滚,似乎半座山峰也要倾塌下来。

    他不禁低语道:“我自幼在这山上长大。”

    段凌道:“我在落霞山上种了桃花,从今往后,自然有我陪在你身边。”

    陆修文垂眸而笑,没再多说什么,与段凌共乘一骑,扬鞭而去。

    一切看似真相大白。

    但陆修文心底始终有一个疑问。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左护法尚未恢复武功,他究竟是如何在众多高手的眼皮底下,夺走教主的头颅的?是左护法的手下吗?还是……

    随着天绝教彻底覆灭,这也成了永远的秘密。

    第十九章

    扬州自古乃是风月之地。

    段凌花重金包下一艘画舫,让陆修文和柳逸一尝闻名遐迩的狮子头。因为正是秋季,螃蟹膏肥肉美,便又叫了两篓子蟹,配着桂花酒喝,别有一番风味。

    那日离开天绝山后,陆修文立即解开了柳逸身上的蛊毒。柳逸醒来得知自己被左护法控制,一剑误伤了林盟主,自是好生愧疚,同师父一起送林盟主回了洛阳。段凌和陆修文两人则策马而行,回那山谷向陆修言报平安。陆修言见兄长死而复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之后还丢脸的哭了一回。

    陆修文十分满意段凌种的那些桃花,只因先前与柳逸有过约定,两人便一路游山玩水,辗转来了扬州。

    柳逸吃螃蟹吃得满嘴油膏,用手背随意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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