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亲嘴降服死对头 作者:寒雨秋风

    我靠亲嘴降服死对头——寒雨秋风(46)

    不,江朝看着远处高铁桥上向北驶离的高铁,淡淡道:去大学城。

    四十分钟后,江朝在广州大学城下车,阳光炽烈。

    广州大学城位于珠江中的一座岛上,四面皆为江水环绕,有数条地铁、公路与外界联通,出行便利又兼有世外桃源一般的幽静。十分适合大学学子钻研、生活。

    岛边,临着珠江的广场上有许多大一新生。身穿小红褂的师哥师姐不辞辛苦地来来去去,热情地帮着新生们指路、提行李。新生的父母们见了师哥师姐就问个不停,脸上洋溢着骄傲和自豪。在这样一个数所大学同时开学的日子,这座小岛前所未有的热闹。

    一个师姐朝着江朝走来,问他是哪个大学的新生。

    江朝从包里取出一本录取通知书,扉页上精心印有广州大学的字样。

    师姐登时眼睛一亮,拍掌道:太好了,我就是广州大学的,你跟着我来吧。

    一路上,师姐围着江朝,东扯西扯地问个不停。

    江朝偶尔回她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拉着行李默默走路。

    师姐最后问道:怎么想到要报考咱们广州大学的?

    江朝道:因为分数不够,去北京,读不了像样的大学。

    嗯?师姐一愣,这么想去北京?

    许是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不妥,师姐旋即话头一转:没事没事,干嘛非去北京,咱们广东不也挺好的。

    江朝笑笑,没再说话。

    报志愿那几天,为了留在国内上学,他和老头数不清吵了多少架。父子俩都是拧巴的性格,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吵到最后,老头的心脏病都要发作了,江朝却还是不肯低头。只说这件事没得商量,往后,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听他的。

    江天晟实在没办法,就跟江朝提了一个条件:留在国内上学可以,但必须得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必须得保证他人生的每一步,都走对正点。

    江朝答应了。

    尽管做梦都想去陪肖辞,只要能去北京,再烂的学他也肯念,可是

    老头对他真的已经很可以了。

    高中的时候,韩淑梅跟老头提过无数次给他生小儿子的事,甚至有次借着把老头灌醉的机会,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但老头反应过来后,还是要韩淑梅把胎打掉。

    确实是个男胎,是老头做梦都想要的儿子。

    但老头没要。

    就因为他正在青春期,怕刺激到他。

    这事,还是过了很久,江朝从管家那知道的。

    那天,江朝一夜无眠。

    天亮就决定,以后不管老头说什么,做什么,再难听的话他也听着。

    就是演,他也得演成个百依百顺的孝子。

    除了,涉及到肖辞的事情。

    那是他的底线。

    最后相互妥协的结果,是江朝根据自己的分数,报了本地的广州大学。

    勉勉强强,还算说得过去。

    江朝能看出来,其实老头后期对广州大学这个选择还是很高兴的。

    估计把他毕业后怎么安排进公司的事儿都想清楚了

    只是,江朝想,自己这样,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肖辞。

    为了老头,放弃了去北京陪他。

    甚至还为了让他安安心心地去北京追梦,一直骗他自己要去美国。

    这是他第一次骗他

    不过,江朝自我安慰,起码留在广州,以后每周周末都能飞去北京看肖辞了。

    肖辞他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吧?

    回寝室,收拾好东西后,江朝开始变得无所事事。

    舍友没兴趣认识,辅导员发来的联谊邀请没心情参加,看着自己被人偷拍的照片飘满校园论坛,被一群色男欲女留着口水转发,他瞬间更烦躁了。

    这才第一天,他就对大学四年失去了兴趣。

    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划拉手机,划着划着,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僵在肖辞的聊天框前,已经很久了。

    他现在在干嘛?也正躺在床上吗?到了北京,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你在干嘛?】江朝终于鼓起勇气把消息发了过去。

    没过一会就收到了回复:【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图片】

    【图片】

    【图片】

    江朝兴冲冲地点开那几张图片,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照片的背景是肖辞寝室。

    肖辞被众人围在中间,笑得一脸灿烂。身边好几个身高180+的帅哥,其中一个,还把胳膊搭在了肖辞肩膀上。

    认识不到一天,他们就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

    怪不得肖辞都没有时间理他。

    江朝在寝室憋得呼吸不畅,出门到珠江边晃荡。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去,晚风吹拂,鸥鸟贴着江波飞翔。滨江步道,长椅上,草坪上,到处都是手牵手的大学生情侣。江朝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地走在路上,内心越发空寂。

    当初他和肖辞走到一起,不过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还是在两人都走读的情况。

    如今,肖辞要和他的那群帅哥室友

    第49章 番外三十岁

    你们肖医生呢?

    幽暗的医院大厅,导诊台的小护士微张着嘴巴,盯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出了好一会儿神,才猛地反应过来:哦、哦,您说肖医生是吧?他正在给病人做手术,您到三楼,往左边转就能找到手术室。

    看着男人西装笔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小护士的心久久不能平息,掏出手机冲着闺蜜尖叫:你猜我见到了谁?肖医生的男朋友!我的天呐,简直帅死了,啊啊啊啊啊!

    江朝提着保温桶来到三楼,里面装的是他在公司抽时间给肖辞做的晚饭,令他脸色铁青的是,就跟以前无数次一样,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关着。

    上面的红色灯光显示:手术中。

    只能等了。

    他坐到长椅上,谨慎地把保温桶放在腿边,闭着眼睛靠上椅背,疲倦地掐了掐眉心。

    肖辞当年在中大学的是医,研究生考去了清华医学院,硕博连读,如今早已博士毕业。江朝知道这行有多辛苦,不止一次劝他,想把他弄到自己公司来,以肖辞的才干和实力,必能大有作为。但肖辞不同意,江朝无奈,只得作罢。

    眼瞅着肖辞博士毕业,以为终于能多点和他相处的时间了,谁知,进了医院的肖辞竟比学术研究时期还要忙到不可开交。给病人通宵做手术是家常便饭。由于病人太多,门诊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连站起身偶尔活动下筋骨的时间都没有。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下,肖辞基本上一回家,就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有时候吃着吃着饭都能趴在桌子上睡着,更别提陪江朝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了。

    江朝有时候,觉得肖辞说的梦话都比跟自己说的话多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朝抬头,见医院院长带着好几个副院长匆匆赶来。

    院长许是跑得急了,一脑门的汗,他微微弯下胖胖的身子,小心翼翼道:江董,要不我们为您安排一个房间,您到里面边喝茶边等?

    不必,江朝稳稳当当坐在长椅上,声音不辨喜怒:我就在这儿等。

    这院长一时有点语塞,眼前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强大气场,光秃秃的长椅都硬是坐出了开董事大会的架势。他为难道:不是我们不体恤肖医生,但实在没有办法,您也知道,现在患者多,医生少,像肖辞这种顶尖水平的肿瘤科医师更是万里挑一。别的医院收不了的病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全都往我们医院送。我们也想让肖医生好好休息,可是他不在,很多手术就没法做,病人只能等死,所以我们

    江朝面色深沉,抬手打断他的话。院长一缩脖子,从善如流地闭了嘴。明明这男人神情几乎没有一丝波澜,可不知为何,院长就是从他周身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厌恶,也是一种不耐。

    院长走了以后很久,手术室的门才叮地响了一声。

    江朝一瞬间抬眸,旋即,瞳色又渐渐冷了下来。

    一个个疲惫的医生鱼贯而出,他们有些手套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他们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江朝从他们舒展的眉头意识到,这场仗打赢了。

    江朝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江朝还记得一年前,肖辞刚刚当上主刀医生那会儿,没能把一个得了癌症的小女孩救回来。当时的肖辞什么也没说,但第二天,上班去后,江朝从他枕头下面摸到了一片湿。

    肖辞悄无声息地掉了一夜的眼泪。

    然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继续拿起手术刀,冲向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从那以后,江朝做梦都在祈祷,肖辞每场手术都能顺利,都能胜利。

    医生们走光以后,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才是肖辞。

    他比前面任何一个医生都要疲倦,一向笔挺的肩膀都沉沉地耷拉着。江朝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低低唤了声,肖辞。

    肖辞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护目镜下的双眸亮了一亮,朝儿,你来看我了。

    再喜悦的声调,也掩不住那种疲劳的无力感。

    江朝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走,找个地方吃饭去。

    说着站起身来,拉住肖辞的手。

    肖辞不知道是真累坏了,还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总之,没有挣开他。但,也没有跟着他走。

    等下还有一个手术,肖辞轻声说,要不,就在这儿吃吧。

    在这儿,江朝声音一瞬间冷了,满是病菌的地方?

    还好吧肖辞道,我们医院每天都会消两次毒。

    你把等下的那场手术推掉,你们这么大的医院,我不信没有你就活不了了。江朝道,然后跟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抖擞地参加你哥的婚礼。

    不要半死不活的,让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肖辞耷拉着眼角笑了笑,他知道江朝说话阴阳怪腔就是生气了。伸手晃晃江朝的肩,没用,江朝仍旧死死板着脸。

    那只好肖辞往前倾身,在他柔软的唇上吻了一下。

    没料到会来这么一个偷袭,江朝俊脸一红,眨眼间又恢复成之前冷冰冰的状态。没用,江朝对着拳头咳了一声,少跟我来这一套。

    好吧,那你想要什么?肖辞笑:事后我把我自己洗干净送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江朝没答话,神色有了微微的松动。

    肖辞立马抓住机会,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听你的。

    江朝有点无奈,他当然不是图肖辞把自己送给他的奖励(虽然做梦都在想)。肖辞这些年,白血病是治好了,但由于长时间的用药,再加上没日没夜的学习、工作,身体早就有点撑不住了。每年用最好的中药、食材滋补着,却还是大病小病不断,虚弱到像是个纸糊的人,一碰就要散架。有时候他趁着肖辞睡着了,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抚摸,那一摸下去全是骨头没有肉的感觉,真是让他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还依稀记得,很多很多年之前,大概是十五年前吧,他刚遇到肖辞那会儿。肖辞那么年轻,虽然很瘦,但壮得跟头小牛犊子似得。那阵儿肖辞还特爱跟他较劲,他高了肖辞半头都不敢掉以轻心,就是知道这小子力气大,拳头也硬,不用点真本事还真撂不倒他。

    可是,十数年的光阴眨眼晃过,肖辞跟了他这么些年,青春逝去了,留下的是一身的病。他想不通,深夜辗转反侧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把集团的担子从老头手里扛到自己肩上,还能越做越大,却拼劲全力,都保护不好一个肖辞。

    有的时候,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关起肖辞来再不让他跟那些病人打交道,亲眼看着他,一天一天地守着他,把他的身体给养好。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纵使他有天大的能耐,在最爱的人面前,他也只是一个废物。

    行那就在这儿吃吧。江朝深吸口气,在旁边的座椅搭上一个小垫,拉着肖辞坐下。长椅是铁质的,又冰又凉,肖辞肠胃不好,爱闹肚子,他怕激到肖辞。

    他拧开保温桶的盖子,香味立刻散了出来。肖辞凑头,里面是飘着香菜末的排骨汤,西红柿炒鸡蛋,和洒有白芝麻粒的大米饭。

    都是寻常饭菜,但是是江朝给他做的,他就格外喜欢。

    肖辞舀了一小碗米饭,正要夹排骨开吃,江朝道:等等。

    用小勺舀了一勺排骨汤送入口中。

    怎么了?肖辞道。

    江朝道:别吃了,凉了。说着就要取过那个保温桶。

    不凉,肖辞拽着不肯给他,也舀了勺汤要尝,怎么会凉呢?

    别喝了,真别喝了。江朝拦住他,在外面等他的这两三个小时,再加上路上的时间,饭菜确实已经凉了。

    就算还冒着点热气,也不行。

    肖辞的肠胃实在太差了,一点冷的就会刺激到。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些吃的给你。江朝不由分说地起身,把那保温桶丢进垃圾桶里,大步离去。

    哎,桶怎么扔了,浪费不你!肖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本来真没打算扔的。

    江朝这些年自己经营集团,知道赚钱不易,没那些个纨绔习气了。但,那桶留着只怕肖辞会偷吃,他也只能扔掉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江朝端着从下面买的干炒牛河,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上来。转到三楼走廊时,座椅已经空了。

    椅背上贴着张便签:又一场手术开始啦,早就安排好了的,病人的病情拖不得。你先回家去吧,不用管我了。

    江朝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刚好指向半夜零点。

    窗外的夜漆黑深邃,巨大的花城万籁俱寂,他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袋子,静静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到现在他还没让肖辞吃上晚饭。

    这场手术下来,已经凌晨两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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