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让云招福回相府住一段时间,云招福拒绝了,只说自己在王府挺好,回来也是折腾人,若是想她会经常回来云云。
    送云招福出门之后,范氏和武氏一前一后走在相府的花园里,不管过去多少年,如今变成什么身份,武氏对范氏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因为她从生下来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公主的奴婢,这种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改不掉了。
    “夫人,王妃看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武氏扶着范氏坐到亭子里,给范氏斟茶的时候说。
    范氏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是啊,她什么都不知道,王爷确实瞒的很好。”让武氏不必站着伺候,坐下说话。
    “可是,这些事情不让小姐知道,会不会不太好呢?”武氏依旧习惯称呼云招福为小姐,这是她和范氏私底下的习惯。
    范氏摇头叹道:“这些事情,知道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除了整日里担惊受怕,就是午夜梦回的噩梦惊醒,她什么都不知道,成日快快乐乐,逍遥自在,不是挺好。正是因为这样,王爷才没有将实情告诉她的。”
    云招福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也不知道范氏的身份,所以能够轻松对待,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别人再怎么跟她说没有改变,她自己又得经历多少煎熬呢。
    不说别的,只一点就能让她受不了,她若知道自己和魏尧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却没能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别人害她,而是自己的母亲一手促成,她又该如何做想呢。
    “王爷确实对小姐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的。但是奴婢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王爷这么帮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呢,瞒着小姐有孩子的事情,还可以说是怕小姐伤心,可这一回苏铎……”
    武氏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范氏给打断了,武氏立刻住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凑近了范氏说道:“这回的事情又是为什么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人给……大理寺和五城还有公主府的那么多人,找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无所获,这也太可怕了。”
    范氏沉吟:“关于苏铎……就算王爷不出手,我也打算联络小刀会的人刺杀他,施老先生去世之前,告诉了他我们的真实身份,老先生一辈子对苏铎相当用心,临死之前不想与他带着误会离世,当初他与苏铎说他和招福身份不合适,指的不是两人实际上的身份,而是招福是前朝之人的事情,苏铎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他不会放过这个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所以王爷才会当机立断的出手,只是我也确实没想到,他能做的这样干净利落,居然连续找了这么多时间,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第203章
    这才是范氏觉得最惊讶的地方, 从前她虽然知道魏尧在京里颇有能力, 也知道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但却没有想到,不容小觑到这种地步。
    苏铎和他那些随从的去向至今不明,大理寺和五城加上公主府的人,每天至少加起来有上百号人在京城里搜寻, 绕是这样, 仍旧找不到苏铎, 可见要么是京里大理寺和五城的人没尽心, 可公主府的人又怎会不尽心呢?
    原本在苏铎和招福说了那番话以后,范氏就已经猜到了施老先生临死前告诉了苏铎真相,苏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 一定会想方设法做文章的,她回来之后和云公良商量, 云公良就提出要辞官离开京城, 并让范氏去告诉了云招福他们的打算, 却没想到,魏尧会当机立断, 趁着夜色将苏铎直接解决掉,并让他们无需离京了。
    刚开始范氏和云公良还有点怀疑, 是不是真如魏尧说的那么顺利,苏铎是吏部尚书又是安乐驸马,他死了定会引起朝廷重视, 可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苏铎的事情依旧不能定为谋杀,只是失踪了,在没有找到尸首之前,都只能算是失踪。
    “唉,不过也正因为他能做到这些,我才更加担心呢。”范氏抬眼看着园子里的花,白白的光打在上面,感觉着夏天的园子看的都有些眼晕。
    魏尧若是个寻常皇子,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就算得不到重用,那也没什么,闲散王爷的日子过得总会要舒心一些的。如今却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并且京中还没有什么人察觉到,他这么低调,为的是什么?太子和晋王如今斗上了台面上,各方势力角逐都在明面,只有他隐在暗处,如今淑妃复位,裴家回京,一系列的动作就足以说明了他的野心。
    若说让他为了招福放弃他的野心,他必然不可能做到,也不能做,身后的势力会推着他前行,所以,这才是让人值得担心的地方。若他成事,招福怎么办,后宫的生活尔虞我诈,她能受得了吗?若是不成事,那就更难办了,新君继位首先要收拾的就是对他有威胁的人,魏尧的下场会怎么样,谁能说得准呢。
    云招福回到王府里,就看见王顺拿了封信迎出来,喜气洋洋:“王妃,王爷又来信了。”
    王府里的下人们知道王爷王妃感情好,每回王妃只要看见王爷的信都能喜笑颜开,果然,听说又有信,云招福眼前一亮,扶着腰就过去了。
    上回收到魏尧的信是三天前,怎么会这么快又有呢。
    迫不及待在影壁那儿就打开了,信上写了寥寥几个字:‘十日后,归。勿念。’
    云招福惊喜的合上信,秦霜见她这样,问道:“王爷说什么了,王妃这样高兴。”
    云招福将信展开给秦霜秦夏看,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太好了,王爷要提早回来了。”
    三天前的信上说的是二十日左右,不过两天,就变成了十日,这也太让人高兴了。
    “看来王爷是归家心切,从岭南就算日夜兼程,也得十日的路程,王爷这是半点都不会耽搁的意思了,心里定是记挂着王妃和小殿下,要早些回来呢。”
    秦夏性子活泼,说的话也很欢乐,见云招福甜蜜的笑,不禁又打趣起来:“王爷也该回来了,王妃在家里可是寂寞的很,这些日子都很少笑呢。”
    云招福横了她一眼:“我一个人对着谁笑,就你嘴刁,中午罚你替我喝一碗鱼胶。”
    鱼胶这东西很补,对身体有好处,只不过云招福吃不惯那一口腥味,所以回回喝起来都像是上刑一般,但此后的两个嬷嬷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断了这个,每日都给她熬过来,吃的云招福听见这东西就觉得腻歪腥气。
    “那敢情好啊,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鱼胶了,只怕秦嬷嬷知道了,又要气的跳起来了。辛辛苦苦熬的好东西,却进了我的肚子,太可惜了。”
    秦霜秦夏在云招福面前,已经几乎没什么拘束了,三人一起共过患难,早就升华了主仆情谊,现在三人说是主仆,其实就是朋友,什么话都能说。
    云招福的身子有好几个产嬷嬷跟在身边调理,虽然肚子越来越大,但是身子却越来越康健,腿脚的力气不减反增,精力充沛的很,中午吃过了午饭,在水廊上走两三个来回,然后消食差不多了,就回房睡一会儿午觉,生活规律,清闲自在。
    今天也不例外,云招福睡下之后,正做着美梦,却被书锦给喊醒了:
    “王妃,快醒醒,出事儿了。”
    云招福迷迷糊糊:“什么事儿了?”
    “宁王殿下请见东宫,居然趁着太子不注意,拔刀把太子给刺伤了,命在旦夕啊。”
    秦霜也在一旁,等着书锦喊人,对还没清醒的云招福说了这么几句话。
    云招福的双眼立刻睁开,睡意全无,书锦扶着从床铺上坐起来,云招福拧眉问:“谁传来的消息?”
    “是宫里,说太子妃快要吓疯了,请了晋王妃还有您去宫里安慰。”秦霜的话让云招福陷入了沉思之中,宁王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到东宫去行刺呢,这怎么可能?
    但这种消息,不可能谬传出来,云招福匆忙将被子掀开,对书锦道:“出了大事,耽搁不得,快帮我换衣裳梳头吧。”
    这么大的事情,她断没有留在府里不出面的道理,总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宁王这是当真连活命的机会都不要了吗?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匆匆忙忙赶去了东宫,云招福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未近前,就听见东宫之中传出几声尖锐的咒骂声和一团杂乱的哭泣声。
    秦霜在云招福身后护着,见云招福停下脚步,以为她是害怕了,上前扶住她,云招福对她摇摇头,她倒不是害怕,只是在听里面有些什么人,咒骂的声音应该是皇后,一团杂乱的哭声,就听不太清楚了。
    东宫出来两个嬷嬷,带云招福她们进去了。
    走到东宫大殿中一看,才知道什么情况。
    太子妃坐在一旁嘤嘤哭泣,晋王妃从旁安慰着,皇后气的双眼通红,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叫骂,地上跪的是贤妃和宁王妃,宁王妃只顾着趴在哪里哭泣,贤妃则挺直了背脊流泪,不是与皇后辩论两句。
    看见云招福进来,晋王妃对她招招手,云招福来到太子妃身旁,太子妃抬头,看见云招福,便将身边的晋王妃给推到一边,让云招福坐在自己身边,拉着云招福的手说道:
    “你身子重,还劳烦你过来,只是我这心里头难受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呢。”
    晋王妃薛碧霄被推到一边,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太子妃和云招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甩袖坐到一边去了。
    云招福拍拍太子妃的手:“你别着急,事情已经出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太子伤的严重吗?”
    太子妃吸吸鼻子:“我也不知道,那么长的一把刀,就直戳进了他胸腹,都是一家子兄弟,你说他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呢。太子好心好意的,听说他在宫外过得潦倒,还想帮扶他一下,把他传进宫里来,谁想竟是引狼入室。”
    看样子,太医还在给太子医治,宁王已经被押下去了,云招福看了一眼边哭边骂贤妃的皇后,看样子皇帝还没有过来,云招福真是有点搞不懂这个皇帝了,到底是中了什么迷魂汤,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子,被另一个儿子刺伤了,他居然能忍住不出面?
    据太子妃说,太子是听人说起宁王被逐出王府之后,过得日子相当潦倒,居然开始靠变卖东西度日了,心里想着到底是兄弟一场,总不能眼睁睁 看着宁王就这样下去,有心帮扶一把,却没想到引来了这样的灾祸。
    云招福的目光落在跪坐在一旁哭泣的宁王妃吴欣常身上,一身布衣,头上裹着蓝巾,打扮十分朴实,身上没有什么配饰,只手腕上戴了一对镯子,耳朵上连坠子也没有,更别说其他了,可以想见,日子过得必然相当拮据,既然太子有心帮扶他们,为什么宁王会不受帮忙,反过来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如今太子和晋王斗到了明面上,太子选择这个时候帮一把宁王,肯定也是想要让宁王感恩,然后跟着自己一起对付晋王的,却没想到还没等拉拢到宁王,就被宁王先发制人的戳了一刀。
    “不管你说什么,宁王必须死!别说宁王了,就是你还有你们安国公府满门,上上下下都跑不掉!”皇后愤怒的声音在殿中回想。
    贤妃边哭边求饶:“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宁王定是受人挑拨,您可千万别中了别人的计啊,宁王是个善良老实的孩子,他没有心眼儿,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才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您大人大量,给宁王一个机会吧,交给臣妾,臣妾一定会让宁王把一切真相全都说出来的,您也算给臣妾一个机会吧,皇后娘娘,求求您,求求您了。”
    贤妃娘娘自从宁王被贬黜王府之后,在宫里一向低调,若非必要几乎连话都不说了,已经够低调,没想到却迎来了这样一件无妄之灾。
    第204章
    皇后娘娘指着贤妃叫道:
    “交给你办!凭什么!谁知道你心里又憋着什么坏!行刺太子, 不管什么原因, 他就得做好赔命的准备!我和太子,对你们母子不薄吧,从以前到现在,明里暗里,帮过你们多少回,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你的儿子是个畜生啊!是个连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手的畜生!”
    皇后的指责让贤妃无地自容, 可如果她这里再放弃了, 那么她的儿子就真的死定了, 刺杀太子啊, 而且据说太医到现在也没给出个准信儿,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只说了一句伤及肺腑, 还在里面医治,若是太子有事, 那贤妃一点都不会怀疑皇后说的, 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娘娘!皇后娘娘, 您要相信宁王殿下定是被人蛊惑呀。那背后之人用心狠毒,一定要查出来啊。切不可中了别人的计, 皇后娘娘。”
    贤妃声嘶力竭的声音也没能拉回皇后的心,正巧里面太医出来了, 皇后立刻起身,紧张的迎上前去,对太医问:“怎么样, 太子如何了?”
    太医行礼后对皇后叹了口气:“娘娘,太子身上的伤极其严重,那一剑直接刺入了太子殿下的肺部,血液倒入,太子殿下咳嗽不已,越咳越不利于伤口恢复,情况不妙啊。”
    听了太医的话,皇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到椅子上,太子妃也惊愕的瞪着眼睛,大大的眼泪珠子就那么掉了下来,皇后娘娘也想哭,可她的儿子现在还在里面躺着,生死不明,而这个时候,本应该在她身边给她支柱的人却始终不见。
    “皇上呢!派人去通知他了没有?”皇后对身旁的人咆哮,太子遇刺的事情已经将她逼疯了。
    身旁的嬷嬷吓得跪下:“娘娘,都派人去通知两回了,皇上都说就来就来,可到现在也不来,是不是要再去请一遍?”
    皇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了额头,猛地又将手边的茶杯扫落到地上:“去请,去请,去请!”
    没有任何一刻,皇后这样绝望,这样痛恨过皇帝,他可以三宫六院,可以荒废朝政,但他怎么可以无视自己亲生孩子的死活呢!而且是太子啊,是大魏朝下任的国君啊,难道太子的生死存亡都比不过他手头那些丹药来的重要吗?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爬起来,正要往外去,就看见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甩着拂尘,小跑了过来,嬷嬷大喜,过去告诉了皇后,皇后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皇上来了吗?终于来了吗?”
    大总管带着几个小太监走入,在皇后面前跪倒,行礼请安,皇后巴巴的看着他后面,目光期盼,却怎么也没有盼到她想看见的那抹明黄身影。
    大内总管拂尘一甩,身后的小太监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将手上端着的托盘送到了皇后手边,托盘上放着两只白玉瓷瓶,大内总管尖细的声音说道:
    “娘娘,这是皇上最新炼制出来的丹药,有止血愈合伤口的功效,皇上请皇后娘娘送给太子服下。”
    皇后听到这里,简直要晕倒在地,幸好身后的嬷嬷扶住了她,皇后将那一只小瓷瓶拿起,放在面前看着,她从刚才开始,一直盼望到现在,没把人给盼来,却盼来这两瓶可笑的东西,心中的气说什么也难以平复,一时冲动,将手中的白玉瓷瓶给打碎在地,瓷瓶碎了,瓶子里一颗颗,指甲盖儿大小的金丹就滚了出来。
    太监总管吓得赶忙低下了头,皇后冷声对他问道:
    “皇上可知太子命在旦夕,他是太子的父皇,难道连看都不愿意过来看一眼太子吗?炼丹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皇后对着太监总管咆哮,身后的嬷嬷怎么拉都拉不住,皇后濒临崩溃边缘,头上的后冠都因为她的情绪激动而歪掉了。
    “滚——给我滚——让他去炼丹去吧!滚——”
    皇后突然咆哮,把殿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太子妃也不敢哭了,呆愣愣的看着姑母,从记事以来,她就从未见过姑母发这么大的脾气,印象中,估摸总是言笑晏晏,说话轻声细语,知书达理,贤惠端庄的,却没想到,姑母也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云招福在旁边轻轻的拉了拉太子妃的衣袖,太子妃转头过去看她,云招福悄悄指了指皇后,意思是让太子妃上前安慰一番,太子妃立刻会意,先前只顾着发呆,此情此景,没有谁比她更加适合上前去安慰姑母了。
    过去扶住了皇后的胳膊,皇后原本想推开,见是哭的眼睛红红的太子妃,皇后心就软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太子妃的脸颊,暗自提起了精神,她现在不能崩溃,太子躺在里面,需要她,太子妃什么都不懂,自然也需要她,若是她现在倒下,或是被人诟病了,那么这两个孩子就真是没盼头了。
    “起来。去明明白白的告诉皇上,太子命在旦夕,求皇上务必来看一眼他。”皇后恢复了冷静,吩咐道。
    不用怕,太子受伤而已,还是有希望的,她的背后还有袁家,她不是孤军奋战,袁家一定会为太子和她讨回公道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冷静,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能着了别人的道。
    “是,咱家这就去回禀。”
    大内总管领着一干小太监,逃也是的离开了东宫。一路小跑,回到了丹房,皇帝正披头散发的配置仙丹,从左边的罐罐里舀出一勺,再从右边的罐罐里舀出一勺,这么毫无章法的搭配着,神情几近癫狂的状态,大内总管回来复命,喊了一声‘皇上’,差点就把皇帝给吓出毛病来,回头恶狠狠的一脚踢在大内总管刘全儿的肩膀上,刘全儿不敢哀嚎,一骨碌爬起来继续跪好,说了句:“奴才该死。”
    皇帝这才蹙眉转身,问道:“药送过去了?”
    提起那药,皇帝满脸都是骄傲,那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尽了精神才炼制出来的金丹,珍贵无比啊。只要给太子送去,太子必然能药到病除。
    刘全儿支支吾吾的看着皇帝,不敢回答,皇帝转身,拧眉欲再次抬脚踹他,刘全儿赶忙跪趴下来回禀:“回皇上,奴才把药给皇后娘娘送过去了,可是……皇后娘娘却……”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皇帝眉头蹙起:“她怎么了?不要?”
    那可是他的一片心意,皇后敢不要?
    “娘娘她……不仅不要,还……还把药摔碎了。”刘全儿斟酌着回答道,回答之后,就迅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
    紧接着,刘全儿就听见一声巨响,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哗啦啦尽数被扫到了地上。
    淑妃听见丹炉这边巨大的响动,就赶忙过来了,就看见地上满是瓷瓶碎片,刘全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帝暴跳如雷的正在砸另一边的瓶瓶罐罐。
    刘全儿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淑妃,淑妃睨视他一眼,刘全儿就立刻会意,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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