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窥天机 作者:鹊登楼

    神棍窥天机——鹊登楼(38)

    孝严随手拎起一个瓶子泼向他,漫天黄色刺鼻的药水还掺着尸臭味:小人,也尝尝硝酸的滋味!

    硝酸腐蚀性极强,沾染上了比被火烧的还严重些,蒙面人不敢轻敌,纵使奋力向风声来的方向躲去,后背已然着了道了。蒙面人明显周身一哆嗦,可预想中火烧一样的刺痛没有袭来,一股子陈年臭豆腐味却飘来了,娘的,原来是泡尸体用的药水?

    蒙面人像个愤怒的炮仗似的直扑梁恩泽,招式快的看都看不清楚,梁恩泽心中默念几招,陡然心下一惊,此种招式全是御林军高手的招式?

    动作太快,两柄剑在半空中相撞,震得梁恩泽虎口发麻,比他力度强的人他这么多年并未见过,眼前的人也未见多强壮,竟然如此善战?

    他还吃一个亏,那便是他对此地并不熟悉,脚下的情况全靠临场反应,一个不查没发现背后竟然有三级台阶,直接一脚踏空

    第63章 配合默契

    蒙面人一声不吭,把梁恩泽逼到此处目的就是让他栽在地形上,剑雨如牛毛一般倾泻而下,招招都是杀招,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梁恩泽剑势已尽,他心一横,双手陡然加力,两把剑搅在了一起,接着嘡啷一声响,两把宝剑全飞了出去。

    蒙面人明显没有预料到梁恩泽的招数,稍微一愣,不过看梁恩泽已然受到脚下影响,身形不稳,也不管飞了的重剑了,飞起来就是连环脚。

    蒙面人脚上穿着厚底的勾靴,如果细看,会发现后跟还带着铁尖,要是被一脚踢上,估计直接就能踹碎心脏去西天报道了。

    孝严刚才看漫天剑影,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此时剑飞了稍微一停顿,才总算是看出即将摔倒的是梁恩泽,他从来不管什么武术道义,也不觉得偷袭可耻,直接开始暗算蒙面人。

    蒙面人比矫健的梁恩泽武功高一些,比病猫孝严就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他还是得先顾自己,猛一回头,抽冷子一脚,就踢在了孝严的手腕上,直接也把孝严缴械了。

    梁恩泽趁着这个空档终于稳住了身形,可也是堪堪稳住,他知道轻易拳脚近不得蒙面人,索性凌空跃起,像从天而降的大雕,双膝直接压在了蒙面人的双肩上。

    要说动物界到底是什么决定了战斗力的强弱,其实主要还是体重,比如豹子再强,逗不过老虎;野猪没有老虎强壮的爪牙,可体重太大也能把老虎逼退。

    梁恩泽此刻借着体重的优势,直压得蒙面人骨骼咔嚓一声响,也就是练家子,否则这一下子估计肩胛骨就全骨折了,蒙面人没想到还有此等昏招,当即屈膝下蹲卸了力,双手十指如抓,就去抠梁恩泽的膝盖髌骨。

    这也是够损的,一旦被抠到,下半辈子不用走路了,梁恩泽吸了一口冷气,身上动作不停,直接双膝夹住蒙面人的头部较力,直接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蒙面人已然失了先机,反应也极快,当即向后仰倒,来了一个石拱桥,肩膀较力,啪的一声巨响,直接将梁恩泽后背贴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听着声音不小,就知道力道太大了估计差点把梁恩泽摔散黄了。

    这一下子直接将他双膝的力度全卸了下去,自己也被梁恩泽的体重压制着,倒在了地上。

    孝严和梁恩泽一起并肩作战多次,两个人极其默契,刚才心照不宣的制造了这样的契机,一旦谁慢一步,那个人都不好说,极可能折在此高手的手里,孝严见机不再来,举起早就抱起来的琉璃瓶子,瓶口冲下,金瓜盖顶就是一下子:接招吧你!

    耳轮中就听到哐的一声响,像是石头撞上了铁块子似的,让人怀疑蒙面人脑袋是不是要碎成烂西瓜了,可两个人低头一看,不愧是练家子,只见涌出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面罩,可脑袋还真没碎,竟然鲤鱼打挺,挣扎着想蹦起来。

    孝严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他不能给敌人喘一口气的机会,冲着蒙面人的胸口就是两脚,孝严的力度,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山中的棕熊,受了两下子也够喘一口气的,蒙面人刚才还想继续伤人,现在却是抽搐了一下,直接不动了,应该是肋骨断了几根,直接晕过去了。

    梁恩泽从地上起来,刚才猝不及防碰到此种身手的人,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惊道:好身手!

    孝严已经摸过了绳子,开始拢着肩头后背把他捆了起来,之后手欠的直接扯下了面罩,和梁恩泽面面相觑,但见蒙面人柳叶弯眉,一双杏眼,纵使满头是血,也能看出长的不错,叹道:好女人!

    怪不得打斗的时候一声不吭,只要一说话,他们听声音当然听得出来是男是女了。

    岳九那边也处理完了,还不晓得这边发生了一段生死打斗,用袖子蹭着额头的鲜血跑过来,看到被绑住的一位,明显大为惊叹,上下打量了梁恩泽和孝严几眼:两个男子汉,把人家美女打成这样?

    梁恩泽扶着肩膀,刚才在地上摔了够呛,现在还嗓子发咸,一股子血腥气,他想到孝严经常受伤,吐血的时候也有,看他挺皮实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岳九听到外边水响,一猜就是刚才走散了的人找上来了,心道真会找时候,仗不打完不能寻来,他挥挥爪子吩咐下去:把喘气的不喘气的全收拾好,喘气的先随着我们押走。

    等到几个人回到了大理寺衙门,天已经是后半夜了,案子收网抓到嫌疑人的开始阶段,是嫌疑人开口说真话最好的时机,孝严吩咐下去,擅长审讯的莫辞劳累,连夜把抓到的人全提审一遍。

    野猴跑了过来,只来得及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身上还带着山洞子的药水的腐味:岳大人,那个肋条股断了七根的女人怎么办?还那么用天蚕绳子绑着?

    孝严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吩咐他:少在这怜香惜玉的,她可是个烫手的山芋,醒过来一百个你这样的也不够塞牙缝,天蚕绳子用锁死的手法绑紧了,逃了唯你是问!

    任务全落实下去了,大家也全累坏了,尤其岳九,已经两三天没合眼了,困的摇摇欲坠都有些站不稳了,草草的梳洗一番,直接把自己在大理寺办公房的门一锁,倒头开始睡,估计打雷也不会醒了。

    孝严带着梁恩泽,也是直接回到了孝严在大理寺办公的小院落,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打扰,先休息看看伤再说。

    梁恩泽刚才一直咬着牙顶着,其实伤的不轻,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自己回头看了后背一眼,就能看到后背整个淤血,现在到了晚上,估计已经躺都躺不下了。

    打斗的时候孝严就听出他摔的不轻,后来扯着衣服偷偷问了他几次怎么样,梁恩泽全说没事,现在终于到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了。

    以前全是男人,梁恩泽也就无所谓了,可自从胆大包天的孝严向他表露心迹的时候起,他和孝严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有点别扭,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关上盥洗室的门,轻手轻脚的脱了衣服赤着上身,对着铜镜开始仔细看。

    刚回到大理寺的时候看还全是红色的,现在已经完全青紫了,和身体两侧白皙的肌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在背后来了一个青色笔墨画似的,看着就凄惨无比。

    他用手轻轻一触,还没怎么用力呢,全身肌肉就缩成了铁,疼得冷汗唰的一下子顺着高鼻梁滚下来了。

    看来明天回家之后得找个大夫好好给看看才行。

    正想着怎么处理於伤,却看到盥洗室的门开了,孝严外衣中衣全脱了,穿的也不多,探了个脑袋进来左顾右盼:恩泽,我给你准备了一套休息的衣服。

    梁恩泽回头,看孝严鬼头鬼脑:帮我放着就行了,我一会换上。

    孝严把门倒是开得更大了,双手仔细的揉了揉眼睛,惊叹道:我天,我看你后背还以为你换了一身紫色衣裳呢?怎么能青紫成了如此惨状。

    梁恩泽满脸苦笑,能青紫成一件衣裳也算是省了布料了:我体质如此,容易淤青,估计半个月也就褪下去了。

    孝严走近了,身体带着热度站在了离梁恩泽身后也就是一寸远的地方,贴近了仔细看,宽肩窄腰的梁恩泽好像穿了一件前白后青的褂子,他伸手指轻轻触了触肩胛骨周围,又同情又心疼的说道:恩泽,你整个后背全肿了,摸起来滚烫,我帮你冷敷一下。

    梁恩泽疼的又是一哆嗦,没办法,整个后背神经扯在了一起,碰到哪里都疼的他想跳墙:不用。

    痛成这样,还说不用,听话。

    一贯衣冠楚楚的梁恩泽终于卸下了高贵的伪装,赤着上身趴在了床上,孝严打小调皮,处理跌宕损伤算是半个大夫,梁恩泽和平时他的於伤比起来,可能就是面积大了点。

    他先是打来了一盆深井凉水,将毛巾好好的泡了泡,之后将蘸凉了的毛巾轮换着轻轻的覆在梁恩泽的后背上,要不整个后背热辣辣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梁恩泽脑袋放在手背上,侧着头看着孝严忙活,孝严平时看起来大大呼呼,可忙案子和照顾人的却能细致入微,他先是用毛巾给梁恩泽擦了一把脸,让他适应一下深井水的温度,之后毛巾泡水一次换一盆水,保持水的清洁,每隔小半刻钟的时间就去换一次毛巾。

    折腾了一阵子,梁恩泽终于觉得后背不再火辣辣的和火烧一样,也不再绷的那么紧,放松了不少。

    将最后一块毛巾取下来,梁恩泽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却看到孝严在屋子里一晃,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长脖子的药瓶,冲着梁恩泽狡猾一笑:我大哥冷面镰刀的高级玩意儿,活血化瘀的药酒,我偷偷拿来用的,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第64章 梦中笑醒

    语罢将药酒倒在自己手心里,手轻的和羽毛一样,一边轻轻涂抹一边心疼:第一次轻点涂,免得疼的太难受,每日三五次,也许明天早晨起来淤血就消了呢。

    被孝严一顿倒腾,梁恩泽的疼法变成了痒法,他没说话,觉得孝严的动作好像也顿住了。

    孝严手下正事忙活的差不多了,按理说应该拎着药酒瓶子滚蛋,却眼睛不受控制的盯着梁恩泽看:恩泽,你的后背真好看,像玉雕的一样。

    梁恩泽刚才已经听到他呼吸频率变了,稍微有些尴尬,当没听到他胡说八道:差不多了,没事了。

    孝严心魔不受控制,盯着梁恩泽雪白的后颈和侧腰看:恩泽,你真白净,肤色和雪色一样。

    梁恩泽双手撑着床板,想翻身起来,却被孝严轻轻按住了:别动,身上有伤呢。

    孝严像个小猫似的躺在了他的身侧,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扬起来的弧度无比纯洁,空气中就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恩泽,你长的真好看。

    梁恩泽觉得两个人之间温度刷刷的开始上升,连呼吸频率都不对,他活了二十多年,也是第一次和别人有了点肌肤相亲的意思,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傻在当场。

    孝严手肘撑着床板借力,往他身边爬:恩泽,你今天一直没离开我左右,要不箱子里跳出来的女人功夫太高了,我基本逃不掉了,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泽。

    梁恩泽悄悄的往后躲:那个,面对危险并肩而立也不是头一回了,别只叫我一个字,听起来怪怪的。

    孝严声音越来越轻,呼吸越贴越近:泽,你这几天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一下?

    梁恩泽确实没考虑此事,已经躲着贴到了床靠的墙壁上:我

    那就是没想,孝严已经蛇行到了梁恩泽的眼前了,先别想了,反正这种事有时候不用动脑,遵从本心就行了。

    孝严胆子大的很,看梁恩泽的样子,应该不会再一拳头砸他鼻孔流血了,他遵从本心,伸长了身子往前探,好像长长的睫毛已经扫到梁恩泽的鼻梁了,殷勤又虔诚的想要去吻他

    梁恩泽窘迫难当,周身白色的肌肤被药酒蒸成了淡粉色似的,躲无可躲,紧张到有周身起了一层绒绒汗,竟然一伸手推了孝严的腰一把。

    可惜,忘了孝严也是病猫,腰上被大嘴鲶鱼咬到的伤口根本没好,全靠绷带和纱布撑了,梁恩泽虽然一分力也用上,可他还是受不住,疼的哎呦一声,双手又去捂伤口,直接就摔到了床板上。

    梁恩泽看他脸朝下贴在了床上,又忍不住想去扶他,哪成想起的急了些,后背在墙上狠狠的剐蹭了一下子,平时也就算了,估计毫无感觉,可现在大片的於伤可不是吃素的,当即跟往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撒盐了似的,疼的像条鱼似的挺直了身子,之后和孝严摔成了一团。

    两个人这回挨得近了,眼睛对着眼睛,也就两寸远,全是面色绯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疼的,互相打量了几眼,竟然全疼得嘶嘶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梁恩泽觉得窘迫也就解了,他强撑了想往边上挪一挪,打算让出点空间让孝严爬起来。

    孝严到底行动比他自如一些,柔柔的一伸手,握住了梁恩泽的胳膊,双瞳剪水,好像一片大海深不可测似的,故弄玄虚的将食指放在唇边作出一个嘘的姿势:嘘,泽,太晚了,我们谁也不乱动了,就这么休息一夜行吗?

    梁恩泽当没听到,挣扎着爬起来去找衣服。

    孝严一伸手扯住他,卖笑求荣:就一会。

    梁恩泽憋不住乐,还是想走。

    孝严换了一个表情,贱贱的眨着眼睛装可怜:恩泽,只一会。

    一向干脆利落没被人撒过娇的梁大公子终于无奈了:好好好,就一会一会。

    他突然想到还得保证自己人身安全来着:我和你说,你不许贴我贴的太近。

    话还没说完就被烫了一下似的,孝严已经厚颜无耻的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之后懵擦擦的抬头,疑惑道:你不许我什么?

    梁恩泽看着大型犬一样的孝严,觉得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你怎么赖皮呢?

    孝严一伸舌头,他目的达到,高兴坏了:恩泽,全太累了,早点休息,嘘,谁先说话谁是大狗。

    梁恩泽稍微动了动肩膀,没办法,就算是趴着休息,也得想办法睡的舒服点:看你确实像条装作听不懂主人讲话的巨型犬。

    孝严调皮的挤眉弄眼,一动口型,说话没出声,不过看那个样子是在叫他:大狗子。

    这简直是无赖,而且还是十岁小孩级别的,梁恩泽觉得只要开口就会被撒娇撒痴,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孝严既能求一夜安眠,又能躺在爱慕的恩泽身边,心里头美得开出花来,他先是拿过了毯子,轻手轻脚给他盖上,后背受了伤,不要再受了风寒。

    之后盯着他的眉眼看了半晌,觉得高鼻美目俱带风情,表里如一自带正气,好像气质如仙沁人心脾,顺着他的口鼻和毛孔爬进了他的心经脾经,觉得如果能一辈子如沐春风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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