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不止是像以前一样碰运气,我是来见你的。”

    白纯双目盈满泪水,被弄得又是喘,又是疼,又是快.意,一阵阵地跟着节奏心悸。

    日上三竿,白纯赶紧穿好衣服,简单洗漱,顾语声半梦半醒,拉住她的手:“下午见。”

    白纯“哼”一声:“我的时间表,你比我还熟。”

    顾语声耸肩:“不打无准备之仗。”

    白纯跟他话别,回到自己房间,困的要死,强撑着挨到这场表演结束。

    化妆室里,李老师见她比昨天心情好不少,不那么慌张,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便揶揄问:“昨晚有艳遇?”

    白纯望天,“噗”地大笑,之前的痛苦和怀疑一瞬间烟消云散。

    仿佛今天是这三年多四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啧啧,瞧你的样子。动春心了吧!也是,你条件这么好,还是珠宝大亨的女儿,是时候找个男朋友。”李老师似乎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我记得,你的母亲是芭蕾舞蹈家白燕?对不对?刚才剧场的一个工作人员对我说,她是你母亲的同学,还曾经一起出国表演过,想要见见你。”

    白纯前一秒还如同沐浴春光,这一秒,却入坠黑暗的深渊。

    她怎样能够释怀?也许永远无法释怀,更没有资格奢望幸福,无论怎样麻痹自己,一旦思及白燕和顾锦生,她内心的空洞便越来越大,任何都填补不了。

    自责和愧疚如汹涌的海浪,一波波地侵袭淹没了她,在这个特殊的、和顾语声刚刚重逢的时刻,来得异常凶猛。

    白纯还是见了和白燕熟悉的那位朋友,她说:“我和你母亲是同学,还曾在同一个团里一起出国参加表演,我们彼此照顾,是很好的姐妹。她去世的消息我听说了,是……”

    白纯木讷地回答:“是车祸。”

    “小纯,你节哀顺变。我来见你,也是知道你母亲把你生下以后的这些年来一直活跃在舞蹈圈子里,没有抚养你。我也有孩子,所以,我很担心……你还怨恨她。”

    白纯摇头:“人都走了,我还有什么可怨的。”

    “你这么想当然好。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妈妈当初把你留在亲戚家寄养,她有多痛苦……最开始的一年,她几乎每天都偷偷趴墙跟去看你,回来的时候,跟我描述,你长大了,变重了,会爬了,会走了,更漂亮了,然后抱着我大哭一场。你上幼儿园,上小学,后来上了舞蹈学院的附中,其实,她都有从国外回来,还买了衣服、学习用具、舞鞋,你长得快的时候,她拿不准尺寸,就一样买一件,整整好几个箱子,都放在团里的宿舍,却一次都不敢拿出来送给你,只是默默地一边哭一边看着你……她其实一直都在你的生活里爱着你,只是你没有发现……”

    白纯闭上眼,眼泪一颗一颗顺脸颊滑落……她多希望,白燕现在也只是不敢见她,才没有在她身边……

    “你们母女虽然缘浅,但我相信,无论她在哪里,天堂或人间,都希望你放下对她的怨恨和包袱,后半生轻轻松松、幸福快乐。”

    白纯回到酒店,午后的阳光正浓烈,她化了个稍微浓点的妆,仍遮不住哭红的眼眶,索性从行李箱中拿出个墨镜架在鼻子上。

    顾语声说这两年“华逸”注重海外市场的扩展,这次的项目就是投资一个旅游业的衍生品,所以想把这次来新加坡当做个小的旅行,也算用户体验。

    白纯无异议,跟着他找个不错的位置,搬了两只海滩椅,把遮阳伞扎在沙滩上,准备一摞杂志两杯冰柠檬汁,一个惬意的下午即将开始。

    这让白纯想起了若干年前,他们在海岛度假那次,她还怀着点点,而且已经恢复那些足以摧毁她的记忆,他察觉她有异样,但没有逼迫她,仍对她无微不至。

    倘若,只是倘若……倘若顾语声不是顾锦生的大哥该有多好,但倘若不是,他们又怎会有相识的一天?

    顾语声今天下午出来时的穿着让白纯笑了好久,谁能想象得出十年如一日一身正装的顾先生穿沙滩裤的模样呢?白纯形容不出那感觉,便把他拍下来,仔细端看,真想发条微博啊,然后把“华逸”上下所有员工都艾特一遍,让大伙好好见识一下。

    顾语声也不计较她如何笑他,只是躺在沙滩椅里,头枕着手臂,吱吱地嘬着果汁。

    “怎么?顾叔叔,累了吗?才搬了两只沙滩椅而已嘛,干嘛气喘吁吁似的。”

    顾语声笑:“是啊,有些累,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

    “怎么会?”她戳他腹上的肌肉块,“这些可不都是假的!”

    顾语声握住她手:“怎么不会?你今年多大?”

    白纯老实回答:“二十六。”

    顾语声颇有些感慨似的:“你二十六,我已经三十九了,将近不惑之年,和你比起来,你说我老不老?”

    白纯夸张地“啊”了一声,尔后,坏笑着伏到他耳边,吹着热风嚅嗫道:“如果你老了,昨晚上怎么那么厉害?到好几次呢,后来我都数不过来了。”

    顾语声沉沉喘.息,看她的眼神一下变了味儿:“你这是在夸我金枪不倒?”

    白纯笑得一脸灿烂,比这海上的阳光都热几分:“你说呢?”

    顾语声揽过她的身子,狠狠吻住她的唇……

    在海滩上晒太阳不过几分钟,那两只刚刚安顿好的沙滩椅便空了,唯有海风吹过,将那杂志的扉页一下下地掀动。

    再从酒店里出来,已经是傍晚,到底是禁.欲了三年多的男人,白纯被折腾得又累又乏,骨头都散掉了,但还是兴致冲冲地耍赖,拉着顾语声到街上去转一转。

    而此时的夜市才刚刚热闹起来,白纯正好饿得肚子咕咕叫,便和顾语声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从街头吃到街尾,但凡看起来不错的地道小吃便不放过。

    途经一个卖情侣衫的摊子时,白纯兴趣盎然,停下来挑了一对胸前画着半颗红心的t恤,当场就给自己和顾语声套上了,然后并肩搂在一起,将两只半颗心拼成一颗完整的“?”形。

    “咔嚓”小摊贩是华人,举着手中的相机给他们看,用汉语说:“我可以把你们的照片当我的情侣t恤招牌吗?”

    白纯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便欣然答应。

    “不过……”顾语声忽然说,声音非常郑重。

    白纯和小贩都吓了一跳。

    顾语声抹了一下她的唇,是刚刚吃鸡肉沙爹时留下的黄梨花生酱,笑笑说:“不过,你要把我女朋友嘴边这块东西修掉。要不……再拍一张吧。”

    穿着高调的情侣衫,他俩似乎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不少目光,白纯逛着逛着,拉顾语声,走进路边一家饰品小店,柜台小姐非常热情,极力推荐一款情侣套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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