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替身与真戏精 作者:醉书南飞

    假替身与真戏精——醉书南飞(35)

    好在,这个时候楼道里没什么人了,他这个房间离护士台很远,不碍事。

    到点以后,电梯间会锁,只能从里面打开,外来访客已经没法进来。顾得白就特意溜到那扇门的门口,把锁打开,将门锁固定住卡死,无法再关严,然后才溜了回去。

    也算给祁鸣留门了,嘿嘿。

    没过多久,祁鸣就到了,他也知道有个门禁时间,本想着给顾得白打电话让他来开,结果出了电梯,一推门,竟然么锁。

    他已经特意放低声音了,来到楼道后,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祁鸣下意识屏住呼吸,被拍肩膀的时候已经准备鞠躬道歉了,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不是护士。

    是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同样在这里住院的任之乾。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我不是来看你的。

    祁鸣手上还提着看望病人的饭盒,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太重口味的辛辣刺激的东西,比较清淡,实际上是很多调料他并不清楚放在了哪里。

    这样的夜宵,顾得白应该还是可以吃的,如果不可以吃,他也不想让给任之乾。

    他转身离开,向前走了几步,对着房门的门牌号寻找顾得白的病房。

    任之乾就抢先一步,跟上去,抓他的手臂,鸣鸣,他说你和他在一起了,谈恋爱的关系,他在骗我对不对?

    谁说的?

    任之乾笑了,当然是那个顾大总裁,他还说你喜欢他,我差点就信了,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最擅长撒谎糊弄人的,我没说错吧?

    祁鸣站住了脚步,转过身。

    任之乾见他终于肯认真直视自己,肯好好说说话了,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祁鸣,你还和当年一样,果然没变。

    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你

    任之乾张了张口,竟然将那天听到的一字不落复述了一遍,并表示,我还录音了,你要听吗?那语气真的很油腻,鸣鸣,你其实很适合独美的,他不适合你。

    祁鸣笑了笑。

    他的确有点喜欢乱说,事实也的确不是这样。

    我就知道

    事实是,我不光愿意做这些事,还会在他生病的时候亲自下厨,做他最爱吃的饭菜,哪怕他并不想让我过来,还隐瞒了自己住院的事,那我也要坚持打听到地点。

    任之乾大受打击,表情都空白了。

    祁鸣还嫌弃不够,继续补刀道,而且我确实喜欢他,非常喜欢,哪怕知道他也许会遇到更好的人,也心甘情愿继续喜欢,一开始我的确和他不是恋人,那时候他心里有别人,一个死人,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也甘愿做那个人的替身。后来发现是误会,我们才真的在一起了。

    你你你你们

    任之乾崩溃地瞳孔地震,你疯了吗?!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怎么,难道你觉得比起我和他相爱,我对你念念不忘的可能性更大?开什么玩笑。

    祁鸣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任之乾,我很抱歉当初和你不欢而散,如果可以,我也想过再见会不会能做朋友,但现在看来不会了。

    查理说,要让这种人不再纠缠,也只能等其死心。

    那他就让任之乾快一点,早一些死心就是。

    耳濡目染之下,半真半假的话他也学会说了。

    祁鸣说完这些转过身,拿好手里的保温饭盒,继续寻找顾得白所在的房间。

    结果却和站在房间门口,不知道听到了多少的顾得白对上了眼。

    祁鸣:艹。

    顾得白:呜。

    身后,任之乾已经无法忍受地跑走了,回了自己的房间,啪地关门。

    祁鸣:你我

    顾得白:我好感动,鸣鸣。

    祁鸣脸上有点烫,快步走过去,把他推进病房。

    进去的声音有点大,动作也有点大,顾得白有点激动,直接把人摁在墙上亲。

    然后就听到超大的咳嗽声,都几点了!不睡觉滚出去!

    祁鸣:?

    顾得白:隔壁床的大爷脾气不太好虽然是私人医院,但最近住院的房间有点紧缺,只能这样住了

    还是个双人房。

    祁鸣无奈地捂住脸,挡住复杂的表情。

    所以,怪不得电话里不敢出声,做贼一样他还以为什么人在身边呢,竟然就是个大爷

    鸣鸣,这真是你亲手做的?

    嗯。

    大爷再次怒吼:要做出去翻墙开房做!闭嘴!

    第45章

    此做非彼做,然而祁鸣听了这声怒斥,还是腾地有点红脸。

    外面护士好像听到点啥,在楼道里溜达着呢,他们也不好现在出去,祁鸣就拽着顾得白,进了病房内的洗手间。

    原本是想着多一道墙,多一扇门,起码有点隔音,就不会吵到大爷了。

    结果洗手间的门关上,气氛反而更加暧昧,像是越描越黑。

    我不是

    顾得白不让他解释,也不让他说话。

    两人之间还做着戏的时候,顾得白每每找他,总要做点什么,等谎言都戳穿了,什么都说开了,反而更喜欢这样反反复复地亲吻,不特别在意亲了之后做不做了。

    偏偏祁鸣早就熟悉了和他做的感觉,到这样细密认真的亲吻时,羞耻感反而复苏了似的,亲的久了些就要抗议,试图转移注意力,动动手脚。

    顾得白反而更来了兴致,偏不碰不摸,攥着他的手腕吻了许久,到后来,竟然光靠着接吻让人起了反应,浑身发烫了。

    顾得白咽了下口水,终于认同了大爷的观点。

    他们是应该直接翻墙出去。

    祁鸣及时找回了理智,强硬地要求他回床休息,要吃夜宵就赶快吃,他还要拿着饭盒回去。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突然就住院了,还非要瞒着我?

    顾得白实际是肠胃闹了问题,那天不知道哪个菜不对,食物中毒紧急送来的,和任之乾一起住的院,因为俩人老吵架打架,被强行分到了俩病房。

    因为这个,几个常年不注意养生的问题同时暴露,过几天还要割阑尾,但他不想说肠胃病,说了以后万一没夜宵吃了怎么办?万一又让祁鸣想起前任怎么办?

    哪怕他刚还啃了原野暗中送来的烤鸡翅。

    就小毛病,明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

    是啊是啊。

    顾得白脸都不带红的胡说八道,他明天确实可以离开,但等手术排到他了,还是得回来住院。

    但那时候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没在怕的。

    祁鸣看起来还有些担忧,这个病房还没有陪床什么的,呆到了晚上,才拿着几乎空了的饭盒离开。

    任之乾得了他的亲口回答,竟然真的就没再出现过了,第二天直接转院。

    那时候祁鸣才反应过来,任之乾也住院在这里未免也太巧合。

    顾得白这才坦白了是食物中毒,好在并不严重。

    你也别再去问那姓任的了,我看他是寡久了有点疯,当时救护车都来了,他上吐下泻着还有力气笑我,说要打赌,赌我和他同时有危险,你会先来看谁。

    幼稚。

    祁鸣听到这个,怒火就窜了上来,气的脑仁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点知道,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任之乾赶走,怎么也得打一顿。

    顾得白就握着他的手,笑了笑,告诉你了,不就让他幼稚成功了么?只要我不说,就不算和他打赌。

    我不想拿你当赌注,也不是故意瞒你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祁鸣那刚刚窜起的火气,竟然就安静地消失了。

    他甚至来不及想清楚自己在气什么,要如何才能不气,顾得白就已经将他需要的拿给他了。

    不但如此,还怕他误会地解释,

    你不高兴的话,我下次不拿这种事瞒着你了,好么?

    我我不是在意这个。

    祁鸣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顾得白这次确实又说谎了。

    但他最在意四的事,竟然不是真相有没有隐瞒,顾得白有没有在骗他。

    顾得白还在认真地望着他,两人此时刚洗了澡,被窝里都是清爽的水汽,祁鸣被他多看一会儿,耳根就会开始泛红。

    他在等祁鸣后面的话,没有生气,没有在意这个,那是什么?

    我还以为是你生气了。

    祁鸣默默错开视线,看向被子的细致纹理,以为你终于累了,所以才躲着我。

    顾得白听愣了,心里猛然一跳。

    他开口反驳,想要笑一笑缓和气氛,结果嗓音却因嗖然起伏的情绪而有些闷,

    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

    祁鸣没有说话。

    所以,你那次来医院找我,不是为了问清楚真相,是真的为我来的?

    你以为我是去兴师问罪的?

    啊,这个嘛

    那天祁鸣在医院楼道,对任之乾说了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和顾得白两情相悦。但离开医院起,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过那天的事。

    顾得白没有问,也不敢问那是想借他的谎言摆脱前任,还是说话里有几分真心。

    关键是明明是他先忽悠任之乾的!这个问题挑明了一说,他就得先坦白自己在任之乾面前瞎说八道这个事了,说不定又要吃香菜!

    顾得白想想就抹了把脸。

    没想到祁鸣不但不主动提这个话题,还这么好地绕过问题的修罗核心向他表达关心了。

    也许是太感动了,后来顾得白忍不住又抱住祁鸣来了一次。

    一天洗三次澡,其实也没什么的对吧。

    事后,顾得白一边讲故事,一边要哄祁鸣睡觉,结果讲着讲着,自己先睡着了。

    祁鸣在黑暗中摸出了手机,打开了躺在里面很久的几个文档。

    白月光的人设,这个那个的疑点甚至还有那份合约。

    看了一会儿之后,在上面点了两下,删除文档。

    想了一小会儿,祁鸣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命名为:顾得白。

    第一行字被慢慢打下:

    讨厌香菜。

    喜欢隐瞒自己的病情。

    顾得白的阑尾手术被安排在了周三,周二复诊一下如果没有好转,无法保守治疗,就确实要手术了。

    他原本也想告诉祁鸣的,但在犹豫间,却被查理告知,祁鸣的父母就是在一场手术之后相继离开的。

    从那之后,祁鸣就很少去医院,对这方面有点回避。

    顾得白想了想,折中了一个法子,转而告诉祁鸣,自己周四会去医院复查,到时候就能完全康复了。

    到那时,他也已经做完手术了,直接把好的结果告诉祁鸣,事后坦白一下就好了,祁鸣要是生气的话就任由怎么处罚都行。

    周四么?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祁鸣微笑着朝对面的大夫点点头,

    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您请继续说,顾得白的情况,基本上保守治疗的希望不大?所以他主动要求安排了手术?

    是的,目前是这样。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因为他之前还有不遵医嘱,偷吃很多夜宵的事情,所以如果您方便的话,这几天能稍微看着点,别让他在手术前吃得太随意,注意忌口,那就更好了。他是我们这儿的vip,要是没治疗好,我们和他父母那边也不好交代。

    好的,您放心,我会和他的秘书提前通气的。还有就是麻烦问一下,他是周几手术?

    周三。

    第46章 HE

    祁鸣又失眠了。

    前一天晚上忙工作有些晚,吃药的话,又担心早晨会起不来,结果就这么睁眼到天明。

    许是因为一晚没睡,到达医院的时候,祁鸣只觉得到处都白的刺眼,灯光太亮,晃得他眼睛酸痛,想要流泪。

    手术只是个很小的手术,以至于手术室之外只有他在等。

    医生也让他放心,手术会结束得很快,甚至他直接去病房等顾得白被推过去都行。

    但他还是执意留在了这里,带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坚持。

    他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甚至这里的座椅冰冷,空气过于寂静,那亮起的红灯都让他呼吸不畅。

    过去的事,祁鸣已经几乎不记得了,也鲜少主动回忆。

    他不认为自己会像那些故事里一样,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两件事情,就留下什么改变终身的阴影,他知道自己总这样强压着情绪,与一切都隔着一层很不对,却很难控制。

    就如同今天。

    只要他真的装作不知,或者,只要他去病房等待,而不是留在这里就能再回避一次他不熟悉的、无法预测掌控的情绪起伏。

    计划外的东西是多么令人焦躁不安,他确实可以回避。

    查理作为一个老朋友,对他说,有些人的确能一辈子都在回避自己的真实感受,真实需求。

    前面和后面又说了什么,祁鸣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当时听到这句的时候忽然有些不甘。

    一辈子太漫长了,他不想永远都这样,也不敢永远都这样。

    他拖延了几日,也担心过,如果顾得白太过纵容,他也许真的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直到两人都疲惫。

    直到发现顾得白又在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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