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重生) 作者:黑皮犬

    有病(重生)——黑皮犬(57)

    第60章 把甜掰碎了尝尝。End.

    狗早就死了。

    只是借着它,说是病因。

    但不管是祈无病,还是闻观,都很清楚,他们的病,似乎从出生到世界上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在了。

    /

    睁开眼。

    祈无病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白的太亮了,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

    坐起身。

    旁边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人,是袭珧,他脸上的怒火丝毫没有掩饰,就这么直勾勾的瞪过来。

    怎么。祈无病开口,嗓子哑的像是被火烧过。

    袭珧的嘴角抽了好几下,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祈无病眉心微皱,担心能怎样,会把他召唤过来?

    袭珧深吸一口气忍下怒火,跟你说一声,胡焕胡七九自首,霍乱进少管所了,他说让你记得办领养他的手续。许茵抓着了,在局里关着。佘禧堂伤有点重,现在也在医院,他说要见你

    累了,回家休养几天。祈无病披上衣服就要走。

    你昏迷好几天,刚醒就走?袭珧头疼的看着他。

    嗯。家里躺着舒服。祈无病态度坚决。

    他对这些案子嫌疑人什么的没兴趣。

    现在只想回家。

    闻观以前的那个房子已经被转手了,他之前交代过我,让我带你去你们的新房看看。袭珧表情难看,非常不乐意这个活儿。

    那里的猫有人在养吗?祈无病问。

    袭珧点头,有些一言难尽,你的狗和他的猫,全是魏潜在养,他一个警队队长,天天忙死了,还得替你们铲屎

    我找机会谢谢他。祈无病揉了揉额角,再帮我们养一段时间吧,那个房子我就先不去了,等闻观回来再说。我打算就在酒吧住着,把生意做好,赚点儿钱。

    袭珧:怎么突然事业心这么强?

    祈无病笑了笑,要养家。

    啊,对了。袭珧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这是闻观几年前存在警局枪械库里的他顿了顿,似乎再怎么崇拜也觉得有点无语,日记本。

    祈无病接了过来。

    是干净的白色封面,上边儿简简单单手写着五个字,闻观的日记。

    不过竟然是有密码锁的。

    六位字母,我们没一个人猜出来,本来想查他日记的,但实在不想破坏,也就放弃了。袭珧朝他摆摆手,我走了,有事记得联系。啊,对了,我们的人会全天监视你,不管能不能找到闻观,都得走个形式,只要他出现就带走,你到时候可得配合。

    祈无病点头,会的。

    /

    酒吧恢复营业后。

    也可能是有警察盯着,也可能是良心发现,祈无病倒是没再往酒里兑水。

    反而托Alston在酒吧里装了个地颤舞台,还带七八十年代迪斯科灯光,乐队在台上演出的时候还会有小机器人蹦出来伴舞。

    这个设计让酒吧的名气瞬间大了起来。

    晚上八点。

    祈无病刚从少管所看完霍乱回来,就在酒吧门口碰见了贺渡和程齐。

    还有个女的,有点眼熟,忘叫啥了。

    好久不见啊兄弟!程齐上来就锤了一拳。

    祈无病把他们带进去,态度自然的招呼,喝点儿什么?

    整点儿1664就行,今晚小熏,不往大的喝。程齐扯扯祈无病的袖子,喜糖真进去了?

    祈无病点点头,你们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

    贺渡和程齐都沉默了,那女的表情也不太好。

    没跟他们多聊。也没啥可聊的。

    祈无病跑地下仓库调酒去了,刚灌两瓶儿,就接到了文琦的电话。

    老弟!酒吧弄的不赖啊!你给我打的钱都翻了几倍!

    祈无病笑了笑,就等你回来接手了。

    不是吧?你不打算盘了?我还以为文琦有点惊讶。

    祈无病敲了敲酒瓶,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啊,指不定我就去哪隐居了。

    聊完电话。

    祈无病靠在椅子上扣酒瓶盖儿,突然意识到,身边没了闻观,自己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

    觉得干啥啥没劲。

    他拎着几瓶酒就上了楼。

    距离闻观失踪已经过了一百八十三天。

    他不该计算时间的。

    太难熬了。

    坐在天台上,祈无病拿了根烟放在鼻子下边儿闻了闻,没点,就着酒喝了一口。

    这种戒烟方式倒挺无趣的。

    他看着旁边放了好久的日记本,又忍不住拿了起来。

    密码试了几个都不对。

    他很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又觉得是不是得尊重另一半的隐私,这种正常人的念头仅仅在脑子清醒的时候闪过几次。

    趁着现在有点飘,他决定再多试几个密码。

    闻观快乐无边的缩写?

    不太可能。

    闻观又酷又帅的缩写?

    密码错误。

    他想了想,嘴角勾着输入,wxhqwb。

    错误。

    嘴角的笑立马没了。

    合着也不是这个啊?

    两瓶酒下肚,祈无病更飘了。

    他看着挂满星星的夜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你整颗心都是我的,别想拿回去了。

    他小声嘟囔着。

    我也是。闻观,我也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啊不对,是爱!我他妈爱死你了!

    说着,他拿起日记本就输,qwbawg。

    咔嚓。

    开了。

    祈无病:

    可以。

    这密码真行。

    酒都醒了。

    他翻开第一页,是一行工整清隽的钢笔字,祈无病禁止观看。

    本来是想尊重一下,不打算看的。

    现在改主意了。

    【序。

    这不算日记,称为回忆录要更合适些。

    我以前不热衷用笔记录,更喜欢用脑子记,但自从经历过记忆退化的情况,我变得笔不离身,不再依赖大脑。

    忘记什么都可以。

    唯独关于他的不行。】

    记忆退化?祈无病愣了一下。

    【2001年。

    他穿着一身囚服来到孤儿院,看着乖巧,眼底却黑了一圈,似乎是长久熬夜熬出来的。

    这么重的黑眼圈我还没在小孩儿脸上看到过。

    院长顾忌他是警察分过来的人,没有把他关在小黑屋教规矩,而是给他分了个阁楼,让他单独住。

    他不跟人交流,经常自己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观察环境,观察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要把这栋房子看透。

    我去过他的房间,他很喜欢收集一些被扔掉的垃圾,当成宝贝放在小盒子里。

    这个怪小孩儿引起了我的好奇。

    于是我去砸了资料室,看了他的资料。

    我确定,他的出现是变数,也是机会。

    我故意把他推荐给客人,故意让他来我的房间,看到我身上的伤和那颗糖。

    就好像把黑和白两个世界摆在了他面前,他很聪明,知道选择什么。

    当他看到我被抽血时,我觉得时候到了。

    他一定会不顾后果的配合我。

    只是我没预料到,被他视若珍宝的那条狗,死了。

    因为那场大火。

    他恨我。

    挣开了我的手,没再看我一眼。

    2017年。

    我二十七岁,在伦敦街道上遇见了二十四岁的他。

    我一眼就认出他了。

    没怎么变。

    还是以前的样子。

    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放松的好像要睡过去。

    只是眼底的青黑更浓重了。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过马路,走进一家名叫黑店的街边小屋,直到晚上十点才出来。

    我查了才知道,那是他开的潮玩店,卖的全是假货。

    除了这个店,他还开了家酒吧,每晚十点去调酒,为了卖酒和各种各样的女人调情。

    我觉得不能再等了。

    他似乎脑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祈无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是很想看了。

    【41。

    我用了四十一天筹划我们的相识。

    成为他的心理医生后,我每天除了定期和他见面会诊,其他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跟在他后面。

    像个偷窥狂。

    观察他的一言一行,记录他每天的心情状态。

    十月三十一日晚。

    他在酒吧举办了一次万圣节狂欢。

    我穿着乌鸦怪的衣服走了进去。

    他没变装,还穿着调酒师的衣服,领口开的很大,在那儿调酒。

    我在他眼前来回走了十多次。

    他都没认出我。

    我犹豫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去找他要一杯酒。

    脚刚抬起来,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吻了他。

    我转身离开了。

    2018年。

    他和我亲近了很多,但我清楚,这只是患者对医生的依赖。

    我的药,能让他睡的很好,这似乎让他觉得踏实。再怎么依赖,他心里的那扇门,还是没对我打开过。

    关于孤儿院的事,他闭口不提。

    嘴边却总是挂着那条狗。

    被他起名叫祈福的狗。

    他不停在给自己做心理干预,让自己相信那条狗没死,还活的好好的。

    营造出的假象确实能让他好受很多,但对病情没有益处。

    他的大脑越来越混乱,情绪变化也开始不规律,我开的药已经效用不大了。

    那块因为我而造成的伤疤不仅没治好,还变成了一个漩涡。

    我开始害怕被他认出来。

    2019年。

    我对他进行了催眠。

    让他以为那条狗是在不久前意外去世的。

    就好像把幻想里的内核直接砸碎,试探他的接受底线。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催眠,竟然消除了他给自己营造的虚假记忆。

    他清醒了。睡眠症状好转。

    但开始抗拒治疗。

    出现轻微自残倾向,以及梦游。

    于是我把他关在了无菌室,以戒烟为理由,记录他的变化,调配更加有针对性的药物。

    本想强制性监督治疗,但还是心软了。

    我不想看到他那双好像快哭出来的眼睛。

    我把他放了出去。

    几天后。

    他死在我眼前。

    入殓,下葬,立碑。

    等大家悼念完离开后。

    我找了一个好天气,掘了他的墓。

    带他回家的第一天。

    他的面色很红润,好像睡着了。

    就是有点儿丑。

    看完最后一张,祈无病把日记放到自己的小箱子里,轻轻拍了拍。

    拿着最后一瓶酒,下了楼。

    【我守着他的尸体,守了九年。】

    祈无病没能站稳,趔趄了一下。

    舞池顶的光球缓缓转动,配合着地面方块格的黄绿颜色摇摇晃晃的闪烁。

    音乐播放着。

    是一曲Funk。

    祈无病平稳着身体,走进去跟着摇晃,脚尖点着骤停的节奏,懒洋洋的解着上衣扣子。他露出大片胸膛,眼神迷离又性感,在灯光下迷幻着。

    As we dahe night,

    Remember how the stars stole the night away,

    Aaahh Ba de ya  say do you remember.

    站在云朵里,他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缓缓升腾的烟雾。

    缭绕间,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

    烟雾散去。

    祈无病看清了他的脸。

    他没戴眼镜,眉心轻皱,瞳孔里透着微凉的光,距离越来越近。

    别抽烟。他说。

    烟被拿掉了。

    祈无病歪了歪头,凭什么听你的。

    男人上前两步,似乎脚有些不灵便,一瘸一拐的,我养好伤就来见你了,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祈无病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调侃的质问,闻医生,听说,你把我墓给掘了。

    闻观嘴角勾了勾,嗯,掘了。

    你还说我丑。祈无病眯起眼睛。

    闻观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脸,不,很漂亮。

    Ba de ya  never was a cloudy day,

    My thoughts are with you,

    Holding hands with your heart to see you,

    Oalk and love,

    Remember hoas here to stay.

    闻观的眼神突然有些忧伤,我的腿坏了,Alston把我拉回实验室研究了很久,都没办法根治,估计以后只能瘸着走路,你会不会嫌弃我?

    祈无病冷哼一声,会。所以你乖一点,以后去哪都得报备,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闻观点点头,我会缠着你的。

    他又捏住祈无病的耳朵,面露不舍,警察还在外边儿等我,我得出去了。

    祈无病一把抱住他的腰,语气恶劣,让他们等着。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什么?闻观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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