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然 作者:常安十九画

    白月光他弯得突然——常安十九画(60)

    陆惟名慢慢转头,眼底一片通红,这样带着几分狼狈的神情,已经许多年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了:当年?他低低笑出声来,当年我们没有在一起,我那晚,就是去表白的。

    陆正庭和陆苏靖卓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陆苏靖卓呐呐道:所以......当初、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答案呼之欲出。

    陆惟名霍然起身,一把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惟名,你干什么去!

    我他妈这就去问个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依旧长长长!

    终于旧事重提了,小沙他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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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真相

    雨雪更大了。

    陆惟名开车一路疾驰, 出了市中心后,直接驶上高速。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胸膛中烧着一把灼灼不息的烈火,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化为灰烬。

    盛怒之下, 身体中每一寸血管里的血液好像都在沸腾翻涌,一股股的热血齐齐冲刷着神经,排山倒海般地涌向大脑,两边太阳穴止不住的跳痛。

    陆惟名觉得, 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滚烫灼热, 于是干脆放下一半车窗, 疾驰的车速将窗外冰冷的雨雪卷进驾驶室,胡乱地打在脸上身上,浇不息一腔中烧的怒火,却将深色的衬衫全部浸透。

    但是陆惟名顾不上那么多了,冷风过境,堪堪把他混沌的思绪吹开一条裂缝,而此时所有的情绪都汇集成了一个念头

    沙鸥承认过!

    早在十年前,他就亲口承认过他喜欢他!

    然而,眼下无论多么巨大从天而降的喜悦都比不过胸腔中的愤怒他骗他!

    还有那个仲夏夜里, 所有的说词和理由,什么我对你好是因为从没有人这样接近过我、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我也会的, 通通都是骗他!

    去他妈的抱歉,去他妈的不弯!都是骗他!

    沙鸥骗他!

    整整十年!

    高速路两边的灯影映照出男人僵硬冷硬的脸颊, 陆惟名重重踩下油门的脚几乎失控!

    十年......他怎么能够!

    这个混蛋!

    ..........

    钟表时针指向十点半,沙鸥保存好下周上课需要用到的课件,关掉电脑,揉了揉酸胀的肩颈, 准备回房间冲澡休息。

    不得不说,上次在北津做了一个按摩,确实效果不错,那个小师傅手上的功夫果然到位,只不过按摩理疗这种事,不存在做一次就治标治本的,贵在坚持,可惜了,他目前没有久留北津的机会。

    冲了个温水澡,僵硬的颈椎舒缓不少,沙鸥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刚走到床边,忽然听见楼下的门铃声。

    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有人到访,莫非是沙雁还又一声不响地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按门铃?指纹锁失灵了?

    沙鸥重新下楼,按亮客厅的顶灯,而后在看向可视门铃的那一秒,倏然怔住。

    大门被骤燃推开,屋内的暖气和门外的冷空气顿时碰撞交织成一团,沙鸥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在巨大的冷暖交替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诧异万分:你......你怎么来了?

    门外,陆惟名脸色铁青,上身的深灰色衬衫全部湿透,垂在额前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深邃的眼眸宛若风暴漩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席卷吞噬。

    敏锐通透如沙鸥,见他这幅神情,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缘由。

    他什么也没说,先将人拽进屋里,陆惟名身体僵硬,被沙鸥拉着的那条胳膊还在微微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沙鸥把人按在沙发上坐好,跑到二楼衣橱里,翻出一件长绒睡袍,又从浴室里找到一条干毛巾,下楼放在他面前:先擦一擦头发,换身衣服,这么冷的天,要生病的。

    陆惟名看着他跑上跑下,进进出出,却始终像一个机械坏掉的木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看着沙鸥的脸,一动不动。

    沙鸥深深呼吸,倒了杯热水回来,强硬地将水杯塞到陆惟名手里,而后抓起旁边的毛巾,单腿跪坐在沙发上帮他擦头发。

    一下,两下,手腕被抓住。

    陆惟名的手冷若坚冰,沙鸥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

    陆惟名将他拽回原位,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破碎:我有事问你。

    果然。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沙鸥神色中看不出一丝慌乱和掩饰,只是说:你先喝杯热水再说话。

    用不着!陆惟名突然暴怒,将水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杯底一磕,水溅出来洒在他手背上,沙鸥微微蹙眉。

    好。沙鸥说:那你问。

    他神情越是如此淡然,陆惟名心里的那团火烧得就越旺,他真的不明白,对于沙鸥这样的人而言,那十年,究竟算什么,自己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还有他嘴里说出来的喜欢,究竟又有多少分量!

    陆惟名强压着怒气,问:十年前,你住院,我妈去医院看过你,是不是?

    其实,此刻所有的镇定和稳重都是假象,旧事重提,真相揭开,沙鸥摸不准陆惟名的反应,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紧张。

    沙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知觉地蜷缩一下,可以避开他的眼光,回答道:是,阿姨......去探病。

    陆惟名冷笑:仅仅是探病?没说别的?

    沙鸥果然沉默下来。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而在这一刻,所有的猜测终于全部被证实。

    你看着我!说话!陆惟名骤然暴起,一把将人拉至面前,面目几乎狰狞,咬牙切齿地做了陈案结词

    沙鸥,你骗我!你他妈骗我!

    陆惟名!沙鸥猝不及防,眼见事态失控,却也无话可说,情急之下只能喊他的名字。

    别叫我!陆惟名胸口起伏,布满血丝的眼底早已猩红一片:不想听你叫我名字,我他妈就想要个解释!

    沙鸥始终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这时候,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眼神相触的那一瞬间,又觉得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只有心底倏然狂涌而来的心疼。

    自己总是这样,一次次,把最爱的人伤得最重。

    沙鸥任他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腕,刻意忽略顺着小臂蔓延而上的痛感,在自我厌弃和难以掩饰的心疼中,脱力般叹了口气:你想听我解释什么?想听我说喜欢你,十年前就是,还是想听我道歉?

    你

    陆惟名看着他微垂的头,霎时就说不出话来。

    是啊,解释什么呢?道歉又有什么用?

    十年的时光都已经无度消磨了,现在在来追溯过往,还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难过,从没有过的难过。

    绵密不断的疼痛占据了整颗心脏,甚至比十年前他被拒绝的那一晚还要疼。

    这么多年,他一直相信沙鸥说过的话,一直以为自己被拒绝,只是因为他的不喜欢,不过他不能左右沙鸥的感情,同样不能左右自己的心意。

    就算他不喜欢,可是他们之间那些有过的清晰过往作不了假,那些真实存在过的温暖和快乐,那个人,自己却都忘不掉。

    所以,他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思念中苟且偷生,相依为伴的,也只有这些年隐藏在心中从没停止过的爱意。

    可如今,他才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一直认为的本来面貌。沙鸥骗了他,他不是不喜欢,那样清冷如斯的一个人,当年心里的喜欢甚至不会比自己少一丝一毫,他只是无能为力。

    那么骄傲自矜的沙鸥,在面对自己母亲你凭什么给他保证、要他陪你一起吃苦,舍得吗的质问时,在巨大的现实压力面前低头的瞬间,应该像是被要了命一样吧。

    他甚至不能想象,沙鸥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他是如何一边捧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一边佯装骄傲坚强的抬头对他说:抱歉,我不弯的。

    可他竟然相信了。

    那他这十年的爱恨成痴又算什么?

    他们平白浪费了十年的时光,在思念中步履维艰,十年,他与他之间竟然只是错过。

    那些沙鸥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就这么白白耽误了彼此十年的时间。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那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最好的十年啊。

    那么到现在,还要解释什么?

    解释当初自己身无长物,不能任性的抓住自己?还是自己反过头来,向沙鸥解释当初少年冲动,没有坚持的决心?更甚者,解释一句,陆苏靖卓没有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初衷,只是低估了,少年时期的初初心动?

    其实,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本糊涂账,早就算不清了。

    陆惟名眼光灼灼,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眼前的人生生席卷沉溺,可手上的力气却颓然逝去,他放开沙鸥,这一刻只觉得头昏脑涨,疲惫不堪,口气也变得苍白: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

    手腕上的力气倏然消失,沙鸥惊诧抬头,只见陆惟名踉跄一步,转身往门口走去。

    陆惟名!沙鸥扯住他的袖口,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但眼前的人却脚下一飘,直接跌坐回沙发上。

    局势翻转,变成了沙鸥抓着他,不敢放手。

    许久,陆惟名终于又问:所以,你喜欢我,一直都是,对不对?

    是,一直都是,从十八到二十八,只有你,没别人。

    十年,你当初留在本地,就是为了试试还能不能等到我,是不是?

    是,就是为了等你,不考北大,不去外地,就在这,等着再见你一面。

    我要是......陆惟名声音忽然颤抖的厉害,我要是......你一直等不到呢,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一直等,反正已经习惯了。

    陆惟名抬起眼皮看向他,目光凄楚而哀恸。

    沙鸥却忽然笑了一下:时间我有的是,新欢我不需要,唯有少年旧爱,始终难忘。

    陆惟名说不出话来,半晌,咬牙低骂一句:沙鸥,你就是混蛋!

    是。沙鸥大方承认,所以,你要不要原谅我这个混蛋?

    陆惟名被逼到绝路,只能沉默。

    原谅?

    究竟是该谁原谅谁?

    陆惟名,你抬头,看看我。

    陆惟名缓缓抬起眼眸。

    暖色灯光下,沙鸥的眉眼精致漂亮,曾经那些清冷疏离在这次全然不见,只剩下眼尾细碎的温柔。

    沙鸥说:对我而言,这十年不断耽误,起码让我更加确定一件事。他顿了顿,忽然笑道:没有这十年,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喜欢你。

    你

    但是。沙鸥打断他:这十年对于你而言,却是受苦难熬了。

    我不

    沙鸥再次打断他:所以,到底要不要原谅我?

    陆惟名怔住,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沙鸥伸过修长细白的手指,解开自己半湿的衬衫扣子。

    一颗,两颗。

    沙鸥的目光是近乎哀伤的温柔:若是不能,也就算了,陆惟名不要原谅我,千万不要原谅我。

    因为爱你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错。

    说完再次倾身,直径吻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大白,临危不乱,小沙牛逼!

    就问你们甜不甜!

    ps:温馨提示:明天的那章......咳,注意评论尺度~

    第69章 温热

    这一次, 沙鸥闭上了眼睛。

    陆惟名双唇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就像被自己紧紧握住的这只手一样,滋滋冒着寒气。

    不过没关系, 我暖你。

    陆惟名怔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忽然萌生出一丝狼狈:沙、沙鸥你......

    沙鸥睁开眼睛,与他鼻尖相触, 柔软而滚烫的唇瓣就停在他的唇峰上, 他眼神纯粹而干净,亲吻却若有似无的落下,如同他带着蛊惑的声音。

    要不要。

    陆惟名咬牙, 将他腰侧的睡衣下摆都攥出褶皱, 紧绷的神经在断裂的边缘反复横跳。

    沙鸥又亲一下, 忽然轻声笑道:真是个沙雕。

    啪, 那根已经挣扎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应声而断。

    像是被沙鸥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所蛊惑,陆惟名竟然不可抑制地觉得天旋地转, 最后的时候终于揽住他的腰, 带着十年间沉淀淬炼出来的浓烈爱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悔恨, 狠狠吻了回去。

    怎么从一楼客厅跌跌撞撞地回到二楼卧室的?

    沙鸥混沌模糊地回想, 哦, 好像是陆惟名把他甩在肩上扛上来的。

    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床面被压出不规则的褶痕, 像是被海风吹皱的海面,一圈圈波涛涌来,将沙鸥沉溺在海浪中央,头晕脑胀不能呼吸,但是心底却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此刻全然是被温暖安全包围的。

    陆惟名是他唯一可以攀附的救命绳索。

    所以他抓着不放,攀着他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

    别皱眉。陆惟名附身反复亲吻他带着薄汗的眉心,像是固执地要将那道褶痕吻平。

    窗外暴雨如注,月影无踪。房间里没有开灯,但陆惟名的眼光却能清晰地描摹出眼前人的轮廓,汗珠从他额间滴落,碎在沙鸥的眼角,似是他从不敢轻易示人的眼泪。

    陆惟名忽然鬼使神差地猜测着,沙鸥这样的人,清冷,克己,永远疏离淡漠,情绪似乎从不因外事外物改变动摇,那么在这种时刻,素来稳定强悍的理智还会奏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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