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然 作者:常安十九画

    白月光他弯得突然——常安十九画(44)

    沙鸥怔了一下,立刻说:没事了。

    哦。

    过两秒,陆惟名说:那我回去了啊。

    什么是万箭穿心?

    陆惟名说:你上楼吧。

    什么是哀大莫于心死。

    见他真的转身,最后这个关头,沙鸥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轻声叫他:陆惟名!

    陆惟名侧头:嗯?

    你......沙鸥深吸一口气,说:能不能等等我?

    终究是舍不得,但多余的话,他却真的再不敢多说。

    再说一个字,就要撑不住了。

    沙鸥说完,飞速转身,立刻往楼上跑去,陆惟名看着楼道中的感应灯瞬间亮起,恍惚笑了一下。

    我还能等你什么呢?

    他回身上车,直接把车开出了小区大门。

    已是半夜时分,沙雁还起床上厕所,一出房间门,就看见自己哥哥从门外夺门而进,直奔冰箱。

    哥,这么晚你去哪了?

    沙鸥不答,拿出保鲜层里的那块蛋糕,而后又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沙雁还的睡意立刻散了大半,他跑到客厅窗户那里,扒着窗台往下张望。

    只见沙鸥端着那个盛蛋糕的小碟子,三两步跑出楼道单元门,然后在楼道门口外,猛地收住步子。

    夜色笼罩下的单元门外,空无一人。

    沙雁还纳闷:他哥这是要干啥?

    大半夜端着蛋糕喂蚊子?

    他看见沙鸥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睡意再次来袭,几乎要隔窗喊沙鸥上楼时,沙鸥忽然动了动脚步。

    他看见沙鸥端着那块蛋糕,一步步走到楼道单元门对面,坐在石阶上,而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吃起了蛋糕。

    而下一秒,沙雁还霎时捂住了嘴巴,差点惊叫出声。

    不仅仅是因为沙鸥走得急没拿叉子,于是直接端着小碟大口大口地啃蛋糕。

    也不是因为素来克己自制的大哥沾了满嘴奶油却无动于衷。

    而是因为他突然看见,月光下,沙鸥那一双眼泪狂涌的眼睛。

    他在哭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大刀终于落下了,我保证这是最狠的一刀了,没了,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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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孤岛

    高二暑假后, 沙鸥再也没见过陆惟名。

    包括陆惟名那些一日三温暖的冷笑话,同样再也没出现过他的手机里。

    起初,沙鸥对此只是隐忍沉默, 毕竟那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的人是自己,话已出口,他便不再报任何转圜余地的念头,更不敢有还能和陆惟名一如当初像好哥们儿那样相处的奢望。

    他想过结局, 想过陆惟名会从此对他敬而远之,甚至避之不及,他觉得,这个结果, 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

    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 陆惟名会从此消失。

    暑假结束后,返校补课, 陆惟名没有来。

    班上的同学也疑惑, 却都跑来问他, 而沙鸥却只能回答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最后班上几个和陆惟名玩得好的男生打他的电话, 但是只有冰冷机械的女音自动应答。

    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请查证后再拨。

    直到这个时候, 沙鸥心底才开始滋生出不可名状的慌乱。

    陆惟名走了, 注销了手机号码, 切断了和这班共同学习生活了将近一年时间的同学们之间, 所有的联系。

    再后来,杨光在课上无意中提到了一句,说陆惟名在暑假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把学籍转走了。

    但具体是转回北津市还是其他地方, 便不得而知。

    走得不声不响,却又干净利落。

    那个从来都是热血冲动的人,一旦寒了心,比谁都杀伐果决。

    但是彼时,沙鸥仍觉得,这个结果,似乎也还能承受。

    毕竟高三毕业班的快节奏真的能把人折磨到精神疲乏,无暇其他。

    但即便这样,沙鸥仍旧咬牙坚持着酒吧的工作,最后一年了,学业上不能任性,但是赚钱这件事上,也由不得他松一口气。

    而且,即便不曾表露过,即便当沙老爷子和沙雁还问起陆惟名时,他都能以一句又转学了轻描淡写地揭过不谈,但他自己清楚,平静从容只是假象,从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心里就蛰伏着一个暗潮涌动的念头。

    等等我,等我有了可以去肆无忌惮地的回应你、喜欢你的能力时,再捧着这颗爱人之心,站到你面前。

    于是他愈发拼命。

    在没有了陆惟名的时间里,在这慌乱而喧嚣的城市中,在他回归孤寂清冷的生活里,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被一道无形的厉鞭抽打着

    不停不休,放不了手。

    转眼就到了秋天。

    那时候,沙鸥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也适应了右手边那张课桌的空荡感,直到那天。

    一个周末的晚上,酒吧的人潮爆满,喊推酒员推荐介绍酒品的新客占了一大半,店里的几个推酒员轮桌走单,半宿下来,每个人都喝得薄醉。

    沙鸥那天喝得微醺。

    晚上下班从店里出来,他没敢骑自行车,顺着步行街甬路步行回家。

    路灯光影洒白,沙鸥微眯着眼睛,脚步稍显虚浮。

    结果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喊了一句看路!

    陆?

    沙鸥愣住,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今夕何日,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青年,搀扶着另外一个青年,两人正晃晃悠悠地向前小步伐移动。

    那个被架着的男人显然也是喝醉了酒,脚下步子飘得像是要直接起飞,大半个身子更是直接挂在旁边人的身上,扶着他的那个人显然没有办法,只好用力环住他的腰,将人尽量稳妥地捞在臂膀之下,醉鬼一路吵吵闹闹,两人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

    但就在迎面的那一瞬间,沙鸥却清楚地看见,搀扶着那个意识混乱的醉酒男子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慨不耐,只有浅而淡的无奈,嘴角处,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痕。

    沙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磕磕绊绊地走出了好远,一动未动。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他才忽然转身,一弯腰,扶着路边的绿化树,吐了个天昏地暗。

    眼泪呛了满脸,流到嘴里那么苦。

    这场深夜中突如其来的酒醉,是掩盖所有情绪的遮羞布。

    空旷寂寥的街道上,清冷岑寂的马路旁,只有在这么安静的空间时间里,他才能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到底去哪了呢。

    我好想你啊。

    第二天,沙鸥找到洪哥,辞了推酒员的工作,重新回到只拿底薪和小费的服务生岗位,并坚持,每天的上班时间缩短到晚上十一点以前。

    至此,他滴酒不沾。

    再后来,他买了一个带密码锁的本子,将陆惟名曾经发过的那些快乐源泉逐条誊抄下来,设定好密码,将本子放进抽屉最深处,而后在那个抽屉上,也挂了一把小铜锁。

    就像亲手埋葬了自己的青葱少年时。

    高考前夕,杨光找到沙鸥谈话,告诉他一个喜讯,说北大负责自主招生的老师联系过他了,由于沙鸥的奥赛成绩突出,可以对他降低二十分的录取分数档,这也就意味着,他心仪已久的高等学府,主动向他敞开了大门。

    可沙鸥说:算了。

    他对杨光直言不讳:我不打算考北大,想考本地的传媒学院。

    杨光对此大为不解,素来温声和气的人,险些跟他动怒:放着唾手可及的北大不考去考传媒学院?你怎么想的呢!

    虽然传媒学院也是国内的一流院校,更是本省唯一一所双211985高校,但是与金字塔顶端的最高学府相比,还是差距不小的。

    沙鸥倒是从始至终表现的非常平静,只说:我爷爷年纪大了,弟弟以后也要去外地上学,所以我得留下,我不能走。

    杨光深知他的家庭情况,但是这样一棵好苗子如果因为家庭羁绊就要自降升学档次,作为班主任他到底是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杨光一边劝沙鸥,一边家访做他爷爷和弟弟的思想动员,到最后,三个人再集结成队,一起给沙鸥洗脑。

    但沙鸥这次却非常执拗。

    一个多星期后,眼看劝导无效,杨光也认了。

    于是那一年的八月底,沙鸥以全市第一全省第二的成绩,考进了坐落在本市的传媒学院。

    十八岁的夏天终于结束了,连同着北大通往北体的717,105,814,205和特4,大概也到了最后一站。

    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漫长的,像是再也没有尽头。

    只有脚下的这座城市,和与那个离开的人留在这里的记忆,成为了关联他们彼此过往的方寸之地。

    沙鸥认为,如果一个人已经走了,那他顺理成章地就得留下来。

    他不能让这唯一的回忆,也散落在未来茫茫不可知的岁月里。

    此外,他还存了一点侥幸。

    又或许,多年以后,还会再见呢?

    然而,时间给了他最真实而残忍的回答。

    进入大学后,沙鸥主修新闻学,高等学府的课业繁重程度丝毫不输高中,而且由于不在同一个区,所以他最终还是辞掉了酒吧的工作。

    突然没有了经济来源,手上的存款还要供沙雁还一个高中生读书,那段日子的生活压力可想而知。

    但他咬牙撑着,又在心里默默庆幸。

    这样狼狈难熬的生活,还好陆惟名不必参与。

    后来,受所学专业影响,他逐渐对新闻评论产生了兴趣。

    大一下学期,他开始动笔,真正走进时评圈的世界。

    先是小网站投稿试水,眼见浪花一朵高过一朵,他又开始投笔主流纸媒。

    慢慢的,时评巨佬,声名鹊起,只是没人知道,彼时那个以二十四为笔名,在各大新闻媒体,报刊网站上针砭时弊,以犀利文风论说时事的大佬,不过是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青年。

    等到大三的时候,沙鸥已经成为了多家顶尖主流媒体的特约评论员,更在多处自有媒体平台上设有专栏,曾经的寒门贵子逆袭成一朵被捧上时评界顶端的、众人只见其字不识其人的高岭之花,报刊纸媒、专业网站的约稿每天不计其数,其笔名二十四可谓一字千金。

    至此,他终于可以彻底远离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读书的生活,慢慢地,将自己的人生轨迹掌控在手里。

    只是,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少年时期,总是心比天高,一身伶仃的傲骨铮铮,总是认为,要等有了可以说爱的能力时,再去好好爱人。

    可后来才明白,哪怕命运慷慨地由他自己撰写剧本,可人生终究没有什么事事遂心。

    当自己有了爱人之能时,初初心动的那个人,却早已散落人海,遍寻不见。

    本科毕业后,沙鸥保送了本院的研究生,硕士期间,他换了专业研究方向,主攻文化产业管理,一边写稿的同时,一边在强大的专业理论指导下,尝试做文化产业投资。

    毕业时,身家资产也已经累积到了千万有余。

    虽然无法比肩顶级的豪门巨贾,但至少厚重的物质基础,给予他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和好好爱人的底气资本。

    而那个时候,他却已经不再报有和陆惟名偶遇的奢念,时间真的太久了,久到他甚至已经模糊了当初为何要一意孤行地留在这里的原因。

    等待了太久,已经成了习惯。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城市发展迅猛,经济社会飞速向前,人们浮躁而慌乱,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时代所抛下,错过明天早晨上班要挤的那趟地铁。

    可沙鸥不怕。

    他甚至期望时间能走慢一点,再多留给他一丝等待的余地。

    哪怕只是在某个日暮黄昏,在喧嚣擦肩的人群中,遥望一眼。

    于是他刻意地放慢脚步,将时间等成一座繁花似锦的孤岛。

    你不来,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渡,交代部分情节,比如为什么小沙没有考北大~

    下章十年后了!!!!

    终于!我终于写到了!快来表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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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十年后(两章合一)

    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繁沉的梦, 醒来之后,似乎连透过纱帘偷偷倾泻进房中的阳光,都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房间的中央空调恒温在二十五度上, 不冷不热体感舒适,沙鸥窝在空调被里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起身下床。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走出卧室,下楼到一层客厅, 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制冷一夜的冰水,灌下喉咙,整个人才从恍惚中逐渐清醒过来。

    现在房子已经不是十年前他们住的那个老社区了,而是丰玉市新开发的一片商业楼盘, 复式跃层, 上下楼的空间很大,二层附赠一个超大的露天平台, 当年装修的时候, 沙鸥请工人将平台空间改造成了一个阳光玻璃房, 吊顶的两扇巨型玻璃安装了电动拉伸, 天气好的时候, 沙鸥喜欢坐在玻璃房里, 和沙雁还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共处一室, 将头顶巨大的玻璃天窗打开, 坐在暗香浮动的环境中写稿子, 或者仰躺在沙老爷子生前常坐的那把仰椅上, 看着漫天繁星璀璨。

    漫长的十年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的人和事。

    生命中的意外,却永远不期而遇,有好有坏。

    譬如大二那年, 沙老爷子突发脑梗,尽管发现的及时,并且在第一时间进行了竭力抢救,却依旧由于主动脉血管破裂而意外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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