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在这里自求多福了,两人一同跑,多半是齐康会为了他丢了命的,不如他一个人逃命自在。

    汪择洋出了玉米地。那追来的几人有的已经跳下了高田埂。汪择洋弄出了响动,那群人立刻朝他这边放/枪,并追了过来,竟真是生要人死要尸的架势。

    汪择洋往那泥里水里一跨,四肢着地直奔着前方tao去,昏暗中远远看去,竟真如什么狼狗在田野里奔跑一般。?

    ☆、完结

    ?  穆野晟在两天后才联系上齐康,但和穆野晟接上视频的人是仓澜。

    不安的心随即沉入谷底了,仓澜的话断断续续的从电话那头传来,穆野晟似乎是听全了,好像又对他的话一知半解,他能断定,小择出事了。

    “老板?老板,雨太大了,前面河涨水,这两天过不了河啊!”向导奋力地向穆野晟和唐采雯解释着。

    向导的声音、唐采雯清冷的声音、帐篷外噼里啪啦的雨声,嘈杂的叫穆野晟头痛欲裂,眼前的视线忽然就模糊了。

    他把小择丢了,他又把小择丢了。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同野草在穆野晟的心头疯长,是的,他又一次把小择丢了。穆野晟在那雨幕里,仿佛又看到了汪择洋巴巴地望着他说:大叔,我和你一起去。

    我不会等你,我也要走了。

    我也要走了。

    为什么要开始这一次的行程,为什么要答应穆父出来这一趟寻找那些虚无缥缈的宝藏和秘密?他们为了财富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穆野晟他会以为这次离开后,他还能再见到汪择洋!?

    不!

    到底什么对于他来说最重要,是那些秘密吗!?还是被他丢在一边的、一次又一次伤害过却坚韧地包容着他的汪择洋?

    穆野晟蓦然站起了身,惊得帐篷里其他几个人齐刷刷地望向他。

    “爷,”管家叫了穆野晟几声。

    穆野晟像是听不见一般没有回应,他迅速地收拾了行装,披上雨衣就走出了帐篷。

    “穆野晟!”唐采雯追了出来。

    雨水稀里哗啦的砸在身上,穆野晟感觉不到冷,他看着他的管家和唐采雯,将怀里一个小盒子掏出来扔给了管家。

    “前面路还很长,我送你们到这为止。”

    “穆野晟,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唐采雯拔高了声音。

    “爷,这条路再长你都必须走下去,别忘了你答应过老爷的话。”管家意识到了问题,穆野晟是要中途团场了。

    “如果我今天死在这儿,我爹、简小贝、小欢……还有,还有小择,就算他们得到了宝藏,你说他们会高兴吗?”穆野晟盯着管家,说着。

    “爷,这事……”

    穆野晟抬起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丢下,到这来追求些什么鬼东西!小择他现在……”穆野晟说不下去了,便不再解释了,“东西我我全给你们,那里有些是小择用命换来的。我全给你们,你们愿意怎么样怎么样,我只想要见到小择,我只要他平安。”穆野晟转身要走。

    “穆野晟,你站住!”唐采雯端起了枪。

    “碰”的一声枪响,穆野晟回过身,未待唐采雯瞄准他,就朝唐采雯开了枪,那子弹瞬间射向唐采雯的手臂,发出更大的脆声,却没有打穿唐采雯的手,那被子弹射击到的地方居然一定痕迹都没有。

    穆野晟眯了眯眼,心跳遽然快了一拍,忽得一片清明,“原来是你。”

    拔枪相向不过几秒的事,这一趟寻宝,穆野晟带了人来,唐采雯也带了人,枪响后,各自归了队。端着枪,却没有人再起那个头。

    “唐采雯,你对小择做过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不管,你现在拦着我离开,我立马崩了你的头,大家死在这儿。”穆野晟忽然笑了起来,“呵呵,这个脸我们迟早要撕破的,不是现在就是在找到宝藏之后。”

    “野晟,我是真心欣赏你,你何必这样。”唐采雯笑着收了枪,她在试图劝说穆野晟,虽然即便没有他,她也能达到她的目的,但现在,她并不愿与穆野晟撕破脸皮,她希望能与穆野晟一同合作,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欣赏的不是我,是穆家的家产,是你手上拿着那玉石背后的秘密。我不会再和你往林子里走,你能找得到什么统统归你,就算只有尸体你自己抱着过活。”

    “爷,这一趟,我代您进去吧。”管家忽然出声算是打破了僵局,他轻轻地拍了拍唐采雯的肩膀,“采雯小姐,我们走吧。”

    穆野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管家和唐采雯进了深山,半年没有音信。

    半年了,穆野晟没有再见过汪择洋,那些企图伤害汪择洋的人,穆野晟并没有花很长的时间就料理好了。

    在这期间,齐康受伤的腿早好了,他给穆野晟递了辞呈,背着个挎包走了。

    穆野晟搬回了穆家老宅,出乎意料的,穆父没再和穆野晟起过任何争执,甚至连穆野晟答应他的却半道退场的事也不曾多言语半句,只是在书房,就他们父子的时候,他扣着桌面,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声:“是我对不起砚儿,对不起小贝。”

    穆野晟抬眼看着他已经老去了的父亲,心口像是被人挖空了一般,居然没能感到疼痛。

    汪择洋好像就那么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好像又是那么无处不在的紧紧裹着他,让人窒息。

    小欢总会抱着他,问他:小择哥哥呢,小择哥哥呢?

    简小贝也曾问过一次,仅有的一次, “野晟,我见到那个男孩了,你要是愿意,我不反对你们。那孩子真让人心疼。”简小贝是这么说的,说完之后再也不曾提起过汪择洋。

    过了春节,挨了几个月,夏季要来临的时候,穆野晟收到了齐康发来的彩信,有两张,一张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田野,一张是两条依偎在一起的大白狗。

    齐康说,自个种出来的米,味道肯定不一样。想想都馋。

    “宝贝,想小择哥哥吗?”穆野晟抱着穆小宝贝,额头蹭着他的额头,轻声问道。

    穆小宝贝忙不迭时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想,想哥哥。”

    齐康彩信里那张照着大白狗的地方,穆野晟看到了汪择洋,他仰躺在靠椅上,面上罩着蒲扇,衬衣半开着,正晒着太阳。

    穆野晟蹲在他身边,拿开那蒲扇,撩开汪择洋额前长碎发的手轻微地抖动着,他轻轻喊了声,“小择。”

    汪择洋嘟囔了下嘴,而后不满地翻了个身,睁开眼盯着穆野晟,好半响,才说,“我不叫小择。”

    “那你叫什么?”

    清风摆动着稻田,带着那朴实的清香一阵阵的往他们身上扑。他舒服地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叫享申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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