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成功,视线迟钝地扫过秦小鹿。

    “我在你身上试了几味药,有点副作用,接下来几天你就算醒着的时候也不能动武了。”

    “……你是谁?”

    秦小鹿灌满小瓶,给他手指上的伤口抹了点药,“我是饿人。”

    因为药物影响,风怜目神智还有些涣散,看人都是虚的,“恶……人?”

    秦小鹿扇扇睫毛,手上不停,“没错,很饿很饿的人!”

    这个很恶很恶的人把完脉,收了东西,话也不多说就出去了,留个风怜目一个黑长直的背影,像是在和谁赌气。

    没一会呆咩便冲了进来。

    “哥!秦小鹿说你醒了!怎么样?头还疼不疼?饿不饿?”

    风怜目半坐起身子,抚着额头,“安静点。”

    呆咩安静地闭上嘴,两只手紧紧攥着他哥手,巴巴地看着他。

    “现在什么时辰了?”

    “二更了。”

    二更,风怜目喃喃道,“我怎么睡着了,刚刚出去那个万花是谁?”

    “在扬州认识的朋友,”呆咩小心翼翼地看着风怜目,好像他是一团雪,一不注意就会化了,“我让他来试试,看能不能解掉你身上的蛊毒。”

    “嗯。”不甚关心地点点头,“城外那几个天策你通知到了?”

    “诶,啊,是,”没料到风怜目会提起这个,呆咩慢半拍地道,“原话告诉他们了。”

    楼下秦小鹿喊了一嗓子,“风怜目——不对,小的那只风怜目!怜心买了夜宵,下来吃!”

    怜心喊道,“师乎~!下来吃夜宵!”

    呆咩朝外面喊了声,“什么夜宵?”

    秦小鹿喊,“烤羊腿!”

    “………不吃!”楼下那两货真是闹心啊,呆咩吼,“怜心!要睡觉了不要吃太多油腻的东西!”

    风怜目后知后觉地道,“小怜心也来了?”

    “嗯,今天晚了,哥你先休息,明天再见面吧。”

    风怜目点点头,身上异样的疲惫无力让他有点奇怪,是最近太累了吗,“你下楼去和怜心说下不要吃太多,这丫头会管不住自己。”

    呆咩点头,看着他哥躺平了,便要出去,刚转过身,又听他哥道,“明天李元朔那边你就别去了,这几天帮我多盯着点袁师道。”

    猛的转过身,呆咩一时语塞,直到他哥都因为他的怪异而露出疑惑,呆咩咬咬牙。

    “哥,知道今天是初几吗?”

    呆咩下楼,秦小鹿和怜心正围在桌上,吃得满手油。

    迟缓地移动到桌子边坐下,呆咩将两只胳膊搭在桌上,摊平右手,“肉。”

    怜心速度撕了些肉给他。

    从风怜目失踪到现在,呆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烤得冒油的羊肉含在嘴里,他才感到强烈的饥饿感,胃部都快绞成一团了。

    看着某人十分安静有十分凶狠的吃相,秦小鹿一边将他的秘制“调料”撒在自己那份肉上,一边闲闲地道,“你不是说不吃吗?”

    “我刚刚发现我也是要吃东西的。”呆咩闷闷地道。

    怜心拿出小手帕,毫不吝惜地擦擦呆咩沾到鼻尖上的油,“听说大师父醒啦,师乎~你有木有问问他?”

    “问他什么?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呆咩颇有点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到食物里。

    之前光顾着他哥了,现在想想真是觉得可恶…………那个李元朔有什么好!

    对了,“秦小鹿,如果我哥现在割断情爱之心,是不是就能把毒蛊遏制住了?”

    “你要怎么割断?”秦小鹿兴致勃勃地道,“阉了李元朔还是阉了你哥?你不想见血的话,我这边还有药可以一劳永逸。”

    “边儿去,”呆咩撕咬着羊肉,嗤之以鼻,“你能说点靠谱的吗?”

    “向我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光棍青年求助恋爱问题,你觉得这事你干的靠谱吗?”

    呆咩不说话了,吃,使劲吃。

    “怜心,水。”

    “师乎你吃慢点,我不跟你抢,嗝~~”

    “……叫你不要吃太多!”

    秦小鹿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要不我上去教你哥吹笛子,让你哥爱上我?”

    呆咩差点成为纯阳宫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羊肉呛死的道士!

    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爱上你和爱上那家伙有什么区别?!我说过了不许对我哥有企图!”

    秦小鹿举起双手,“我发誓除了你哥体内的蛊虫,我对他没有任何企图,我收集他的血是为了研究才不是为了解馋————呃……咳,咳咳。”

    “…………”呆咩默默地扭过头,对秦小鹿,他已经彻底、彻底无力了。

    怜心扒拉着呆咩袖子,“师乎~你到底有木有问啊?大师父为什么会喜欢上个男人?”

    呆咩没精打采地道,“他自己还想知道呢!他根本没想过他身上的蛊毒发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动情了!……他就是觉得李元朔让他很烦,非常烦,烦得天天都想着他。”

    呆咩送怜心上床睡觉,掖好被子,出门见秦小鹿也打着哈欠抱着一个药味诡异的枕头要进客房。

    “你现在可是走路都能睡着的状态,建议你晚上别出去了。”

    呆咩摇摇头,“我得去找下那人。”

    秦小鹿眨眨眼,“谁啊?你相好?”

    “不——是——”呆咩偏过身子,急步走了,“上次的事还没谢谢他。”

    六十一

    呆咩风一般落在陈符家的屋顶上。

    陈符不在家,出去了,回神策营了?

    偌大的府宅只有两间仆役房有人,此时也早已熄了灯烛。

    累了,呆咩抱着剑,坐在屋顶上,脚下是没什么生气的黑漆漆的府宅,头顶上是满天繁星,窃窃私语着为他铺展出一圈银光。

    陈符什么时候会回来?要不要等下去?或许该明天来,但是明天也有明天要做的事,后天,大后天……各种事情像是漫进船舱的水,将呆咩的白天黑夜都填得不留缝隙。

    年少的时候呆咩曾经半抱怨地对他哥说过,你天天在江湖上奔波,到底忙什么呢?

    风怜目当时回道,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就不想袖手旁观,而江湖上这些事总是太多。

    现在他哥要多多休息,轮到他来做“风怜目”了,此时一人呆坐着,呆咩自己想想,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做不到他哥那样好,也从未想过。

    他只想让大家都能平平安安,不罹不伤地活着,不论是哥哥,徒弟,朋友,师门,还是……那个人。

    呆咩蹲坐在屋顶上,将头靠在叠起的胳膊上睡了,夜风轻轻地吹拂着他发冠上的带子。

    他心里有事,总想着说不定过会陈符就回来了,是以也睡不深,浅睡了大概半个时辰,就惊醒了。

    抬眼看看,院落还是黑的,没有灯火,天上的星星依旧没心没肺地亮着。

    呆咩陡然想起那一年深秋,洛阳灯市,火树银花,楼上的笑意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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