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 作者:白日葵

    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56)

    安溪翻了个身,裹上被子,在烦闷里勉强自己睡觉。

    酒店正门外,停着岑舸的保姆车。

    她腿上的石膏还没拆,受伤住院这段时间,她又瘦了一圈,脸颊略微凹陷,显得她气质更加阴郁凌厉。

    陆真陪在她旁边,望着窗外的酒店大门,车里一时没人说话。

    陆真其实和岑舸联系并不紧密,两人说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但实际上更像是熟稔的合作伙伴,平时只会因为公事联系,私事上互不分享,或者说,岑舸单方面不分享,导致陆真也失去分享欲。

    关于岑舸的私事和感情状态,陆真一般都以听说的方式得知,偶尔她和岑舸见面,再当面核实,顺便获知一点更详细的情况。

    这段时间陆真之所以和岑舸联系紧密起来,是因为陆真觉得岑舸状态,很危险。好像一个走在悬崖边缘的人,随时都要掉进某种深渊里了。

    岑舸负责的五星级景区开发项目,陆真也有参股,所以岑舸出事,她立马得到了消息。

    而说起岑舸的伤,算意外,也不算。

    风景区开发都在偏僻荒凉的山区,那边穷山恶水,运气一不好,就会遇上拿无知当利剑的原住民,仗着自己的房子在开发区域里,张口就索要巨额赔偿金,不给就各种闹事,阻挠开发商的工程进度。

    岑舸的风景区开发项目遇见的原住民情况更加恶劣复杂,一方面他们本性贪婪,另一方面又受岑旭的人刻意挑拨魅惑,要求过分得夸张不说,举止更是嚣张粗暴,简直把岑舸一行人当做绵羊往死里宰。

    这些人蛮横无理,一言不合就聚众上政/府门口闹事哭诉,当地官员都拿他们没办法。

    为了解决这事,岑舸又花钱又动关系,仍旧毫无进展,不能强拆,更不敢动强,一动强这些人就网络曝光。

    岑舸不想硬吃哑巴亏,宁愿花更多的钱,更改开发路线,这样一来,原本想通过闹事平地发财的原住民一分钱也拿不到了,心生怨怒,于是聚集起几个胆大不要命的,戴着面具,半夜拦截岑舸的车,一通闷棍,又砸又抢。

    岑舸躲避反抗的时候,不慎露出了她当项链戴的婚戒,有人想抢戒指,岑舸不给,缠斗间岑舸脑袋上挨了一棍,意外滚下山坡,因此摔断了一条腿,在医院躺了整整半个月。

    如果当时岑舸大大方方把戒指给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住院之苦了。

    想到这里,陆真再次打量起岑舸来。

    岑舸的很多举动,她都无法理解。

    比如过去的反复分手和复合,比如前段时间的死缠烂打,也比如那枚不要命也不放手的婚戒,还有现在像个痴汉一样跟了安溪一整天。

    你要不要当面找一下安溪,至少让她知道你带病也来看她了。陆真开口,不然她永远也不知道你背后都为她做过什么。

    岑舸面无表情:不用。

    她并不想被安溪看到她现在这幅瘦得脱了相,还断了腿,坐在轮椅上的狼狈样子。

    陆真不理解:那你现在跟着她的意义是什么啊?就为了单方面看看她吗?

    岑舸不回陆真的话。

    陆真无法理解到生气:我真的不懂你,你前段时间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喊着安溪的名字,但那时候你偏偏不肯给安溪打个电话,堂堂正正的卖个惨。

    真惨的时候她不卖,她偏要演,活该安溪生她气。

    岑舸不接陆真的质问,而是让司机开车走。

    陆真环上手臂,也是被磨得没脾气了,最后道:你一直这样不改,安溪就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

    岑舸动作一顿。

    陆真道: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坦荡真实一点,有那么难吗?

    岑舸轻声道:我坦荡过的。

    她内心阴暗的地方,她最真实的情感,都给安溪看过了,可最后安溪还是选择了离开。

    陆真质问道:你的坦荡和真实,是自然流露还是故意表现的?

    岑舸顿住。

    故意表现的,就不叫真实,叫表演。

    岑舸垂下睫毛,浑身冷厉傲气瞬间有些恹了。

    陆真语气稍微柔和:你要真真正正的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样子,那才叫真诚。

    岑舸没说话。

    陆真再次建议:去找安溪试试吧,万一,她愿意见你了呢?

    岑舸静默了片刻,开口:见到以后呢,我和她聊什么?我没有提前准备聊天内容。

    陆真愣道:这还要准备吗,不能随便聊吗?

    岑舸认真问陆真:随便聊什么?

    陆真:

    陆真意识到岑舸是真的不懂,想来也是,让一个从来不说废话的人突然开始唠嗑废话,的确强人所难。

    也不一定非要聊什么,两个人相处,自然而然就好,实在不行,你就和安溪讲你病得稀里糊涂的时候,有多想她。

    岑舸:

    陆真忙着动身,敷衍道:聊什么等见面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先下车。

    她怕岑舸反悔,匆忙搬出轮椅,再把岑舸扶下来坐好,往酒店里走。

    第69章

    安溪睡不着,找了一部文艺电影出来,耐着性子慢慢看。

    电影节奏缓慢,剧情真实却平淡,安溪心不静,难以进入剧情,反倒是看得自己情绪浮躁,总想做点别的什么。

    手机刷了又刷,实在找不到别的事做。

    临近午夜零点,总不能大半夜出去遛弯跑步。

    心里正乱,安静里陡然响起敲门声,安溪心脏一跳,率先想到岑舸。

    但这次的声音和岑舸之前客气规律的敲门声不一样,明显暴躁冲动得多,叩叩地连成数下,没有间歇。

    安溪不确定门外敲门的是谁,她不打算去开。

    真有事的人会电话联系她,这样上来就敲酒店门的,多半来者不善。

    门外。

    岑舸垂着眼帘,看起来很平静。

    陆真越敲门越暴躁,开口喊人:林安溪,你在吗?林安溪!

    岑舸抬起眼:别叫了,她不会出来。

    陆真看着岑舸满脸习惯的淡然,有点不敢相信:所以你之前经常这样吃闭门羹吗?

    岑舸瞥开视线,尴尬又不悦。这种事被别人知道,令她感到丢脸和耻辱。

    陆真知道岑舸死要脸皮的德行,转移话题问:打电话是不是也不行啊?

    岑舸:嗯。

    陆真嘶了一声,感到棘手。

    岑舸反而很平静,她让陆真去买粥。

    陆真惊喜道:你终于饿了?

    从岑舸住院,她前去看望开始到现在,整整一月有余,岑舸从没说过的饿,饭也吃得很少,陆真真怕她那天就这样把自己活活饿死了。

    岑舸掀起目光,凉凉看着陆真,不说话。

    陆真反应过来,这粥不是买给岑舸的,而是买给安溪。

    但陆真觉得安溪不会收。

    陆真还是去买粥了。

    岑舸独自坐在安溪房间门口,像过去几个月里的每一天那样,守着一道也许下一个小时,也许明天,也许永远都不会开的门。

    她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她每天都对着这道门生气。

    怨恨安溪的冷漠不识相,后来渐渐习惯,再面对着这道门,她心绪平静,有时候想两人过去的事,有时候想工作,有时候什么都不想。

    今天岑舸在想她的腿,她想提前拆石膏。

    这东西太难看了。

    就在这时,门里突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岑舸立马盯住了那道门。

    安溪以为外面的人走了,过来确认情况。

    她轻脚轻手走到可视通讯前,调出门口监控,监控视角平行对着走廊,视野里是空的,没有人。

    刚才那个敲门的果然走了,安溪放下心,转身要走。

    小溪。门外突然响起岑舸的嗓音,吓得安溪差点跳起来。

    她明明没在门外看到人啊,岑舸刚刚是藏起来了吗?

    安溪没应声,放轻脚步往里走。

    我前段时间有事岑舸道,所以没来看你。

    说到这里她想起陆真骂她的那几句不说实话,顿了一秒,又说:我在开发区和人打架,不慎从山上滚落,受了伤,住院了两周。

    安溪:

    安溪想起来了,岑舸坐在轮椅上,所以她才没在一米六高的摄像头的平行视角里看到她。

    安溪没回应岑舸的话,她脱掉拖鞋,赤脚往客厅里走。

    小溪。门外又传来一声轻唤。

    安溪步伐一顿,但岑舸迟迟没有下声。

    安静两秒后,安溪离开客厅,回到卧室里。

    岑舸后面还有没有说话,安溪不知道。只知晓一个小时以后,岑舸敲了一次门,然后归于安静。

    这次大概是真走了。

    凌晨三点,安溪开门查看。

    外面果真没人,只有一份打包精致的外卖食物。

    和之前一样,安溪不打算管那份食物,她退回房间,余光滑过外卖袋,忽而注意到那上面与之前不同的贴着一张便签纸。

    安溪注意力落了上去。

    便签纸正对着安溪站在门里的视角,让她不用弯腰就能看清上面的字。

    离开这些天很想你,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明天我再来见你。末尾还极其不符合岑舸风格的手画了一颗桃心。

    安溪撑着门框,站了好几分钟,而后返回屋里,找出手机,给小苗打电话。

    定早上第一班回北城的飞机。安溪道,现在就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去机场。

    半夜被吵醒的小苗:啊?

    安溪加重语气,重复说:一小时后去机场。

    她挂断电话,打开行李箱,麻利地收拾行李。

    一小时后,安溪和小苗走出酒店。

    时间太早,也太突然,保姆车司机没联系上,只能安溪自己打车。

    她和小苗站在路边,等酒店叫的出租车过来。

    安溪没打算乱看,但她的视线就是不自觉地注意到了对面马路停着的一辆黑色保姆车。

    车窗紧闭,隐约有灯光穿过车窗玻璃透出来,表明里面有人。

    安溪有种强烈的直觉,岑舸就在车里。

    出租车到了,安溪收回视线,钻进车里。

    小苗放行李箱,需要一点时间。

    安溪木着视线,只盯前面的座椅,完全不看对面那辆车。

    漫长的一分钟后,小苗上车。出租车启动,离开酒店,去往机场。

    路上,源于一种奇怪的预感,安溪特地把自己的头等舱换成经济舱,和小苗坐在一起。

    早上六点半,安溪排队登机。

    她坐靠窗的位置,小苗挨着她坐中间,再旁边靠过道的位置空着。

    安溪看着那个空座位,总预感岑舸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位置上。不过岑舸断了一条腿,应该没办法来这狭窄的经济舱。

    安溪慢慢放下心。

    起飞时间渐近。

    安溪靠着车窗,拉了一下口罩,压低帽子,闭眼小憩。

    乘客陆续登机,机舱也变得吵闹起来,吵得一夜没睡的安溪头疼。

    她睁开眼,在包里翻找耳机。

    机舱这时突然诡异的静了一瞬,像是被什么打断乘客们的交谈声。

    安溪摸到耳机,停下动作。

    那强烈的预感又来了。

    身旁,小苗肢体僵硬,轻拽了一下安溪:安溪姐

    安溪拿出手机,呼出口气,抬眼看去。

    她先看到了陆真,然后是半个身形隐藏在陆真身后的岑舸。

    陆真在前面开路,请路上的乘客给伤员岑舸让一下路。

    岑舸拄着拐杖,很慢地一蹦一蹦往前走。她微低着头,漆黑的过肩长发垂下来,掩盖住她的表情。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领口敞开,能看到瘦而明显的纤细锁骨。

    安溪发现岑舸这次瘦得更加厉害,侧颈锁骨处瘦得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肤色更是苍白透明,连青色的血管都隐约可见。

    安溪顿了一秒,马上把视线移开。

    陆真停在小苗旁边的过道位置旁,扶着岑舸,让她落座。

    岑舸身高腿长,右脚上还打着石膏,缩在空间狭小的经济舱座位里,十分憋屈,怎么都会碰到右腿。

    而她刚穿过半个机舱,拄着拐杖,走到座位这个过程中,几乎吸引了整个机舱的注意力。那些乘客们打量的视线像某种跗骨的虫子,黏腻刺人,让岑舸恶心又难受。

    她厌恶这样被人围观。

    岑舸闭上眼。

    要不是陆真在她耳边哔哔了一个小时,她绝不会这样撑着拐杖,在无数双陌生的眼睛下面,狼狈地在安溪眼前露面。

    等岑舸坐好,陆真拍了下小苗的肩膀:换个位置可以吗?

    小苗瞪着她:不换!

    陆真道:换给你头等舱。

    小苗:不要!

    陆真啧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对林安溪忠心。

    叫不走小苗,陆真只好在后座坐下。

    四个人各自找到位置,微妙地安静下来。

    安溪戴着帽子装睡,岑舸闭着眼,在努力忽略那些打量的目光。

    飞机起飞,加速升空,再减速平稳。

    早上七点,早餐时间,空姐推着餐车,分发飞机餐。

    空姐抵达岑舸这边,柔声询问岑舸需要什么。

    岑舸冷着脸:都不用。

    陆真坐她后面,刻意大声说:你怎么能又不吃,你数数看你多少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你瘦得只剩层皮了!

    她说着话,不断偷瞄安溪反应。

    安溪靠着窗,帽檐压低,什么反应都没有。

    最后安溪,小苗,以及岑舸,谁都没要早餐。

    陆真要了份粥,边吃边踢岑舸椅子,让她抓紧机会说话。

    岑舸压下之前被围观的不适感,侧过脸,视线直接越过小苗,落到安溪身上。

    小溪。她开口喊。

    安溪没反应,小苗瞄了她一眼,也假装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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