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 作者:白日葵

    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49)

    岑舸扣住了她手指,等安溪拿大眼睛瞪她了,她便勾唇一笑,淡定从容,没脸没皮得优雅地问:可以牵吗?

    不能。

    安溪用力抽手,却没能抽出来。

    岑舸抓紧她手指,低眸看着两人交错的手指,嗓音轻轻地:小溪,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安溪睫毛一颤,抿着唇不说话。

    岑舸慢慢松开手指,改成与安溪十指相扣。

    我们和好,重新组建家庭。她一声一字,从容,温柔,而又坚定,就你和我,如果你还想要孩子,那我们就生一个,或者两个。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她收紧力气,紧紧握着安溪的手。

    我保证,再也不会和你分开,如果我再骗你,伤害你,我就孤独到死,没人收尸。

    安溪不出声。

    她知道她一旦张口,就一定是回答好。

    岑舸不介意她的沉默,扣着安溪的手晃了晃:未来还很长,我会慢慢向你证明,我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顿了一下,她低下眼睑,藏住眼底的不好意思。

    还有一句,岑舸花了几秒钟时间,终于说出来,我爱你,这句也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岑舸在这里有一栋别墅,安溪到以后才知道。位置和安溪与曲铮曾经的家只隔了两条街。但安溪从未在这附近看到过岑舸。

    那年我来找你,结果看到你和曲铮在一起,所以我当天就走了。岑舸一面环顾客厅布置,一面语气清淡道,当时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但过了几天,我还是让人买了这栋别墅。

    别墅的装修的确很有岑舸的个人风格。

    玫瑰城堡也是,我们明明离婚了,我还是让人把它按原本的设计修好了。

    安溪瞥了她一眼,有些嘲讽道:因为你觉得我自己会回来吗?

    岑舸笑了笑,坦诚道:以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不是因为我坚信你会回来,而是因为

    安溪蜷起手指,想到了岑舸会说什么。

    因为我爱你。岑舸道,所以我复原天胜玫瑰湾的房子,按原计划修我们的城堡,在你住的附近重新买房子,还有留着我们的结婚戒指。

    岑舸牵住安溪蜷缩的手,温柔地展开她的每一根纤细手指,再十指相扣。

    我以前是个又恶劣又愚蠢的女人,但发誓我以后会改的。岑舸道,小溪,你要相信我。我从今往后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我全都会做到。

    安溪低下头,看着岑舸紧扣着她的手,咬了咬唇,还是没回应。

    岑舸照旧不介意她的沉默,带着安溪去吃东西,然后分开休息。

    上午九点,岑舸与安溪出发去墓地。

    半小时后,抵达墓园。

    安溪买了一束白百何,岑舸是一束白菊花。

    岑舸蹲着身,轻轻放下菊花。

    墓碑上贴着安溪母亲陈落梅的黑白照,照片里她眉眼温婉的笑着,漆黑的眼眸温柔注视着前来祭拜的每一个人。

    岑舸看着照片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清晰感受到,已经过去八年了。

    陈落梅过世八年了。

    而安溪从二十四岁,变成三十二岁。

    她也从二十七岁,变成了三十五的老女人。

    八年光阴,流光般悄无声息的逝去,回头思顾,才猛然惊觉,人生的十分之一,就这样消失了。

    岁月流逝无踪,留下的除了皱纹,还有什么呢?

    岑舸抬眸,看向安静伫立的安溪。

    如果安溪没有回到她身边,那她就除了衰老,什么都也没留住。生老病死,皆是孤独。

    岑舸看着墓碑,低声开口:妈。

    她这一个字喊得安溪心里猛烈狂跳。

    岑舸从不叫安溪母亲妈,只有心情好的时候岑舸会叫一声阿姨。安溪也并不介意这个称呼,因为岑舸连苏梨玉都不叫妈。

    尽管岑舸不说,但安溪明白,妈妈这个词,在岑舸心里有阴影。

    但岑舸今天竟然喊了。

    这个字在安溪心里掀起的震动无异于那声我爱你。

    岑舸对着墓碑说了不少话。

    为她过去的混账道歉,也为她将来的洗心革面发誓,顺便交代些七零八碎的生活琐事。

    最后岑舸跪在墓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郑重地为自己在陈落梅过世那晚的无情,以及她这八年的缺席道歉。

    安溪就在旁边看着。

    看着那个穿着手工羊毛大衣,满身贵气与清傲的女人,卑微地跪地匍匐,向一座冰冷的墓碑道歉。

    安溪忽然就哭了,温热的泪水打湿面颊,她急忙抬手擦掉。

    岑舸起来后,安溪让她先走,她有话要和母亲单独说。

    岑舸摸了摸安溪发红的湿润眼尾,温声说:那我在车里等你?

    安溪点头。

    等岑舸走远,安溪跪在墓碑前。

    她低着头,盯着几分钟前岑舸留下的白菊花。

    冬日的风略微有些大,吹得花瓣不住打颤。

    安溪低声道:妈,我可能又要没出息了。

    墓碑上,陈落梅只是温婉地笑着。

    安溪没敢抬头看,喃喃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想的,只是最近越来也没办法拒绝她了。

    她顿了一下,语气稍稍高了一点。

    对了,岑舸生病了,她说是癌症。说着安溪撇了撇嘴,有些撒娇的嘟嚷模样,但我总觉得她在骗我,你看她一点要死了的样子也没有。

    默了两秒,安溪又小声说:但我也查过了,要是运气好的话,依靠靶向药,癌症的确能活很多年。

    岑舸也不是普通人,她家族那边那么多人眼红地盯着她手里的权利,她就算能用这个理由骗我,但不能用这个理由骗敷衍他们

    安溪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话。

    最后她起身,因为跪了太久,血液不流通,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安溪急忙扶着墓碑,缓和几秒,视野慢慢清明,墓碑上陈落梅的照片也一点一点的清晰入眼。

    母亲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柔。

    安溪垂下手,笔直地站着。

    定了一会,她忽然很轻的问:妈,我要是真和岑舸和好,你会生我的气吗?

    有风轻轻吹过,包裹白菊的包装纸发出窸窣轻响。

    安溪在微风里自己回答:你晚上托梦给我好不好?要是你不高兴,我就重新和她保持距离。

    安溪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好吗?

    岑舸并没有上车。

    她在车外等安溪出来。

    远远看到安溪的身影,岑舸立马走过去接人。

    岑舸目光在安溪有些苍白的脸上转了一圈,牵住安溪发凉的手。

    这次安溪没躲,也没挣扎。

    聊了些什么?岑舸问着话,发现安溪的手很凉,于是两手捂着揉了揉,把自己的温度渡给她。

    安溪定定看了岑舸一眼,回说:骂你。

    嗯?岑舸瞧了她一眼,眼底关着些笑,和妈妈骂我?

    妈妈两个字从岑舸嘴里说出来格外灼人,安溪听得不自在,把手从岑舸手里抽出来,绕过去开车门。

    岑舸从另一边上车,一坐好就让司机把空调温度调高,说完再问安溪:冷吗?

    安溪摇头:不冷。

    她甚至还有点热,脸上发烫,估计还红了。

    岑舸看了看她,又和司机说:不用调空调温度了。

    说完她再问安溪午餐想吃什么。

    安溪一下子想起母亲做的柠檬酸汤鱼,于是她说:我想吃鱼。

    岑舸:中餐吗?

    安溪点点头。

    她其实还想和岑舸说,你知道吗,2020那一年,我生日那天,我母亲也说要给我做柠檬酸汤鱼,她说生日吃鱼,年年有余,但我们最后没有没有吃到鱼,也没有吃到那个订好的生日蛋糕,因为那天我车祸流产了。

    这些话,在安溪心肺里转了年年又月月,每当她后悔痛苦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这一天,这些事,然后更加痛苦与愤怒。

    她无数次想用愤怒的质问语气,把这些话如刀子一样的砸在岑舸身上,要让她也尝尝那心如刀搅的痛苦滋味。

    可当真的机会到来,这些话,这些在漫长时间里从沸腾到死寂的痛与恨,忽然蒸汽一样蒸发消失,变得没有意义了。

    质问不会换来结果,也不会换来解脱。不如让它像每一个过去那样过去。

    晚上岑舸带安溪去山上看星星。

    傍晚开始下雪,这会雪花正大。

    岑舸开着车,压着车速慢慢沿着公路往山腰走。这边是景区,道路干净宽敞,路灯明亮,清晰照出树影与雪花飘飞的轮廓。

    晚上十点,按理说景区早就关门了,但现在不仅大门敞开,工作人员也都在,见到岑舸的车经过,还礼貌地挥手打招呼。

    安溪意识到这里今晚被包场了,山顶上肯定还有其他的惊喜。

    安溪望着路边的积雪与漫天的雪花,想起母亲病倒在厨房那天早上,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她突然大声道:停车!

    岑舸扣稳方向盘,缓缓踩住刹车,停在路边,耐心问:怎么了?

    安溪盯着车前台,低声说:我不想去看星星了。

    她不想面对岑舸的惊喜,她还没准备好完全原谅,以及接纳岑舸。

    岑舸看着她发颤的睫毛和苍白的脸色,很快道:好,那我们先回去。

    岑舸握住她的手:抱歉,是我行程安排得太多了,你别有压力。

    安溪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好。

    岑舸重新启动车,掉头下山。

    途中岑舸的手机不停地响,她专心地在雪天里开着车,没接。

    安溪听不下去,正好看到路边的洗手间标志,便说:我想去洗手间。

    岑舸停下车,安溪去洗手间,她在车里接电话,把取消景区安排的事情通知下去。

    安溪洗了把脸,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仍旧在迷茫自己的选择是不是真的正确,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

    安溪又洗了一次脸,她闭着眼,抹掉水珠。

    安静的洗手间里响起岑舸的脚步声,安溪慢慢睁开眼。

    岑舸站在洗手间门口,担忧地看着安溪。

    安溪避开了她的视线,抽出纸巾擦脸和手。

    岑舸这时候走过来,停在安溪身旁,瞧见她发尾打湿了,帮她拨到肩后。

    好了吗?岑舸没头没尾地问。

    安溪就当她是在问洗脸洗完了吗,于是点点头。

    岑舸便牵住安溪的手,轻声说:那跟我回去了。

    安溪跟着岑舸走出洗手间,走入飘飞的大雪里,忽然想,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

    被人需要,被人主导,被人照顾,还有被人疼爱。

    安溪垂下睫毛,心想,那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说不定下个月岑舸就对靶向药免疫,然后癌症失控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岑总的翻车修罗场不远了(

    第60章

    安溪不在国内这几天,她的都市剧《小意的人生》在卫视和网络平台同步播出,收视率和网络热度双火爆。

    观众反应热烈,网上讨论度很高,几乎每次都播出都能获拥一个高位热搜。

    安溪的名字慢慢出现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微博粉丝不知不觉里超过了一千万,每次就算发发剧相关的官方微博,也能有过万的转发。

    12月17日,安溪回国,第二天进组,继续拍《锦瑟传》。

    安溪这次进组后将拍摄角色少女时代以及后期微服出宫的剧情,拍摄地点更换到南方的影视城风景区,拍摄时长二十五天。

    12月31日。

    安溪在剧组跨的第三个年。

    这天原本有个外景大夜戏,但拍到一半突然变天,哗啦啦的下起大雨,大家不得暂时收了东西,等候雨停。

    这场外景戏要拍四天,剧组临时给演员们搭了个大棚子,用来休息补妆。

    小苗给安溪撑着伞,安溪高高捞起戏服裙摆,进棚里躲雨。

    以往里棚子里都很热闹。演员,助理,部分工作人员,以及化妆师都里面,但今天这里异常的安静,附近也完全没人进出。

    安溪仔细抱着层叠的白色长裙,立马想到岑舸可能来了,她瞧了一眼小苗。

    小苗神色正常,疑惑地左右环顾:今天这边人怎么这么少,大家都去偷偷去跨年了吗?

    说着她空出一只手来,撩开棚子的垂帘,柔和摇曳的烛光一下子泄了出来,带着一股浅淡醉人的玫瑰花香。

    小苗愣在门口。

    从垂帘入口开始,地面上铺满了玫瑰与蜡烛,交织成浪漫的花与星海,烛光在娇嫩花朵里轻摇,勾出唯美的光影与色彩。花海深处,站着一个人。

    安溪在棚外,视野不全,从她的角度里看进去,只能看到一片花和蜡烛,以及一双穿着暗红色裤装的笔直长腿。

    看那腿安溪就知道是岑舸。

    小苗也认出来了,回头看了看安溪的脸色。

    安溪弯腰进棚里:你先去休息吧。

    棚里格外铺地毯。

    安溪放下裙摆,她今天的戏服是白色纱裙,样式繁复漂亮。因为拍的是角色的少女时代,为了追求少女感,妆容也格外娇艳粉嫩,满地烛光披在她身上,纱裙半透,像是踏着星光而来的天上仙女。

    和她相比,一身现代装的岑舸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岑舸呆滞地看了着安溪好。

    安溪的今天的妆太美了,描长加深的眼尾让她眼眸又亮又大,眼珠漆黑,盛满花海里星星点点的烛光,盈盈一捧,像倒映着月光的明透湖泊;她睫毛一扇,眼波动人流转,转得人魂都酥了。

    岑舸忽然想起安溪第一次给她表白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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