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 作者:白日葵

    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46)

    8月2日,安溪进组。

    这部古装剧名叫《锦瑟传》,是部七十集的大型连续剧,拍摄周期与制作周期都很长。

    演员进组后只有简单的剧本围读,5号便正式开拍。

    安溪这次是主演,戏份很多,比以往都忙。她在片场很少看手机,但只要她解锁查看手机,大部分时候都能看到岑舸发来的关心信息。

    岑舸也一如既往的往剧组里送吃的,只是这次不是全剧组一起送,而是只送安溪。每天换着花样,往剧组送各种美食或甜品零食。

    同组演员好奇来八卦,小苗全都声称是工作室提供的福利。

    也许是吃人嘴软,也许是被岑舸长久的耐心示好所软化,一个月之后,安溪晚上偶尔会和岑舸聊几句。

    连续拍摄四个月,进程才过半。

    十二月初,安溪终于空出两周完整假期。

    12月2日早上四点,安溪拍完夜戏,急匆匆卸妆离组。

    她买的是六点半的机票,时间紧俏,得快些赶到机场。

    小苗在酒店给安溪收拾行李,安溪身边只跟着昨天刚到的经纪人,她过来接安溪回去,顺便和安溪谈谈假期期间的综艺拍摄,以及明年的工作计划。

    明年安溪的电影《白玉兰》会在国外电影节参展,她主演的都市恋爱剧《小意的人生》也马上播出。

    如果顺利,后者将给安溪带来极大的网络热度,而前者若是有幸获奖,则会成为安溪演员履历上最荣誉的闪光点。

    所以明年是安溪演员事业最重要,也最黄金的一年。

    工作室以及经纪人都建议安溪明年固定参加一部综艺,并且参演一部商业电影。

    综艺和电影都已经选好了,就等安溪选择。

    但是

    安溪看着那综艺名字《冲吧少年》,这综艺是她想固定参加就能固定参加的吗?

    还有那个商业电影,既然是商业资本了,那平平无奇的林安溪,哪来的资格说想参演就参演?

    听完了经纪人口述的2029年计划书,安溪感到荒谬,也感到嘲讽。

    她脚步不停,直往前走,经纪人碎步跟在她后面,表情恭顺,反倒是衬得疾步如风的安溪傲慢跋扈。

    安溪瞄了她一眼,深感自己当初看走眼,竟然挑了她做新的经纪人。

    这个计划,是曲幽姐让你和我说的吗?安溪开口问,声音很平和温柔。

    经纪人笑笑,倒是坦诚:是的,幽幽姐说这样对你的星途最好,一部文艺片拿奖,一部商业片拿票房,要是两边都成功了,那后一年你的身价保准十倍上翻。

    说完她偷看着眼安溪脸色,笑得更加灿烂:幽幽姐说你有这个潜力和实力,只要你愿意。

    安溪刚要说问这句只要你愿意是什么意思,余光里忽然瞥见熟悉的身影。

    安溪脚步一缓,顺着余光看去。

    那身影是岑舸。

    她站在一辆车前,侧身对着安溪。路灯光昏黄模糊,勾着出她高挑的身形轮廓。她穿着一件长风衣,腰带收紧,描出细细腰线。

    手臂垂着,修长指尖竟然夹着一支烟,昏沉夜色里,那一点火星十分明显。

    安溪完全停住了脚步,恍惚地想,岑舸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她以前是不会的。

    路灯之下,岑舸抬起手臂将烟送进口中,袖口上繁复的系带轻轻垂下来,在夜色里拉成纤弱黑影。

    岑舸红唇一张,呼出一口浓郁缥缈的白雾。烟雾寥寥,愈发模糊她的侧面表情。

    也许冬日清晨过于萧条寒凉,所以岑舸的身影里也裹上了清冷孤寂,孤零零得让人心软。

    安溪不自觉地看愣了神。

    岑舸很快察觉到安溪的目光,她转头,隔着花坛和一片空地,远远与安溪对上面。

    光线模糊,距离遥远,明明看不清表情和面庞,可岑舸那一刹里展唇露出的笑,却偏偏清晰地入了安溪的眼。

    视线仿佛穿越了距离和黑暗,毫无阻碍的落在了岑舸红唇上。于是那唇扬起的弧度,那温柔勾起的甜蜜唇角,与唇间裹藏着的灿烂与亲密,全都被安溪看了个清清楚楚。

    直达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发现了吗,小安溪今年忘记了岑总的生日哎(不是作者忘记的,真的

    第56章

    看到安溪以后,岑舸掐灭了烟,朝着安溪走过来。

    绕过花坛需要一点时间,安溪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向身旁的经纪人,问她:你之前说只要我愿意的意思,是不是指找岑舸求助?

    经纪人对着安溪装傻地笑笑,不说话。

    岑舸绕过了花坛,即将走到安溪面前来。

    安溪看着岑舸,没什么语气的和经纪人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让曲幽自己来和我说。不过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好像也没必要留什么经纪人了,直接让曲幽来负责我的通告还更省事呢。

    经纪人脸色一变,这次是不敢接话了。

    岑舸刚走近,就瞧见安溪没表情的脸,经纪人表情也怪怪的,气氛不对。

    她眸光一顿,轻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过来接你?

    安溪摇摇头没说话,越过岑舸,直接往她的车走。

    岑舸扫了一眼经纪人,追上安溪。

    安溪这次没客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之前白郁舟劝她看在钱的份上,留在曲幽工作室,毕竟曲幽资源上从不亏待她,安溪听从了建议,钱的确是比任性和面子更重要。

    但现在这样被曲幽操控着事业的时候,安溪又觉得那口赌着的气顺不过去。

    曲幽摆明了是在撮合她和岑舸。

    如今安溪都已经从曲铮家搬出来了,什么路都让了,她怎么还没完没了?

    岑舸也上了车。

    副驾驶座椅上还放了一束花,但现在可不是送花时机。

    几秒后,岑舸开口:很生气吗?

    安溪环着手臂,直接问她:你和曲幽私底下联系过多少次?

    岑舸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溪情绪上头,脱口便强势蛮横道:你给我说实话。

    说完她自己一愣,她还没在岑舸面前语气这么冲的说过话。两人相处多年,安溪从不敢在她面前耍脾气使性子。

    她本能一般去看岑舸的脸色。

    岑舸的确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看到安溪有些不安,又有些骄纵的表情,也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点不同的可爱。

    而且安溪能冲她发小脾气,说明两人的距离感削弱了。

    岑舸认真想了想,回答安溪:九次。

    安溪意外:你倒是记得清楚。

    岑舸道:你知道的,我记性一直很好。

    安溪:你们每次见面都说什么?

    岑舸坦诚道:都是关于你的事情。我希望你星途平稳顺畅,所以会把关你的每一部戏和每一个综艺。曲幽给我建议,我做决定,以及投资。

    安溪:

    所以,搞半天根本不是曲幽没亏待她的资源,而是因为岑舸在背后撑腰。

    早知道这样,安溪早就换娱乐公司了。

    可就算换了又如何,她还是甩不掉岑舸。

    安溪泄气,一下子靠在椅背上。或许她就不该回国,一旦回来,她与岑舸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不可能斩得断。

    她之前坚持了一路,最后还不是和岑舸坐进了一辆车里。

    也许只有等到岑舸病逝

    安溪忽然转着漆黑眼珠,直直盯着岑舸打量,她现在怀疑以岑舸的财力,岑舸根本不会在几年内病发出事。

    她一开始就不该心软的。

    安溪失神地想,没有第一次的退让,就不会有后面的无数次。

    小溪。岑舸唤了她一声,这时才把花递过来,马上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安溪回神,下意识抬手去接,做这个动作时,她猛然发现,自己刚刚又在无意识里捏了左手无名指。

    以后你别来剧组接我了。安溪看着淡绿色的雪山玫瑰,让人看见了不好。

    岑舸过了好久,才答应说:好。

    片刻,岑舸试图挑起别的话题,安溪还想着曲幽和岑舸暗通款曲的事情,突兀地打断岑舸说:我要和曲幽工作室解约。

    岑舸话音停住。

    安溪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岑舸捏了捏方向盘,很陌生地有了心虚感。

    她回答道: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

    安溪点头:谢谢。

    后面的车程里,两人没再说话。

    飞机上,安溪和岑舸都是头等舱,位置虽然不靠在一起,但因为头等舱里只有安溪与岑舸两个客人,岑舸自然地换到了安溪旁边。

    安溪拍戏熬了通宵,疲惫犯困,起飞后没多久便睡着过去。

    途中气流不稳,飞机偶有颠簸。安溪睡得恍惚,半梦半醒。

    迷蒙间,她忽然感觉到身上笼罩下一道阴影,鼻尖闻到了岑舸身上的香水味,最后额头上落下一点温软。

    岑舸偷亲了她的额头。

    安溪拼命忍着躲开的欲望,闭着眼继续装睡。现在醒来太尴尬了。

    岑舸又摸了摸安溪的脸,维持着那个虚压在安溪身上的姿势,好一阵没动。

    就在安溪猜想她是不是还要悄悄说什么时,安溪听到了她沉而轻的一声叹息。

    而后岑舸坐回了位置里,再没偷偷碰过安溪。

    安溪装了一路睡,终于挨到飞机落地。

    岑舸看她精神不好,便没提一起吃午饭的事,只送安溪回家。

    这次是岑舸的助理开车。

    安溪与岑舸一起坐后座。

    没人说话。

    安溪靠着车窗,闭眼休息,她现在是真的有些累,精神疲惫,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了。

    小溪。岑舸低声开口,打破安静。

    安溪没睁眼,带着鼻腔嗯了一声。

    岑舸看着她说: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安溪睁开眼,打起一点精神来:什么?

    岑舸低着眼睛,犹豫了一阵,才说:我想去祭拜你母亲。

    安溪猛然转头,瞬间清醒。

    岑舸解释: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当初我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想亲口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安溪扭开脸,盯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语调明显低冷:不用了。

    岑舸道: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小溪。如果不能亲口道歉,我死也不会瞑目。

    安溪回怼岑舸:要是让你去了,我妈才是真的会死不瞑目。

    岑舸登时安静。

    睡眠不足让安溪头疼,她忍耐着身体不适,同时感到理智那根线开始松动模糊,有些东西要压不住了。

    不是说好不提过去的事吗,你为什么总要提呢?

    安溪想起母亲过世前两天,她在医院发生的事,想起母亲生前劝安溪放手的一句句话,想起那些怒其不争的骂语,再想起自己现在与岑舸模糊不清的关系,想起她对岑舸逐渐软化的态度

    她觉得自己真可耻。

    对不起。岑舸道歉,我以为

    她没说后面的话,安溪也不想问。

    岑舸轻轻拉住安溪指尖:别生气,好吗?

    安溪闭了闭眼,忽然忍不住说出来。

    以前妈妈总让我放弃你,我一直不听,她说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安溪闭着眼哭出来,后来我知道妈妈说的是对的,我真的后悔,可什么都来不及了。妈妈已经被我害死了

    所以那时安溪想不开。

    她每天都活在后悔里,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关注妈妈一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执迷不悟。

    她无比后悔,却又于事无补,最后只能折磨自己以求发泄。

    母亲刚过世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国外。安溪沙哑道,每天睁开眼,就会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没听话,后悔自己害死了妈妈

    小溪岑舸握紧了安溪的手,愧疚又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弥补,只有紧紧抓着安溪发抖的指尖。

    我真的是个罪人。安溪道,我母亲都那样了,我还和你牵扯不清,甚至

    甚至心软到也许将会重新接受。

    小溪。岑舸加大了嗓音,想让安溪看她。

    安溪埋着头,只哭到发颤。

    岑舸为了方便面对安溪,单膝跪在了车里,就在安溪脚旁。她仰着脸,从下往上看安溪紧闭着双眼的痛苦表情。

    岑舸内疚又心疼道:你如果过不去,我们就一起赎罪好吗?你想惩罚自己,就带上我一起。当初的事情,错在我,不在你。如果我那时没有那么自私自大,你也不会被我折腾得那么失魂落魄,还有

    岑舸握着安溪的手,忏悔地低下头。

    车里空间狭小,她别扭地单膝跪着,头颅低垂,动作扭曲又卑微。

    还有如果那时候我有及时看一看你的消息,你在国外也不会那么绝望。你怪我,恨我,埋怨我,都是应该的,但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啊,为什么不是我的错安溪眼泪开始失控,一颗颗砸下来,落在她大腿上,那天晚上,如果我早一点

    小溪。岑舸抚着安溪的脸,指尖很快被安溪失控的泪水染湿,她的心脏也跟着颤抖紧缩起来,呼吸发闷,心口涩涨,竟真的感到了心疼。

    要是这样算责任的话,那也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执意离婚,如果我没有对你不闻不问,如果我那天晚上给你回了一个电话,后面的事情也许就都不会发生了。岑舸直起身,额头抵住安溪的额头。

    两人的面庞靠得极近,近到彼此的痛苦喘息全都交织在了一起。

    是我对不起你。岑舸道,如果要怪,也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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