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 作者:白日葵

    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44)

    岑舸道:但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止是吃饭。

    安溪笑了一下:可更多的,我给不出来了。岑总,我不是圣人,我能可怜你生病,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岑舸低下头,良久后,她故作洒脱地一笑,把对戒指抓在手心里:对,你能这样陪着我,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安溪没接话。

    岑舸站起身,看着窗外。

    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经暗沉如夜晚,压低的乌云里,闪电时而闪现,大雨磅礴,狠狠冲击着地面。

    只是城堡隔音,竟是一点雷雨声也没听到。

    天气真不好,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晚点吃晚饭,我叫你。她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安溪配合道:好。

    岑舸攥着戒指:那我先上楼了。

    安溪:好。

    岑舸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她步伐很急,迅速躲回卧室里,啪嗒关上门。

    卧室里没开灯,窗外昏黑,阴沉的暴风雨吞噬了一切天光。

    岑舸轻轻靠着门板,在昏暗的光线里慢慢抬起下巴,而后扯出一个像是嘲讽苦涩,又带着一点得意傲慢的低笑。

    安溪说她在骗她的时候,岑舸以为自己假装胃癌的事被发现了。

    所以慌乱之下,她破罐子破摔,暴/露出自己阴暗的内心。倾谈之间,岑舸从安溪的反应里猜出来,她似乎并没有笃定的找到自己胃癌谎言的证据。

    那句你在骗我可能是诈她的,也可能是指的其他方面。

    岑舸一面放心,一面顺应形势,将内心的所有想法与情感全部倾述出来,作为攻击安溪心防的撞木。

    她如愿的在安溪眼里看到动摇的情绪,于是确定安溪并没有如她平时表现的那样心硬如铁。

    只要岑舸长期攻防下去,早晚有一天,安溪的心门,会被她再次磨开。

    毕竟从安溪七岁开始,就与岑舸认识,整整二十四年,半生交织,她们怎么可能分得开?

    楼下。

    岑舸走后,安溪抱着抱枕,后倒靠墙。

    窗外大雨如瀑。海风换了方向,将密集雨线吹到玻璃墙上,很快模糊了光洁透明的玻璃墙壁。

    安溪怔怔回想岑舸刚刚的话,不管回想几遍,还是无法相信那是岑舸说出来的话。

    安溪闭上眼,垂头埋进抱枕里,心里乱成一团。

    许久许久,她突然想起,忘记了问岑舸,胃癌是不是也是骗她的。

    但转念想想,又觉得不至于。

    谁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开这种玩笑?

    而且岑舸的身份不一般,她若是患上绝症,影响不仅仅是她个人的生活轨迹,还有她的公司,乃至整个岑家在龙跃集团里的地位稳定。

    算了,安溪想,既然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过去,那就不计较了。

    反正,以后也就是陪岑舸吃几顿饭而已。

    安溪想通,回客房,洗了个澡,躺下午睡。

    客房一样隔音,屋里十分安静,安静得让安溪无法入眠。

    她起床把阳台滑门拉开一条缝,本想漏一点雨声进来,可呼啸的狂风卷着雨水,立马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安溪一个咯噔,急忙又把窗户关上。

    她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午睡,想刷手机,但狂风暴雨击断了信号,网络连接不稳定,信息页面半天刷新不出来,没能打发时间不说,心情还搞得更加糟糕。

    实在睡不着,安溪下床看下雨。

    暴雨已经转小了,风仍旧很大,院子里的树木被吹得斜斜歪倒,枝条如倒飞的头发,被大风抻得笔直。

    安溪看了一下午的风和雨。

    傍晚时分,大风停歇,海面恢复平静。

    如果要离开,安溪现在还能走。

    可她忽然不想动,不想急匆匆的奔向机场,然后急匆匆的回到一个没有归属感的城市里。

    这里和那个所谓家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晚餐吃得很沉默。

    下午那场谈话似乎让岑舸感到尴尬,整个用餐期间,她都没怎么讲话。

    安溪想起两人以前吃饭时,也是这样,如果安溪不说话,那她们就会沉默。因为岑舸从不主动交谈。

    而中午那顿饭里的热络聊天,忽然如幻觉一样失去真实感。尽管它才发生几小时。

    安溪端着水杯,一下子觉得一切都很虚无。连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都像梦一样虚幻,那还有什么是真正真实而有意义的呢。

    这股感觉在她心间一划而过。

    安溪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我吃好了。

    岑舸也停下用餐动作,欲言又止许久,最后只说:嗯,那你晚上好好休息。

    安溪道:你也是。

    入夜,风雨平息,电话信号恢复。

    安溪给眠眠打了个视频电话,没说多久,眠眠就被曲母催着去做作业。眠眠对着曲母吐吐舌头,和安溪挥手道晚安,随后乖乖挂了视频去做作业。

    安溪握着手机,盘腿坐在床上,盯着窗外漆黑的海面,又陷入了那熟悉的无聊和空虚里。

    她发了会呆,决定开电视看电影。

    电视信号还处于中断状态,只能从缓存本地里的十几部电影里挑。

    安溪勉强选出来一个商业片,刚按下播放,窗外忽然亮起一道亮得刺目的闪电,跟着窗户玻璃猛烈一晃。

    一道巨雷炸响。

    屋里灯光闪了闪,陡然熄灭。

    停电了。

    浓重如墨的黑暗四面八方涌来,吞噬屋内一切家具的轮廓。

    安溪什么都看不到了。

    窗外也是一片漆黑,没有月光与星光,只有偶尔亮起的惨白闪电。而那乍然亮起的白光吓得人心惊肉跳。

    安溪恐惧地绷起神经,摸索着走向大床。

    她手机在床上

    视野漆黑,完全不能视物。

    安溪盲人摸行了好几步,终于踢到床尾凳,心里一喜,正要爬上床,门板突然叩叩一响。

    有人在敲门。

    安溪吓得心跳一停,直接跪在床上。

    小溪,你还好吗?门缝里亮起摇晃的手电光,岑舸在门外道,城堡的发电机突然坏了,所以断电了。

    安溪胡乱摸到手机,立马按亮,光线给予她安全感,惊吓的心跳一点一点平缓下来。

    我没事。

    安溪打开门,手电光大量涌进来,照亮半间屋子,以及岑舸担忧的面容。

    手电光是白色的,照得岑舸脸色也很白,看起来十分诡异。

    安溪瞧着她被手电光照得变形的脸,不知道怎么,突然笑起来。

    因为停电而产生的恐惧感消散了不少,心里即刻轻松了下来。

    岑舸不明所以:怎么了?

    安溪摇头:你怎么样,有被吓到吗?

    岑舸摇头,嗓音镇定:备用手电佣人去找了,暂时只有我这一把。

    她往屋里瞧了一眼,端的是礼貌矜持:你介意我进屋去,陪你等手电送过来吗?

    安溪很犹豫,她想象了一下只有自己握着手机,坐在陌生而漆黑的房间里的画面,恐惧感马上又漫了出来。

    这城堡也怪大的,隔音还好,半点响声都没有。一个人待着实在太可怕了。

    安溪点头,让出位置:你进来吧。

    第54章

    安溪让开身,看着岑舸从她面前走过,进入房间。

    岑舸比安溪高,安溪的视线刚好对着她白皙的侧耳,她绑起了头发,完整露着纤细的侧颈轮廓。

    她还换了一条有些紧身的黑色连衣裙,V领很低,紧紧贴着胸口,大片玉白的肌肤晃在安溪眼前,晃得安溪愣神。

    鼻尖飘过淡雅的香水味,是岑舸以前惯用的味道,这味道瞬间拉回安溪的神志。

    岑舸越过安溪,进了屋里,见她还定在门口,轻声问:怎么了?

    没有。安溪连连摇头,顺手关门。

    门板即将合上那一刹那,她停住。

    关上门气氛可能会暧昧,还是开着吧。

    安溪让门大大开着。

    岑舸把手电放在茶几上,光柱对着墙壁,通过反射散进再房间里,半间屋子都笼罩在光线里。

    才个落座在床边的单人沙发。

    屋里就那一把椅子,安溪只好坐在床边,坐下以后,她才发觉这个位置与岑舸面对面。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岑舸隐隐含着笑的脸。

    岑舸翘着腿,黑色的鞋尖与白皙的脚背从散开的裙摆里探出来,她坐姿优雅,一手轻轻搭着椅子扶手,直直地瞧着安溪笑。表情很温和,气势和目光却又透着强势。

    安溪被她看得浑身发麻。

    最初那断电时乍见熟人的放松喜悦消失无迹。她无比后悔自己脑子一时不清醒,把岑舸请了进来。

    岑舸这个架势,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安溪避开她的视线,手臂环住身体,低声说:你别这样看我。

    岑舸轻轻笑了一声:哪样看你?

    安溪皱眉,岑舸这个态度让她有些不适。

    抱歉,下一刻岑舸便出声道歉,是我一时得意忘形了。

    安溪一怔,岑舸接着说:你让我进你房间,我很开心,所以忘乎所以,刚刚的举动完全没有尊重你。

    话都让她说完了,安溪无话可说。

    她低头把床上的褶皱拉平,干巴巴地违心说:没事啊。

    闪电还未平息,漆黑的天际时而被刺目白光劈开,映出撕裂的云朵痕迹。隐隐有雷声透过城堡厚实的墙壁,细微的传进来。

    安溪看着那间歇浮现的闪电,试图转移话题:好大的雷雨啊

    岑舸附应:是啊。

    没话了。

    安静。以及尴尬。

    安溪低头看拖鞋,努力无视两人间那不舒服的气氛。

    岑舸这时候开口:可以用你的手机放歌来听吗?

    可以啊。安溪立马解锁,打开听歌APP,你想听什么样的?

    岑舸道:我平时不怎么听,放你喜欢的可以吗?

    因为不能联网,只能放缓存过的曲子,安溪点进自己的歌单:那我就随便放了。

    岑舸:嗯。

    安溪听歌的口味很杂,摇滚抒情,古典现代,戏腔慢曲什么都听。

    歌曲随机播放,放跳出一首老歌《因为爱情》。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安溪一顿,立马按了下一首。

    岑舸疑惑:为什么不放了?

    安溪使劲下滑页面,找到一首英文歌:我想听英文歌。

    新换的歌曲曲调轻快,赶走所有尴尬的安静。

    安溪摩挲着手机边,脑子里还在回响《因为爱情》婉转的曲调。

    怔楞间,安溪仿佛又听到了那句歌词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候会突然忘了

    但这次唱这首歌的嗓音低冷忧伤,与原唱的音色明显不同。

    安溪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大脑在回放,而是真的有人在唱。

    安溪震惊地看向岑舸,唱歌的人是她!她竟然会唱歌??

    岑舸低着眉眼,看着地板,红唇轻轻张合,唱出下一句:我还在爱着你。

    这几个唱出来的字像踩在安溪心上的钢琴键,落一声,震出一声颤,让她指尖都麻痹起来。

    岑舸只唱到这里就停下,刚刚安溪放歌也只放到这里。

    她慢慢抬起眼,抓到了安溪震惊失神的目光。

    安溪心里一慌,本能地避开视线。

    我以前是不承认我爱着你。岑舸自己说,有时候好像也真的,会忘记我其实很爱你。

    安溪回道:这只是几句歌词,不能套用事实,也不能用来解释你和我之间的事。

    岑舸愣了一下,仿佛被打击到了。

    这样吗,她低落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这歌词,写得挺好

    安溪看了看她,还是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太习惯被我哄着,失去之后不习惯,于是想要找回来。

    岑舸看着安溪的眼睛,认真问: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爱,什么叫不爱?

    安溪张了张口,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岑舸却道: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定义爱情的,但在我这里,爱情是占有,掠夺,和渴望,是要把所爱之人的一切都吞入腹中的丑陋欲/望。

    安溪愣住,没想到岑舸会把爱情定义得如此贪婪和粗暴。

    可在正常人眼里,爱情是给予,是没有理由的喜欢与无底限的包容,是偶尔的嫉妒和疯狂。

    可岑舸却道:我就是想要你的全部,想要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安溪慢慢摇头: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们连朋友都不应该做。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给你,所以也不可能让你满足。

    但没关系的。岑舸有些急道,我说了,我只是想要,你可以不给。这是你的权利。

    说完她匆忙站起来。

    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好吗?我去看电筒为什么还没找来。

    岑舸。安溪叫住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其实很尴尬,一点也不自然。

    岑舸停住脚步。

    被墙壁反射开的手电筒光虚幻轻薄,勾得她身影也有些缥缈模糊。

    所以你看,我们根本回不去了啊。

    岑舸没有回应,只背影倔强地迈开脚步,执意前行,踏进屋外那片浓重不见底的黑暗里。

    回不去了,那又如何呢?

    回不去,那就重新开始啊。

    岑舸离开后,佣人很快送来户外照明灯,并告诉安溪,发电机被雷劈坏了,岛上没办法修,但有备用机,只是太久没用,线路出了问题,正在换线,估计还有半小时就能恢复供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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