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天也在等男主篡位[穿书] 作者:鬼酉蜡烛

    朕今天也在等男主篡位[穿书]——鬼酉蜡烛(7

    既然找回了真正的太子,那如今占据着皇位的狸猫自然就失去了全部的价值。

    慈宁宫里那些佛像里的武器、不知从哪儿来的青衣军队显然都不是一日两日的准备。

    太后筹划了这么久,挑了他离开京城的时候突然控制皇宫等他回来自投罗网若非霍采瑜黄雀在后,哪怕他有点法力,也只能自己悄悄逃走,皇位自然是保不住的。

    至于孟大将军为什么会支持孟大将军不只是朝廷的大将军,还是世家贵族的代表。

    孟氏与韩氏同气连枝,太后同时许以利益和让真正的太子上位的理由,想必最终还是能让孟大将军屈服。

    李锦余眼神有些复杂,抬头看了眼身旁的霍采瑜。

    霍采瑜依然是那副温和而沉稳的笑容。

    不知为何,李锦余忽然想起来,除夕之夜霍采瑜千里迢迢从边关回到京城、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不论陛下是何人,臣一定会护住陛下。

    原来不是看穿了自己的仓鼠精身份,而是为了这件事。

    李锦余内心悄然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失落。

    他心里考虑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忽略了太后那边的反应。

    太后看李锦余只顾着和一旁的摄政王对视,内心有些不爽,松开迟钟鸣的手,重新矜持地昂起了头:皇帝,哀家和你做个交易吧。

    李锦余愣了一下,看向了太后:什么交易?

    成王败寇,哀家错估了摄政王的心思,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敢放弃前线的几十万大军一直隐身在京城。太后冷冷扫了霍采瑜一眼,讽刺道,也不知道狡国知晓这件事会有多么高兴。

    出征狡国的大军是目前荻朝能拿出来的最多的军队,物资支援也竭尽全力,只求能够毕功于一役。

    太后万万没想到这样大的包袱,霍采瑜竟然也敢甩下来。

    霍采瑜听出了太后的挑拨之意,淡淡笑了笑:太后不必担忧,如今我大荻大军依然在向着狡国进发,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完全拿下狡国。

    太后完全不信,冷笑一声:你不在,还有谁能带兵?摄政王可莫要拿我大荻百年基业开玩笑。

    霍采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李锦余打量了一圈大殿原著里带兵能力强的人,孟大将军捆在门外,霍采瑜和迟钟鸣正在这里对峙,好像只剩下那位战术奇特的鬼面将军霍采瑾了。

    但是霍采瑾不是前几日还陪在自己身边么?总不至于插上翅膀直接飞去边关了吧?

    李锦余目光落在霍采瑜身上,略有所悟。

    那边太后已经不想跟他继续扯皮,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哀家留在宫中任你处置,皇位也给了你只一条,将皇儿登记造册、开府封王,让皇儿能安逸一生。

    听了这句话,一直不说话的迟钟鸣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却强行忍住继续装哑巴。

    霍采瑜看了李锦余一眼,忽然开口替李锦余回答:太后娘娘,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一目了然,娘娘想保全迟钟鸣的姓名,不知能拿出什么做交易?

    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哀家手里有传国玉玺。

    李锦余抿了抿唇。

    果然是太后拿走的。

    霍采瑜似乎早有预料,神色不变:若将太后与迟钟鸣擒下,纵然太后和迟钟鸣守得住秘密,慈宁宫里这么多的宫女太监,总不会各各都嘴硬?

    皇帝若肯放过皇儿,哀家还有一个筹码。太后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哀家可以解除皇帝身上绝子的一部分效果。

    李锦余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脱口而出:朕身上的绝子是太后下的?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哀家辛辛苦苦爬上了后位,如何甘心将皇位拱手让给钟氏之子?

    所以就在景昌帝身上下了绝子?

    李锦余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太后。

    从前和太后说话时太后说过,景昌帝之前的愿望是能够青史留名。而李锦余扮演了这么久的皇帝,从景昌帝留下的各种痕迹中猜测过,最初最初的景昌帝也许是想要做一个好皇帝的。

    想要青史留名大约是每一个皇帝毕生的梦想。

    为此他们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处理国家大事、平衡朝堂局势、守卫国家领土。

    年少时的景昌帝也是被先帝教导着长大,内心想必也充满了野心和动力。

    然而登基之后,他就忽然变成了残暴不仁、昏庸无能的暴君。

    也许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竟然是他一直爱戴的母亲给他下了绝户的毒药。

    李锦余最初的震惊慢慢消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稀罕绝子的解药霍夫人那边只差一味狡国出产的药材就能研究出解药,更何况他本人根本不在意能不能留下后代。

    但李锦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迟钟鸣。

    他本以为解开了黑猫的矛盾,霍采瑜和迟钟鸣的冲突便不复存在了;没想到现在他们再次站到了对立面。

    李锦余求助地看向了霍采瑜。

    霍采瑜站在一旁,将李锦余脸上的震惊和伤感尽收眼底,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他的左手,表示自己的安慰。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向前一步:太后如此心计,当年调换皇子时,想必没有遗漏手尾,缘何还被发现了呢?

    太后不知道霍采瑜为何突然这么问,轻轻皱了皱眉:哀家自然将人都处理了。只是钟氏当时底子尚在,发现哀家的动作也不奇怪。

    太后已经将当时的人都处理了。霍采瑜慢慢重复了一遍,侧头看了眼李锦余。

    李锦余还有些迷糊地看着他。

    霍采瑜拍了拍手:请上来。

    随着霍采瑜的动作,慈宁宫外缓缓走进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花白头发高高挽起,一身金贵的锦白长袍。

    一直站在太后身边装哑巴的迟钟鸣忽然像找回了声音,向前一步,恭敬地唤了一声:父亲。

    那老人点点头接受了迟钟鸣的问候,随后对着凤座上的太后轻轻施礼:见过太后。

    太后在迟钟鸣喊出那声父亲的时候脸上便有些不满,待这老人行礼之后方才忍不住,声音像淬了冰:你带走了哀家的儿子,还敢出现在哀家面前。

    那老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霍采瑜淡淡地道:太后娘娘应当感激迟老先生当年钟太妃对迟老先生的要求可是将那个孩子直接杀死、彻底将所有的痕迹抹掉。迟老先生于心不忍,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还将迟钟鸣教导得这样好。

    那也是酿成我母子分离十八年的悲剧的凶手!太后脸色微微胀红,怒气冲冲地一拍凤座,大喝道,哀家恨不得将那个贱人拖出来鞭尸扬灰!

    太后莫急。霍采瑜淡然笑了笑,又拍了拍手,带上来。

    李锦余正疑惑着还有什么人要上来,目光看向殿门,发现再次进来的人竟然是个熟面孔。

    一身灰扑扑的太监官服、满是皱纹的脸庞、粗糙的双手。

    竟然是在永世皇陵见过的钟安。

    太后显然不认识这个老太监,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放在了霍采瑜身上:摄政王这是何意?

    霍采瑜不答,只看向了钟安,缓缓地道:钟安,将你的身份、当年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钟安有些畏惧地看了霍采瑜一眼,跪在那里乖乖地道:禀陛下、太后、摄政王,老奴是当年钟太妃娘娘身边的内侍钟安。当年太妃娘娘犯了圣怒,在冷宫诞下皇子,担忧皇子殿下得不到好的教养,听闻太后娘娘同样诞下皇子,便指派老奴偷偷将两位皇子调包。老奴做下此等罪大恶极之事,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太后责罚。

    这些内容都是李锦余在永世皇陵便已经知晓的事情。

    然而太后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钟安,不自觉地站起身,嘴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瘆人:你说什么?钟氏当年也调换了皇子?

    李锦余又愣了一下,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关键的字眼。

    也?

    钟安脸上都是冷汗,内心正惶恐不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下意识回答:是,老奴罪该万死

    太后打断他,直愣愣地问:是哪一日换的?

    老奴记得大约是十月初二。

    十月初二太后有些不可置信,向后一步跌坐在凤座上,口中喃喃地道,比哀家的人晚了一个月

    李锦余望着太后煞白的面容,双眸蓦然睁大,内心瞬间明白了过来。

    当年不光是钟太妃使手段将景昌帝和迟钟鸣换了一次。

    太后也叫人换了一次?

    所以换了两次之后,其实景昌帝就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脑袋里还震惊于这个事实,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李锦余愣愣地抬头,正对上霍采瑜坚毅信任的眼神。

    陛下,从一开始,您就是大荻正统的继承人,当之无愧的天下之主。

    那边太后却猛然站起身,指着霍采瑜,手指微微颤抖:不可能!你在骗哀家!哀家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太后若不信,可自己来问。

    太后瞪着跪在下面的钟安,声音带着一丝凌厉和恐慌:哀家问你,你既然当年调换了皇子,可还记得哀家的皇子穿的襁褓上是什么花纹?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钟安迟疑了很久,才小声道:太后恕罪,老奴记不清了。

    太后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脸色回血,大喝道:看吧,哀家就说

    但是老奴记得太后这边的皇子只穿一条玄黑色的肚兜,连长命锁也无,不似太妃娘娘那里的皇子小心呵护。

    太后脸色瞬间煞白。

    霍采瑜抬头与迟钟鸣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当年太后先换了皇子,把钟太妃的儿子拿到自己这里来,竟连面上的功夫都不愿做,长命锁都未给。

    太后有些迷茫、又有些绝望地看了看迟钟鸣、又看了看站在霍采瑜身边的李锦余,嘴唇轻轻哆嗦了两下,喃喃道:哀家、哀家都做了什么?

    一切真相大白。

    霍采瑜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迟钟鸣。

    一直没有说话的迟钟鸣抱着黑猫忽然走了过来。

    太后下意识道:你做什么?

    迟钟鸣在小黑猫背上轻轻撸了一把,娃娃脸上浮现出一丝同情:既然我不是太后的亲子,自然也没必要站在这里了。

    太后看看迟钟鸣毫不留恋的动作、又看看霍采瑜默契地让开路让迟钟鸣离开,瞳孔蓦然收缩:摄政王好手段。

    难怪她这次叛乱开局顺风顺水,中途形势却斗转急下她还排查过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没想到却是她最不设防的人!

    不及太后。霍采瑜淡淡地道,若非太后铁了心想要谋杀陛下,本王也不至于请迟兄帮忙。说起来,太后还应该感谢本王不是吗?否则太后若当真谋害了陛下才得知真相,只怕悔之已晚。

    太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荻朝最为尊贵的女人如今跌坐在慈宁宫的凤座上,只愣愣地看着李锦余,一只手撑在凤座扶手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嘴唇轻轻颤抖,最终只吐出一句话:陛下,可否与哀家单独说几句话?

    李锦余沉默了片刻,抬头看了眼霍采瑜,随后点点头:好。

    其他多余的人都撤了出去,就连霍采瑜最后都退到了殿外,将空间完全留给了里面的母子二人。

    少了那么多人,华美的慈宁宫里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太后支撑着从凤座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李锦余两三步远的距离,抬头凝视着这个自己忽视了十几年的孩子,心头悲楚、痛恨、后悔交杂,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都做了什么?

    这么多年一直无视了自己的亲子、给自己的亲子下了那等绝户之毒、甚至还想诛杀他!

    她想怨钟氏,却无法心安理得地洗清自己。

    如今的局面,当年她亦作了一半的孽。

    李锦余脸上的沉默让她更加痛苦。

    隔了半晌,太后才颤抖着道:是哀家对不起你。

    李锦余凝视着太后眼中的愧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对除了霍采瑜之外的人的感情都很有限,也没有原身的记忆,很难对太后的情绪产生共鸣。

    他只是有些可怜景昌帝。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中宫嫡子、大荻皇帝,却阴差阳错蒙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若是景昌帝还在,会原谅太后吗?

    李锦余想起景昌帝每到沐休必定去慈宁宫问安、哪怕吃闭门羹也从未间断的记录,心中微微恻然。

    太后看出李锦余脸上的疏离,心中痛楚更甚,却不敢多说什么,低声道:是哀家的错哀家不求陛下原谅,只望陛下能好好的。

    李锦余抿了抿唇,忽然问:太后,当年钟太妃失了君心,已经被打入冷宫,为何你诞下皇子后要调换呢?

    如今窥探,当初的太后已经是宫斗的胜利者,为何要把自己的亲子送到钟太妃那里去?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与憎恨:当年钟氏给哀家暗中使手段,让哀家险些难产,诞下陛下后,太医说可能活不过一个月而且还说哀家以后都不能再有孕了。

    这对一个后宫女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那时钟氏已经被打入冷宫,先帝正在考虑封哀家为后以平息宗亲之口,若无皇子傍身,如何使得?与哀家同期有孕的只有钟氏一人,哀家没办法说到最后,太后掩面,声音哽咽,哀家真的没办法

    李锦余又抿了抿唇。

    宫中记载钟氏的皇子出生后身体虚弱,钟太妃与太医院日夜看护才勉强抢救了回来。据说当年钟太妃盯着自己的皇子几日几夜未曾阖眼,皇子身体稍稍恢复,钟太妃便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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