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地回房休息去了。等锅碗瓢盆都拾掇妥当,被折腾了一上午没消停的两个死宅终于感到身体里累劲一阵阵往外翻。可蓝河还是想先冲个澡,不然怎么说男人有对象的时候最讲究呢。

    结果洗完出来满屋子不见叶修,去书房要过两道门,连着客厅的墙上第一道,书房门跟它对开,两门间有个夹层通道,通道尽头折角处还有两扇门,正对着的那扇关着,透出来灯光,正淅沥沥响着水声。

    嗷,原来也在洗。

    几乎就一分钟之后叶修擦着头发开门,见蓝河站在对开的两个门洞之间发呆,书房窗大光线足,印在蓝河半边脸上显得比另一半要轮廓分明一些。手里跟自己一样拧着一坨,估计也是刚洗的内裤正要拿去晾,不知是想到了啥才站在这种地方发起了呆,这时似乎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

    叶修没开嘲讽,偏偏头示意蓝河来折角这边的房间。这个房间看上去比隔壁书房大点,空空落落没什么布置,中央偏里摆着一架保养得不错的黑色三角钢琴。靠浴室的这面墙飘出去一个内阳台,就接在浴室的实墙后边,应该是夹层通道的延伸部分,用玻璃推拉门隔断。昨晚叶修带蓝河乱转悠的时候,蓝河进门就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今日天光透亮,窗帘拉了一半,阳光正打在琴凳脚边,看着又是另一番宁谧的光景。

    两人晾好裤衩,把推拉门拉严实了,挨着往皮实的琴凳上一坐,舒服得整个身体都松垮下来。

    早先知道两兄弟会弹琴,家里会有琴房再正常不过,可也是到昨天蓝河才知道琴房里安置的竟是三角钢琴,连呼洋气。叶修告诉他自己离家之前还不是,貌似是那小子拿了个什么奖,就鸟枪换炮了。他当时嗷了声,想起叶秋房里半柜子金闪闪的奖杯。

    蓝河懒洋洋地伸了根指头在琴键上作势要戳,幸好想起来老爷子在休息,及时收了手。

    叶修晃荡着起身去带上门。

    “你俩几岁开始学琴?”蓝河好奇。

    “五岁左右吧。”叶修揭开琴谱上的防尘罩,纸页已经有点泛黄了,“基本都那个年纪。”

    “这是有志培养钢琴家乘二。”蓝河笑着说,看人无精打采翻谱,“俩一模一样小正太,老师萌翻了吧。”。

    “也不是,”叶修随便翻停了,两条胳膊别扭地搭在琴键上,弹了几个不成调的音符,“就家里边没工夫管,包袱扔给人家老师。”

    蓝河无语。

    “跟你说,”叶修又勉强了会儿,似乎终于放弃了,双手放回腿上,“其实我之前挺矛盾要不要带你回来。”

    “……啊?”蓝河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说法。

    叶修看蓝河瞪大了眼睛,笑了笑继续说,“除了打游戏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对比太悬殊了,知道吗。”他重新把手放上来,然而仅仅是摩挲光滑的琴键。

    “什么鬼,你是四冠王好吗!有什么悬殊的。”蓝河毫不留情地驳斥。

    叶修呵呵笑,不算嘲讽,“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大大,都是过去了。”

    蓝河被噎得十分不爽。

    “我在想将来。”

    我在想我们的未来。

    “你看,在十区拼的时候,哥都二十五六了,还拿着包吃包住每月一千五的工资。”叶修瞅瞅表情渐渐难看的蓝河,顿了顿,“我那会也是胆大,”想要的就先搞到手再说,“搁现在可能,”所以说还是年轻好,“得多考虑一下。”

    又是一串不成调的音符,听得蓝河的心像跟着琴弦颤。“真想揍你。”过了许久蓝河才说话,“我也只会玩游戏,玩得还不咋地,情何以堪。”

    “瞎说,大大好歹是大学生。”说完就被蓝河扔了记眼刀。“那,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没嫌弃哥。”叶修好笑地望望蓝河,后者满脸懒得理,我特么上哪嫌弃你去,自顾自起身到窗边,双手支在窗台上朝下观望。

    “哦对,我想起来了,正常的有首我会弹来着,不过得看着谱,你等等。”

    翻了好一会,曲子找到,琴声响起,叶修试了几个小结找感觉,到第三轮还是快得飞起,蓝河都被逗乐了。不过到第三轮也终于能听出是什么了。“你再来。”

    叶修重来。

    “哎哎再慢点。”

    果断听话重来,琴声倾泻,这回听着就挺那么回事了。蓝河来了兴致,掏出手机摆在一边开了录音。

    是李香兰。

    拜俱乐部食堂里那些位散仙大叔所赐,蓝雨的小年轻们听过不少有名的老歌。这首的粤语版国语版蓝河都听过,纯钢琴版倒是从没有。如今听来比有歌词的版本还要冷清。

    当初听这歌,只觉歌词晦涩难懂,现在猛然听到,再回想居然有点领悟了。叶修指法飘逸,上半身随着微微晃动,反正蓝河也不懂钢琴,光看他这么认真,就实在迷人。

    这首曲子一点也不对等,并不是说音律那种高端的,只是一种感觉。像平淡诉说的相思,不求对方听见,不求理解,不求回应,是想狠了自己承受不了了,才在对方不知道的地方喃喃自语。

    根本是无尽的暗恋。

    “搁现在可能得多考虑一下。”

    你要是没提,我压根不会朝这个方向看。蓝河想了想,不知不觉手脚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

    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容易瞎想,何况自夏休之后,二人分隔两地小半年。蓝河一心以为叶修家里会拼命施压,以叶修的性格肯定不是放置play就是顽抗到底,那与其让他背负巨大心理压力,不如由自己说出来好聚好散。打好各种腹稿背好台词,到头来连来b市之前最后一次机会都被叶修一句再坚持一下轻松化解了。

    居然连重蹈覆辙这事都在完美复刻两年前的状况。是怎么做人做到这么烂的?越是自我厌恶,就越为对方不值,越是想劝说要不要分开试一试,就试一试,我在这哪也不去,心甘情愿当回备胎,你好歹去找找看更好的人。而越是去思考要怎么分,越看得清楚是多么有幸才得到,简直拼人品撞大运的事,还怎么说分开。

    又完全鬼迷心窍了。想不清,理不顺。太差,不配在你身边,我也想变好,可每走一步就发现更多的不好。软弱,犹疑,堆积如山的劣根性。

    一曲弹罢,唯一的听众怔怔望着演奏者忘了鼓掌,演奏者全然没当回事,说着献丑了也过来窗边,一脸累不爱地揉揉手做起手操。

    漂亮的手,是这双手历经艰难主动牵住自己。只能无力地回握,不敢表现出贪恋,更好的那个人或许哪天你就遇到了,这样松手也容易。

    “……真好听。”叶修站得近,蓝河低头躲避目光,伸去摸大神手指的右手却被接住。指节修长,温热柔软。

    “怎么看你不太开心,想什么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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