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个熊,这帮东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大帅头上,幸好大帅吉人自有天相,下次见了看老子不一炮轰了送他们上西天!”这几个大兵都是大炮营的。
    “可不是嘛!我娘说了,大帅是好人,地府都不敢收的那种。大帅不仅保卫家国,收拾老毛子和东瀛矬子,对手下的兵也是真的好。不克扣军饷,一抓就枪毙就比其他省的兵强到不知哪儿去!你再看,咱这新发的保暖棉服,这作战服还有这靴子,这哪样不费钱哪!也就大帅舍得了,南边那些兵,有些还穿草鞋呢!”另外的人纷纷附和,这些人当初参军都是冲着叶大帅的名头来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加入大帅直系部队也就是中央军的愿望。
    “不过咱这大炮还不够有劲,我今天在战场上看到一个移动的大炮台,能过壕沟和铁丝,人都直接碾压过去!真是太厉害了!”
    “什么叫移动的大炮台!没见识!”他旁边的排长用枪杆子戳了戳他,没好气道:“那是坦克,记住了,跟咱么不是同一个工种,这家伙可是兵工厂新出的好东西,这次要不是为了教训这帮东瀛矬子,也不会让咱师长占了便宜要了几台过来嘿嘿嘿!”
    他们正商量着跟营长说说让他们观摩观摩那坦克,就听远处一人兴奋地跑来,“老铁们!今晚吃老干妈白菜炖粉条!老干妈啊!”
    这句话犹如一个魔咒,瞬间将冰天雪地变成沸腾的大锅炉,士兵们一个个喜气洋洋,口水泛滥,麻溜地掏出背包里的碗筷,眼巴巴地瞅着不远处的后勤处。
    如今的老干妈已经是北六省大兵们心头的最爱,甚至冲锋陷阵的时候,有位不着调的营长为了鼓舞士气,喊出了“兔崽子们,冲啊!今晚打了胜仗就让后勤用老干妈做菜”的口号,别说,这士气那是蹭蹭蹭往上涨,闹得别的营长有样学样,以致于敌人都闻老干妈色变了,可以说是非常厉害了!
    过了一会,香喷喷的米饭和某种奇特的异香便在这阵地上空飘荡着,后勤部长端着个大碗盆子,边吃得满嘴冒油,还不忘边鼓动士气,“听说工商局的孙总长打算开个厂专门生产老干妈辣酱,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士兵在出征前就能人手一瓶老干妈了,像怎么吃就怎么吃,在不能开火的时候,你想吃老干妈蘸馒头,还是老干妈炒饭,老干妈夹大饼都随你!”怀着对老干妈的美好憧憬,士兵们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所有饭菜,差点连锅都给舔干净了。
    被俘的东瀛士兵就着雪水吃着硬的像石头的干粮,还要一边忍受这种闻得着吃不着的酷刑,最后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报告!我有机密要上报!”因为会一点中文,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迎来了某位端着饭盆的营长。
    “快说!要是没有一点用处的消息,老子一枪崩了你!”他的老干妈炖粉条还没吃完呢!冷了咋整?这天气,不趁热吃,饭菜立马就能变成冷饭。
    离得近了,那味道更加清晰,那东瀛士兵连连咽了咽口水,才用日语说道:“我真的有消息,我愿意以我的消息换取你们神奇迷人的料理!你们还要放了我!”
    “啥玩意?他说啥?”一口扒干净盆里的饭菜,把盆舔干净,直接放口袋里,该营长随手叫了个人,“去给我叫一个会将鬼话的人过来。”
    有了翻译,营长才听懂了这东瀛矬子一直在说的话,他上下打量了这个明显比其他俘虏更加壮实,身上的军服也格外体面厚实的东瀛人,猜想,我的个乖乖,应该是捞到了一条大鱼,还是条娇生惯养刚上战场的傻大鱼呢。他叫人往俘虏兜里搜了搜,摸出一枚肩章,哟嚯!还是位大佐呢!
    他将人带到军帐里,让人去端一碗老干妈炖粉条来,才甩着肩章,“说说看你知道的。”
    “我知道关东都督通过土肥先生和你们华国的总统先生密谋,要杀掉你们的大帅!”
    营长甩肩章的动作一顿,朝部下示意了一个眼神,见军帐被护卫起来,才状似不屑开口道:“这事我们大帅早知道了,还用着你说,要是没有别的消息,可别怪我这枪不长眼!”他像是被惹怒了,从手里掏出了一把勃朗宁。
    这俘虏本来就是大家族放出来镀金的贵族公子,军衔虽高根本没上过战场,这次也是倒霉催的跑慢了才被抓,此刻被实打实的煞气骇到,直接软腿,“不要、不要杀我!我还有别的、别的!我、我知道土肥先生在上海藏着的地方,他手里、手里肯定有跟总统先生电报往来的证据!我都告诉你们,求球你们不要杀我!”
    营长眼睛一亮,按捺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故作怀疑地让他写下地址,“等我们查明了你说的话,我们才会放了你,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让你尝尝我们华国的绝顶美食老干妈炖的粉条。你如果有别的消息,还可以为我们提供作为换取美食的价码。”
    让人将俘虏押下去,又派了一个排的兵守着,叮嘱人前往不能跑了,营长赶紧给顶头上司二十七师长张山锡打了封电报……
    第129章 癸丑年小雪·小雀儿
    上海东区,一间不起眼的宅子里, 土肥二原将手上北平刚秘密发来的电报摊开, 仔仔细细看完。
    电报是从北平发来的, 白底黑字的内容,对方承诺将会以总统府的中央身份勒令叶鸿鹄手下的二十七师即刻停止战火和退出高丽半岛,并且预备鼓动国会对奉天省军队的挑衅行为进行施压, 而东瀛必须先支付事先允诺过的军备和钱财。
    土肥二原看完, 又打开暗格把它锁进柜子里, 然后随手招来手下的人,“你去将祐介一郎请来,记住动作小心点, 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知道了吗?”尽管华国人答应了施压, 但是土肥可不会完全依靠这些懦弱胆小的华国人,他打算双管齐下,自己人这边也要采取一些必要行动。
    “是!土肥君。”小野直狼弯下腰, 九十度鞠躬, 倒退着退了下去。他算是东瀛人中少有的高大体型, 也正是这样的优势, 才获得了在这位土肥先生身边效命的机会。毕竟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身材矮小的东瀛人在一群高大的上海人中, 还是有些显眼的, 容易引起关注。小野直狼从前是一名东瀛浪人, 受国内内阁的煽动, 乘船来到华国企图一展身手,回国后获得天皇的青睐和巨大的财富。
    他刚才隐晦地注意到了土肥君的电报是从北平发来的,呵,这群愚蠢的支那猪,竟然为了争权夺利杀掉对方,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人,真是天真至极,不过也正要感谢他们的愚蠢,才可能有天照大神往后的荣光啊!
    此刻的他雄心壮志,已经能够预想到回国后的妻妾成群,光宗耀祖了,然后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小时后,他的美梦便破碎了,而起因是他的一位愚蠢至极的同样来华国镀金的同僚……
    土肥二原没有等到《关北日报》刚好待在上海的幕后老板——连同小野直郎在门口就被一锅端了,倒是等来了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陆六爷。关于陆六爷,可能是土肥这些混迹在华国的东瀛间谍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了。这位爷年纪轻轻混江湖,做过黑道大佬,后来跟了他的兄长又投了战场,从一线战场下来因为形势需要又拉起了混江湖时那些奇人做起了情报工作,他的兄长叶大帅的人生经历都没他丰富,可谓是文能揪间谍,武能上战场,陆六爷最令人胆寒的便是,没有他撬不开的嘴,凡是经过他手的人,都闻六爷色变。
    土肥认不出陆予夺经过易容后的脸,但是见到这么多陌生人闯入屋内,第一反应便是东窗事发,尽快逃跑,等到逃跑不及,被穿着便衣的大兵反剪压在地上,才煞有其事的抗议:“八嘎!我是合法的东瀛商人,你们没有资格逮捕我,你们是谁?!我要向大使馆抗议!”
    陆予夺的军靴踩在他的嘴上,强行让他闭嘴,”把屋里所有的资料带走。”
    被捂住嘴秘密带走的土肥二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他们是今年才被派到华国来来做间谍的,为了保密保命,之前连跟华国总统府联系,都是采用的秘密渠道。
    陆予夺手下的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快,无人知晓的审问过后,结果也出来了,更让陆予夺始料未及的是,这次撒网捕鱼竟然还收获了元大头以总统身份和东瀛人商谈的内容丧权辱国的《十五条合约》这个铁证!幸好由于东瀛人的要求过于无理,元大头和他们正处于协商阶段,并未正式签署。
    十一月十五日,根据在土肥上海宅子里搜罗到的通电密报和信件往来资料,由在奉天省报业份额上长期跟《关北日报》打擂台的《民报》出面,连续发布了名为《总统与东瀛密谋卖国》、《总统勾结东瀛迫害叶元帅证据》的头版头条,这两则骇人悚动的新闻在短短半天内被全国超过三十家报业疯狂转载,这一天,印刷厂轰隆隆的机子就没停下过。而曾经的北六省第一大报《关北日报》却反常地悄无声息,在一大波大兵闯入之后,人物楼空。
    这天,任何买了报纸的人都会在头版看到元大头和东瀛人土肥的照片仿佛被钉在耻辱柱上刊登在报纸封面,消息传播的速度之快,任总统府的人怎么捉拿’造谣‘新闻从业人员都压不下去,与此同时,全国范围内兴起一股“倒元”狂潮,这股浪潮来势汹汹,很快燎原。
    总理衙署,早在第一时刻就注意到了这则新闻的于左棠难得不顾礼数直接冲进办公室,面上欣喜若狂,宋元驹面色严峻,正在接不知谁的电话。
    “志之兄说的对,吾等近日必将召开国会商讨此事,还望志之兄到场商谈国是。”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宋元驹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就麻烦志之了,估计手底下那帮人得羡慕死我了,志之兄此番南下可要多带些吃食,那帮国会的老先生很多上次去参加了宫里的宴会,回来可在我门前夸了好多通葳蕤老弟的手艺啊!”
    两人寒暄一番最后挂断了电话。宋元驹看他一眼,“看到了?”
    于左棠亟不可待地将十几份报纸递给自己的上司,
    宋元驹一一翻看,虽然早就在叶鸿鹄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知道归知道,当他真正看到《十五条》的内容时,还是极大愤慨!最后他重重地将这些报纸摔在桌上,“荒唐!荒唐!元世兄糊涂啊!为了区区的个人权谋,竟谋害忠良,陷国家于不义。还签下这等卖国条款!”
    于左棠劝他:“先生,人心难测,更何况元大头当初本就是窃取了吾等革命人士的果实,当务之急,我们应当趁此大好机会让他下台!如此一来,可使民国之政体走上如同鹰国那般的正轨。”本来,民国建立初期的政体就是一个舶来品,大杂烩,这里学一点,那里抄一点,最后为了实现对元大头的权力制衡,宋元驹不得不通过国会组建内阁,才弄成了如今的四不像,去掉总统,便是真正效仿鹰国的内阁代议制。
    宋元驹眉头紧锁,“自然,我已经约了叶大帅和孙先生二位到北平商谈,不过我怕这狗急跳墙,毕竟即便失了民心和众望,元手中依旧握有十来万精锐部队……”
    很快,他们的顾忌就不成立了。
    总统府,元大头怒摔报纸,甚至打开保险拴,崩了一个办事不利的亲信后,一名平日里最受看重的同僚上前劝谏道:“大总统,如今看来舆论是彻底压不下去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命三军回京,实际控制北平城,而后改制称帝!”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砸在屋内二十几位大将和幕僚身上,虽然听上去有些像藩王逼宫的做法,实在是大逆不道,惊为天人,但是转个弯想,大清亡了不过两年,百姓心中对于帝制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很多老百姓都把元总统当做皇帝看待,只要灭了那帮瞎比比的所谓国会乌合之众和一个手里没多少兵力的总理衙署,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元大头早已有称帝的念头。
    二十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跪了下来,“还请陛下尽快发令!”
    眼神亮到极致的元大头环视了一圈请命的下属,这一刻他豪情万丈,猛然觉得自己仿佛黄袍加身的赵匡胤,激动到呼吸都停滞了几秒。他稳了稳,然后让人打了封电报让驻守在保定的曹坤乾带五万士兵入京,包围全城……
    跪下的下属便知道,这事成了!
    接到密令的曹坤乾抹了一把通红的狼眼,对上皮笑肉不笑的吴冕,伸出了手,“多谢告知内子下落,合作愉快。”
    吴冕同他握住,却是讽刺道:“曹帅的内子不是未过门的大总统元孙女吗?又怎会在奉天省?”
    曹坤乾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眼神阴狠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眼底是刺骨的寒意和杀气,“吴副官说笑了,那样恶毒的女人,又怎么会比得上我家小雀儿呢,我家小雀儿哪儿都好,不过是爱闹脾气了一些。等我过后便去接他回家。”
    吴冕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但愿曹帅能将人带回来。”但是估计悬着呢,曹坤乾这前上司,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沈清雀养了半月的伤才养好,他们也是后来仔细检查才查到,除了腹部的枪伤外,沈清雀全身上下还有大规模的鞭伤和烙印,若不是奉天的实验室里开发出了磺胺,沈清雀又运气好到碰上了林葳蕤一行人,他十有八九活不下来。后来,道一天师为他把脉的时候,曾隐晦地提过他的某处估计撕裂了,而且是在鞭伤之前。拖了很久,要不是他后来在林葳蕤的同意下用了小洞天里培养出来的药材,秘密开了药膏,估计恢复地得更久。
    吴冕非常诚恳地将这些信息都告诉了曹坤乾,一个小细节都不落下,当然他不知道道一的诊断,看着一向浪得一匹的曹坤乾痛不欲生,想要杀人的神情,真的是很解气啊!
    这样的男的也能有老婆?那让他们这些奉天孤狼怎么活?
    三天后,保定曹坤乾率领的部队围城,元大头为了拉拢这个未来的孙女婿,让儿子去将人引进了门,并且特许太带兵进府,甚至亲自招待了他。然而任谁也没想到,就在一片其乐融融中,曹坤乾一把掏出了枪,和他的部下劫持了元,而目的竟然是为了逼他签下总统退位书!
    轰的一声!犹如惊天一响,众人都没想到,游行后被一手提拔上来,甚至招为孙婿委以重任的曹坤乾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叛变了。
    曹坤乾的部队围城动静之大,北平城内的人都惊惶不安,有一些胆小的议员甚至直接收拾包裹就要逃出城,宋元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第一反应,便是,不好!乌鸦嘴灵验了!这元大头真的狗急跳墙,想直接暴力上位,还想将他们一锅端了!后来,又想起昨日叶志之发来的一封神秘兮兮的电报,上面怎么写来着,哦,一个字——等。
    等什么?等奉天的援兵?难道叶志之早就知道总统府的反扑?那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早做准备?如果不是等他,又是要等谁?很快,他就知道要等谁了,等到接待了一位曹坤乾的亲兵后,总理衙署便彻底安定下来,安抚了其他国会大佬,宋元驹打算配合曹的动作静观其变。
    命令部下围了整座总统府邸的曹坤乾此时此刻坐在首位上,他的对面是被五花大绑,头上还顶着枪的元家祖孙三代男子,枪声四起,被支援了一批武器的曹部很快便压制了总统府的亲卫。一干女眷也被拉了出来毫无仪态地站在廊下,还有人嘴里大骂曹坤乾忘恩负义,不顾总统提拔之恩。
    曹坤乾翘着二郎腿,放肆地笑了,没有反驳,“元大小姐找着了没?拖上来让我看看……”元大小姐正是他的定亲对象,此刻还以为他是怜香惜玉,想要手下留情,赶紧整理了自己凌乱的衣裳和头发,露出自己最好的姿态,然后端起架子,一脸坚贞不屈,“我告诉你曹坤乾!我是不会屈服的!你妄想娶我!”话毕,她姣美的脸蛋仿佛又惨白了一瞬,贝齿轻咬,眼睫微颤,犹如一朵遭受狂风暴雨依旧挺立的白玫瑰,看似屈辱地开了口,“除非你放了我的家人!”没见过多少女人的士兵们看着她,都悄悄红了脸。
    曹坤乾饶有兴致地看她演戏完,“我原以为,能够想到在婚前追杀折磨我家小雀儿的会是一个怎么厉害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脑子有坑的妄想症患者啊……”不是脑子有坑是什么?正常女人不会在听到未婚夫的断袖谣言时就完全接受不了,发了疯想要弄死谣言对象,以巩固自己的未来正室妻子地位。毕竟,保定都督府的姨太太们不出门,祸害不着,只好找上沈清雀了,更被说,她还发现了二人真正的奸情……那个夜晚,元大小姐如今想来都觉得怒火滔天,自己的未来丈夫竟然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了!
    见她脸色狰狞,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的这个女人,曹坤乾脸色黑沉,直接开了一枪,准确地打在腹部,再连开四枪,分别断了她的手脚筋,然后朝部下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记住,别玩死了。”
    不顾女人的尖叫声,曹坤乾冷笑了声,“总统先生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还真要感谢你的孙女儿呢,若不是她动了不改动的人,曹某估计不会这么快反水呢……”
    说罢,他叫人拿来退位书放在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元大头身边,“签。不签的话……”他话没说完,直接一枪爆了元大头的庶二子,被绑在他身边的大儿子被骇到,差点直接尿了裤子。
    就在两个子孙应声倒下,满院惊慌的时刻,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出声的元总统嘶哑出声:“停下!你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不,半天!”
    曹坤乾笑眯眯道:“大总统是在等援兵吗?可惜啊……他们这会估计正被耽搁在路上,得三天后才能到了。”
    许久,声音比破旧的风箱还难听的元总统缓慢而又沉重道:“我签!”
    笔尖一落,一代枭雄,三年总统的时代,终于落幕,民国由此,走向一个三元鼎盛的黄金时期。
    第130章 癸丑年小雪·梦里世
    清晨,“冻梨诶!冻柿子诶!新鲜的冰糖葫芦诶~”大帅府, 晨起的大管事吩咐打扫的长工将门前的积雪扫出一条路来, 站岗的士兵开始换班, 亲卫队正在演武场负重晨跑,大冬天里,一群只穿着一件衣裳的东北大汉们后头跟着一个圆滚滚的圆球, 他的速度并不快, 但是并没有大喘气, 面色正常,两颊带点小孩子的红晕,虽然跟在最后面, 但是一点都不落下。
    “哎哟我的小少爷啊,这冰天雪地的, 您怎么不呆在被窝里睡觉,非要坚持早起跟着他们跑步呢!您还小呢,等会还要去上学, 上学回来还得习武, 也就早上这么一会能够多眯一会了!”胖婶心疼地拿着暖手袋给小少爷暖身子, 她基本是每天都要劝这一回, 林蓁芃都习惯了。
    旁边看着的胡姨劝这个老姐妹, “你就别操心了, 小少爷虽然年纪小, 但是大帅对他寄予了厚望, 自然是趁早学本事的好。”胡姨没有说的是, 这小少爷明显是被当做大帅府的继承人来培养的,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毕竟,两位主子这么黏糊,大概是不会有别人插足了。“再说,这锻炼确实对孩子身体好,你看咱小少爷才不到六岁,就已经比别人家的八岁小孩还要高了,身板也结实,一年到头别说大病了,连小病都没生过。
    胖婶一想,是这个理,也就安下心来,林蓁芃也松了一口气,胖婶人好,但就是太爱念叨了,跟和尚念经一样,实在是吃不消,不有地朝胡姨露出一个甜甜的带酒窝的笑容,把大半辈子都稀罕一个孙子的胡姨给乐得。
    林蓁芃换了身衣裳,问:“大哥呢?”他边说就要往两位兄长住的地方跑去。
    胖婶和胡姨赶紧拦住他,“哎哟我的小少爷,大少爷他们这会估计还没起呢,您先跟胖婶去吃早饭。”
    “是啊,大帅昨夜回来了,今早大少爷不会那么早起的,乖。”
    小胖子有些不开心,“可是大哥说好要给我做好吃的……”不过他最后还是通情达理的乖乖一个人吃早饭去了,胖婶和胡姨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这会去打扰两位主子,估计得被大帅直接开枪崩了,上一次就是有一个不长眼的傻大个看大帅比平时起晚了急匆匆跑去确认安危,结果被大帅臭骂了一顿。
    小红楼,中西结合的主卧。
    叶鸿鹄被多年的生物钟率先唤醒,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闭着眼,越发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锦被底下,覆盖在一片挺翘软肉上的大掌随意地揉捏了两下,自发地滑入宽松的里衣下裳,往更深的地方探去。封闭的入口已经在昨夜的缠绵中被打开,此刻只是轻轻用两根手指揉了揉,便开开合合邀请外来客进来。手指招呼都没打,毫不客气地闯入。
    林葳蕤是被一双在自己身后作弄的手搅醒的,他皱着好看的眉,啪的一声准确地糊在叶鸿鹄的脸上,不满地嘟囔道:“一大早的,闹什么,昨晚闹腾地还不够……”“吗”字没来得及出口,一声夹杂着异样欢愉的长吟便破口而出了。
    叶鸿鹄专门往他舒服的点伺候,寻着他的唇,吸他的唇珠,“不闹你,干正事呢。”
    “你自己干,别来烦我。”大少爷的起床气很大,此刻整个人还是懵的,也不知道自己闭着眼稀里糊涂说了些啥,就把脸埋入枕头,打算重新入眠。
    于是得了媳妇圣旨的叶鸿鹄点头,“好,你睡着,我自己干。”
    他边干正事,嘴巴也没停下继续烦人,“宝贝,道一天师昨个儿给我的药膏你放哪了,拿给我。”
    昨日里叶鸿鹄管道一天师要了一样药膏,问他是什么也不说,神秘兮兮的,还让他放在房里,林葳蕤不知这东西是什么,随手就放床头柜上了,这会迷迷糊糊只想立刻打发他,顺势就说:“床头,自己拿。”
    叶鸿鹄一只手没停下,另外一只手伸长了,摸到了床头上的药膏,挖了一团在手上暖和了,就继续伺候人。
    叶四哥是个干大事的人,所以通常是想干就干,一点不拖泥带水,昨夜就悄悄谋划起来了,睡得迷糊的叶大少这会子被伺候地跟猫似的乱哼哼,前面那件漂亮的物事都淌了水,可谓是舒坦极了,哪还是叶四哥的对手?等到被人半抱起来坐腿上的时候,才屈尊降贵地张开了水光潋滟的眸子,趴在他胸膛上,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见叶四哥动作停了,还捏捏他的大耳垂,示意他快点干活。
    叶四哥这人精着呢,见他催促,边继续,边跟他额贴额,“媳妇,咱今天做点更舒服的?”
    林葳蕤睁开半只眼,望过来的眼神带着不解,“嗯?”
    叶四哥被他这声带着钩子的疑问哼得全身更热,大冬天的,额头隐隐有层薄汗,当即决定用行动来回答媳妇的问题。
    “唔……叶……”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林大少此刻内心犹如数百万匹野马狂奔,疼到皱起了眉头,扯了一把正干了一件大事的叶四哥的头发,张嘴就要让他停下,没等他出口,重力作用下,底下又进去一截,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喘不过来,就这会功夫前头进去了,倒是没头先那么疼了。本来会疼人的叶四哥就在头天晚上和刚才做好了充足准备,唯恐把媳妇给伤着了,加上道一秘制的药膏,两人即使硬件再不匹配,这会也是直捣黄龙,颠来倒去,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已经达到了目的,叶四哥也能忍了,虽然爽得头皮发麻想爆粗,但顾忌媳妇,这会也只能当一头闷头干的老黄牛,慢慢磨着找点儿呢。林葳蕤尽管对两个男人这档子事朦朦胧胧的,倒是也早知道有这么让两人更加亲密的一遭,就是他压根没想到,当惯了土匪的叶老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硬闯家门,差点没把他吓着。
    这也怪不得叶老四,两辈子心心念念的就这么一人儿,你说他没在一见面就把人给就地正法,已经算是客气了,忍到现在才动手,真不愧是单身两辈子练出来的忍耐力。
    正握着人腰一上一下打桩的叶四哥摸了摸他汗津津的脸,又将人的被子裹紧了,怕他光着冻着都没敢将衣服都脱了,不过这会半露不露的倒是别有风情,起码在胸前忙活两个小红粒的叶四哥就被迷得动作都快了起来。
    “叶鸿鹄……你慢点……”或许是那药膏作用太好,很快就寻着了趣味的大少爷虽然眉头微皱,神情难耐地闭着眼哼哼,但是白嫩的脚底板却是蜷缩着,声音也渐渐透出愉悦的气儿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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