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启蒙运动 作者:HeyJuice

    &天才启蒙运动——HeyJuice(56)

    裴砚:我知道。

    帮祁桐拿好药,找护士帮忙换上另一瓶新的吊瓶,裴砚就让司机简叔先回去了。他就病房陪着祁桐就行。

    裴砚想了想,先给钟灿萍发了短信请假。他想钟灿萍肯定也已经知道祁桐帮他弄转学的事情了,于是拜托了钟灿萍先不要让教务处帮他在系统上转移学籍,办理转学,同时先请一段时间的假。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但钟灿萍竟然还没睡,她直接给裴砚回过来一个电话:是我,钟老师。

    裴砚从病房出来,到走廊上走远了以后才出声:钟老师好。

    你妈妈离开政教处没多久又回来了。回到教务处帮你办转学手续。我都没反应过来。但教务那边好像已经帮你直接转好学籍了。我明天再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再转回来。

    嗯。谢谢钟老师。

    怎么回事。忽然之间的。而且老师相信你,你为人品格学习都很好。老师都看在眼里的。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就想转学啊什么的。我们班的同学也都很喜欢你。

    谢谢钟老师。我是因为个人原因妈妈才帮我办手续的。不过我想和妈妈再商量一下。这段时间我先请个假。

    好好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老师说。

    好。谢谢钟老师。

    结束通话。裴砚才发现微信上有条信息,是辛也几分钟前发过来的

    如果是裴砚就回复。

    裴砚透过病房没有关紧的门,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他静静望着病床上躺在那里的祁桐,又默默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辛也的讯息。

    最后他靠在墙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要是他是裴殊该有多好。他忍不住想。那他就可以抛下所有一切,去找辛也了。

    偏偏他是裴砚。是习惯了兼顾全局,习惯了不动声色的裴砚。

    祁桐是半夜醒的,她醒来口渴,想喝杯水,却在一片漆黑之中看见了靠在床边闭着眼休息的裴砚。裴砚模样很乖,安安静静的。

    祁桐稍微一动,裴砚就醒了。他按开床头灯,揉了揉眼睛,静静问:怎么了,妈妈?

    想喝点水。

    嗯。说着,裴砚就给她接了一杯水。

    他们没有提晚上那时候吵得天翻地覆的事情。裴砚是习惯这样把一切风波都掩于平静,而祁桐则是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平静。

    祁桐喝了些水,看了眼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很晚了,你要不去外面宾馆开个房间睡一觉?

    不用了。

    简叔呢?喊简叔接你回家睡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从护士站借了一块毛毯。

    祁桐没有再出声。她心里也想和儿子多待一会。共处一室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凌晨两点的时候,裴砚还是没有睡着,他听着祁桐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病房。

    他拿出手机,翻出心心念念的那条消息,给辛也回复:是我。

    那一边回复很快,嗯。

    昭示着那一头的人也许从发这条消息开始就一直等到了现在。根本没有睡过。

    然后就是辛也打来的电话。

    裴砚看着来电显示,从傍晚到现在长时间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他走远了一些,进入了楼道里,按下接听键:喂。

    嗯。

    静了会。他们就这么对着手机彼此听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辛也才说:在干嘛?

    裴砚说:在睡觉。

    那你开窗。

    嗯?

    我在你家楼下。你卧室对出来的那扇窗下。

    裴砚心跳漏了一拍,来我家楼下作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看看你。我18个小时零17分8秒没见过你了。开窗吧。

    过了会,裴砚头微微向上仰起,闭上了温热的眼眶,说:开不了窗。

    为什么?

    我在医院。

    静了静。

    嗯。因为裴殊吗?

    不是。因为我妈妈。你见过裴殊了?

    嗯。辛也说,你把定位发给我,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来找我。

    离你家最近的医院就两所。要么是人民医院,要么是晋大附属医院。

    我不说,你就找过来吗?

    不知道。

    辛也是凌晨两点半找到裴砚的。初冬的天,他照旧穿得很单薄,一件体恤外面一个牛仔外套。瘦削凌厉。他好像总是在去见裴砚的路上。风雨无阻,白天夜里,他来去自如,只要他想见裴砚,就一定要见,哪怕远远看一眼都好。

    裴砚站在路口,刚好与辛也隔着一条马路宽的距离。

    因为是大晚上,路上没什么人。辛也阔步朝裴砚走过去。裴砚也朝着他走过去,手里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裴砚将其中一杯递给辛也。

    辛也接过来,手指碰触到一起,两人的手都冷冰冰的。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辛也仔细地看了裴砚的表情。

    淡而温柔。

    辛也喝了口咖啡,暖融融的热流由喉咙滚入,一路经过身体的每一处。丝滑而温柔。

    两人找到裴砚之前就放了毛毯在那的长椅,坐下来。裴砚把毛毯盖在两人腿上,你是不是经常熬夜?

    还好。

    熬夜致癌。

    嗯。

    少熬夜。

    我熬不熬夜的关键,取决于你,顿了顿,辛也又说:我以为你会问我裴殊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忘记了。

    六个字,轻而淡,却像是一双手,柔柔地把裴砚的心脏捧了起来。

    辛也又喝了口咖啡,然后没头没尾地说:这样我们就平等了。

    什么平等?

    我不完美,你也不完美了。

    裴砚轻轻笑。

    辛也跟着他笑。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裴砚不会问辛也他三更半夜来找他的原因,而辛也也不会问裴砚为什么他妈妈会在医院里。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彼此也都懂。聪明人之间,总有着那种默契,点到为止,细数长流。

    但辛也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书封有些旧,但隐约能看到上面的著作人是裴冬青,辛也说:我翻了一本你爸爸的书,有个问题想找你讨论。

    说着他就把页码翻到某一页,上面还打了个标记。想来是来之前还准备好了长时间和裴砚待在一起的借口。

    两人就着那一页的内容细细地讨论起来,借着医院里的路灯,轻声细语地说这话。

    说着说着的时候,裴砚忽然说:这段时间我先不去学校了。

    辛也拿着笔,终于还是听到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东西。从他对着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裴砚的人告白,到他半夜不安地睡不着,跑去找裴砚,再到裴砚的母亲现在躺在医院病房里。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定的预警。但当噩耗来临的时候,辛也发现自己还真是没有做好准备。

    辛也低着头,笔在书上乱涂乱画,问:然后呢?

    裴砚说:你好好学习。

    辛也手心的笔不小心掉了出去: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裴砚帮他把笔捡了回来,一边说:其实这一章的内容,我也还没怎么全部理解

    辛也猛地站起来,一把就将裴砚捡起来的笔推搡开了,他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胆小鬼!他什么都会说,你呢,你什么都不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说!

    裴砚也跟着站起来,他的神情有些阴翳,不是说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吗?

    辛也带点残忍地笑:你走的时候那个就是你了对不对?他可没你那么无趣。他说你不敢说喜欢,我试了试,我对你说喜欢,可是你就落荒而逃了。

    裴砚在黑暗里握紧了拳头,所以?你是觉得他好了?

    辛也脑海里全是自己在凌晨一两点的街道上找裴砚的画面,好像总是他在义无反顾的奔向裴砚,总是他在担心裴砚到底是不是真正地喜欢他,但是裴砚呢。裴砚从来没有给过他肯定的、明确的答案。也许就像是裴殊说的一样,裴砚不敢,他总是顾虑得太多了。

    辛也忍不住加重了音量讽刺:怎么不好?他说他喜欢我。比起你瞻前顾后,什么都不说,总好像你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所有的样子。他这样直来直往,不是更好么?

    裴砚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吃裴殊的醋。自己吃自己的醋,多可笑。裴殊不用考虑祁桐,不用考虑裴冬青,只有他,瞻前顾后。裴砚冷笑两声,他难得的气愤到把理智丢盔弃甲,他才不是喜欢你,他是找到了同类,你根本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他喜欢一只狗就会杀了它煮了吃,他讨厌我爸妈,就会在实验室制毒想把我们一家人都毒死。你以为他是喜欢你,才不,他就是找到一个同类。

    辛也摔了书,戾冷地嘲讽:那也比你好!我本来就是他那样的人。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伤人的话总是最容易说出口的。一句两句,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好像要全部说出去了才能泄愤,明知道这些话会让对方痛,让自己更痛。但就是忍不住,明明是为了让彼此更靠近,但最后却总是把彼此推得更开。

    裴砚看着辛也,危险地朝他靠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不仅现在这样想,我现在还很想见他。他打菜会帮我打所有我喜欢的,他会直言不讳说喜欢。

    裴砚看着辛也那张精致冷薄的脸,刀片一样的嘴唇开开合合,锋利又刺骨,往他心上挖刀。裴砚觉得他自己也不是他自己,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和祁桐吵起来的时候都只有祁桐单方面生气,但和辛也吵架,却像是打七伤拳一样,怒到气急,醋意交加。

    他陈辛也就觉得裴殊好。呵,他才见了裴殊一回,怎么知道裴殊的好了?裴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陈辛也知道个什么?!他什么都不知!

    裴砚三步并作两步,他一手抓住辛也的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在辛也猝不及防的瞬间,将他推靠到一颗树干上。

    辛也和他的力气相当。两人推搡之间,不知何时,裴砚的嘴唇就盖了上来。

    两双嘴唇在室外掺杂着一点冰冷的温度,柔软交叠在一起。明明很冷,但又很软。

    起初,是相互制服的阶段。像是两只缠斗的兽,像是要吞噬彼此一样,相互撕咬,裴砚要辛也把他说的那些话都逼他咽回去;而辛也却要把那些话都堵给裴砚。

    后来,慢慢地,两人都服了软。靠在一起,像是相互取暖一样。也许是因为没有经验,显得尤为笨拙。

    月光姣好,在地上蔓延出两道纠缠的人影。清清冷冷的。四处都没有什么人。只有一本书,期期艾艾地躺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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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77

    过了好久。

    反正也不知道是多久。

    辛也有种心脏骤停的晕眩与迷茫。因为氧气不足, 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睁着眼睛, 裴砚也睁着眼睛,四目相对, 就像水融在水里, 分不清谁是谁。

    整个宇宙都在各自渐行渐远,但他和裴砚, 就像是整个宇宙里唯一的还在越走越近的银河系和仙女星系,尽管艰难,但依旧坚定地彼此靠近。

    嘴唇贴着嘴唇的时候,辛也想, 原来裴砚也会生气。他的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他捕捉到了, 他都不那么愿意相信裴砚刚刚生气了。

    哪怕是带着冷意的初冬。树影交错, 略有寒风。凌晨三四点的天。

    但少年人的心意, 就像是从自己的皮肉里缠绵生出一朵花来, 慢慢地抽出枝丫,萌出新芽,长出花骨朵儿。痒痒的, 软软的, 猝不及防,又满心欢喜。

    风一吹时,就漫山遍野的花香四溢。

    因为外面越来越冷,裴砚和辛也最后去了医院里面坐着。两人也不说话,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裴砚在自动贩售机前,正要买单,辛也猛地撞在他肩上。

    他没看路。

    裴砚用手护在他的额头上,缓冲了这股冲力。辛也抬起脸,脸颊上还冒着热气,不是被天气烫得发热,而是从内而外散发的热意。

    裴砚先别开了视线。

    他又点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辛也,一杯留给自己。然后说:冷不冷?

    还好。

    困不困?

    还好。

    无聊的对话。但辛也接得很快。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只要是被顺了毛,就能格外听话,脾气也特别好。

    两人坐在走廊看护的椅子上,刚好有位护士姐姐见到这两漂亮小男孩大半夜坐在这里,有点儿诧异地过来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裴砚抬头,礼貌地说:聊天。

    嗷嗷。这么晚了,你们父母呢?

    在休息。

    那护士姐姐也就按下了疑心,但还是劝慰:该睡觉还是要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

    好。

    那值夜班的护士很快走远了。两人肩并肩坐在椅子上,好一会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彼此并肩喝着咖啡。

    裴砚忽然开口,静静地说起刚刚他们争执未决断的话题,他说:我会请一段时间的假,你等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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