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暃急匆匆的吃了个早饭,和墨言敲定了些许细节,便急忙朝着锦绣所在的房间里赶。窗户开着,微风吹来,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寒冷,景沐暃从开着的窗口向内看去,便看到锦绣手里拿着一本书放在身上,就这么睡着了,连个遮风的披风都没有。
    景沐暃生怕锦绣受凉,又害怕贸贸然进去会打扰她的浅眠,便将身上墨黑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盖到了锦绣的身上,见锦绣睡着了还不是很安稳,眉头紧锁,像是为凡是所累的样子,景沐暃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指,在锦绣的粉面上逡巡了一阵,最后定在她的秀眉上。锦绣的眉毛生的很美,娇柔中透出凛然的英气来,就是这样柔中带刚的女子,最是不会照顾自身,伸手轻轻的将锦绣的两弯黛眉给磨平,怕是惊扰了她的美梦,只好在旁边守着她醒来。
    锦绣也睡了不是多长时间,隐约觉得自己身处狂风之中,找不到遮风挡雨的片瓦所在,又找不到御寒的衣物,只好抱紧了自身取暖。忽然,梦境一变,她到了一个生有暖炉的房间之中,周遭被暖暖的气息包围,让锦绣忍不住满足的叹息一声。睡得更为踏实了些。
    过了没多久,锦绣从睡梦中醒过来,只觉得浑身自在无比,用双手撑起了身子,一件墨黑色的披风从身上滑了下来,正是那年秋猎时分,景沐暃逮到了一只罕见的黑色皮毛的狐狸的毛皮所制。那年,景沐暃猎了两只狐狸,一黑一白,锦绣便命人将那毛皮给硝了,制成了两件披风,算是两人之间的见证。锦绣摸着披风上柔滑的皮毛所传来的触感,不由得有些愣神。
    “想什么呢,念念,竟是如此的入神?”景沐暃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锦绣身后传来,倒是让锦绣惊了一下。锦绣不由得回头,语气中带着些许嗔意,“方才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你。”
    景沐暃轻笑一声,从窗户外,双足一点,径直翻了进来,坐到锦绣身边,说道:“本来想带你去个地方,见你睡得熟,便没有叫你。”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锦绣看着外面西斜的太阳,“竟是这么晚了么?”
    “不过是刚刚过了午时而已。”景沐暃手上竟然还拿着件雪白的披风,伸手为锦绣披上,省的她感染了风寒,说道:“在上午饭之前,我还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早上与墨当家的说好的那个?”锦绣脸上恢复了淡然之色,任由景沐暃的大手为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
    “嗯。”景沐暃漫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伸手将锦绣从贵妃榻上副将起来。
    锦绣顺势站起身子,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面上却是涓滴不漏,迎着景沐暃伸过来暖暖的大手,任由他将自己的手包在大手之中,牵着他朝外走去。
    绕过荷花池,景沐暃带着锦绣朝着小院外面的一个厢房而去,仅与小院只有一墙之隔。锦绣心中的预感更甚,伸手扯了扯景沐暃的袖子,景沐暃只是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顿时锦绣便将悬着心放回了肚子里。总该是睿恒不会坑害她的。
    推开斑驳的大门,光线射进来之时,却能看到在空中漂浮着的无数的细小的颗粒等物,显然是无人住了许久,才能聚积了这如此多的灰尘。只是,锦绣的眼神一凝,看着自己的脚下,一排杂乱无章的脚印朝着远处黑黢黢的地方在延伸。锦绣用眼神询问着景沐暃。
    景沐暃轻笑,说道:“看来,还是念念你心细如发。到底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听到景沐暃的称赞没让锦绣脸上的表情放轻松几分,反而是更为凝重了些。想到今日上午自己脑海中闪过的那些年头,锦绣越发的沉默,不禁咬紧了下唇。
    景沐暃没有听到锦绣的回答,以为她是为黑暗所怕,牵着锦绣的手,顺着脚印朝里走去,径直走到一座看似坚硬不可摧毁的墙壁面前,墙壁旁边还放置着一个架子,上面拜访了一些青瓷花瓶等物,俱是沾染了无数灰尘。
    锦绣突然指着一个不起眼的黑黢黢的看似是陶制作而成的碗说道:“试试那个。”
    景沐暃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锦绣。
    “这个墙壁光滑如镜,上面没有任何机关的刻痕,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便是在这无人居住的房子中摆放着许多器物,其中,还有很多都是前朝的,最是值钱,然而主人却把这些价值不菲的器物扔在了这里,无人打理,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便是,”锦绣看了一眼景沐暃,继续说道:“这个架子上值钱的器物都沾染了灰尘,唯独这个碗沿上光滑无比,定是有人经常打理,或是时常摩挲所致,再加上径直朝着这个架子走来的这个脚印,正是我所有猜测的印证、”
    “念念,我现下有些庆幸,是我娶到了你。”景沐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的转动那个黑碗,只听得轰隆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现出一条通往未知地方的道路来!
    景沐暃直接用行动证明了锦绣猜测的正确,伸手在黑黢黢的通道上摸索了会儿,便拿出了一个火把,在烛火上点燃了,便拉着锦绣朝着楼下迈进,还小心翼翼的叮嘱道:“念念,小心些。”
    “睿恒,这便是墨言命人在夜里挖出的地道吧。”锦绣站在墙壁那头,一动不动。
    景沐暃只好举着火把从通道里走了出来,看着郑重其事的锦绣说道:“是。可是有什么不妥?”
    锦绣心下一凌,心中的怪异感袭来,身体差点支撑不住。迎着景沐暃担忧的眼神,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咱们下去吧。”
    景沐暃压下心中涌起的怪异,伸手拉起锦绣的手,说道:“再黑的路,也有我们一起走。”
    “好。”
    两个人携手顺着楼梯向下走,景沐暃一边走着,一边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按在墙壁两侧的油灯,像是两排星辰,迎接着锦绣和景沐暃的到来。
    越往下走,锦绣越是为琉璃阁的势力而感到心惊。怪不得大荣国皇室都对琉璃阁这个江湖门派礼遇有加,却从不曾听说过,有哪一个皇帝会亲自召琉璃阁的阁主入朝堂为官的。在锦绣看来,琉璃阁的江湖势力,足以让每一个皇帝心生忌惮,不得安眠!
    这么浩大的工程量,仅仅发生在离他们住的小院只有一墙之隔,若不是锦绣注意到了院中荷花池水的异常,那可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放眼天下,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屈指可数。
    “睿恒,我可能知道琉璃阁阁主不入朝堂究竟是为何了、”
    “念念,你先不要惊讶,这才只是个开胃小菜而已。”景沐暃倒是镇定的许多,继续拉着锦绣朝前走。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狭窄漫长的楼梯渐渐开阔,竟是到了一处平地之中,隐隐约约还有流水的声音。
    锦绣惊呼道:“他们竟然还挖通了地下河!”
    “念念,你看看这地道的顶端。”景沐暃没有再用火把点燃墙壁上的油灯,但是这平地之中竟是有盈盈之光。
    锦绣好奇的抬头,却看到地道顶上,镶嵌了七颗夜明珠,做出北斗七星的样子来,在黑暗之中闪现出独有的光彩来。
    这等豪富,便是身为大荣国皇帝的皇宁梧也做不出来。半响,锦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睿恒,这琉璃阁,真是富可敌国啊。”
    “琉璃阁经营多年,财富更是由一代又一代的琉璃阁主堆积而成。”景沐暃用火把只点燃了几个油灯,拉着锦绣顺着平台朝前走去,“能工巧匠更是甘愿供其驱使。你看。”
    锦绣适应了淡淡的光线之后,顺着景沐暃的所指的方向看去,辚辚光彩随着淙淙流水的声响清晰的映到了锦绣的脑海里,这还不是锦绣所惊讶的,只见,一个个插着烛火花灯顺着水流缓缓的从视线所及之处朝着锦绣的方向漂来,造型各异,有莲花形状的,小船形状的,更有甚者,还有一个竟然做成了走马观灯的式样,随着转动,竟然发出嘀铃铃的声响!
    景沐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长长的棍子,横亘在这暗流之上,花灯遇阻,便不再前进。
    “念念,你拿起一个看看。”景沐暃见锦绣看着长长的花灯,竟然有些痴了,心里有些得意,但是还没有最为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卡壳!
    锦绣依言,墩身从水面上捡了一个并蒂莲花开造型的花灯来,花灯做的惟妙惟肖,更是有能工巧匠将并蒂莲的花瓣上的花纹给勾勒了出来,栩栩如生,在两朵花心中央,放置了能够固定蜡烛的装置,两朵烛光摇曳生姿,竟是惹人心生欢喜。锦绣赏玩了半响,却发现,在花灯的花瓣上,刻着遒劲有力的几个字,“并蒂芙蓉本自双。”
    第428章 并蒂花
    锦绣心念一动,将手里的并蒂花灯放置在木棍的另一边,花灯顺着水流悠悠然的飘远了。锦绣拿起另一盏花灯,却发现上面写的是“初见一惊艳,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再见一追忆,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初见一倾心,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影风。”字字句句,甚的君心。锦绣拿着花灯的手微微颤抖,眼雾迷蒙,竟是遮住了视线。
    不知道何时,景沐暃的双手已然悄然的换上了锦绣纤细的腰肢,说道:“念念,自从你救起了我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锦绣捉住了景沐暃环在她腰间的大手,说道:“君心我心,两两相照。”
    景沐暃在锦绣的耳边轻笑,“嗯”了一声,反手捉住锦绣的手,将花灯放回了河里,说道:“念念,我们来日方长。还有这许多花灯,写的都是你我。”
    锦绣慢慢的的拿起花灯,依偎在景沐暃的怀中慢慢的相看。看完之后半响无语,景沐暃有些心慌,将下巴枕在锦绣的细削的肩膀上,又怕压痛了她,只是虚虚的放在上面,说道:“念念就乜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锦绣没有回答景沐暃的这个问题,说道:“你消失了一上午便是在忙碌这个?”
    “念念不欢喜么?”
    “欢喜。”锦绣在景沐暃的怀里转过了头,虽然看不清楚景沐暃的容颜,只能看的到那一双梁若晨星的眸子,但是他的面容早已深深的刻在了锦绣的心里,轻声在景沐暃耳边说了一句话,“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景沐暃先是一怔,狂喜在心中炸裂开来,紧紧的拥住眼前的小女人,说道:“念念,我是真的高兴。”
    锦绣一反常态的反手抱住了景沐暃,也是给了自己一个依靠,在景沐暃宽阔的怀里闷闷的应声。景沐暃察觉到自己胸膛传来的阵阵热意,再也隐瞒不住自己狂奔的情感,低头攫住锦绣的樱桃小口,温柔的吻住了她。锦绣睁大了眼睛,再看到景沐暃如此专注的时候,便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沉沦。
    花灯仍在暗流中不停的流畅下来,像是为这一对有情人照亮前方的路,暖意融融。
    “咳咳。”锦绣和景沐暃正在吻得难舍难分之际,却听到两声轻咳从地道的另一头传来,犹如平地惊雷一般,转瞬,便将旖旎的氛围炸的一干二净。
    锦绣赶紧的推开景沐暃,景沐暃则危险的看向地道入口处。
    这个地道,连墨言都对此讳莫如深,此时却传来陌生人的声音,如何让景沐暃不惊?景沐暃甚至从锦绣头上摘了一个尖锐的发簪扣在手中,若是情势不对,立刻将来人毙于掌下!决不能留下活口!
    锦绣则举步越过景沐暃,挡在他的前面,景沐暃想要伸手将锦绣拉入保护之后,却听得锦绣说道:“阁下出声提醒,乃是一番好意,为何不现身相见呢?”
    听的锦绣这么一说,景沐暃也回过神来,是的,若是对方有意偷袭的话,此时,他们可能已然得手了,更何况,他凝神戒备,却是一丝杀气也无。但是仍是没有放松了警惕之心,伸手将锦绣揽入了怀里,说道:“不错,大丈夫何必畏首畏尾。姓甚名谁,报上名号来!”
    “因为,除了他这个大丈夫之外,还有我这个小女子啊。”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锦绣迅速的脱离了景沐暃的怀抱,朝前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眼前瘦瘦高高的人影,说道:“皇姐,你回来了!”
    “是啊,一回来便看到这么劲爆的内容。”来人不是容若公主是谁?只见她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锦绣一想到自己也景沐暃一番亲昵被这群耳聪目明的江湖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饶是她生性清冷,仍是红了面颊。
    景沐暃自然是看出锦绣的羞窘来,为此狠狠地瞪了一眼容若公主。容若公主则是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甚至还做了一个鬼脸出来,谁让这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念念的,哼,活该!
    容若公主旁边的男人自然是看出了景沐暃如同杀人一般的眼光,伸手将不知死活的容若公主拉到了背后藏了起来,在容若公主耳边耳语,说道:“阿若,你消停些吧,不要取笑宁安公主了。”语气中竟带了些宠溺的味道,倒是让锦绣他们竖起了耳朵,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好奇不已了。
    只是,这地道之中,虽然隐蔽,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所在。景沐暃将他先前放在一边的火把拿了起来,点燃了周遭的烛台,很快,便是亮堂一新。正中间竟然还有一张石桌,更是将容若公主背后的男人的面容给照了个清清楚楚!
    “夜痕!”景沐暃和锦绣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两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来。
    “喂喂喂,你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他,用得着这么惊讶么?”容若公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来,偏偏夜痕注意到了,对着容若公主安抚般的笑了笑,说道:“夜某不请自来,叨扰各位了。”
    “哪里是不请自来?不是我叫你来的么?”容若公主对于夜痕自谦的话很是不满,狠狠地戳了夜痕一下。
    “哪里哪里,倒是屋舍简陋,委屈太子殿下了。”景沐暃脑子转的也快,很快的回道。“”太子殿下请坐。
    容若公主抬头打量了一下地道,对着锦绣坐着无声的嘴形,说道:“还真是陋室。”这哪里是陋室,简直连个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个地道吧。容若公主默默的压下内心的话语,对景沐暃的不满又升了一层。
    倒是引得锦绣低声笑了出来。景沐暃见锦绣开怀,自然心里也轻松了许多,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夜痕哪里看出来景沐暃的审视之意?眼见着容若公主要冲着景沐暃冲过去,连忙伸手拉住她,将他与容若公主交叠的双手放置在石桌之上,说道:“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么?”容若公主则是像是被人给点了哑穴一般,脸色红如辣椒。
    景沐暃和锦绣默然无语的看着桌子上紧紧的抓在一起的双手,在心里说道:“果真是无耻之极,只是,大荣国的公主不是你想娶就能娶走的。”
    想到这里,锦绣笑着开口,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殿下是觉得身为我大荣国的公主,难道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儿么?”
    锦绣的话像是一柄利刃直直的插入了夜痕的软肋之上,眼中隐约有杀气显现,说道:“别人有的,我会给她,别人没有的,我照样还是会给她!”
    “从前,她还只是杨若之时,你说的话,我能信八分,只是,她现下的身份是大荣国的容若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若是太子殿下日后有了女儿,也有这么个浪子请求您给他一个机会,您会相信他么?”锦绣不甘示弱看着夜痕。
    夜痕脸色一变,抓住容若公主的手却是在根根锁紧。容若公主自是察觉出了夜痕的紧张,尽管手心当中传来的痛楚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但是容若公主仍是柔柔的看向夜痕。夜痕一接触到容若公主的目光,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想要迅速的放开他们交握的双手,却被容若公主反手握住。
    锦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来。
    容若公主看着夜痕,话却是对锦绣说的,她说道:“我信他,念念。这一辈子,我从未怀疑过的人,只有他。”
    夜痕心中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容若公主,而容若公主则坚定的看向他。
    双方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却听到有人啪啪啪拍手,说道:“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大荣国的景王爷,景沐暃,宁安公主,容若公主,南夜国的太子殿下都聚集在我这陋居之中,实在是蓬荜生辉。”轰隆的一声响,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墨言熠熠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说道:“各位大人物聚集此处,实在是过于简慢了些,还请各位殿下、王爷,随我到上面去,咱们再商议大事如何?”
    “大事?”景沐暃率先回过神来,问道:“是何大事?”
    墨言苦笑着摇头,说道:“五皇子殿下适才将墨某召到了宫内,限期墨某三天之内找出适合打造玉玺的玉石,否则,墨某便有性命之忧了。”
    夜痕蹭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说道:“你刚刚说道打造玉玺的玉石?夜弘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要逼供造反不成么?”
    “若是他玉玺在手,逼宫造反对于夜弘来说,也不过只是翻手之间的事情。”锦绣淡淡的说道。
    “这个叛徒!他将君恩,父亲置于何处!”夜痕狠狠的一锤垂在了石桌上,瞬间红肿了一片。
    容若公主心疼的将夜痕的受伤红肿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第429章 渗透的人
    夜痕的胸膛急剧起伏,可见其愤怒。不过,渐渐的他已然平静了下来,望了关切他的容若公主一眼,低声说道:“我没事。”
    墨言以审视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扫了夜痕和容若公主一眼,眼中的诚意便更加深了些,说道:“太子殿下怕是对五皇子殿下下一步的动态有很大的兴趣了吧。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夜痕眼中的警戒之意并没有随着墨言的示好有丝毫的消退,相反的,目光看着墨言便带了一些探究的意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容若公主,见她点了点头,知道墨言是个暂时可以相信的人,于是点头示意,说道:“好。”
    锦绣和景沐暃自然没有异议。锦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着墨言说道:“墨大当家的还是找个可靠的人前来伺候才是。”
    虽然墨言在这个府第之中做了充足的准备,却保不准里面混着夜弘的人,或是说已然被夜弘收买的人。皇宫的人,都是些做好了在宫中埋骨的准备,尚且被琉璃阁的人给渗透了出去,更不用说墨言所居住的府邸里的粗使丫头和洒扫庭院的仆人都是夜弘给准备的。说是体恤墨大当家在大都生活不便,只是藏在好心下面的变相的监视而已。若是府中骤然出现了夜痕和司墨他们一行人的生面孔,难免会惹人心生疑窦。大都形势尚处于迷雾之中,现下着实不是和五皇子撕破脸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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